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試探
“謝陛下體恤，那臣先告退?！?p> 烏雅真噙著笑站起身，帶著一眾使臣朝皇帝行了一禮，隨即便有宮人帶著他們離開了營帳。
待他們走后，座下的一眾大臣終于沒忍住，群情激憤地罵烏雅真膽大妄為且目中無人。
皇帝抬手止住了他們的憤懣，臉色淡淡道：
“眾愛卿若無要事也先退下吧，烏雅將軍遠(yuǎn)道而來，這宮宴也該辦一辦的，就當(dāng)犒勞這些日子眾愛卿圍獵的成果了?！?p> 眾人只能止住話頭，忍著對烏雅真的不滿起身朝皇帝告退。
等眾臣陸續(xù)離開了，皇帝不復(fù)剛剛的淡然，目光沉沉地坐在龍椅上。
“這烏雅真倒是個桀驁的?！?p> 襄王看向皇帝：
“父皇，烏雅真這般目中無人，便是篤定咱們不會與他撕破臉皮，只怕他此次前來不只是覲見這么簡單。”
“朕自是清楚，區(qū)區(qū)烏雅真，還能翻出什么浪來？”
皇帝冷哼一聲，沒再說什么，站起身來背著手離開了。
……
這廂，烏雅真一入營帳，幾位使臣就圍了半跪了下去。
烏雅真坐在椅子上，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幾位使臣面色猶豫，大家都知道他們這位年輕的王的真實脾氣如何，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王上，這梁川皇帝看樣子不像是先王說的那般軟弱可欺呀，咱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巴圖達(dá)波硬著頭皮上前，垂著腦袋小聲問道，哪里還有之前面見皇帝那般不卑不亢？
烏雅真躬下身伸出手抓著他的腦袋，盯著他的雙眼，一雙鷹眼中帶著濃濃的戾氣：
“什么事都要問本王，本王要你們有何用？”
“臣等該死！”
巴圖達(dá)波哪里還敢問下去，連忙請罪。
他身后另外幾位使臣也跪倒請罪。
見著他們都跪倒請罪，烏雅真那給皇帝伏低做小的不爽心情這才消了不少，他坐回到椅子上，說道：
“此次前來本就是試探的，這里是他們的圍場，咱們不能做得太明顯，那梁川皇帝看著就不像是個長命的，不過區(qū)區(qū)梁川，再讓他意氣幾年又能怎樣，遲早我烏雅真會揮兵南下，將整個中原收入囊中！”
營帳中燭火如豆，男人半個身子匿在陰暗中，臉上的神色陰鷙危險，像極了一只匿在黑暗中蓄勢待發(fā)的野狼。
……
蒙古王覲見，皇帝直接在看場設(shè)了個宴會，五品以上的官員皆攜家眷出席，不知情況的世家夫人們?nèi)齼蓛傻卣驹谝黄鹫勑︼L(fēng)生，公子們聚在看場旁邊的演武場射箭騎馬，姑娘們則站在一旁，舉著團(tuán)扇半掩朱顏，小聲談?wù)撝募夜痈鼌柡Α?p> 因著承王受傷，幾位皇子這些日子也沒少被各自的母妃訓(xùn)誡，除了襄王，就連五皇子和八皇子也是剛剛才知道蒙古王覲見一事。
皇帝還沒有過來，烏雅真已經(jīng)率先帶著他的幾位使臣先到了看場。
場上的世家夫人們大多都從自家的夫君那里知道今日有一位蒙古王過來，但第一次見到穿著明顯與梁川人不一樣的烏雅真，還是下意識地偷偷打量了他們一番。
烏雅真也絲毫不在乎他們的眼光，一雙鷹眸直直地看向看場旁邊的演武場，眼中閃過幾分玩味。
隨即便在眾人的目光下，往演武場走去，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隊親衛(wèi)。
彼時演武場中，幾位年紀(jì)小的皇子正跟世家公子們聚在一起比射箭，烏雅真一過來，便被守在門口的將士攔住了去路。
烏雅真身后的親衛(wèi)立馬便想上前強闖，卻被他攔了下來。
“烏雅將軍，這里是演武場，宴席在另一邊，莫要走錯路了?！?p> 江亦白從不遠(yuǎn)處帶著一隊巡邏的將士往這邊走來，面無表情道。
“江將軍，本王不過是對這兒感興趣，想過來瞧瞧，難道這里本王不能進(jìn)去嗎？”
烏雅真背著手，淡笑著問道。
“并非是本將軍刁難烏雅將軍，只是幾位皇子正在里面切磋，若是將軍不小心沖撞了貴人，那就不好了。”
說話間江亦白來到了烏雅真面前，他今日穿著一身深紅色的飛魚服，玄色的四爪飛魚暗紋盤踞在衣袖上，再加上他身上那在戰(zhàn)場上廝殺多年自帶的氣場，以及站在烏雅真面前還能與他不相上下的體格，都讓江亦白看起來極具壓迫感。
烏雅真身后的親衛(wèi)左手按著腰間的佩刀，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江亦白，像是下一秒就要與他們拔刀相向了一般。
烏雅真盯著江亦白，嘴角的笑意斂了起來，劍拔弩張的氣焰一下子就在兩人周圍迸發(fā)了出來，江亦白絲毫不怵，而他身后的將士們似乎也察覺到氣氛不對，雙手握住腰間的佩劍，盯著烏雅真以及他身后的親兵。
看場里等待的宗室官員以及世家夫人們都在悄悄觀察著這邊的局勢，氛圍一下子就凝滯了起來。
“江將軍，這位是誰？這是怎么回事？”
幾位皇子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九皇子放下手中的弓箭，往這邊走了過來，問道。
“回九皇子，這位是來自蒙古的烏雅將軍，今日才前來覲見陛下的，烏雅將軍應(yīng)是走錯地方了，并非什么大事?！?p> 江亦白看了烏雅真一眼，恭敬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宴席在那邊，現(xiàn)在父皇還沒來，本皇子和幾位皇弟在這兒切磋箭術(shù)呢，若是沒什么大事就退下吧?！?p> 九皇子恍然大悟，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即擺了擺手道。
“是……”
“臣的手下多是箭術(shù)優(yōu)良之輩，若是九皇子不嫌棄的話，臣等愿意與皇子們切磋一番，如何？”
還未等江亦白說話，烏雅真就搶著開口說道。
江亦白眼中閃過幾分警惕，他正想拒絕，便聽見九皇子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啊好啊，本皇子聽說草原人人都會騎馬射箭，早就想見識一下了，今日正好！還愣著干嘛呀，進(jìn)來呀！”
烏雅真挑釁地看了欲言又止的江亦白一眼，隨即挑起嘴角，慢悠悠地帶著身后的親衛(wèi)進(jìn)了演武場。
江亦白抿了抿唇，側(cè)頭吩咐身邊的將士繼續(xù)巡邏，然后帶著副將一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