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挑釁
九皇子帶著烏雅真一進(jìn)來，演武場中的眾人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不知情況的皇子們紛紛勒停了馬，坐在馬背上問九皇子：
“九皇兄，這是何人？你怎么隨便帶人進(jìn)來呢？”
九皇子像是炫耀寶貝一樣給場上眾人介紹道：“這是蒙古來的烏……烏將軍，他的手下箭術(shù)厲害著呢，策表兄，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跟他們比！”
在烏雅真還沒過來之前，九皇子和十皇子正在跟河間王世子周策比射箭，只是他們倆都是不愛騎馬射箭的主兒，每每到了月末考試，他倆的騎射成績都是墊底。
周策雖是紈绔世子，但他好歹也還是有點實力在身上的，見著站在九皇子身后身材高大的烏雅真，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開口道：
“信表弟別比不過我就找外人來幫忙，這要是讓皇表伯知道了，怕是你又要挨罵了?！?p> 九皇子聽他提起皇帝，心中有些發(fā)憷，臉上露出幾分羞惱，大聲道：
“你別管那么多，你是不是不敢跟他們比，所以才搬出我父皇來嚇我，沒想到你竟這般膽小，見著外人了反而慫了！”
“這本就是咱們兄弟間的切磋，你現(xiàn)如今還叫上這群穿著奇怪的外人過來給自己撐場子，你才沒種！更何況，我可不屑與這群草原莽漢比！”
周策輕嗤了一聲，嘲諷道。
烏雅真聽見周策這樣說，臉上依舊是一副笑瞇瞇沒有脾氣的樣子，他走上前來，說道：
“這位公子，我雖不是你們中原人，但也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很抱歉突然闖入你們的切磋當(dāng)中，但我很好奇，你會不會也同樣比不過你口中的草原莽漢?！?p> 話中帶著明顯的嘲諷。
緊隨而來的江亦白聽見烏雅真這番挑釁意味過于明顯的話語，眉頭皺了皺，他就知道烏雅真沒安什么好心，正準(zhǔn)備開口阻止這場鬧劇，在場的世家公子們卻按捺不住了，紛紛道：
“開玩笑，我堂堂中原兒郎豈會比不過你們一群草原莽漢，比就比，世子爺，咱們就不帶怕的！”
“就是，世子爺，不能讓他們小瞧了咱們！”
周策卻沒說話，河間王的封地就在梁川西北的西夏，蒙古夷狄前些年多擾西北邊境，那時河間王妃得了皇帝應(yīng)允，帶著他回過西夏一段時日，短短一月間，他便沒少聽他的父王與手下人商議如何擊退他們，耳濡目染下知道了蒙古人善騎射這件事的，他剛剛說完那話就后悔了，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xiàn)在多少是有點騎虎難下了。
九皇子就是再遲鈍也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了，他撓了撓腦袋，看向烏雅真：
“烏將軍，咱們這就是尋常的切磋，既然策表兄不愿，你便退下吧，我本就不愛騎射，技不如人也是正常的事兒，你別說這些話，本皇子不愛聽！”
烏雅真掃了擰著眉看過來的周策一眼，噙著笑行了一禮：
“遵命，九殿下?！?p> “等等！誰說我不愿意！比就比，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莽漢能厲害到哪里去！”
周策臉色難看地叫住了烏雅真，雖是聽說過北方夷狄善騎射，但他卻從沒真正見識過，今日倒是個機會，若是他們真如傳言中那樣驍勇善戰(zhàn)，輸給他們也不算丟臉！
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周策眼神堅定地看向烏雅真，道：
“來吧，只比射箭，我就不信我堂堂河間王世子會輸給你們一群草原莽漢！”
“……”
江亦白有些頭疼地看向這一眾群情激憤的世家公子們，真不知該說他們天真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站在他們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啊！他們怎么敢的！
可是頭疼歸頭疼，江亦白卻又沒辦法開口去勸他們別跟烏雅真比，畢竟烏雅真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若是還要讓他們?nèi)虤馔搪暤脑?，只怕話還沒說出口就要讓這群世家公子們給群起而攻之了。
江亦白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淡笑著讓親兵上場的烏雅真，低聲跟身旁的陸塵說了幾句話，陸塵點點頭，轉(zhuǎn)身快速離去了。
烏雅真察覺到了江亦白的視線，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朝他露出了一個極具挑釁意味的笑容。
江亦白握著劍鞘的手緊了緊，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yù)感。
聽著周策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烏雅真臉上的笑意漸深，他側(cè)身看向一個身材矮小的親衛(wèi)，朝著周策揚了揚下巴，道：“脫里，去吧?！?p> 那位名叫脫里的親衛(wèi)立馬站了出來，周策看了他一眼，臉上立馬沉了下來，說道：
“怎么？你是看不上本世子，特地選了個矮子來羞辱本世子？”
烏雅真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道：
“人不可貌相，世子爺您可別小看了本王這位親兵，他曾經(jīng)可是只用了一支箭就殺死三頭餓狼，平常本王可不輕易讓他與人比試的?！?p> 周策臉色更難看了，他拿起面前的弓箭：“口說無憑，切磋一番就知道了！”
說完連射三箭，皆中靶心。
公子們見著他竟然三箭都中了靶心，不由歡呼了起來，臉上皆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烏雅真沒說話，只站在那里看他表演。
脫里也沒說話，甚至臉色都沒變，徑直走到周策身旁，拿起桌上另外一把弓，然后從箭筒里拿出兩支箭，朝著剛剛他射過的那個靶子射了過去。
雙箭齊發(fā)，帶著破空的氣勢，直直地射穿了整個靶子。
脫里放下手中的弓箭，雙眼帶著幾分蔑視看了周策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又站回了烏雅真身后。
原本還在叫囂的世家公子們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靶心，一時間震驚得都忘了說話。
別說他們，就連一直沒說話的江亦白都有些難以置信，他看向烏雅真，心中警鈴大作，他一直都知道蒙古人善騎射，卻不知道他們的箭術(shù)竟精湛到這種地步，若是這樣的人將來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只怕會是個難纏的勁敵！
只這樣想著，烏雅真說話了：
“世子爺覺得我這親衛(wèi)箭術(shù)怎么樣？可還能入您的眼？”
那眼神里是明晃晃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