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漁臉色一沉,剛要說話,方宜國趕忙補充道:“領主,我剛才檢查過了,這三人都是之前受了傷的……”
方力通搶話道:“但他們之前受的是輕傷,且傷都已經(jīng)好了。這三人是被涼國捉拿期間,再次被打傷,又被制住修為,無法自救才死去的!我們衛(wèi)隊中都是先天修士,即便沒人救治,憑自己也有一定恢復能力,能在這期間死亡,只能證明涼國在控制住他們的修為之后,又出手了!”
方宜國聞言,一臉尷尬的愣在當場,被方力通懟了之后,他也意識到所說不妥。
只不過,他自認為這么一個說辭,是站在不想方漁因此和涼國開戰(zhàn)的角度,這是為李瑛瑜開脫,更為了方漁未來能和李瑛瑜沒有心結的長久相處。
方宜國選擇不接話,表示他對方力通所說的認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么一句話已經(jīng)被周圍一群護衛(wèi)記在心中。
方漁也一臉沉重的皺起眉頭,“這件事情上,是我想當然了!誰又能知道涼國會是這種情況呢!是我對不起大家,后果我來承擔!”
一位護衛(wèi)開口道:“領主,這件事情不怪您!我們當初也都是主動跟著瑛瑜長公主的!即便是在黃沙城戰(zhàn)敗后,我們拖著疲憊之身回來幫忙,同樣是心甘情愿,可誰知道就落下這么一個結局?”
方漁點點頭,對那位護衛(wèi)說道:“馬三哥,你們放心,這個公道我一定給你們討回來!”
馬三哥點點頭,眼圈紅了起來,“領主,我們很多好兄弟都死了,馬六,胡九,小齊、東子……這些人都死了……”
聽他提到此次陣亡的戰(zhàn)友,一群護衛(wèi)們也都紅了眼圈,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方漁則重重嘆口氣,對李瑛瑜和涼國的所作所為更加不滿起來。
方力通見狀,趕忙止住大家亂說。
然而,眾人剛安靜下來,方宜國又忍不住說道:“這把咱們控制起來的事情是涼國的人來做的,跟瑛瑜長公主無關吧?我是被涼國禮部的冉秉禮通知來的涼都……”
一個叫潘自強怒道:“不可能!抓我們的人就是楓樹林領地的護衛(wèi)軍,其中有一個每年都會來參加咱們建安城的年末大比,還曾經(jīng)拿過獎,叫分科斯特,是個氣血修士,是比斯科迪的手下……”
方宜國臉一黑,又忍不住說道:“楓樹林領地的,那也不一定就是瑛瑜長公主手下??!”
潘自強諷刺道:“那宜國大長老想說明什么呢?是不是只有我們這些人當著你的面被李瑛瑜的護衛(wèi)侍劍都殺了,你才承認?”
他這么一說,引得周圍護衛(wèi)紛紛出言呵罵,一時間,方宜國漲紅了臉,他只是習慣性抬杠而已。
只聽又一名叫岳衷心的護衛(wèi)說道:“當初我們被力通隊長帶回居延關,我被指定為北門守城,和我一起守門的,除了已經(jīng)死去的龐四弟之外,都是當初楓樹林領地的護衛(wèi)軍,根本沒有涼國正式軍隊。后來他們出手要來抓人,眾人皆不是我的對手,我就是被李瑛瑜的護衛(wèi)侍劍親手抓住的,你又作何解釋?”
方漁趕忙對方宜國擺手,不讓他再繼續(xù)抬杠下去。面對這種情況,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即便有理的事情,在這種群情激奮的情況下,也會被曲解,進而發(fā)展成懷恨在心。
“行了,咱們內部就不要吵了!力通回去之后,統(tǒng)計好這次陣亡與受傷的護衛(wèi),在規(guī)定撫恤金的基礎上,領主府再發(fā)相同的一份,并承諾為其父母養(yǎng)老,子女撫養(yǎng)長大成人。另外,飛舟上的護衛(wèi),根據(jù)大家意愿,都調入領主府的衛(wèi)隊吧!自此,我們也永遠不會再給那邊派護衛(wèi)了!”
方力通躬身應下,方宜國張張嘴,方漁又傳音讓他閉嘴。
其實方力通也有想說的話,只是在這個情況下,場面已經(jīng)被方宜國幾句話攪和的群情激奮,他也就主動閉上嘴,準備換個時間再和方漁交流。
一個多時辰后,方漁的飛舟在建安城落下,方宜國提前安排了醫(yī)師前來迎接,得知消息的朱再然和朱再也兩位大師也跟了過來。
領主府,來不及洗漱,方漁將建安領地的一眾高層聚在一起。
涼國之變打得這些人措不及手,無奈之下,必要的變革一定要有。
一番商量后,朱再然和朱再也兩位合體期的煉藥師被任命為建安領地的兩位太上長老。
其實,原本方漁就有此意,但兩位朱大師皆以專心煉藥為由,多次拒絕,現(xiàn)在出了李瑛瑜的事情,這太上長老的任命倒也順理成章。
但兩位朱哥還是請方漁早些找人來頂班,畢竟他們二人經(jīng)常陷入煉藥就是許久不出關,萬一有事兒,能不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眾人散去,方宜國、薛耀德和方力通留下。
此次變故讓方漁發(fā)現(xiàn)建安領地存在的問題,多番思考之下,就準備讓方宜國和薛耀德之間做個備份,其實也是一種相互制約。
故此留下二人來,他要簡單說上一說。
方宜國則提起建安城陣法的問題,隨著越來越多人入駐建安城,建安城的陣法需要再次升級了,方漁果斷答應下來,其實真正的升級也不需要二人如何親自上手,只需要將事情外包給天機之術大學堂就好。
輪到方力通說話,他看看方宜國和薛耀德,二人知道他的意思,主動告辭離去。
方力通見二人離去,上前兩步,對方漁說道:“宗主,這次在居延關,我見到于家兄弟了!”
方漁眉毛一挑,問道:“于家兄弟?于仁福家的?”
方力通點點頭,說道:“是于海濤和于海波兄弟二人,不僅如此,于海濤還死了,于海波跑了……”
方漁點點頭,對于海濤的死,他心中起不了一絲波瀾,“你的意思是,他們兄弟參戰(zhàn)了?”
“對!如果不是參戰(zhàn),只要說明自己是平民就行!于海濤應該是在戰(zhàn)斗過程中,被涼國方面殺了的!于海波遇到我,是我將他放走的。”
方漁挑挑眉,依然是一副不信的表情,“真的嗎?”
“是真的?。∮诤歉蝗盒?lián)盟的一起被收尸的,這些人還穿一樣的衣服!于海波也是同樣的服飾,那慌張勁兒也明顯是逃跑啊?!?p> “更多消息你還知道嗎?”
方力通搖搖頭,又說道:“我聽說居延關之所以被偷襲,是因為里應外合,有人聯(lián)系了玄霜聯(lián)盟的,殺了居延關的主要守城將軍,而后突然打開關城,如此才陷落的!涼國方面又說于家兄弟他們就是偷襲的人,那大概率就是吧!”
方漁點點頭,陷入沉思,于家的事情他發(fā)自內心的不想管,涼國的事情他更不想管。
方力通主動說道:“宗主,如果需要更多消息,我可以去調查一下!”
方漁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是算了,跟咱們沒關系的事兒,好不容易拔腿了,你再摻乎進去,被人捉了又是麻煩!”
方力通撓撓頭,說道:“那個,宗主,我去調查,也不會親自出馬,就是花錢從氣血修士這里搞消息,要不我也總閑著不是?”
方漁挑挑眉,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花錢啊,那也行,你去打聽打聽,以身犯險的事兒可別干!你這修為還不夠看的!呃,你先休息兩天,養(yǎng)養(yǎng)傷!”
方力通趕忙賭咒發(fā)誓不會親自出手,又拍著胸脯說自己身體很好。
看到方力通這么一番表現(xiàn),方漁心中又猶豫起來,他將建安領地的執(zhí)法堂堂主蘆保和喊來,將事情安排給方力通,又讓蘆保和幫他看著方力通,這才放心下來。
劉效龍已經(jīng)在一年前調去天武聯(lián)盟執(zhí)法堂做了司案,他走后,接替他的就是蘆保謙的弟弟蘆保和,并非劉效龍帶來的人方漁不用,而是這些人修為太低,擔不下這樣的重任。
事情安排好,方漁也不在建安領地停留,和方宜國打了招呼,再次強調禁止介入涼國與其它勢力爭斗后,一個閃身離開。
花都,涼國的事情還未傳開,方漁便主動和荊蘭臺、彭應崇說起自己的“窩囊事兒”。
方漁之所以主動說起,是他預想這件事情不會這么輕易結束,萬一之后還要爭執(zhí),那勢必會牽涉到他身后之人,與其這樣,就不如主動說出,尤其荊蘭臺和彭應崇在花都還頗有身份地位,二人也都是修真聯(lián)盟長老院的重要成員。
然而,和方漁內心本就不怎么在乎涼國一樣,荊蘭臺和彭應崇對這件事情也不怎么在乎,二人勸慰方漁幾句,又看了李君祿發(fā)給方漁的辱罵消息,便談起外人對李涼家的看法。
“若非李涼家身后是李家,李君祿本身實力也不弱,我估計不用涼國惹事兒,就有不少人會主動找李涼家的麻煩!”
“是啊,這家在外的名聲一般,原本我們沒有切身體會,現(xiàn)在一看,還當真不怎么樣!”
“小師弟,你當時怎么就和李涼家的大女兒定親了呢?是高如祥的主意嗎?我想不應該??!李高家和李涼家可不怎么親近……”
聽二位師兄談起李涼家的種種,方漁也琢磨起來,他這次定親似乎是被璇素這些人推著往前走下去的,他自己本來也沒什么主動要定親的想法。
不過,既然二位師兄問起,他就主動把他跑去涼國的一段經(jīng)歷說了出來。
這邊說完,荊蘭臺忍不住說道:“你們之間都發(fā)生那種事情了,怎么可能定親呢?很明顯,你之前在涼國的遭遇和這次的遭遇一脈相承??!李涼家絲毫沒有因為和定親而對你有所改變!”
彭應崇搖頭嘆息,“我還聽說那李瑛瑜的修為,之前一直卡在洞虛到大乘之間,是因為你給她定制了丹藥,她才突破到大乘初期的,是這樣嗎?”
方漁點點頭。
彭應崇還沒說話,荊蘭臺就說道:“這件事兒還真讓我生氣了!李君祿算什么東西,居然算計我們!”
彭應崇也說道:“咱們把事情按照前后順序排一排,就很容易看清楚全貌!小師弟,你這是被人騙了!李涼家這種五行修士,讓我想想啊,好像這些年只有一個武定王是依靠自身突破到大乘的……”
荊蘭臺道:“李涼家,除了李君祿之外,當初也就只有李瑛瑜是洞虛巔峰修為,其他人根本沒幾個洞虛期,多半還是合體居多!說起來,這一家人都是依靠修真聯(lián)盟這些年分配的天地寶財份額,才突破的洞虛或者大乘?!?p> 方漁好奇道:“這么說起來,吃我瞬發(fā)丹突破的還算是自身潛力?”
荊蘭臺點點頭,又說道:“這個道理,你是煉藥師,應該比我清楚,借助特殊的天地寶材突破,多少要損失一些壽元,借助丹藥正常突破,才是自身潛力的發(fā)掘,這是兩回事兒!”
方漁點點頭,這個觀點他之前也曾聽說過,只是沒有在意過而已。其實若非大量使用天地寶財,那點兒壽元損失對修士漫長的壽命來說,本來也不用太過在乎,但若大量服用,就好像涼王李應天一樣,將壽命折算掉八成以上,那必然會被人們忌諱。
關鍵是,那樣做,提升的修為只能表現(xiàn)在測靈儀上,真正實力是要打折的,就好像李應天這個大乘后期,其實際戰(zhàn)力不過大乘初期而已。
彭應崇道:“李涼家在使用天地寶財方面的名聲不怎么樣,這些年修真聯(lián)盟每年的份額分配,李涼家都用在獲取天地寶財方面。李瑛瑜大概率之前也用過,后來修為被卡在大乘期初入,已經(jīng)算是件麻煩事兒,李君祿不愿意為她花錢求靈丹師長期調養(yǎng),就把她扔去涼國發(fā)揮余熱!”
說到這里,彭應崇嘆口氣,“現(xiàn)在她吃了你的丹藥提升到大乘初期,不僅讓她的資質重新被人認識,這簡直就是讓大家重新認識李涼家啊!”
方漁無奈點點頭,心中已經(jīng)明白,若這是一場生意的話,他已經(jīng)賠的底掉,因為定親的緣故他不僅幫李瑛瑜將修為提升到大乘初期,還送了很重的彩禮,更將廣瑜堂一半的利潤分給對方。
荊蘭臺擺擺手,“以前的事情不提了,以后再遇到這種事兒,小師弟千萬要小心啊!”
三人再說一陣,兩位師兄便告辭離去。
當然,關于婚約之事,二人問過方漁和李瑛瑜之間的發(fā)展,便果斷要求方漁放棄婚約,最少不能再和李涼家以及涼國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