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個活寶
金秋的風景怡人,九月的開學別樣美麗。知心的伙伴相約一起,歡快的歌聲心底唱響。
回顧紙媒時代,街邊的報亭絕對是不可凐滅的標志元素。
早上七點半,這個時間點,對很多上班族和學生黨來說,不是在擠公交,就是在踩單車跟時間競速的路上。順路買張報紙或者新鮮出爐的雜志或許就是他們路上唯一的消遣方式。
“奇怪,今天的人怎么這么多?”
九月份不止是開學季,同時也是入學季的代名詞。剛剛升入初中,趕著去新學校報道的工藤靜香,踏出家門沒多久,便被附近一處人頭攢動的報攤勾去了注意力。
“難道是有什么強勢的新人出道?不過想必又是什么清純美少女之類的吧!”
請原諒昭和年代的霓虹國藝能圈是個女強男弱的局面。像山口百惠的發(fā)型和裝扮更是被諸多女藝人爭相模仿,也難怪工藤靜香會有審美疲勞的感覺。更何況她本人就是個與撒嬌格格不入的例外。
“算了,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自言自語的工藤靜香費力朝人群中擠去。
……
托攝影師的福,在他快被某人磨掉棱角,信心喪失殆盡的情況下,清水復一踢球時腳下生風的側(cè)臉照還是如期出現(xiàn)在了偶像雜志的封面上。
“啊咧!這是哪家公司的藝人?終于有人意識到要對旗下藝人的形象風格進行改造了嘛!”
絕對的顏值面前,審美總是高度統(tǒng)一?;蛟S是很長時間沒有長相出眾的男藝人出道了吧,那本雜志就躺在報攤的C位,在眾多目不暇接的甜美風女偶像包圍下,清水復一的照片顯然成為了獨樹一幟的存在。
而從人群中探出腦袋,眼尖的工藤靜香同樣不可避免的發(fā)現(xiàn)了這點。
但最令她心情愉悅的,除了封面上那張“猶抱琵琶半遮面”,僅憑半張臉就能認定這是個妖孽的照片。
翻看雜志內(nèi)容,無論是挑戰(zhàn)“八人輪胎陣”時的閃轉(zhuǎn)騰挪,還是起腳時的自信滿滿,清水復一掛在嘴角,溫暖和煦、治愈心靈的笑容才是工藤靜香驚訝的地方。
不是工藤靜香見識少,也不是清水復一這個小白臉有多招人稀罕。
只因在日韓的藝能圈,但凡是有點姿色,準備走流行路子的男偶像,有幾個不是盛行陰柔之風,擦邊藝術(shù)玩的登峰造極,像清水復一這種“陽光少年”反倒是另類。
“老板,這本雜志多少錢?我買了!”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學生黨作為飯圈文化里不容忽視的一股生力軍,追星方面自然不遑多讓。這樣的寶藏男孩怎么能不被人拿出來,在同學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呢?
“四百円!”
“納尼?之前不是賣二百円一本的嘛?”
聽到老板的報價,工藤靜香先前的喜悅蕩然無存,這價格可是她一周的零花錢??!
“沒錯,旁邊不是還有一本嘛!”
剛才光顧盯著清水復一看了,經(jīng)老板的提醒,工藤靜香這才注意到,與清水并列擺放的還有出自同家雜志社之手的中森明菜的獨本寫真集。
“一期雙刊?他們是要組成限定組合出道嘛?這一男一女的組合還真是新穎!”
通過兩本雜志所標注的信息,工藤靜香發(fā)現(xiàn),上面都寫了兩人會在明年發(fā)布新歌,但具體什么時間,歌名是什么?這類問題并沒有闡明。
“應該不會!組合哪有單飛所攫取的價值高!以我多年的經(jīng)驗看,如果是組合出道的話,公司是不會花那么多錢讓他們單獨拍攝的。還有,你到底要不要買?”
老板給這位小顧客分析的同時,也不忘給她澆盆涼水。
“買了,四百円就四百円!”
貴是貴了點,但人家確實是真材實料的兩本雜志的價格總和,某種程度上還算不得欺騙大眾。
問題是這個售賣方式對工藤靜香這樣的學生太不友善。工藤靜香掏錢時,不情愿嘟起的小嘴,八成是在問候雜志社的那幫人:這種強制性消費的“損招”到底是哪個癟犢子想出來的?
抱怨是正常反應,可覆水難收。既然錢都花了,那工藤靜香現(xiàn)在就剩一個要求,那就是——但愿清水復一的出道曲千萬別又是娛樂公司雷打不動的那套小情歌!
……
研音事務所。
“社長,我不同意!這樣做太冒險了,他們是新人,更應該穩(wěn)中求勝!”
“不不不,千篇一律的風格能有什么亮點?我支持明菜和復一的想法?!?p> 單曲也好,專輯也罷,它們的發(fā)行總是個漫長等待的過程。宣發(fā)、制作、鋪貨等環(huán)節(jié)缺一不可!當然,這些環(huán)節(jié)更多是需要公司的參與。
這段時間接受公司培訓的明菜和復一兩人所面臨的首個問題就是選歌。
事實證明,工藤靜香的擔心不無道理。研音花高價為二人量身打造的作品,其“清純”“情歌”的特點還真是毫無波瀾可言,誰讓大家都這么玩呢?見怪不怪了!
這類平平無奇的歌曲放在普通藝人身上可能什么話都不會說,但擁有前世記憶的清水復一豈會坐以待斃,看到曲子后第一個喊“不滿意”的刺兒頭就是他。
清水復一上輩子科班出身,譜曲是基本功,腦海里后世的曲庫更是呈飽和狀態(tài)。
將那些知名曲目過濾篩選一遍,清水摘抄了一首《最重要的事》遞給了音樂部。至于其曲風如何,請回想李克勤版《紅日》。
歌肯定是好歌,公司審核過后也不能睜眼說瞎話??赡懿荒軗Q,最終還是得社長花見赫決定。
另外,清水一個人鬧就算了,在他推陳出新,“明菜就應該做不一樣的自己”的慫恿下,中森緊跟著做出了拋棄專輯《序幕》,先錄制叛逆意味十足的單曲《少女A》的決定。
清水不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少女A》的影響力本來就大。
再則,后世的文藝春秋曾披露過,即便中森因為近藤那個煙灰缸擅自放唱片大賞的鴿子,跟研音分道揚鑣,把花見赫耍的團團轉(zhuǎn),但花見赫從未在意過。
甚至在中森離開后,老人家仍舊一如既往的在暗地里支持著她??梢哉f,花見赫是把中森當自己的半個閨女,那是一點不為過!
所以,清水這么做不會讓她在花見赫那里留下壞印象。就算事后追查起來,罪魁禍首也是他這個鼓動者。
……
起跑線至關(guān)重要,而歌曲的選擇又跟公司對兩人的包裝密不可分。對此頗為重視的花見赫也不敢獨斷專行,只能召開公司內(nèi)部會議吸收意見。
可當大家因為這件事爭論的面紅耳赤,臉紅脖子粗的時候,挨坐的兩位當事人活寶卻是進行著“你蹬我一腳,我踩你一下”的幼稚鬼游戲。
“拜托了,請你們安分點,社長等下要生氣了!”
兩個“小鬼”能仗著自己年幼無知的外表敢想敢做,置若罔聞。但隨著中森明菜的加盟,公司給她配備的經(jīng)紀人櫻井松子望著花見赫此刻鐵青的臉色,必須發(fā)揮她的職責所在,出言提醒。
“沒關(guān)系的,我們坐的這么遠,社長不會發(fā)現(xiàn)的。”
“是啊松子小姐,我們現(xiàn)在也插不上話,還是等前輩們商量出個結(jié)果再說好了!”
得,原本有個俏皮的中森就夠她受的了。如今清水這個不服管教的臨時工也被暫時劃置到了她的手下,到底是榮幸之至還是流年不利尚需時間證明。
會議上沒法大聲講話,苦口婆心教導的櫻井松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扶額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