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工作趣事（一）
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會議上“保守派”和“拓新派”的爭論十分激烈。
但俗話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ㄒ姾丈頌檠幸舻念I(lǐng)頭羊，拘俗守常、無所作為的平庸之道不是他想看見的。
投資本來就有風(fēng)險，可風(fēng)險背后往往隱藏著巨大的利益。中森和清水兩人的求變拓新，只要有一個能取得出彩的成績，研音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很慶幸，手中握有“雙保險”的花見赫并沒有太過為難，在會議臨近尾聲的時候，當(dāng)即拍板，采納兩個小家伙的意見。
心想：這么強勁的兩個可造之材，總不至于衰到兇年饑歲、顆粒無收吧。其實失敗了也挺好，可以趁此機會磨磨他們的心性，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天才都喜歡恃才傲物，路走的太順了不一定是好事。
……
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清水復(fù)一自己挖的坑，就算是跪著他也要想辦法把這個坑給填平。
因為，譜曲是小事，歌曲伴奏究竟該選用哪幾種樂器作配才是清水復(fù)一急需攻克的難關(guān)。
這年代可不像后世，上輩子各種現(xiàn)成“編曲合成軟件”用習(xí)慣了的清水，這方面壓根就沒怎么用心去記。
眼下他只能憑借腦海里的旋律，親力親為，把那些感覺差不離的樂器統(tǒng)統(tǒng)找來，不斷摸索嘗試，融會貫通。
試問研音是沒人了嘛？就沒人幫他，非要清水一個人做事嘛！
當(dāng)然有，只是福禍相依。在音樂部的同事們看來，清水能譜出《月光下的云?！愤@樣的大作，想必對待作品肯定是有很強的主見性。
而且這小子剛來就能在公司內(nèi)部掀起這么大的漣漪，社長花見赫事后更是半句責(zé)備的話都沒有吐露過。
所以他們想當(dāng)然的認為，清水復(fù)一是社長看重的人，誰會傻乎乎的跟這樣的人交惡，心甘情愿的打下手就是了。
在電音尚未興起、席卷樂壇的時候，一些底音強烈的歌曲就是它的替代品。像清水摘抄的《最重要的事》以及中森的《少女A》里都有這個特點。
有的人總喜歡將它們混為一談，分不清真假李逵。但憑心而論，《最重要的事》這種頓挫分明，節(jié)奏歡快的純手工制作的曲目，難度系數(shù)頗高，幾種激昂的樂器碰撞在一起，稍有不當(dāng)，其瑕疵肉耳可聞。
……
九月六日，下午五點半，研音事務(wù)所。
經(jīng)過三天的鏖戰(zhàn)，清水可算是將手碟，貝斯，吉他等樂器捏合在了一起，一個人干了一個樂隊的活計，想想都累的慌。
環(huán)顧四周，下班的時間點已過，空蕩蕩的工作室獨留清水一人，有苦難言的清水也是露出了疲態(tài)。
“嘿，由美子小姐，清水桑還在工作嘛？”
清水和小胖菜現(xiàn)在共享一個經(jīng)紀人，可兩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安排，為了使效率最大化，櫻井松子只好把明菜的助理蜂谷由美子調(diào)撥給了清水復(fù)一。
“唔～那個，哈伊，明菜小姐，復(fù)一很努力的，下午進去就沒出來過。”
陪太子讀書向來不是什么輕松的事，不敢打擾清水工作的小助理只能是干巴巴的守在門口。
以至于她被明菜從身后猛地拍了下肩膀，早已扛不住餓，手中偷吃剩下的半塊巧克力，驚慌失措間全都塞到了嘴里，腮幫子撐得鼓鼓的。
“哈哈！由美子小姐，你的膽子也太小了，清水那個壞小子就沒這么好嚇。不過這樣怎么能行呢？工作才剛剛開始，不按時吃飯，身體會被拖垮的。我?guī)Я藟鬯?，由美子小姐進來一起吃吧！”
小胖菜在清水身上沒有見效的惡作劇，顯然是從小助理這里得到了滿足，說起話來十分得意，小大人的口吻更是學(xué)得有模有樣。
……
“咔吧！”
虛掩的工作室門被明菜躡手躡腳的推開，像極了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突擊檢查的班主任。
“明菜醬是不敢見我嘛？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卡哇伊。”
工作室的木板門沒有那么好的隔音效果，相比于有人幫著操心，工作干飯兩不誤的中森明菜，原本趴在鋼琴架上閉目養(yǎng)神的清水，此刻正盯著小胖菜的一舉一動。
“嘁！我可是聽說了，清水桑這邊的進展不順利。我是來特意安慰你的，畢竟照這個進度看的話，我可要搶在你前邊發(fā)歌了，那時你就得叫我前輩了?！?p> 眼見自己的動靜被發(fā)現(xiàn)，小心翼翼的明菜立馬恢復(fù)了活力。
“明菜醬要是這么說的話，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以我們的關(guān)系，我豈不是可以跟著前輩吃香喝辣、穿金戴銀、要嘛有嘛？”
清水看著這個跟自己這幅身軀相同年紀，總喜歡和他爭個“大小王”的少女，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同樣不會停止。
只是他這明目張膽借桿爬、“求包養(yǎng)”的無恥行徑，所能換來的也就只有小胖菜的白眼了。
“啐，我覺得還是用食物來堵清水桑的嘴比較好！”
兩人的互懟，幾乎每次都以小胖菜的羞惱告終，這讓倔到骨子里的中森很是不滿，她討厭這種感覺，手里的食盒重重摔到了清水的懷里。
“呵呵，不著急，你看看這個?！?p> 清水復(fù)一對小胖菜暴躁的舉動不以為然，兩年的相處，他對火候的控制以及中森弱點的掌握，可謂爐火純青。
“你真送我了？可我不會彈鋼琴??！清水桑創(chuàng)作的時候肯定傾注了很多的心血，你對我這么好，但我實在想不出什么同等價值的回禮，清水桑還是自己留著好了！”
中森就是這么容易被打動，看著清水復(fù)一從琴架上抽出來的那份讓眾多大拿心心念念的《月光下的云?！非V，怒不可遏的神色轉(zhuǎn)眼間煙消云散。
“這首曲子本來就是送你的，明菜非要這么想的話，那我們不如互利互惠好了，你教我跳舞，我教你彈琴。”
清水沒有說笑，唱歌方面他是專業(yè)的。問題是你光會動嘴皮子可不行，上臺表演的時候總不能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里吧？沒有舞臺表演風(fēng)格的偶像，像什么話！
“真的嘛？那你以后是不是就得叫我明菜老師了?！?p> “當(dāng)然，不過今天天色已晚，你要不要先跟著復(fù)一老師學(xué)琴呢？”
說著，清水復(fù)一拍拍長凳，示意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