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維諾亞難免要與阿撒茲勒道別。經(jīng)過許久的艱難抉擇,他最終來到了阿撒茲勒的臥室。侍衛(wèi)們見這位皇子前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在這里服侍多年,還從未見過皇子親臨此處?!巴讼掳??!耙辆S諾亞說。侍衛(wèi)們急忙行禮后離開了。
伊維諾亞推開了沉重的木門,遠(yuǎn)遠(yuǎn)望見阿撒茲勒正閉目安睡在搖椅之上。伊維諾亞只是停在不遠(yuǎn),卻沒再走上前。此刻,阿撒茲勒正閉目安睡在破舊的搖椅上面,座椅是斯雅生前親手雕刻給阿撒茲勒的禮物,二十多年來,阿撒茲勒就一直都坐在這張搖椅之上,從未改變,或許阿撒茲勒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斯雅。可那又怎么樣,斯亞已經(jīng)死了。破舊的搖椅隨著阿撒茲勒凌亂的白發(fā)在晃動,他滿面蒼老,與當(dāng)年在沙場馳騁的英姿已大不相同。時光荏苒,誰能預(yù)料到當(dāng)年的英雄如今會陷入如此凄涼的境地?
阿撒茲勒是知道的,侍衛(wèi)是多姆斯里一等一的好手,哪怕是依托米也無法這樣無聲無息進(jìn)入,除了伊維諾亞外,不會有誰這般任意妄為了。阿撒茲勒睜開眼眸,他睜開眼以后,看起來更加蒼老了,目光迷離看起來再也不復(fù)從前銳利“你終于來了,我親愛的兒子”阿撒茲勒聲音聽起來厚重而沙啞,他睜開眼以后,更顯老態(tài)。
“你知道嗎,我總是很討厭你這種運籌帷幄的語氣”伊維諾亞搖頭。。
“因為我知曉你的秉性,多姆斯人絕對不會舍棄自己臣民不顧”阿撒茲勒站起身來,走到伊維的面前,這一次,伊維終于清楚的看見了阿撒茲勒臉上那密布的皺紋,只是雙眼在這一刻神采奕奕“放心吧,我還安好,我親愛的孩子”
“我猜你是發(fā)瘋了吧,我是衷心祝愿你在此刻入土長眠,又怎么會擔(dān)心你的安危,我親愛的皇帝陛下”伊維諾亞譏笑。
“很抱歉,你的祝愿并不會在此刻實現(xiàn)”阿撒茲勒微笑著。
“陛下,你還是同以往那般,根本毫無悔意,如果不是你當(dāng)初一意孤行,斯安圖就不會死了,多姆斯早已跨過多米哈山脈,多姆斯的戰(zhàn)旗早已插在藍(lán)色海洋之上,我不知道母后知道你的作為會是怎樣的失望難過”伊維諾亞始終不懂得為何每次的相見,阿撒茲勒總是毫不在乎的樣子,這樣的態(tài)度讓伊維諾亞怒火中燒。
“別再激怒我,如果這是你來覲見我的理由,滾”阿撒茲勒咆哮著,臉色卻再也不復(fù)冷靜。迦勒永遠(yuǎn)是他的心里的逆鱗,永遠(yuǎn)不得讓人觸碰。
一意孤行?當(dāng)初那場戰(zhàn)役失敗跟阿撒茲勒根本就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縱然有錯,但那也只是阻止,根本就不是根源。
阿撒茲勒對著伊維怒目而視“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阿撒茲勒大聲咆哮,狀若癲狂。
“那你倒是告訴我理由,可是你甚至連一個解釋也沒有,就像你拋棄迦勒一樣”在阿撒茲勒面前,伊維諾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沒有資格知道,滾”阿撒茲勒面紅赤耳的咆哮著,原本疲倦的面孔瞬間一掃而空,阿撒茲勒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憤怒過。阿撒茲勒終究還是阿撒茲勒,容不得人挑釁,阿撒茲勒捉住伊維的衣領(lǐng),用盡力氣將伊維諾亞甩飛開來。
“砰”伊維諾亞被砸飛開來,正巧撞到在斯雅的那張搖椅之上,老舊搖椅頓時四碎。
父子之間的相逢本該是其樂融融,可是現(xiàn)在
每次相見不過是鬧劇收場
“呵”伊維諾亞從地上爬起身來,擦掉嘴角的鮮血,毫無畏懼的看著阿撒茲勒“皇帝陛下,我先行告退”
阿撒茲勒沒有看伊維諾亞,他軟下身來,躺在地上一言不發(fā)。阿撒茲勒雙目緊閉,模樣更顯蒼老,方才那番舉動已然耗費了他所有力氣,他由心里疲倦,卻再沒說什么,阿撒茲勒笑了,這一刻的阿撒茲勒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伊維諾亞轉(zhuǎn)身離開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伊維諾亞永遠(yuǎn)不不會去安慰他,更別提說些煽情的話,阿撒茲勒永遠(yuǎn)不值得他這樣。
伊維諾亞握著腰間的長劍,再也沒有回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