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漁搖搖頭,說道:“錢長老,我問的是如果要判罰,我建安城會被怎么判?”
錢本初臉色一變,沉吟著說道:“如果對方不過分追究,一般就是根據(jù)損失賠償些靈石、積分、修煉資源什么的,年末的評價方面多少會扣些分,不過你們這情況參與的,扣不扣都行,另外就是建安領地的領主、大長老、管理機構的大佬、建安軍統(tǒng)帥的個人評價會有影響,但你們可以自辯嘛,說不定也能不扣分?!?p> 方漁點點頭,說道:“那行吧!建安城不參與涼國和玄霜聯(lián)盟的戰(zhàn)爭和爭執(zhí),你們隨意吧!我?guī)医ò渤堑娜俗邲]問題吧!”
錢本初張張嘴,又無奈嘆口氣,他對方漁點點頭,表示同意。
方漁以罡氣卷起方宜國和方力通,就要離去。
然而,他這里一番連消帶打的摘出來建安城,準備置身事外。
這可惹怒了正在一旁觀戰(zhàn)的李君祿。
只聽李君祿怒喝一聲,“方廣宇,你這就要置瑛瑜于不顧,她可是為了救你建安城的人才出手的!”
方漁冷笑道:“你不是已經(jīng)告訴我要退婚了嗎?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和我還有什么關系?”
武定王怒道:“我……我那是氣話……”
方漁道:“是不是氣話,我已經(jīng)把這些送給你李家家主判斷!另外,無非是個大乘期出手的問題,即便處理,想來修真聯(lián)盟也不會胡亂判罰!”
聞言,武定王氣勢就是一弱,“可你也不能不管瑛瑜啊……”
方漁冷笑道:“可我也不能因為你涼國的事情,把建安城搭進去,更何況我聽說這個判罰還要把我們天武聯(lián)盟卷進去,你能告訴我你這到底是什么居心嗎?是不是李家、錢家聯(lián)合起來算計我天武聯(lián)盟呢?”
錢本初心中一驚,趕忙說道:“廣宇長老,我錢家絕無此意,錢家和這件事情無關啊!”
方漁嘆口氣,說道:“錢長老,你們之前所談我都知道,你答應了李君祿要如何判罰,我也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道理太簡單了吧!你們無非是以為我不會出現(xiàn),才敢這么做吧!行了,言盡于此!跟你們也沒什么好說的,這件事情我等錢家主和李家主來和我說!說不清楚,大家就打上一場多干脆,背后陰謀詭計根本上不了臺面!”
如此一番話說完,方漁直接掏出他的飛舟,這艘飛舟還是他做參議時,天武聯(lián)盟配給他的那艘。
他對方宜國和方力通說道:“去把咱們的兄弟都帶上,咱們回家!”
李君祿見狀,情急道:“方廣宇,你們走不了,你們必須在這里接受修真聯(lián)盟的處罰之后才能離開!”
方漁聞言,冷笑兩聲,又對方宜國和方力通說道:“上飛舟,我讓飛舟帶你們去關外的軍營,涼國人居然將我們的人抓起來關在軍營里了!你們去把人帶上,然后直接離開!”
武定王見狀大怒,許多年來,還沒人敢如此無視他的話。
他一股氣勢對著方漁三人發(fā)了出來,然而,這股氣勢卻遇到冥冥中的一道墻,根本起不了作用。
反而在方漁揮手間,氣勢突然消散一空。
武定王是全力發(fā)出他的氣勢,為此他的身體已經(jīng)大角度前傾,方漁這一手突然打散他的氣勢,害得他差點兒就向前撲去。
說起來,方漁原本還準備給對方來上兩耳光,但看到李瑛瑜哭的梨花帶雨,他心中一軟,打人的事情就做不出來。
然而,李君祿卻很有一種就要賴上他的王八之氣。
一招吃虧,他全當自己不小心,這種情況下,他豈肯輕易放過。于是,他口中罵罵咧咧的向方漁沖來。
方漁氣不過,揮出一記拳罡。
李君祿欲要抬手阻攔,然而,就在此時,他發(fā)現(xiàn)他自己除了那股前沖的勢頭之外,手腳都被人束縛住?!班邸钡囊宦暎堑廊嘎湓谒拿骈T。
李君祿得了一只青眼圈,鼻子也跟著流出血來。
這一手驚住當場眾人,要知道李君祿再差也是一位大乘大圓滿修士,且成名多年,同時他也是修真聯(lián)盟高手排行榜的上榜高手。
如此輕易就被方漁打了,是李君祿故意的嗎?或許吧,最少錢本初和妙禾真人是這么認為的,否則一個李君祿怎么可能不阻攔,而生生受了這么一掌。
身處當場的李君祿肯定不這么認為,但目前的情況下,已經(jīng)不是討論誰高誰低的問題,電光火石間,他已經(jīng)想到要最大化利用這件事兒。
于是,他不看方漁,反而扭頭看向正一臉驚恐的李瑛瑜。
不看方漁,是擔心方漁再次發(fā)怒出手,看李瑛瑜自然是裝可憐、博同情。
果然,李瑛瑜露出心疼的表情,就要沖過來。
只是,見到方漁還沒有上飛舟,李瑛瑜竟然遲疑了。
因為整件事情上,明顯就是在坑建安領地一方,而方漁和李君祿的爭執(zhí)說白了就是李君祿要將坑人做實,而方漁急于摘出來自己。
這些李瑛瑜心知肚明。
那么發(fā)生了沖突,她應該怎么選擇呢?
其實也就是一個呼吸的遲疑,李瑛瑜便做出選擇!
幫親不幫理!
這完全符合歷來受到李君祿掌控的乖乖女形象。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方漁上飛舟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才讓李瑛瑜有所遲疑。
這是因為方漁同樣擔心李君祿拿出武器來還擊,故而走的不快。
也就是因為沒有馬上離開,讓他看到李瑛瑜的選擇。
雖然談不上失望,他也能想明白,建安軍這次幫了一個寂寞,恐怕吃上一個大虧已經(jīng)跑不了,唯一的好處就是更早的認清了李君祿一家人。
其實,方漁打的并不重,李君祿運轉兩下真氣,很輕易就能將青眼邊的氣血化開,只是遇到父女和解的機會,李君祿又怎么舍得這個好機會?
飛舟也果斷騰空離去。
飛舟中方漁也在心中復盤剛才的一幕,他臉色陰沉,這讓方宜國和方力通不敢上前。
方漁此時心中必然是亂的,有對李君祿修為和人品的不屑,更有對李瑛瑜的失望。
說起來,都是大乘大圓滿修為,這位武定王和白鳥統(tǒng)帥之間差別有點兒太大了!
而對李瑛瑜的失望卻沒有給方漁帶來更多遐思,因為那些胡思亂想,早在他聽到李瑛瑜答應讓建安城背黑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過了。
至于錢本初,此時的他已經(jīng)收到了錢家家主錢元嗣的傳音,要求他立刻回家。
李君祿呢?
李家家主李君浩的傳音也來了,同時,一支屬于李家執(zhí)法堂的隊伍也被派了出來。
錢本初看看在場眾人,又頗有深意的對攙扶著李君祿的李瑛瑜點點頭。
他嘆口氣,說道:“行了,回花都吧!這件事情我會將調查結果交給執(zhí)法堂來判!”
李君祿臉色難看,他看向扭頭離開的錢長老,許久不能說話。
妙禾真人冷笑著看向李君祿,說道:“武定王,咱們之前談好的可不能變!”
李君祿露出不屑的表情,冷聲道:“事兒沒辦成自然不能成立!下一步咱們在黃沙城繼續(xù)打吧!”
妙禾真人冷聲道:“那好??!玄霜聯(lián)盟還能怕你不成!別到時候涼國被降級了,你沒地方哭去,哈哈!”
李君祿一口痰吐在地上,他揚揚手,怒道:“妙禾,你不要以為你是個女人我就不會動手!你這是對我個人的挑釁,我動手可與涼國無關!”
妙禾真人臉色一變,收起心中的不屑,說道:“那走著看!下次你面對的就不是我了!到時候,看你在我妙法師姐面前還能如此囂張!”
李君祿本想說妙法真人面對的也不是他本人,她要面對的會是渡劫期的李君浩,可他轉念一想,不如少說一句,到時候讓妙法吃個虧更解氣。
如此想著,他便說道:“錢長老不是說了嗎?讓你去花都……”
妙禾真人一愣,反問道:“你不去嗎?”
李君祿嘲諷道:“你這是要和我結伴?呵呵!我對你可沒興趣!”
妙禾真人被這一句惹得大怒,她呵斥道:“李君祿,你要臉嗎?”
一句話出口,李君祿臉色一沉,還不等他說話,就見妙禾真人身上一道亮光閃現(xiàn),接下來,她化作一道光影,瞬間遠去。
看著妙禾真人離開的背影,妙禾真人的隨從們快速后撤離去,而李君祿臉上則露出肉眼可見的恨意。
李應天見狀,就準備來說兩句挑撥的話,這是他對付李君祿的慣用招數(shù)。然而,他剛走上前來,就見武定王出手,“啪”的一聲扇在他的臉上。
“祖宗家業(yè)被你短短幾十年就要敗光,我還留你有何用?”隨著武定王的暴喝,他翻手又是一巴掌。
接下來,他將右相、冉秉禮幾人叫到身前,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其實,這位武定王心中很清楚事情的由來和正確處理方式。
只是,強勢慣了的他自認對身邊人有絕對掌控,而方漁在之前與他相處過程中,又真的沒表現(xiàn)出強勢的性格,雖然知道方漁背后頗有些勢力的樣子,但現(xiàn)在的天武聯(lián)盟又怎么可能被修真聯(lián)盟的渡劫期家族所重視?
更主要的是李瑛瑜性格綿軟,且歷來不被他重視。
綜合這些因素,涼國同時走到禁不起大風浪的地步,這才有如此取巧的選擇。
又或者說,武定王如此取巧,和當初李應天想讓建安堂為他承擔涼國與并國的爭執(zhí)是相同的路數(shù),只是,李應天這番動作看起來還是收斂了許多,而李君祿就太過囂張。
見到李君祿對李應天幾人邊打邊罵,李瑛瑜不知怎么的突然迷茫起來,她很清楚默許武定王的做法,已經(jīng)是錯到極端,但習慣使然,且她心目中本來也沒有什么對錯觀念,重大決定又如拽線木偶一般被父親掌控。在她的生平中,她自己做主的,也唯有那次來建安城。
不知所措的她就要轉身離去,李君祿見狀,趕忙上前一把將李瑛瑜的胳膊抓住,“瑛瑜,咱們倆聊聊……”
李瑛瑜心中有一百個不愿,但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很多事情上,她已經(jīng)身不由己……
方漁的飛舟落在居延關的軍營,在此處的一處營帳之中,百多名建安領主府的護衛(wèi)被齊齊困在其中。
飛舟突然降落引得軍營一陣大亂,有人眼尖認出這是天武聯(lián)盟的飛舟,一群人在驚呼中并沒有上前。
方漁不愿出面,示意方力通和方宜國帶人過來,然而,二人只是剛露面就遭到?jīng)鰢娛總兊膰ァ?p> 方宜國和方力通二人都憋著火氣,雙方幾句話不對付,就動起手來。
方宜國和方力通二人修為雖然不弱,但無奈對方人多勢眾,且二人都沒有動手殺人的底氣,因此一時間僵持在當場。
方漁將一個陣盤拋出,這個陣盤正是他在老掌界中用過一次的“無盡飛劍絞殺陣”,不過他也顧及著影響,只當它做防御陣法使用。
一時間,方宜國和方力通身邊撐起三丈方圓的保護范圍,那些攻擊他們的軍士被“推”向一旁。
陣法籠罩下,方宜國二人快速向關押領主府衛(wèi)隊的營帳而去。
其實飛舟降落的地方距離那處營帳并不遠,如此趕去不過十幾息的時間。
然而,就是這十幾息的時間,就聽得涼國軍隊里有人高聲喊道:“有人劫營,請三隊的兄弟速速將建安城的軍士殺掉!”
其實不用這人喊,早在方宜國和方力通二人出現(xiàn)的那一刻,眾人還在爭執(zhí)的時候,營帳內的涼國守衛(wèi)已經(jīng)動起刀來。
但有方漁這位大修士在,這種小動作顯然徒勞無功。只是,當時他并未下殺手,還想保留一份情面。
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有人這樣喊出,他也就不再留手,“絞殺陣”的陣盤中心飛出無數(shù)飛劍,向四周投射而出,隨之而來的,是陣盤上的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齏粉。
涼國軍士慘叫不斷,至于是否致命,卻沒有人關心,方漁向方宜國和方力通傳音,讓二人抓緊時間救人,二人也知道機會難得,飛奔入營帳,卻見己方衛(wèi)隊士兵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飛舟上,方力通向方漁匯報道:“宗主,我這次隨瑛瑜長公主出征,帶了所有衛(wèi)隊成員,一共四百人,在黃沙城被人打散后,只剩下一百三十六人,奪回居延關的戰(zhàn)斗中,我們又損失了二十位兄弟,剛才我再清點,又有三位兄弟在被關押期間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