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這一下子,心都涼了半邊。地下室的光線很淺,視線甚至有些模糊。但是這一刻,確實無比的清晰。周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逐漸圍上來的那些怪蛇,從遠處看的時候覺得很小,隔近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些怪蛇每一條都有半個手腕的粗細,全身長滿紅色的紋路,頭是三角形的,蛇信不時地在空氣中絲絲作響。他們以奇怪的方式纏繞在黑色烏龜?shù)纳碥|上。
突然,周律發(fā)現(xiàn),這些蛇的尾巴竟然……是從烏龜尾部殼里伸出來的。這情形,就像這些蛇是從烏龜身體里長出來的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怪蛇數(shù)量至少有十七八只,這一刻已經(jīng)圍到了周律的眼前,他們直起脖子,吐著蛇信,似乎是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周律一下子就懵了,忽然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就是這么傻愣愣的和那些怪蛇站著瞪眼睛,他腦袋像是待機了一般,空蕩蕩的,什么想不起。
怪蛇離他越來越近,可周律這一刻真的是呆住了,他全身都因為恐懼而在顫抖,雙手不停地發(fā)抖。他覺得他就要死了,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甚至開始幻想蛇咬人時會不會痛,如果痛的話,會有多痛。
然后,他看見有些蛇已經(jīng)游到了他的身前,隔他不過半步之遙。這時候,他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往后倒?!蹦鞘翘K瑜晨的聲音,這一聲瞬間讓他反應(yīng)了過來,幾乎沒做任何思考就把身體猛地往身后摔去。
剎那間,他看到不遠處有人朝他這邊跑來,但他來不及看清是誰就載到了水里,然后身體豎直沉下水去,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他居然這一倒,正好直接栽進了那座倒金字塔型的水坑中。
在水中,世界是安靜的,耳朵里只有朦朧的擠壓聲,感覺耳朵被什么東西緊緊地貼著。視線里是模糊的光亮,好似世界披上了無數(shù)的輕紗,一層疊著一層,只剩一些散射下來的光源。
不過,被水那么一沖,周律的大腦立馬就開機了,五感飛速回升,思維清晰了起來。緊接著的是窒息感,他嘴中含著的氧氣耗完了。周律調(diào)整了一下身體,憋著氣,開始朝著另一邊上浮,他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急,負責會加速窒息的。
果然,在可以思考的時候,周律還是靠譜的。沒多久他就浮到了水面,猛地把頭伸出了水,強勁的吸了口空氣。不過,首先入鼻的卻不是空氣,而是濃濃的香水味。他往四周掃了一圈,立馬看到剛剛的位置那里怪蛇都在不著邊際的瞎游,好像迷路了一樣,到處亂轉(zhuǎn)。在怪蛇靠一邊的地方,卡桑德拉正往他這邊慢慢過來,剛剛的人應(yīng)該是她了。葉季語和蘇瑜晨已經(jīng)成功的爬上了岸,正往他這邊看來。
然后,周律看到葉季語看過來的表情……竟是無比的恐懼,就像他是鬼一樣。他正想叫葉季語別嚇人了,卻發(fā)現(xiàn),不僅是葉季語,連蘇瑜晨和安東尼的看過來的表情也變了,卡桑德拉用手指向周律,嘴巴說著什么,但他聽不見,或者說卡桑德拉是在暗示,而沒說話。
周律有一瞬間懷疑這群人是不是一起聯(lián)起手來嚇他玩的,但下一刻,他卻再也沒那么鎮(zhèn)定了,因為他感覺到……他的脖子上有什么東西在滑動,還很粘稠。
他瞬間就僵住了,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說不會那么背吧!他不敢轉(zhuǎn)頭,那種感覺比剛剛被十幾條怪蛇圍著還恐怖。
但是周律還是忍不住那顆作死的心,慢慢的把臉轉(zhuǎn)了過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腳就忽然被什么東西抓住,身體失控的往水下沉去,那力量出奇的彪悍,周律甚至沒開始掙扎就被拖進了水里。
他立即把視線一道移到腳踝處,那兒竟然……沒任何東西。
但是他卻清晰地感覺到從腳踝上傳來的巨大的拉扯力,就像有人用手死死地抓著了他的腳一般??芍苈烧娴臎]看見他的腳上有什么東西,仿佛那種感覺只是一種錯覺,只是他恍惚間的誤判。
來不及想更多的東西,那力量剎那間就把他拖下了水里,往更深的地方拉去。周律拼命地掙扎著,搖晃著身體,想要從那股力量中擺脫出來,可毫無作用。隨著那股力量的拖拉,很快他就沉到了十幾米的深處,缺氧的窒息感猛烈地襲擊著他的大腦,他急切的想要喘氣,想要吸上口空氣,那種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摁著胸口,無比的壓抑。像是在一個十分狹窄的空間里爬行,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比限制住了,做不是坐,蹲不是蹲的,特別的壓抑和難受。
頭頂?shù)哪鞘饬岭x他越來越遠,然后視線開始模糊,記憶有點混沌。周律慢慢的看著四周的畫面,無數(shù)的青色石棺,刻滿藤蔓的階梯,好像一棵巨大的古樹,它的枝蔓纏腰著所有的石棺。有些穿著奇怪衣服的人跪在樹下,旁邊堆放著一列列的棺材,他們低著頭,仿佛在吟唱著一些歌曲。
突然,一股熟悉的花香傳到他的鼻子中,很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兒聞過。然后周律感覺右手被一只手輕輕地拉住,下沉的身體猛地停了下來,有一個赤著腳的女孩游到他的身前,可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了,他的意識很模糊,馬上就要睡著,好像閉上眼睡一覺。他不知怎么地,很習慣的把手搭到那女孩的腰上,然后把頭靠了上去,記憶瞬間斷線。
路上的風景無限美好,原生態(tài)的自然充滿盎然生機,綠意交織相映。這里也不愧為植物保護區(qū),一路上梁安已經(jīng)看見了數(shù)十種珍惜樹木,每一種在市面上的叫價都得近千元,有一兩種在暗市甚至能上萬,但可惜的是他們的目標不在此。刀子聽梁安說很值錢,怎么也舍不得,就用匕首連根刨了幾株放在背包里,說是以后種在屋頂,撐門面。
老杜還是一樣的悠哉,抽著煙,隨時都在給刀子灌輸經(jīng)驗,高談闊論,他也算得上是老油條了,刀子的性格他很喜歡,就時常的提攜提攜這個年輕人。梁安覺得刀子遲早都是老杜家的人,老杜這是在教導未來女婿。
小衛(wèi)有些懷疑那群人,他這人的性格比較直,一路上就悶聲不語的,他有私下找過陸叔,讓陸叔提防著點。
梁安的注意力全在那群人身上,這些人出現(xiàn)時給他的感覺很別扭。經(jīng)過一路的觀察,他覺得那些人,似乎大部分當過兵,他們的坐姿走姿挺拔筆直,給人很豪邁的感覺。他們聊天時用的是英式英文,讀起來特別快,不過梁安大學也不是白混的,大部分他們說的,只要聽到的,他就能翻譯。里邊最愛說話的是那個叫千葉綰子的女人,有事沒事就會和他師兄嘮叨上兩句,盡是些普通人的對話,比如說她累了想休息,她餓了想吃飯。那形象有點損毀這隊人的整體氛圍,他師兄只能給些暗示,奈何這女的就是不管,繼續(xù)纏著他聊。
那兩個外國人看起來沒什么特別,那個叫羅倫的會喝酒,每走一段時間就會拿出軍用酒壺喝上一兩口。
那個叫阿牧的女人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隊伍休息時,她就會靠在樹干邊上,閉著眼睛休息。除了她那身衣服表示她是一個苗族人外,梁安讀不出任何一絲她的身份。隊伍里通常是那個叫美羅蒂的美國人看著她。
然而,正真讓梁安感到不對勁的卻是這隊人中第六個人,他一直走在最后面,但梁安卻從來沒能看見過他的正臉,甚至一路上多次忘記還有這號人,似乎他別容易被遺忘。
然而最讓他受不住的的是那個叫北原城田的一路上拿著一部GPS,陸叔問他用來做什么時,他大言不慚的回了一句,說是用來找路。這種不靠譜的方式究竟是來自哪位高手之手,這些人真的懂?
這種走法有點壓抑,實在不是他的性格。按著前幾次的經(jīng)驗,他應(yīng)該是個話嘮才對的,他總能在刀子面前吹噓。
“休息一下吧!”陸叔提議。他們也走了幾個小時了,需要休整一下。
北原城田點頭同意,隨即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梁安轉(zhuǎn)頭看了看阿牧,那個女人一如既往地沉默,然后隨便找了一棵旁邊的樹坐了下去,閉上眼睛,像是在睡覺。
陸叔和老杜他們幾個坐成一圈,估計有的聊了,他們就這樣有事時正經(jīng)的要命,沒事時就像在旅游。小衛(wèi)站在不遠處打量這片山區(qū),那是他的習慣,雖然梁安從來就不覺得有必要。
天空有點陰暗,有幾朵烏云時刻聚集在山頂,看樣子可能會下雨,只要雨不大也不礙事。這里的草不深,四周樹木也很稀散沒見著什么高的樹,也許是陽光不足的原因吧!
梁安放下背包,取出自己的水壺,一路走到另一邊人那兒。北原城田正拿筆在地圖上勾畫,又不時的看看GPS,應(yīng)該是在計算位置。叫羅倫的外國人喝著酒,和那個叫美羅蒂的人閑聊,內(nèi)容大概是在美國的一些經(jīng)驗,梁安聽到一些關(guān)于工資的事,初步聽來,大意是他們的工資最近越來越不夠用了,可加薪又麻煩之類的。
梁安一路走到那個叫阿牧的女人旁邊,她是這支隊伍中唯一一個沒背包的人,梁安看她一路上不吃又不喝的,有點擔心。
阿牧在梁安走過來時就睜開了眼睛,但是視線卻是盯著地面。梁安把水壺遞給她,說讓她喝一點,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阿牧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雙手接過了水壺,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隔近了之后,梁安發(fā)現(xiàn)原來阿牧臉上是有些斑紋的,但能不上妝就這么漂亮的人,沒多少個。
“小心點!”這時梁安卻聽到身后傳來了這么一個沉悶的聲音。
他轉(zhuǎn)頭一看,是第六個人,穿著寬松的登山服,背對著他靠在一棵樹休息??锤叨?,這人一米七不到,身形略顯瘦小,聽聲音的洪厚渡,也不像是個年紀大的人。不過這人卻說著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和北原城田的蹩腳中文完全不是一級別的。
“這個女人,是真的很危險!”那人再次提醒了他一次。
梁安說:“她到底是什么人?和這次盜墓有什么關(guān)系嗎?”也許這個人會給他說。
但出乎他的意料,那人沒在說話,好似剛剛提醒梁安的不是他一樣。梁安等不到回話也不再自討沒趣,回過身,阿牧又閉上了眼睛,但是卻把梁安的水壺放在自己腰上了,看樣子是不準備還了。
梁安有點尷尬,感情這女人是以為梁安是把水壺直接送她了。他暗罵一句自己活該,然后朝陸叔他們那兒走去。
“小安??!怎么了?是不是看上那個女的了?看你一路上都在盯著人家。”老杜一臉的不正經(jīng)。
“對??!按這以前的習慣,你不是老喜歡吹噓你那些東西的嗎!今天怎么了。”刀子也跟著瞎起哄。
梁安坐在他們間的一空地上,說:“不是,感覺奇怪,怎么看都覺得那女孩是被他們抓來的,也不然怎么還拷著手銬?!?p> “那有什么?”刀子說,“以前我們在道上打人的時候,有些人為了報復就會把事主的家扔在街上暴打一頓。這種場面,我一點都不覺得怪?!?p> 好吧!梁安心說和刀子這種江湖老手相比,他的確有點嬌氣。
“可你們不覺得不正常嗎?這種場面,就像他們是要……”梁安還沒說完就聽見陸叔接了句。
“去挖人家的祖墳?!?p> “對,他們這是怕找不到路,還特意帶了人家后代來指路?!绷喊残÷暤恼f道。畢竟那幫人離他們也不算遠,聽到了也不好。
“小安啊!你入行還太淺,不懂,做咱們這行的,其實很多時候都是見不得光的。明白什么意思嗎?”陸叔意味深長的說道。
梁安自然知道,以前他就聽自己老爸吹噓過陸叔的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招惹的。想著覺得也對,陸叔老杜他們都是老江湖,沒點本事能走江湖這么久嗎?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的,他是多想了吧!
也奇怪,換了種想法后,他頓時覺得放松了下來了,也沒那些奇怪的感覺了??磥?,真實自己多想了。
可是,似乎有什么聲音從剛剛起就一直在喧鬧著,好像還很吵。梁安使勁的晃了晃頭,可那種聲音卻反而清晰了很多,那是種手掌敲打木鼓的震動聲,很有節(jié)奏就像一首樂曲。
“你們聽到了嗎?”梁安突兀的問了句。
“聽到啥?”刀子一臉打趣的看向梁安。
“木鼓聲”梁安說。
“哪來的木鼓聲,你幻聽吧!”刀子道。
這是陸叔站了起來,提起了背包,說:“走吧!差不多休息夠了?!?p> 小衛(wèi)也回來了,這小子剛剛說去找些動物,想開開葷,但看他一手空空的就知道結(jié)果了。北原城田那邊的人也收拾好了東西,往他們這邊走來。
梁安到處掃了一眼,沒看見有什么人的痕跡,那鼓聲從而來?難道他幻聽了不成?這時他聽見頭頂?shù)臉渖嫌行┗蝿勇?,抬頭看去,見樹上不知何時來了一些認不得的鳥,站在樹枝呀之上,黑色羽毛,頭頂有一撮紅毛,鳥喙像個鉤子。
“這些鳥什么時候來的?還挺多的?!钡蹲右部吹搅诉@戲鳥。
陸叔望了一眼,說:“山中的野鳥,不過我還沒見過這種鳥,也許是這里特有物種吧!”
“我怎么覺得這些鳥在盯著我們看吶!”刀子突兀的說了句。
經(jīng)他這么一說,梁安還真感覺到了,那些鳥個個低著頭,眼睛似乎是在注視著他們下面這堆人。
周律的頭腦一陣翻騰,視線模糊殘缺。記憶無法連成一條完整的線,只是一些閃過的強光。然后,有些反應(yīng),有些畫面慢慢的進去大腦。
缺氧的窒息感首先就襲上了心頭,他明白這是在水下氧氣不足導致的,這種時候最容易產(chǎn)生幻覺。
“上浮?!边@一刻作為他人類的完美自我保護機制開啟,一個強烈的意識從他心底升起。然后他立即就使勁往上游去,可游了半天半步未動,那股抓住他腳的力量還在。
周律低下頭朝腳踝的位置看去,這一次他看到了一些東西。但是,打死他他也不愿相信他看到的東西。
就在剛剛慌神的功夫,他居然已經(jīng)沉到了這個倒金字塔的最底部,這一刻他的腳就站在最底下那座石棺的棺蓋上,棺蓋不知什么時候露了一條縫隙,而那縫隙中……憑空的伸出來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臂,拉著他的腳。
這只手的手背上染了一些黑色的東西,青筋鼓著,就像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子的手。周律直接蒙住了,這什么回事?鬼?還是粽子?還是TM的干脆是個人臥在棺材里嚇他。管他什么,周律只知道如果再不呼吸點空氣,他就可能要在這兒光榮犧牲了,于是伸手去扯那只手,想要把他給掰開。
出乎意料,那只手握的力道很大,他卯足了勁掰了好幾下,完全沒能移動絲毫。周律火了,心說你個死了的人還敢坑我,我周律也不是好惹的。想著就改變方針,不在去掰那只手,而是把腳移到棺材邊緣做支點,用手握住那只手臂的手腕開始猛烈地砸。
窒息感越來越重,可那只手就像鐵做的一般,砸了半天縫都沒能砸出一條。周律心說大爺你差不多就行了吧!別真把我坑死在這兒啊。心是這么想,可周律下的手的力道完全沒點客氣的意思。
這時,周律感覺到頭頂?shù)乃蝗徽饎恿似饋恚痤^,看見有個人朝他這里游了下來,仔細一看那一頭紅發(fā)不是蘇瑜晨是誰,顯然他們發(fā)現(xiàn)他在水下出事了。
蘇瑜晨游下來之后,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發(fā)生什么事。他從腰上拔出匕首,示意周律小心。然后一刀就朝那只手從手上砍去,一連就兇殘的剁了七八刀,然并沒什么實際效果。
周律開始憋不住了,用手捂住嘴,全身一陣掙扎。喉嚨中像是卡著一塊石頭,硬邦邦的十分痛苦。窒息是種十分恐怖的過程,會承受著死亡的全部痛苦。
蘇瑜晨見情況危急,也難得再砍那只手。雙手直接就去掀那棺材蓋子,可能是在水中的原因,蘇瑜晨很快就把整個石棺蓋子掀翻了。他這是想直接把棺主人也弄出去的節(jié)奏。
上游過程是在周律意識極度模糊的情況下進行的,整個過程他只記得出水的瞬間,是有多暢快只有那時能明白了,世界仿仿佛都飛了起來。
水面上的情況不比他們在水下好多少,怪蛇爬上了岸,把他們進來的路給堵了,而且湖上的怪蛇數(shù)量翻了好幾倍,剛出現(xiàn)時頂多十幾條,現(xiàn)在少說也有三四百條的規(guī)模。安東尼他們一直在往其他地方后撤,用火把震懾著那些蛇。見蘇瑜晨和周律上來了,就趕緊的把他們拉了上來。
只是他們沒想到周律還帶了其他人上來,葉季語看到時就給嚇得叫起來了。
“你還帶家屬了??!”卡桑德拉打笑道。
周律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神志,第一件事就是轉(zhuǎn)身去瞧瞧是哪位祖宗這么思念他,想要拉他下去的。不看還好,這一看讓他接連著幾天都不可能在吃的下飯了。
那祖宗渾身一堆爛骨頭,身上爬滿著令人惡心的蛆,另外一只手還是斷的。那形象真心太惡心了,周律看完就張嘴吐了出來。
“別吐了,那些蛇又上來了?!碧K瑜晨提醒道。
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樂觀,被堵在一睹墻下,兩邊被怪蛇包圍,湖中更是直接一片黑壓壓的蛇群。密室里雖然每道墻上都有一扇門,但卻說不準有沒有機關(guān),從這群怪蛇的突然出現(xiàn)就能明白,這個密室的建造者不是一般人了。要是進了那些門,遇到了些兇殘的陷阱,指不定連骨頭都留不下一根。
“沒辦法了,現(xiàn)在也不清楚這些蛇有毒沒?先進最近的那個洞吧!”卡桑德拉叫道。
“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卑矕|尼說。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走時,蘇瑜晨卻突然叫道:“你們沒拿上我的箱子?”
“那個鋁箱?又重又大,剛才蛇群來的太快,沒辦法拿上?!卑矕|尼帶著些歉意。
“那箱子對我很重要,我得去拿回來?!碧K瑜晨的口氣十分堅決,完全沒商量的意思。
周律終于忍住沒再嘔吐了,卻聽見蘇瑜晨想要去作死。他抬起頭掃了一眼那個箱子的位置,真是夠叼的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繞了半圈了,回去?一句話,活得不耐煩了。
卡桑德拉問道:“里邊是什么東西?”這架勢,誰都看得出來不能回去。
“我自己過去拿,你們不用管我?!碧K瑜晨還是很堅決的態(tài)度。說完不等安東尼他們回話又沖了出去,直接就朝著蛇群正面進發(fā),活像準備獻身的前線戰(zhàn)士。
“蘇瑜晨你又瞎沖,我們還沒說完?!比~季語在后邊叫道。然后也跟著沖上去了,似乎一點不怕一會兒被蛇集體分尸。
但好在安東尼一把拉住了她,叫她別沖動。周律也想去幫忙,可問題是他還帶著‘親戚’,就算不帶著,那些一條條蠕動的蛇也是他的噩夢。所以只好心里為貴公子加油了,再怎么說人家剛剛也救了自己一命。
“我有辦法了,蘇瑜晨等一下。”卡桑德拉在蘇瑜晨即將光榮與怪蛇交鋒時突然大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