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圣期道:“那咱們約好,我一會兒就走,回七曜城,我得回去再翻翻各種卷宗。后天早晨我回來,到時候你給我一個準(zhǔn)確答復(fù)!”
丘山子起身行禮道:“請宗主和艾堂主放心,今天所說的事情,不論以后我會如何選擇,這些事情就爛在我肚子里了!”
艾圣期笑著拍拍丘山子的肩膀,對方是個聰明人,他有了些期待。
再聊上幾句,艾圣期和丘山子告辭離去。
他們之后,無染居訪客絡(luò)繹不絕。
其中就有范家的范志淮和范志魯,他們從方漁手中得到七曜宗丹協(xié)打折卡后,將賺到的大部分收入都投入修煉中,終于二人都突破到玄照期,讓他們這一系成為足可以對抗家主范志瓊的勢力。
見到這個結(jié)果,方漁不禁感慨,昨日聽說方一山和方一嶺的修為后,方德元還在吹方家是青山城第一家族,誰知道今天他就發(fā)現(xiàn)范家的實(shí)力絕對不弱于方家。
方漁向兩位范長老打聽當(dāng)初的同窗,得知范曉光現(xiàn)在修為最高,在融合中期,算是厚積薄發(fā)的,資質(zhì)也相當(dāng)不錯,范弘光在心動后期,中等資質(zhì),范寧寧同樣是心動初期,資質(zhì)不好不壞,而范佑佑修為已經(jīng)在心動后期,想到她年齡比范弘光和范寧寧還要小兩歲,這資質(zhì)就屬于相當(dāng)不錯的。
當(dāng)?shù)弥@些同窗現(xiàn)在都在七曜宗高級學(xué)堂求學(xué),方漁便熱情的邀請這些人有空去七曜宗找他。
一下午就這樣過去,傍晚的時候,張念川和張小仙一起回到無染居。
方漁對張小仙這么快回來稍有些意外,但看到張念川,也想到此老或許是來拜訪他,也就釋然了。
想到晚上準(zhǔn)備在竹竿巷五號吃飯,方漁便帶了兩人同去。
因?yàn)槎嗔藦埬畲ㄟ@位輩分頗高的老人家,方漁把方德恒和方德元二老喊來陪客。
不過無染居的房子實(shí)在太小,方漁這里又是一家人都要參與的聚餐,他們只好把桌子擺在院中。
仲夏夜,在院中吃飯,倒是很符合消夏的做法。
想起當(dāng)初經(jīng)歷,方漁讓人去城北的羊肉鋪?zhàn)淤I回大塊的羊肉和調(diào)料,何道義在院中燒烤起來。
烤肉和美食讓人心情愉悅,而美酒則會讓人們暢所欲言。
張念川感慨他這些年受到張小仙的恩惠頗多,原來張小仙自己沒什么花銷,就把她每月的月例都給了張念川家里,張念川家里也是能想明白的家庭,把張小仙的贈予還有張家給予的資源,大多都給了張念川,如此多年下來,不僅治好了張念川的身體,更讓他的修為提升到玄照大圓滿。
或許有人問,張小仙的月例有那么多嗎?
方漁府上月例標(biāo)準(zhǔn)的確不低,尤其是對方漁的這些妾室,除去修煉資源不限制,且由府上提供之外,她們還有比照筑基期到出竅期的修士發(fā)放的生活補(bǔ)貼。這些月例一般用來支付她們使用丫鬟婆子的費(fèi)用,還有各種額外花銷。
比如張小仙是九等通房,雖然幾乎是最低等的,每個月仍然有上萬下品靈石,而張小仙除了些樂器、演藝服裝之類的花銷之外,她身邊只有一個丫鬟,可以說是相當(dāng)節(jié)省。
她省下來的月例,大多都給了娘家,此外,張念川的身體問題,張小仙還真的去求過方漁數(shù)次,雖然方漁不至于親自跑來青山城幫著探查定制丹藥,但二元丹、三元丹方漁還是給了不少的,這對張念川的幫助太大了。
張小仙給予的資源,張念川一家雖然看著眼饞,但還真不敢用在別人身上。一方面是張小仙贈送資源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清楚記得,當(dāng)年導(dǎo)致方漁陷入小世界的就有張念川的兩位親重孫,更何況,還有多年前,張小仙到處演藝,最后惹出來的麻煩,也把這家人嚇得不輕。
張念川的感慨轉(zhuǎn)移到這些年他和方德元、方德恒、范志淮、范志魯?shù)暮献魃?,隨著這些人修為紛紛突破到玄照,再加上背后又有婁作孚做后臺支持,這些人也算是在青山城立起來了。
方漁看著眾人吃飯熱鬧的場景,思緒卻飛回當(dāng)年。
當(dāng)初范志魯和范志淮兄弟可沒有想和方德元、方德恒合作,看看他們兩個人的長女范紅梅和范紅馨,她們嫁給了張孟柏和張孟仁就知道,這二位其實(shí)是想攀上張宜川。然而女兒嫁過去了,張宜川卻沒有倒向兄弟二人。
這導(dǎo)致他們一直被范家家主范志瓊壓制,幾乎沒有出頭之日。
而張念川,當(dāng)初他就是張家家主張和川用來對付張宜川的一把刀。他和張宜川之間勢同水火,更在沒有利用價值之后,被家主張和川一腳踢開,不再理會。若非他借著張小仙的關(guān)系,迅速和方德元、方德恒結(jié)盟,現(xiàn)在他家是什么情況,還真不一定。
一頓晚飯倒是吃出些真情來,方子墨拉著方漁說要把祖墳遷走的事情,方漁不置可否,讓方子墨自己決定。
這可把方子墨難住了,他本意是把這個需求告訴方漁,讓方漁想辦法,誰知方漁居然是這種態(tài)度。
阮婧頤看著方子墨氣急敗壞,心中好笑,卻也不忍公爹如此窘迫,她說道:“公爹,您要是想遷祖墳,那就得考慮族地放在哪里,還得重新立族譜呢……”
“呃……”方子墨愣住,他沒想到有這么麻煩。
“我……我當(dāng)初從方家出來,可從沒想過這些啊!”方子墨很沮喪,他也是怕麻煩的人。
方漁道:“什么祖墳的事兒可是你自己找的??!別找我,我早就從方家獨(dú)立出來了!”
方子墨氣鼓鼓的說道:“我……我也是啊!我是跟著你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他陷入了自我糾結(jié),一邊是祖上和親爹,一邊是跟著方漁之后的快樂生活,最后他的結(jié)論是,“自古孝道與快樂不能兩全”。
跟著,他自言自語道:“我又不是方家嫡系,我只是個旁系,操那些心干啥?”
方子墨的快樂似乎很簡單、很容易,這么讓人“頭疼”的一件事情,他就這么釋然了。
晚餐拖拖拉拉直到深夜才結(jié)束,眾人各自回家。
方漁等人回到無染居,發(fā)現(xiàn)張小仙也跟了回來。
方漁笑道:“小仙,你在自己家再多留幾天,咱們還要一段時間才走。”
張小仙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露出笑容。
“我今天在家聽說了一件事情,想和你說說……”
方漁眉毛一挑,有些意外。
他看向周圍眾人,擺擺手,說道:“今晚小仙陪我吧!”
張小仙臉上露出紅暈,她是真有事兒要說,不曾想被方漁誤解了。
許畫珊沖著阮婧頤眨眨眼,阮婧頤皺起可愛的鼻子,“哼哼”兩聲。
許畫珊卻聽到她隱約在說,“什么這頭?!敝惖脑挕?p> 璇素輕“哼”了一聲,許畫珊和阮婧頤馬上老老實(shí)實(shí),阮婧頤還挽住璇素的手,說道:“姐姐,我要和你一起睡……”
夜半,方漁震驚于張小仙所說,趕忙將神念探出,掃向張家大宅。
在張兆陽家的跨院,張正純這位方漁少年時期的好友,正無聲無息的躺在一張床上,不知死活;在隔壁的房間里,薛寶怡正在睡覺;另一間倒座房內(nèi),有兩個丫鬟在休息,整個院子除了這四人外,再無其他人。
看來情況的確如張小仙所說,張孟松一家出事兒了。
方漁的神念繼續(xù)搜索。
張兆陽家的一間偏廳中,張宜川、張兆陽、張孟柏、張孟仁、張孟信等人正在說話。
“聽說今天念川族老和張小仙一起回去方廣宇那邊了!”
說話的是張兆陽。
張孟柏?zé)o奈道:“這沒辦法的,誰讓咱們和他走到這一步了!”
張孟信沒有說話,卻連連點(diǎn)頭。
張兆陽道:“孟松的事情已經(jīng)快半年了,之前還有執(zhí)法堂幫著查案,后來桑堂主一調(diào)走,這些人都被嚇住了,現(xiàn)在誰也不敢動!”
張宜川“哼”了一聲,說道:“這件事情執(zhí)法堂能起到什么作用?解師堯的能力在那邊擺著呢!那就是個混日子的。”
張兆陽欲言又止,他想說是不是去求一下方漁幫忙,但對上張宜川的眼神,他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把話憋了回去。
張宜川已經(jīng)是凝液中期修士,已經(jīng)快接近他們家族有史以來最高的修為,放在三合派,若有人支持,已經(jīng)可以拿下一位長老的位置。
有如此威勢在,不容得張家其他人不肅然起敬。
張宜川繼續(xù)道:“這件事情不用太費(fèi)心就能猜到,要么是流寇臨時起意,要么就是陶家,咱們張家這么多年,還有什么不可調(diào)和的死敵嗎?仔細(xì)想想也只有陶家了!”
張兆陽道:“可是,爹,陶家哪里有這樣的實(shí)力?。∶纤梢呀?jīng)是筑基中期修士了??!”
張宜川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那就要調(diào)查一下了,看看陶家現(xiàn)在是不是靠上什么厲害的人物,靠猜是猜不透的!另外,孟松的行程是怎么泄露的,這個你們查了嗎?”
張孟信道:“大兄乘坐的是咱們家族的龍駒車,這很好辨認(rèn),不過看他們對待曉丹的手段,倒是不難猜出應(yīng)該是陶家的手筆,聽說當(dāng)初陶伯英和陶伯雄兩個追曉丹追的厲害……”
張宜川白了張孟信一眼,心說這誰又想不到呢?
但轉(zhuǎn)念,他又忍不住嘆口氣,說道:“早知道就不如讓她跟著黃三去呂國了,唉,失算!”
在場張家人一陣沉默,許久,張宜川揮揮手,說道:“算了,不想這些了,睡吧!明天還是一堆事兒!”
張孟仁想說些什么,張宜川說道:“孟仁,有事兒明天再說吧!”
張孟仁無奈點(diǎn)點(diǎn)頭。
方漁聽得心向下沉。
今晚,張小仙告訴他,張孟松一家在從青山城到七曜城的路上遇到劫匪。張孟松當(dāng)場被殺,被人割掉腦袋;黃三,也就是那位張曉丹最后嫁給的黃家三公子,被人活活打死;張正純被人打的昏死過去,雖然最后被人救了回來,卻昏迷不醒;張曉丹最慘,被人凌辱后殺死。
具體是何種情況,張小仙也不清楚,他需要找正主問上一問。
于是,沒有再多的溫存,方漁輕輕吻上張小仙的額頭,穿上衣服,便飛身離開無染居。
以他的修為,在青山城,若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簡直不要太容易。
張兆陽宅子的跨院,方漁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來到薛寶怡的房間。
輕輕拍醒正在熟睡的薛寶怡,方漁并沒有第一時間要求對方噤聲,因?yàn)檫@個小院已經(jīng)被他的神念籠罩,其中的聲音傳不出去一絲。
“廣宇,怎么是你?”薛寶怡在一陣迷糊后,便是驚喜。
“我來看看你,你們家出了那么大事情為何不告訴我?”
“我們……”薛寶怡臉上顯出悲戚的神色,很快眼淚大顆落下。
想到張曉丹慘死,又看到薛寶怡那張酷似張曉丹的臉,方漁忍不住將她緊緊抱住。
如此一來,薛寶怡更加悲傷,找到了依靠的她失聲痛哭起來。
方漁感受著胸前傳來的濕漉漉,心中也是無比難受,不提他對張孟松、張正純有什么感情,只是一個張曉丹,便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意難平。
當(dāng)初的他雖然極力將對方放在腦后,甚至張曉丹上門主動約見,他都不見,但這位終是他少年時期,視為終生伴侶的人,也是真正心動之人,很難真正放下。
哭了一陣,薛寶怡漸漸緩了過來,她不好意思的將頭扎進(jìn)方漁懷中,又悄悄摸過一件外衣罩上。
方漁問起事情的由來,薛寶怡說了起來。
薛隨心在七曜宗郁郁不得志,又要給自家孩子讓位置,只好早早的選擇了半隱半退的生活。
因?yàn)闊o所事事,這位七曜宗榮譽(yù)長老便愛上旅行,也因?yàn)樾逓椴坏?,只要不主動惹事兒,幾乎沒有什么事情能惹到他頭上。所以,他常年在外領(lǐng)略藍(lán)星的大好河山。
然而薛隨心卻在一年多之前失聯(lián)了。
薛家托了各種關(guān)系和朋友幫忙打聽尋找,苦等半年還沒有消息,坐不住的薛開元和弟弟薛開臻便決定親自去薛隨心最后的落腳點(diǎn)晨曦大陸。
薛開元要請長假,卻遭到康夢錫的反對,二人三兩句話就爭執(zhí)起來,薛開元憤而辭去尚儀堂的堂主之位,只為尋父,遠(yuǎn)赴他鄉(xiāng)。
方漁能想到,這哪里是兩人之間發(fā)生口角的問題,這是因?yàn)榭祲翦a早就盯上尚儀堂堂主的位置,借機(jī)把薛開元踢開而已。
只是薛開元和薛開臻這么一走,卻帶走了薛家所有的男性,薛開元的兩個兒子薛慧文和薛慧武,薛開臻的兒子薛慧濱,以及薛家一批精銳屬下全都跟隨而去。
然而,他們走后將近兩個月,傳回消息說是已經(jīng)到達(dá)晨曦大陸的蘭格斯高地,在那邊發(fā)現(xiàn)薛隨心的蹤跡后,他們也失聯(lián)了。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fā)生了張孟松外出被人襲擊的事件。
薛寶怡忙碌于薛開元和薛隨心的事情,并沒有和張孟松他們在一起,所以才逃過一劫。
但張孟松一行幾乎被人全滅,最后勉強(qiáng)救回來一個張正純,卻也無法醒過來。
方漁心中難受,卻強(qiáng)忍著說道:“帶我去看看正純兄長吧!”
薛寶怡“嗯”了一聲,起身帶路。
張正純的房間,方漁一番探查后,說道:“正純兄長的神魂被人打散了……”
“啊……”薛寶怡捂著嘴又痛哭起來,沒了張正純,她就成了這個小家庭的孤家寡人。
方漁道:“正純兄長應(yīng)該是被人一上來就擊破魂魄的,對方能用出這種靈魂攻擊法,修為最少在金丹之上……”
薛寶怡嗚咽著說道:“嗯,我知道,之前也有人過來判斷說是魂魄被人打散,但也有人說,用針扎正純的指尖,他是有反應(yīng)的,可能只是深度昏迷……他們說這種情況,是有可能恢復(f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