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元怒罵著,對方德昌拳打腳踢。
然而,方德昌似乎是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受著,因為他已經(jīng)被方漁用罡氣束縛住。
方德恒假模假式的攔著方德元,方立哲憤怒的就要上前幫忙,卻被婁作孚按在座位上。
方一山和方一嶺想出手,耳中卻傳來方漁的聲音不讓他們動手。
方德元還是很有分寸的,他出手,只是出手解氣而已,并沒有動用真氣。
也就是三拳五腳的事兒,方德元就收了手,他一陣暢快的大笑,說道:“方德昌,你出去說吧!就說是我把你打成這樣的!哈哈哈!”
方德恒一副和事老的樣子,說道:“家主,你怎么能這樣氣大長老呢?你看把大長老氣的,最后不還得你吃虧?”
說著,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柄撣子,不斷拍向方德昌身上,試圖打掉剛才方德元留下的腳印,呃……就是拍的有些狠。
方德昌被束縛著,還不了手,只好受著。
片刻后,方漁揮揮手,就要準備結束這段鬧劇。
這時,方子墨突然站起來,他三步并作兩步直奔方德昌,而后飛起一腳踢在方德昌的肚子上,這一腳力度之大,方德昌直直向后倒去。
“德昌家主,你說我的,我都認!這一腳也不是為了我自己報仇,這一腳是為了我爹!當年他的事情跟你有多大關系,你心里明白!這一腳之后,我們雙方再沒有恩怨,也就是恩斷義絕!我祖上方煥才這一支,與青山城方家也再沒有關系!”
說著,方子墨哭了起來,這一幕讓在場眾人吃驚不已!
原本方德昌在跟方漁演戲,方漁也就用演戲對付他。
無非是方德昌自導自演,親自下場,而方漁則是幕后導演,演員則是方德恒、方德元等人。
方子墨作為一個看戲的,此時卻入了戲,當了真,這才有剛才的舉動。
其實想一想,方漁就能理解方子墨為何會有如此表現(xiàn)。
方立君是個非常愛面子的人,方子墨看起來不是這樣,但前提是當年他修為差、地位低下。
放在當下,方子墨背后有方漁這個天武聯(lián)盟長老加七曜宗宗主的支撐,到任何地方都有人捧著,那是相當有面子,方子墨本人也飄飄然起來,又或者說,窮人乍富,最害怕的就是別人再說他當年的窮。
再說到今日,方子墨被方德昌三番五次的翻舊賬,不僅如此,還句句真實,讓他無可辯駁。羞憤之下的他有如此表現(xiàn),實屬正常,至于是否真心想把祖墳遷走,反倒不是重要問題。
方子墨一番表現(xiàn)當真震驚了當場。
然而,這還不算完,白嫻鳳突然從外面沖進來,對著方德昌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她說道:“這一掌是為我公婆兩人打的,當初我家被人催債,我公爹找族里借錢,你方德昌是什么表現(xiàn),我可還記得!”
說罷,她扶起方子墨,二話不說把他帶走。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大大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原本以為還需要一番唇槍舌劍才能把方德昌弄走,甚至給點兒錢,給幾瓶丹藥都在方漁的預料之中。
只不過,到了現(xiàn)在,不動手殺人已經(jīng)是好的了。
方漁冷笑兩聲,說道:“方家主,回去吧!你當你的家主,我不插手,我做我的宗主,你也別想來占便宜!”
方德昌被剛才白嫻鳳和方子墨的一掌一腳給打蒙了,此時方漁已經(jīng)放開對他的束縛,他卻依然呆愣當場不知所措。
方漁屈指一彈,一股罡氣將方德昌送出無染居。
而后,他對外面吩咐道:“大圓,讓衛(wèi)隊把方家主送回去!同時把他家給我封了,暫時不許任何人見面!”
“得令!”方力淵在門外應聲。
方德元道:“廣宇,咱們下一步怎么辦?”在他看來,方漁愿意下場,那自然是好事兒,大腿伸給他抱,他會很安心的對付方德昌。
方漁笑道:“我來安排,放心!”
方德恒道:“廣宇,你不用出面,我和德元大長老足夠解決他了!”方德恒的想法和方德元類似,只要方漁愿意給他們當后臺,他們有一百種辦法對付方德昌。
方漁搖搖頭,“不用了,我沒什么時間和他浪費,就直接了當?shù)慕鉀Q掉這件事情吧!”
說著,他嘆了口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猜不透方漁的計劃。
方一山結結巴巴的說道:“剛才,剛才……那個……方立更、方立加、方立好三個還被定在門口呢!”
方漁點點頭,說道:“把這三個人帶回巡城司吧!不是說都有命案在身嗎?那就不要留著了!”
方一山臉上露出喜色,他嘿嘿笑著拿出傳音符來。
方漁對方立更三人一指點出,只聽“噗噗噗”三聲,三人吐出一口血,癱軟在地,這是丹田被點破了!
片刻方一山回來,一臉興奮的說道:“安排好了,這三個人必然不會跑掉!另外,方立程是不是也抓了?”
方一嶺忙說道:“是??!方立程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方漁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等再說!”
這時,方力淵回來匯報,跟著他一起來的是朱三恕。
方漁聽著匯報不斷的點頭,朱三恕聽婁作孚傳音介紹剛才的情況。
方力淵這邊說完,方漁問朱三恕道:“當初張宜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兒?”
朱三恕答道:“是解師堯要放的人,其實他的刑期后來也改判了,我記得當初判下來是五年加五年,一共十年,后來就改成三年加兩年,一共五年了!”
方漁點點頭,知道這件事情朱三恕也做不了主,他說道:“所以,這件事情背后是桑師瓊?”
朱三恕點點頭,“能推翻三合派執(zhí)法堂判罰的也只有七曜宗執(zhí)法堂!”
方漁心中不悅,他拿出傳音符,給艾圣期發(fā)了一段信息。
而后,他又想了想,問方德恒道:“德恒長老,現(xiàn)在方家衛(wèi)隊還在你掌握中嗎?”
方德恒搖搖頭,說道:“我手中的權利很早就被家主收回,當初的人也被他們換的差不多了?,F(xiàn)在家族衛(wèi)隊的掌權人是方立程,衛(wèi)隊長就是方立更、方立加、方立好三個。不過若需要,我聯(lián)合德元大長老能調動其中一半的人吧!”
方漁無奈對婁作孚道:“老婁,我得借用一批巡城司了!”
婁作孚自然沒什么不允許的,趕忙應下,同時看向方一嶺。
方漁繼續(xù)道:“也沒什么要動手的事情,就是把方家這一片族地守住!”
方一嶺趕忙起身應下,而后他匆匆告辭,要回去挑選參與行動的人。
說起來青山城巡城司,這些年因為他們兄弟的關系,進去不少方家人。但這次行動,他們反而不能任由不靠譜的方家人來參與,所以才有挑選之說。
方漁對朱三恕說道:“你有青山城城主合適的人選嗎?老婁最近有可能會跟我走……”
婁作孚露出喜色,卻沒有說話。
倒是朱三恕張張嘴,卻又搖搖頭,看來一時間并沒有什么合適的選擇。
方漁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便岔開話題,幾人閑聊了起來。
時間不長,就到了中午,方漁在無染居中宴請眾人,方子墨和白嫻鳳也恢復過來,與眾人相談甚歡。
上午被璇素收拾了一通的許畫珊也跟著白嫻鳳一起過來,既然她出現(xiàn)了,璇素便放棄了讓阮婧頤或鄭環(huán)陪著的想法,她們在忙著調整無染居的風水,不僅是那座三層樓有問題,后花園中湖泊太多,陰氣偏重。
為此,璇素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董志強,讓他派兩位董家巧匠過來幫忙。
午餐過后,眾人自由活動,方子墨和白嫻鳳出門訪友,臨走倒是約了方漁的晚餐,在竹竿巷五號的家里,方漁想想便答應下來,其實他的神念早就去看過,那里一切如故,并沒什么變化。
許畫珊聽了之后,趕忙去找了鄭環(huán)安排人過去打掃。
方漁也想出去走走,卻遇到于海潮上門。
二人聊天的內容,大多以于仁福和姐妹花為話題。
于海潮自然要替于仁福說些好話,同時也說了于仁福他們的近況。
于仁福將生意重心放在戍西區(qū)域在方漁預料之中,于家姐妹拜入霜花劍派也是當初姐妹花要跟他和離的原因。
不過,霜花劍派對待姐妹花有了差別,這讓方漁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在他看來姐妹二人資質不相上下,能區(qū)別對待恐怕只能歸結到人品問題上。
于海潮這里一切安好,他修為不低,又有方漁和朱三恕的照顧,只做一個城主,實在沒什么壓力。
聊到后面,于海潮又提起孔直虎和寧護衛(wèi)。
孔直虎修為提升不慢,雖然沒了方漁的免費丹藥支持,卻也走到玄照大圓滿的地步,不過于海潮對孔直虎歷來不滿,從當初他在青山城做城主,孔直虎和張家走近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不滿了。
“孔直虎和葉明洲關系不錯的樣子,兩個人經(jīng)常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干,其中大部分都在律法約束之外。”于海潮如此說。
方漁點點頭,問道:“要不給孔直虎換個地方?你如果不滿意的話。”
于海潮“嗯”了一聲,說道:“他現(xiàn)在修為不低,若是放在護衛(wèi)軍,那邊軍規(guī)嚴格,有個約束,自然問題不大,現(xiàn)在巡城司沒了約束,唉!”
方漁說道:“寧護衛(wèi)你看如何呢?”
于海潮道:“他也是個混日子的,和孔直虎整日混在一起,他人膽子不小,也是各種事情都做的那種!”
方漁想了想,說道:“不行就讓孔直虎去小岳峰吧!在葉明洲手下做個長老!寧護衛(wèi)就調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問題,處理的時候也無須顧忌,他和大家沒什么情面!”
于海潮點頭應下,“那我和掌門聊聊這個事情!”
方漁表示同意,但他暫時還沒有準備重用于海潮的想法,要多觀察一段時間才行,畢竟于仁福的教訓就在眼前。
于海潮走后,排著隊的是丘山子。
他是被方漁在歡迎宴會上約下的,他心里有不少話想說,最少他認為他自己和辛子信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偏巧此時艾圣期趕到,他帶著執(zhí)法堂的卷宗。
“張宜川的案子,因為他是開光期修士,所以任何判罰都要在七曜宗執(zhí)法堂備案。我翻遍了執(zhí)法堂的所有記錄,有當初判罰的記錄,卻沒有后來改判的記錄?!卑テ谡f的有些快,語氣中帶著興奮。
丘山子主動說道:“這件事情我記得一些。當初解師堯剛來三合派擔任執(zhí)法堂堂主,有一次張兆光回家探親,是他找了解師堯才把張宜川放出來。后來他和手下人說過,張兆光是桑師瓊最喜愛的弟子之一,所以,桑師瓊才給寫了條子。不僅放出來,還解除了修為封印。因為我在一次爭奪鳳心火靈果的事件中見過張宜川,這說明他不僅被解除修為封印,而且放出來后就是釋放?!?p> 方漁臉上閃過一陣怒氣,這張家和桑師瓊太不把他當回事兒了。
艾圣期見狀,也冷笑兩聲,說道:“宗主,這件事情交給我吧!解師堯跑不了的!哼,恐怕桑師瓊也跑不了!”
方漁說道:“那你想好了再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
艾圣期連連點頭,丘山子則看蒙了,在他看來解師堯、桑師瓊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就好像當初的溪孝直一樣。
方漁又沖著丘山子笑道:“老丘,想不想動動?”
丘山子一愣,隨即笑道:“您是讓我去建安軍嗎?”
方漁笑著搖頭。
丘山子不明所以,艾圣期笑道:“笨啊,老丘,我都在這里呢!你還疑惑什么?”
丘山子露出意外的神色。
艾圣期對方漁說道:“宗主,這位老丘是不是沒有在執(zhí)法堂干過?。俊?p> 方漁“嗯”了一聲,“但是他資歷應該沒問題,做過城主,做過管理機構的大佬和三合派峰主,現(xiàn)在還是三合派長老身份……”
艾圣期眨眨眼,“那個,最好還是找個地方過渡一下……”
“你有什么好建議?”
“比如可以來七曜宗執(zhí)法堂的律法處,又或者做偵緝長,如果您太著急,就先任命為三合派執(zhí)法堂的第一副堂主,我們不任命堂主就好!”
方漁點點頭,這的確是真誠的建議,他笑著看向丘山子。
丘山子此時仍然處在懵的狀態(tài),他說道:“我怎么都好!都沒意見!”
方漁道:“我本人是希望你來做三合派執(zhí)法堂堂主的,不過,你需要面對的是辛子信和辛子都的案件,還有寧護衛(wèi)、孔直虎和葉明洲的貪污案。這些你能承受嗎?”
丘山子臉色一變,唯唯諾諾的問道:“宗主,不是要處死他們吧?”
方漁聳聳肩,表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艾圣期說道:“老丘,我建議你要想好了!執(zhí)法堂本就沒什么人情可講,雖然一個人不可能不講人情,但你首先要堅持自己不講人情,在這個基礎上再去看待人情,你才能保證自己的清廉。像解師堯這樣的,我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事情,但只是看這么一件,我就知道他的事情少不了……這種人,咱們執(zhí)法堂內部一般認為他死了活該!”
丘山子臉色一肅,說道:“那請宗主和堂主給我兩天思考時間!我內心挺愿意接受這樣一項挑戰(zhàn)的!”
方漁含笑點頭,丘山子這么說,基本上已經(jīng)定下要去執(zhí)法堂,他為這位老大哥能有如此覺悟而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