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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鼠計劃:神之寢

長焸

地鼠計劃:神之寢 開心的易大頭 3475 2024-05-22 09:57:37

  正午時分,朝陽初升,為暴風雪后的北境添上一抹暖意。一位身著麻衣的老者騎著瘦馬,小酌了幾口熱酒后,優(yōu)哉游哉地向著城門走去。

  衛(wèi)兵上前阻攔,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城門口的,要么是迷路的南國人,要么是走城的游商。但無論如何,沒有衛(wèi)兵長的容許,都是不允許入城的。但衛(wèi)兵也不是冷峻的殺人犯,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冰天雪地中凍死;對這些陌生人,審查無誤后,交到異路司便可,那里自然有人會安頓或遣返他們。但“流程”總是要走的,是三言兩語便交代完畢,還是在風雪中盤問個把時辰,全看來著的誠意。衛(wèi)兵將手中的長戈略微傾斜,伸了伸手,向老者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這是做什么?”老者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衛(wèi)兵。

  “別廢話”,士兵沒好氣地看了眼這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兒,“去異路司之前,要經過我們朝天衛(wèi)的審核,你這個老頭這都沒聽過?”

  “哈哈哈!”老者笑了笑,又無奈搖了搖頭,“我不去什么異路司,帶我去金林!”

  衛(wèi)兵內心一驚,金林是皇宮的官稱,眼前的老者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游商。衛(wèi)兵正步而立,終于顯露出王衛(wèi)的氣勢:“無論何人,入宮須持三字以上金牌”

  金牌是王宮的專屬令牌,由天子直接授發(fā),代表了天子的威嚴。其中不同等級的金牌上鑄的內容也不同,一般的金牌上只是一個“令”或者“召”字,發(fā)給替天子傳話的人,持者即為皇家使臣;高一級的金牌上鑄“金蟬”,發(fā)給有較大功勛的人,持者可以享用皇家器皿與宴賜;再高一級的上鑄“風語師”,這種金牌不多見,持者可以在王都內隨意出入,是天子密臣才有的待遇;最高一級的上鑄“大良衛(wèi)遣”,這是大將軍才有的令牌,可以調動衛(wèi)戍大營,是戰(zhàn)時才會發(fā)放的特殊令牌??傊鹋粕系淖衷蕉?,代表的權利也越大,衛(wèi)兵曾聽人說過還有五字以上的金牌,但那些自己這個規(guī)格是見不到的。但衛(wèi)兵長的命令很明確,想入皇宮,必須三字以上金牌。他緊握干戈,看著眼前的老者:“若無金牌,禁入此門!”

  “呵呵”,老者苦笑,“現在三字都能進去了嗎?罷了罷了,你看看這個吧!”說著便呈上了一塊正圓形的牌子。這不是一般的一字牌或二字牌,甚至比將軍的四字牌都大了一圈。這塊做工精致,形狀怪異的牌子上,寫了一句詩:

  “永夜朝天子脫履戲諸侯”

  衛(wèi)兵呆立在原地,不知該怎么處置。老者也沒有催促,只是慢悠悠喝著酒壺中的熱酒。

  身后見到異常的衛(wèi)兵長走過來,看到金牌的一瞬間雖有些慌亂,但并沒有過多表現。他不露聲色地向城門處使了個眼色,兩只火箭射上天際,不多時,一支隆重的儀仗隊便出現在城門。為首的司儀官深深一鞠躬,儀仗隊齊聲高呼:

  宣王昭,皇都眾人恭迎南國特使,奏九樂!

  在一片笙簫琴瑟合鳴之間,老者的眼神卻逐漸暗淡下來。他默默收好了金牌,喝光了手中的溫酒,徑直坐上迎接的馬車。

  這里是北境的王冠,永恒的冰雪王國,理想城——王城玄武。也是戰(zhàn)爭爆發(fā)以來第一個正式聲明支持聯邦政府的城市。作為回應,聯邦政府則是派出代表,來此進行協商。

  王城位于北極圈以北,永久凍土與暗無天日的暴風雪是它天然的憑證,也是阻斷它與文明世界的屏障。幾百年來,這里從不與外界通商、也不接入世界政府的網絡,更不允許外來人員隨意入境。城市中央坐落著一座孤零零的低丘,丘陵背負著城市最高的建筑——高約百米永夜王宮,那漆黑的石板外墻、鋒利的生鐵護檔、閃爍著暗紅色的琉璃瓦頂,盡顯著古老的莊嚴。若是初來乍到的行人(雖然幾百年來也沒有幾個人初來乍到),看到這座宮殿后定會感覺到窒息:畢竟從基石到柱臺再到墻壁瓦礫,入眼皆為青墨深色,相比之下屋頂那盞常年燃著鯨油的長明燈便成了整棟建筑唯一的光亮,在動輒幾個月的極夜中為文明點亮為數不多的星火。其實不僅是皇宮,整座城市的建筑風格皆是如此,說不上是中式還是西式,印入眼簾的皆是清一色的青石板結構,在終年不化的積雪與冰層的交相輝映下,構成了一副黯然無色的長卷。

  這里保留著人類最后的君主制度,或者說最后的神權與王權制度,這在二十三世紀極為少見。畢竟,當人類已經掌握了量子級別的物理構架能力后,人們對于“神”的定義也出現了質的變化,相比與客觀唯心主義的神,人們寧可相信造物主是某種高維空間的生物或者超唯的宇宙意志。但每個時代都有一批老古董,即使是二十三實際也不例外,當物理學跨越式的發(fā)展時,一小群守舊的人毅然決然地選擇逃離“文明社會”。他們走到了地球的最北邊,用最原始的方式打造了一個原始的國家!

  他們拋棄了堅固的合成金屬與纖維技術,反而選擇了木頭與石塊搭建自己的家園;他們拒絕一切電子技術,只相信原始的紙與筆;他們甚至拒絕使用現代交通工具,因此馬與驢這種生物竟然又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想在常年零下60度左右的北極生存,一些特別的科技還是需要的:這些信奉神靈的人群中,也有不少科技領域的人才,他們用完全獨立與電力時代的科技為自己建造了嶄新的能源系統,可以維持城市的外部溫度在零度左右。雖然依舊很冷,但至少人類可以生存下去。當然,這種科技誰也沒見過,放棄了高端教育的玄武子民們搞不懂,自恃清高的“文明世界”也不屑了解它。就這樣,一個極為荒誕的國度——玄武——就這樣存在于星環(huán)與航母環(huán)繞的世界里。

  看著那古老的雕梁畫棟,老者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飽經風雨的面孔。他年幼時也曾是玄武城人,后來機緣巧合之下隨母親遠走南國,成為玄武成立以來為數不多的“南逃者”。他年青時常聽母親說自己一族在玄武中屬于皇脈,但卻從沒有告訴他為什么自己要離開那皇城,選擇生活在這貧民窟的垃圾與廢墟中。母親病死后,這個懵懂的孩童在冰天雪地中盲目的游走,掙扎、絕望、昏死,又幸運地被巡邏的軍方收養(yǎng)。因為他的胸前有一條龍形的紋身,大家給他取了個略帶威嚴的名字——趙龍。

  與革命軍的戰(zhàn)爭爆發(fā)后的第三個月,趙龍被免去太空軍前線總指揮的職務,對外宣稱則是他正常退休。趙龍知道軍方排擠自己的那些勢力已經開始發(fā)力,但他卻并沒有什么應對方法。與其平白消耗精力,不如趁機休息休息。

  這次的出使工作,其實并沒有收到聯邦的重視,根本沒有人愿意來這冰天雪地的北極,聯邦甚至沒有配備可靠的通行設備。這匹馬還是趙龍自掏腰包購買的,這也使得原本10個小時的路程,他走了整整十個月!但有什么關系呢,沒人會覺得這個與世隔絕的原始城邦會對戰(zhàn)爭有什么實質性幫助,更何況現在的戰(zhàn)事中,軍方已經獲得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甚至連這次的玄武城聲明,也被看做原始社會“蹭熱度”的笑話。所以在來的時候,他拒絕了政府那輛飛艇,而是突發(fā)奇想,去動物園購買了一匹馬。他從沒騎過馬,這匹瘦馬也從沒被人騎過,一人一馬就這樣相互拉扯著走了大半年,兜兜轉轉的走到了大陸的最北邊。好在有個民間信仰團體無償資助了旅程的全部食宿(并派飛艇每天投送兩次物資),這一路也是毫無波瀾。累了就休息下,臟了就找個水塘洗洗澡,餓了就朝天上招招手,甚至也不需要擔心安危,畢竟在進入玄武的邊界前,不是各類建筑、就是人工綠植景觀,唯一的危險可能是潛在的反抗分子,但東方之都通往玄武的路程一直是軍方的駐地,縱然軍方內部有人對他不滿,縱然他已經被免去職務,但這么多年的經營下自己還是有些人脈在軍中,相比也沒有人敢公然襲擊自己。所以這一路上他也沒有過多負擔。

  相比起來,更多的是某種期待:

  一方面,趙龍這次并不是被偶然選中,軍隊的耳朵們聽到了些風聲,這個看似無足輕重的使者一職,軍方高層用了不少手段才替自己搶到,趙龍雖然不清楚細節(jié),但這幾年來的一些事情使他隱隱感覺到,軍方并不是如外界一般的鐵板一塊,老牌的五大家族與新生派的競爭愈發(fā)激烈,特別是太空軍成立后,新生派的地位得到極大的穩(wěn)固;

  另一方面,東方集團的事件至今仍疑點重重,雖然官方最后定義為智腦系統事故導致了幾位研究人員意外身亡,軍方的幾次事件最后也定性為未知原因的宇宙災害,但趙龍卻清楚地明白,謎團根本沒有解開。聯邦政府封鎖了任何消息,軍方也禁止他繼續(xù)深入,更可怕的是,政府抹除了關于這個案件的所有信息,無論是報道、證據、記錄,還是當時所設計的人員,都在一夜間憑空消失,只留下緘口不言的幾個知情者。趙龍有好幾次發(fā)現,自己是在房間內討論或者研究相關資料都會被監(jiān)控機器人記錄并上報,這是最高級別的監(jiān)控。他必須秘密的調查,想來想去,這頗為神秘的玄武反而成了自己思考的最佳地點。

  憑借著聯邦政府那塊小金牌,自己被玄武處以最高級別的禮遇。隨著迎接的隊伍在玄武城內緩慢前行,周遭的人群與攤販到習以為常,并無過多的反映,人群的喧囂摻雜著偶然的叫賣聲不絕于耳。趙龍卻愈發(fā)感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這么多年的戰(zhàn)場直覺告訴自己,這古老的玄武之旅,可能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平靜。

  一支穿云箭劃破天空,頭頂瞬間黑云壓城,無數弩箭如同雨點一般從天空落下。古老的武器正在打開死亡這扇更加古老的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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