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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香記

十八、宿敵

犀香記 青梨 3277 2017-01-25 22:29:13

  姚溪桐提燈站在院中,一個女子打扮的“惡鬼”正手掐蕭寶兒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聽到“惡鬼”口中那些廢話,他道:“殺身惡鬼,鬼道三十六眾之一,死后落入十四層地獄,枉死地獄,每日醒來就見自殺那一刻情形,反反復復永不停止?!?p>  蕭寶兒能聽到姚溪桐的聲音,眼前所見卻是血海刀山,無數(shù)自殺者被綁在刀山之上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自己無數(shù)次的自殺而亡。她掙扎著問:“皮襖子,我們在那兒,花園去哪兒了?”

  惡鬼有些意外蕭寶兒還能說話,只聽他道:“公子知道的很多,還望公子告知奴家為何會身陷地獄十四層?”

  “你都說了自己是殺身惡鬼,不如你來告訴我,為什么要自殺?”

  “呵呵……呵呵……”惡鬼又一陣輕笑,“若你找不到答案,這姑娘會來枉死城陪我,也許她會托夢告訴你,為什么我要自殺!”

  何伯與蘇蘇很快就回到了后院,見到院中只剩姚溪桐孤零零一個人,蘇蘇問:“公主呢?”

  “被鬼帶走了?!?p>  蘇蘇愣了片刻,又問:“喜鵲呢?”

  姚溪桐緊鎖眉頭,隔了半晌才說,“先吃飯,餓著肚子可解決不了問題?!濒[鬼的屋子里很快就擺放好幾樣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他又說,“無酒不成席,蘇蘇,去前院找主事要瓶好酒過來?!敝ё咛K蘇,他問何伯,“尸體查的怎么樣?”

  “高手,擅使刀?!?p>  何伯是一等一的高手,能被他稱為高手的人顯然不該是無名之輩。姚溪桐接著就問:“這么說不是無常榜上的人?”

  無常榜,怪叟梅石任搞出來的武林高手排行榜。

  梅石任,聽聞其武功高絕,行蹤飄忽,自稱黑白閣閣主。江湖中無人不知黑白閣賣命,無常榜買命。其意是指黑白閣是暗殺組織,人命在那兒明碼標價,想殺誰花錢去買就行;無常榜是高手排行榜,黑白閣無力殺死榜單前十人,武林高手只要上了無常榜前十就等于在黑白閣買到一條命。

  包子鋪和黑白閣算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兩個組織。

  姚溪桐查了梅石任很多年,查到的消息非常有限,只知道武林中能叫出名號的高手在無常榜都有排名。如果一個高手在無常榜找不到資料,只說明這人來自朝廷,四霸,或是黑白閣。

  何伯接著回答,“去年的無常榜上并無此人,老奴猜他來自宋地?!?p>  “死因?”

  “窒息?!?p>  “難怪主事說其雙目圓瞪,面目猙獰。”

  “公子能否猜到這人因何窒息?”

  姚溪桐思索片刻,把手放在自己頸間,反問:“我猜對了嗎?”

  何伯豎起拇指稱贊,“公子聰明,這人也死于自殺,他掐住自己的脖子以至舌骨斷裂堵住了呼吸。老奴早先以為是他殺,直到看了尸體的雙手,發(fā)現(xiàn)死者頸部淤痕與其雙手寬度吻合,這才確定死者死于自殺。密閉房間,無人進出,行兇者可是用了迷藥?”

  姚溪桐隨手指出窗角那兒有個隱蔽的小孔,迷煙就是從這個孔吹入房間的,受害者仗著武功高強全然沒有想到行兇者會使用迷煙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

  蘇蘇提著一瓶酒邁入房間,“何伯在說什么?是不是公子找到了殺害柴房那具尸體的兇手?”

  何伯壓低聲音悄悄的說,“蘇蘇姑娘,那人是自殺,自己把自己掐死的。”蘇蘇輕輕拍著胸脯,“好嚇人,不會真的有鬼吧?”見兩人一唱一和說的開心,姚溪桐問:“蘇蘇,看你的模樣一點兒也不擔心公主?”

  “這怎么會……是公子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蘇蘇安心。”滴水不漏的回答,不留痕跡的恭維,姚溪桐忽然覺得蘇蘇很有趣,連帶著手上的案子也有趣起來。他道:“后院一共發(fā)生了三起命案,第一起已經(jīng)結(jié)案,我相信案情和刑官判斷的一樣,盜賊利用后院水路偷入院中謀財害命?!?p>  “后兩起案件不簡單,兩天前死去那個客人與第二起案件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p>  蘇蘇揚眉一笑,“公子口中的關(guān)聯(lián)可是指鬼?第二起命案的鬼殺了第三起命案的客人?”姚溪桐微微一笑表示認同,見蕭寶兒不在,他大聲說出心中所想,“世上沒有鬼,人的心里有。我不得不懷疑,這個鬼為什么要存在?”

  “主事的話讓我們知道幾個事實,第一起命案發(fā)生后這里還沒有鬼,直到有了第二起命案,也就說鬼和第二起命案息息相關(guān)。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通過主事和小廝的話語可知,兩者的關(guān)系主要集中在這個房間,任何進入房間或者企圖進入房間的行為都會被鬼打斷?!?p>  “為什么會這樣?因為鬼留戀這個房間?還是房間里有什么東西是鬼不愿意讓人碰的?”

  何伯聽糊涂了,姚溪桐先說世上沒有鬼,可在分析案子的時候又事事扯到鬼。如果一切都是人為,這個人為什么要扮鬼嚇人,為什么不把房間里不愿被人觸碰的東西拿走?他的疑問姚溪桐并未及時解答,反問蘇蘇,“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蘇蘇是個聰明的姑娘,宣澤用她就是因為這一點??蓢@除了宣澤,甚少有男人會聽取女子的意見,總認為女人的頭發(fā)多過見識。姚溪桐主動讓蘇蘇參與到案子的討論,這行為讓她非常吃驚,只聽她不掩雀躍的說出了心中所想,“房間里的東西他拿不走,所以才要扮鬼嚇走試圖進入房間的人。”

  姚溪桐又問:“這里有什么東西是拿不走的?”

  “線索,或是證據(jù)。主事說過,私奔的女子中毒而亡,同她一起的男子知道她死了卻讓小廝出去喊醫(yī),從這點可以看出男子不愿意相信女子已死。我猜想女子并非中毒,男子一直在尋找女子真正死亡的原因。一定是這樣的,公子不是說惡鬼離開時讓你找出殺害‘她’的兇手嗎?惡鬼就是男子假扮的,對不對?”

  蘇蘇這么一說,何伯總算弄懂了后院鬧鬼是怎么一回事兒,他擔憂的問:“公子,如果一切都像蘇蘇姑娘所言,你能找到殺害私奔女子的兇手嗎?”

  姚溪桐笑得很自信,這樁聽著玄乎的案子一點兒也不難偵破,他早已從主事對案子的敘述中摸清了緣由。驛館主事認為發(fā)生了兩樁命案,他覺得案子只有一件。柴房里那具尸體并非單獨案件,那個客人會死,只因為他想毀掉第二起命案的證據(jù)。

  整件事情還得從私奔的那對男女說起,沒有料錯的話,這兩人來自宋地的頂級豪富之家。

  天下財富半數(shù)藏于宋地,宋地財富又藏于四大家族,當?shù)厝烁鶕?jù)這四個家族的姓氏用朱雀、白虎、青龍、玄武四方神物代稱。

  幾個月前,包子鋪傳來一條信息:朱家女因病悔婚。

  姚溪桐每天要看上百條類似這樣的信息,根據(jù)信息的重要程度決定是否深挖。朱家女的信息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被安放在腦袋里不用被想起的那個角落。

  主事說起私奔男女皆來自富貴之家,這讓他不自覺的想起了悔婚的朱家女。并大膽的假設(shè)私奔女子是朱家女,這樣一來,同其私奔的男子肯定是武家郎,只有這樣的假設(shè)才能將第二起命案所有疑問全部解釋。

  朱家,宋地人稱朱雀。

  武家,宋地人稱玄武。

  武家是個大族,最早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武家鼎盛時期,朱家不過是武家的仆役。幾十年前,人丁興旺的朱家喜得一女,該女子生的是花容月貌,異常聰慧,很快就能到店里幫父親打理生意。這時候的武家早已無人在朝為官,整個家族全靠獨門制香秘方支撐。

  武家唯一的嫡子雖非紈绔,卻沒有做生意的天賦,不知為何看上了朱家那個能干的女兒,頂著壓力將其迎娶回家。朱家女嫁入武家之后,充分發(fā)揮其商女本色,對武家的生意理念和店鋪經(jīng)營做出了一系列變革。她的行為觸動了很多靠武家吃飯的親眷的利益,當其丈夫病故之后,武家以無嗣為由將朱家女趕出了武家。

  故事到這兒并為完結(jié),朱家脫了奴籍開始經(jīng)營自己的生意,巧的是朱家也制香,其品質(zhì)遠超武家。武家嫡系斷了傳承,旁系當家,新上任的家主派人去朱家討要武家的制香秘方,說朱家香方全部出自武家。朱家不認,又恰逢有子弟入朝為官,武家勢弱,只得將此事不了了之。

  幾十年過去了,朱武兩家在制香這樁生意上依舊是死對頭,朱家人的制香方子是否來自武家已成了無頭公案,旁人根本無法說清。但有一點非常確定,朱武兩家皆有絕不和對方聯(lián)姻的規(guī)定。朱家女喜歡上武家郎,或者武家女喜歡上朱家郎,這對兩個家族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消息。

  主事提到私奔女出自大戶人家,姚溪桐并未把私奔女和朱家女聯(lián)系起來。直到看過客房里的東西,無論是床上的鋪蓋,還是桌上的擺設(shè),都屬于送進宮也不差的物件,能用得起這些東西的人家自然不是普通人家。主事又說私奔男子的友人給錢封口,讓他切莫宣揚私奔女自殺一事兒,所有事情他們自會處理。緊接著,這幾人連人帶馬莫名地消失,聽到這兒,姚溪桐完全可以肯定私奔男出自武家。

  武家是大族,發(fā)跡于戰(zhàn)場,靠軍功位列朝堂。族中有人混跡江湖,經(jīng)商和制香就從那一支開始傳承。宋地武家是四大家族中唯一有習武者的家族,到了這代最出色的莫過于武氏三杰。這三人很好的解釋了私奔男與其友人可以在不驚動主事和馬倌的前提下連人帶馬在驛館憑空消失。

青梨

PS:春節(jié)將至,先祝福大家新春愉快,萬事如意。接著申明幾點,過年放假,不更新。此文不會坑,但做不到日更六千,年后更新會穩(wěn)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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