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述對此并不滿意,頗有成見地掙扎起來:“你干嘛,快放我下來!”
瞿柏遙把人往上掂了掂,鎮(zhèn)壓住了他的起義:“又不是小姑娘,再說你還走得動嗎?”
于是安述撅著嘴瞪他的后腦勺,故意左右晃動,惹得瞿柏遙不得不原地站定來防止這人摔下去:“你別亂動,不怕掉地下去?”
“那你放我下來,我跟你走。”小撒謊精趁熱打鐵,瞿柏遙果然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更堅定地把人往上掂了掂,往前走去。
安述完全不能理解這個人自找麻煩的行為,只好把這歸結(jié)于對方過于強烈的責任心。逃脫無能的他只好乖乖就范,順便和人嘮起了嗑。
“你就這么把我?guī)Щ丶胰ツ慵依锶瞬粫f你嗎?”
“我爸媽很少在家,而且他們?nèi)撕芎茫乙矝]有其他兄弟姐妹,你不用緊張?!?p> “哦。”安述輕輕地點了下頭,繼續(xù)沒話找話:“你爸媽沒告訴過你不可以隨便帶陌生人回家嗎?”
“你爸媽沒告訴你不能隨便跟陌生人回家嗎?”瞿柏遙反嗆他一句。
“我認識你,你是瞿柏遙,一班的小班長,而且我不是自愿的?!卑彩霾桓适救酢?p> “你倒是膽子大?!闭f完這句話瞿柏遙有小半天沒再開口,安述一只手松松地攬著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衣兜里翻翻找找掏出了自己的MP3和耳機,并慷慨地分了一只給瞿柏遙,小心翼翼地塞進對方耳朵里。
有些癢,瞿柏遙忍著沒躲開但卻不能阻止那只耳朵充血泛紅甚至有些發(fā)燙:“干什么?”
“怕你累著,放首歌犒勞一下你?!卑彩稣f完就調(diào)整好姿勢,在人家背上趴下了。瞿柏遙也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往前走著。
不同于安述的單薄,他的肩膀瘦削但足夠?qū)捄?,足以容納少年人的清夢。
這個季節(jié)的白晝要短些,短暫的黃昏之后就是比路燈清亮的月光。江城的風也比別處涼些,吹得路邊的花兒草兒不住地晃。
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偶爾有好奇的路人看他們兩眼,說這兩兄弟感情真好,說做哥哥的真懂事。
只有瞿柏遙知道有只貓兒在聽見人聲的第一時間就縮進了縫隙里,企圖用裝睡來逃避那些人或探究或贊許的目光。
安述是在進單元樓的時候跳下來的,連帶著扯掉了瞿柏遙耳朵里塞的并不緊實的耳機,可能是嚇的也可能是疼的,瞿柏遙皺著眉回頭看了他一眼。
安述抱歉地笑笑,輕聲問:“幾樓???”
“六樓?!宾陌剡b沒再看他,耳朵上的紅意卻一直沒消下去。
江城只是一個小小的五線城市,經(jīng)濟并不發(fā)達,所以這里大多數(shù)居民樓都裝的聲控燈,電梯也并不常見。
兩個少年一前一后地爬著樓梯,后面的那個就踩著前面的那個的腳印,有時腳步聲輕得不能叫亮聲控燈,就借著月光深一腳淺一腳往上走。
花花綠綠的小廣告印了滿墻,月亮把他們的影子拉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