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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只想欺師不想滅祖

052章 心里有點(diǎn)亂

  顧流觴嬌滴滴的喊了一聲師尊,換來沐依裳的回抱。

  夜里雷聲密布,蕭躍笙卻是一夜無眠。

  他躺在臥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滿腦子都是沐依裳的事。

  自己今日著實(shí)是魯莽了,沒有照顧好沐師妹的情緒,甚至沒有好好安慰她。

  蕭躍笙忽然起身,穿戴整齊后打開了房門。

  外面的雨還在下,沒有半點(diǎn)轉(zhuǎn)小的跡象。

  蕭躍笙望著幽深又靜謐的雨夜,停頓良久。

  終于,他又再次折了回來,坐在臥榻上。

  一聲嘆息之后,蕭躍笙再次脫下外衣躺好。

  心里仍舊不安慰,甚至覺得要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雨,也讓他覺得煩躁。

  蕭躍笙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畢竟在從前,他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狀況。

  不安,擔(dān)憂,驚懼……

  很多種復(fù)雜的情緒聚集在一起。

  蕭躍笙安慰自己,也許只是因?yàn)殒i妖閣中的變故和這莫名其妙的雨,讓他情緒不佳,思緒也有些混亂。

  他強(qiáng)迫自己閉上了雙眼,卻直到天明也沒有睡著。

  沐依裳醒來的時(shí)候,顧流觴還沒有睡醒,一雙眼睛緊閉著。

  鎖妖閣中光線并不明朗,以至于她此刻才這樣近距離的看顧流觴眼睛上的傷口。

  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撫了下,那人便動了動眼皮。

  待她剛剛將手收回來,顧流觴便睜開了眼睛。

  眼皮上的傷口被牽連,有重新裂開的跡象。

  沐依裳好像頓時(shí)明白了他傷口久久不能愈合的原因。

  她連忙將手掌隆起,覆在他的眼眸上,一面輕聲的哄著:“乖,別睜眼睛?!?p>  顧流觴閉上眼睛的時(shí)候,長長的睫毛從她手心里刷過,像是有人用狼毫做的毛筆掃過似的,有些癢。

  沐依裳收回了手,道:“阿觴,你的眼睛還不見好,這陣子都不準(zhǔn)睜眼睛,等傷口愈合了再說,知道了嗎?”

  顧流觴乖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事,“可是……那樣的話,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p>  “忍一忍,好不好?”沐依裳哄他。

  顧流觴低聲道:“什么都看不到的話,很難受,在一片黑暗里,我好害怕?!?p>  說著,他嬌嬌軟軟的縮進(jìn)沐依裳懷里。

  沐依裳也是心疼他,便應(yīng)承道:“你放心,你的眼睛一日不痊愈,師尊便給你充當(dāng)一日的眼睛,怎么樣?”

  她補(bǔ)充說:“有師尊保護(hù)阿觴,阿觴什么都不用怕。”

  “真的嗎?”

  沐依裳笑道:“自然是真的了,師尊什么時(shí)候欺騙過阿觴?”

  只有顧流觴自己心里清楚,她騙了他很多,甚至包括他的身份。

  只不過,顧流觴不愿在這些瑣事上頭同沐依裳計(jì)較,也怕暴露了自己,他也只能點(diǎn)一點(diǎn)頭。

  為了照顧顧流觴,沐依裳竟真的把一切事務(wù)都推掉了。

  她親自去向白青竹說明此事的時(shí)候,還遭了一通埋怨。

  “我昨晚在水月宮大殿等了你許久,說好的只是先把你的寶貝徒弟送回去休息,可倒好,去送的人也沒了?!卑浊嘀癖г沟馈?p>  他還以為沐依裳很快就能回來,還在大殿里待了足足半個(gè)時(shí)辰之久。

  可等到的只是雷雨降至。

  白青竹瞧著雨越下越大,怕是沐依裳早就把他拋在腦后了,便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被指責(zé)的沐依裳不免有些尷尬。

  畢竟,白青竹是知曉顧流觴身份的,她著實(shí)沒有臉面告訴白青竹,這些年來,她和顧流觴還有同床共枕的經(jīng)歷。

  說到底,顧流觴已經(jīng)不小了,若不是她刻意隱瞞,早就到了適婚的年紀(jì),該尋個(gè)姑娘成婚的。

  現(xiàn)在可倒好,那孩子單純懵懂,偶爾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沐依裳也沒辦法拒絕。

  一來二去的,反而讓他養(yǎng)成了不好的習(xí)慣。

  “你該不會根本就忘了有我這么個(gè)人了吧?還是說……”

  白青竹還沒來得及再次猜測,沐依裳便警惕的反駁,“我沒有陪他休息。”

  這話一出口,白青竹呆愣住了,連沐依裳自己也愣住了。

  她方才是說了些什么?

  沐依裳抿緊了嘴唇,想要將脫口而出的話收回,卻也是來不及了的。

  白青竹唇邊的弧度一點(diǎn)一點(diǎn)擴(kuò)大,笑意越來越濃,“哦~~~”

  他十分曖昧的哦了這么一聲,頓時(shí)讓沐依裳鬧了個(gè)大紅臉兒。

  “不是你想的那樣。”沐依裳解釋。

  白青竹笑道:“我懂,我都懂,不是我想的那樣,當(dāng)然不是了?!?p>  明明嘴里說著這樣的話,可他臉上的笑意簡直都要飛到天邊去了。

  沐依裳只覺得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干脆破罐子破摔,“隨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和阿觴,只有單純的師徒情誼,你莫要到處亂說,壞了他的名聲?!?p>  白青竹笑著沖她眨眨眼睛,道:“其實(shí)吧,我瞧著流觴那樣貌比蕭師弟好多了,要不然咱們干脆換個(gè)人試試?你瞧流觴,生的多好看啊,又年輕又乖巧,還什么都聽你的,怎么樣,有沒有心動?”

  沐依裳無奈瞄他一眼,道:“你真是瘋了,他才幾歲,你莫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他……”

  說著,沐依裳突然想起了前世,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白青竹湊近她,“他怎么了?你也喜歡他,是不是?”

  沐依裳從思緒里回神,甚至沒有留意到他話里的那個(gè)也字。

  她抬手給了白青竹一拳,下手不重。

  “還要胡說?阿觴是阿觴,我是我,阿觴和我,和我們……都不一樣?!?p>  白青竹不解,“這有什么不一樣,都是一樣的男子女子。你是擔(dān)心他不喜歡你?”

  沐依裳一怔,搖搖頭,道:“且不說我只當(dāng)他是弟子和孩子,就算是拋開這層關(guān)系來講,我和他也絕無可能?!?p>  白青竹很少聽到沐依裳說這樣絕對的話,他怔怔地看著沐依裳,眼神里透露著不解。

  “難不成,你和蕭師弟一樣,對師徒相戀有什么忌諱?”白青竹繼續(xù)追問。

  沐依裳沉默了片刻,給出了最主要的原因,“他不是個(gè)能一心一意的人,如今年紀(jì)還小看不出來,等再過幾年,你便會知道,女子對他來說,都是花叢里的鮮花,他都想摘一朵?!?p>  白青竹自認(rèn)為自己看人還算準(zhǔn),除非是顧流觴太能偽裝,否則這樣的心性,他一定看得出來。

  那小子明顯純情的不像話,甚至有點(diǎn)死心眼的嫌疑。

  白青竹不知道沐依裳到底是從哪里得出這么一個(gè)結(jié)論,但還是想幫顧流觴爭取一下,“倘若他不是那樣的人,你能接受他嗎?”

  沐依裳眉頭緊了緊,她不知道。

  她從來沒想過會和顧流觴有什么感情上的糾纏,前世沒有這樣想過,今生也沒有。

  所以,在前世,顧流觴禁錮她的時(shí)候,她的的確確生出了要和顧流觴同歸于盡的沖動。

  那時(shí)候,沐依裳甚至不覺得這是感情不感情的事兒,而是……羞辱。

  但此刻的沐依裳心中卻生出一種異樣的念頭。

  如今再回頭去看,倘若把他的那些行為變更成情情愛愛之事,似乎……

  沐依裳驟然紅了臉,難不成……他喜歡自己?

  這怎么可能?

  他喜歡的人分明就是蕭漱玉,對她只不過是……

  雨夜中,顧流觴聲音沙啞且妖孽的喊她,“師尊。”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轉(zhuǎn)頭看向他。

  “看著我?!彼f。

  他盯著那兩片狠厲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雙手握住沐依裳的手腕攥在一起,繼續(xù)肆無忌憚的侵略。

  她狠狠的在顧流觴嘴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頓時(shí)彌漫開來,可那瘋子卻全然不在意,任由她咬,任由她掙扎。

  沐依裳感覺到那人空出來一只手,在她脖頸間摩挲。

  在雷電的照耀下,顧流觴瞧見了沐依裳微紅的眼尾和濕漉漉的眸子。

  顧流觴的動作停了下來,盯著她倔強(qiáng)又無助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眸子沉的嚇人。

  半晌,他猛然將沐依裳甩到臥榻上,輕蔑地笑了起來,“師尊還真是會壞人興致?!?p>  丟下這句羞辱的話,顧流觴起身整理了下衣袍,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夜里。

  他走的時(shí)候,眼睛里都是絕望和痛苦。

  那些情緒,在事情發(fā)生的當(dāng)時(shí)卻被沐依裳完全忽略了。

  想到前世的種種,沐依裳只覺得頭有些痛,她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

  “在想什么呢?”白青竹問道。

  沐依裳抿著唇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里有點(diǎn)亂。”

  白青竹還想問她些什么,卻聽到她先一步開口,“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p>  到底她在鎖妖閣中待了那么久,白青竹也不好強(qiáng)留她,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道:“罷了,你好好休息吧,至于流觴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我是覺得他要比蕭師弟好?!?p>  沐依裳不知道白青竹為什么突然轉(zhuǎn)變了風(fēng)向,但沐依裳心里自有自己的打算。

  剛從霜華宮出來,她便迎面撞上了蕭躍笙。

  兩人皆是一怔。

  倒是沐依裳第一個(gè)反應(yīng)過來,“蕭師兄?!?p>  蕭躍笙頷首,問道:“你的情況如何,有沒有受傷,掌門師兄可有給你診斷過?”

  他問這話的時(shí)候,沐依裳才留意到他眼睛下面的烏青,似乎是沒睡好的樣子。

  沐依裳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疲憊,今日是來向掌門師兄請假的,我需得好好休息幾日才行?!?p>  蕭躍笙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該如此的?!?p>  他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卻又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沐依裳怕他關(guān)心一些有關(guān)自己是否受辱的事情,便找了個(gè)理由,告辭了。

  蕭躍笙看著她離開的時(shí)候,還是那副表情。

  還沒走多遠(yuǎn),沐依裳便瞧見急匆匆跑過來的蕭漱玉。

  那人一對上沐依裳的眸子,立刻皺起了眉,眼神里的厭惡都快溢出來了。

  礙于蕭躍笙就在不遠(yuǎn)處,蕭漱玉無法對沐依裳見之不理。

  在走到沐依裳身側(cè)的時(shí)候,她還是拱手作揖。

  沐依裳假裝去扶她,湊在她身邊說道:“怎么辦,我都這樣了,你師尊還是非要娶我,怎么辦???”

  一聽這話,蕭漱玉立刻抬起頭來,用一種想要?dú)⑷说难凵窨聪蛩?p>  她越是這種反應(yīng),沐依裳越是高興。

  沐依裳沖她笑了笑,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道:“看來,你師尊還是很在意他這個(gè)孩子的?!?p>  畢竟是連男子都能哄騙成女子的人,沐依裳說瞎話的本事還是很有一套的。

  蕭漱玉被她氣得臉色鐵青,像是一塊熟透了的豬肝。

  “你不要臉,拿孩子威脅我?guī)熥?。”蕭漱玉咬牙切齒道。

  沐依裳笑了笑,踉踉蹌蹌地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如她所料,蕭躍笙幾乎在瞬間沖了過來,擋在兩人身前。

  更準(zhǔn)確地說,蕭躍笙將沐依裳護(hù)在了身后。

  沐依裳透過眼前人的肩頭看過去,輕蔑地對蕭漱玉笑了笑。

  蕭漱玉捏緊了拳頭,道:“師尊,是她自己裝的。”

  “蕭漱玉!”蕭躍笙呵斥一聲,讓那人立刻閉了嘴。

  師尊選擇了相信她!

  蕭漱玉閉了閉眼睛,心里針扎似的疼。

  但不知是不是疼了太多次的緣故,這一次竟然沒有那么難以忍受了。

  “為什么師尊不能相信我一次?”蕭漱玉低聲喃喃著,把可憐兮兮的表情和語氣拿捏的很到位。

  眼看蕭躍笙就要動容的時(shí)候,沐依裳開了口,“蕭師兄,我想漱玉也不是故意的,你莫要怪罪于她。說到底,我同你來往,分了你的心,讓漱玉心中有落差也是可以理解的?!?p>  沐依裳這般說,自己都覺得矯情的讓人作嘔。

  但她沒有給蕭漱玉思考的機(jī)會,繼續(xù)道:“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師徒有什么話,我還是不在場為好?!?p>  說罷,沐依裳轉(zhuǎn)身便走,不管顧蕭躍笙是什么態(tài)度。

  她越是堅(jiān)決的走,越表現(xiàn)得無所謂,才越有真實(shí)性。

  沐依裳向來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得恬淡,甚至可以用云淡風(fēng)輕四個(gè)字來形容。

  這樣的人會不會無限一個(gè)女弟子,就要留給蕭躍笙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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