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門的護衛(wèi)聞言勃然大怒,他打開側門張口罵道:“滾,哪里來的瘋子,我們府上已經(jīng)閉府,不接待任何人!另外,你們再敢直呼我家老爺名諱,小心你們的小……”
話還沒說完,四人看到這里已經(jīng)開了門,玩了命的就向門內(nèi)沖。
也怪今日閉府,原本守門最少兩個護衛(wèi),現(xiàn)在只有一人在崗。這護衛(wèi)雖是心動巔峰修為,但面對突如其來的四人,依然攔不住。當先一人沖了進來,后面三人被護衛(wèi)攔住。
沖進來的人去拽護衛(wèi)的胳膊,護衛(wèi)一時不察,也不忍下狠手,又有二人沖進來,只剩下那個腿腳不好的,被護衛(wèi)死死攔住。
此時異變突發(fā),街口涌出一群身穿錦衣之人。
他眼見這四人一個個闖入無染居,心中著急之下,彎弓搭箭,一箭向最后那人后心射去。
護衛(wèi)正對那射箭之人,眼看情況不妙,想要躲閃卻已來不及,甚至想要做出躲閃動作,也因為前有人要闖入,后面還有人拖拽著他也做不出來。
弓箭直接射入那最后要進來之人的后心,再扎入門房護衛(wèi)的右肋,而后去勢不減,再次打中剛才第一個闖進來女人的腹部,最后釘在地上。
異變突生,府上眾人根本來不及救援。
“住手!”林伯地的聲音當先傳來,跟著人出現(xiàn)在當場。
“哐啷”的木頭破碎聲中,尹大茂破窗而出。
對面一群人也迅速來到,將無染居門前團團圍住。
當先一人喝道:“那邊的,快把幾名逃犯交出來?!?p> 尹大茂怒喝道:“你們是什么人?怎敢打上門來?”
那人喝道:“我乃尚國飛羽衛(wèi)統(tǒng)領尚錦樺,是奉命來捉拿殘害我尚國皇族的要犯。你們休要維護這些人,抓緊將人交給我們!”
尹大茂道:“你抓你們的人,為何要殺死我府上門衛(wèi)?”
那位門房護衛(wèi)此時右肋下方被打穿一個大洞,眼看是活不成了!
之前進來的另外兩人中,那名女性哭訴道:“大茂爺爺,是我,我是曉霞,還請你救我一救,幫我通知張家?!?p> 尹大茂眉毛一挑,說道:“曉霞?那這位就是方廣深了?這躺在地上的是秦云芝?趴在地上的是秦越之?!?p> 張曉霞點點頭,滿眼恐懼。
尹大茂和她在多年前也見過,本來也不熟悉,而且有過方廣深給方漁潑臟水的事情,兩人之間就更無話可說。
尹大茂搖搖頭,說道:“你們走吧!別怪我見死不救,曉霞,你現(xiàn)在也不能算是張家人,我們無染居和方立辰府上是仇人!我府上護衛(wèi)的事情,我回頭自會與方立辰說清!”
說著,尹大茂朗聲道:“尚國的,這些人跟我家是仇人,我們無意參與你們的事情。但是,你們打殺我府上的護衛(wèi),還請給個說法!”
說著,他筑基期修士的氣勢陡然散發(fā)出來。
林伯地雖沒說話,卻也將他玄照大圓滿的氣勢散發(fā)出來。
那位尚錦樺也將自身氣勢展露,居然是一位開光期的修士。
雙方僵持在當場,張曉霞帶著方廣深躲在門口的柱子邊,無論如何也不肯離去。
尚錦樺指揮軍隊緩緩前行,這動靜已經(jīng)驚動了府上眾人,方子墨沖出房間來到前院。
見到對方,他惡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尚國!”
而這期間,對面呼呼啦啦又來了一批人,當先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如冠玉的清瘦老者,他身旁是一位美貌少年。
在他們身后是一位身穿龍紋蟒袍、方臉、儀表堂堂之人。
那人瞇縫著眼睛,坐在一架二人抬轎子上,似乎是這群人中官位最高的人。
只聽他說道:“錦樺,還沒有抓到那些人嗎?”
尚錦樺行禮道:“就在對面的院子里,對方不肯交人!”
那人點點頭,說道:“總要先禮后兵的!”
只聽他朗聲道:“我乃尚國飛羽衛(wèi)將軍、忠靖侯尚懷恩,今次是來此捉拿殘害我尚國尚安寧小王爺和尚懷期爵爺?shù)膬词郑€請你們將他們交出來!”
尹大茂道:“你們捉拿的四人和我府上乃是仇人關系,你們捉拿他們和我無染居無關?!?p> 聽到這樣的說法,尚懷恩滿意的點點頭。
尹大茂繼續(xù)道:“但你們這位尚錦樺統(tǒng)領,剛才殺了我府上的護衛(wèi),還請你們給出個交代。”
尚懷恩冷哼一聲,看看尚錦樺,尚錦樺點點頭,說道:“剛才那護衛(wèi)與其中一人疊在一起,我一箭射出,誤傷而已!”
尚懷恩點點頭,朗聲道:“是誤傷,我們可以道歉賠償,你們也可以去你們當?shù)氐难渤撬緺罡?,我們尚國接著就是!?p> 尹大茂冷哼一聲,剛要說話。
尚懷恩將他的氣勢散發(fā)出來,金丹期修士強大的氣勢壓向眾人。
尹大茂臉色難看,林伯地也神色凝重,平日里,有林家作后臺,他自然不怕金丹期,在林大惠府上,金丹期修士連大管家都做不上,最多就是一般管家或衛(wèi)隊長之一。
但此時情況特殊,方漁不在,丘山子不在,甚至連他的另外三位兄弟也不在。
哪怕另外三位兄弟在,他們四個一起也不會怕了一位金丹。
見到尹大茂等人臉色難看,尚懷恩露出滿意的神色,他朗聲道:“我們尚國也不想和你們結仇,現(xiàn)在請你們把大門打開,我們進去抓人?!?p> 尹大茂嘆口氣,看看張曉霞,說道:“曉霞,別怪我!只怪你們得罪了太強大的勢力!”
說著,他揮揮手,無染居的大門緩緩打開。
飛羽衛(wèi)進門將倒在地上的秦越之和秦云芝拖出去,將張曉霞和方廣深架出去。
張曉霞眼淚嘩嘩的流著,她哀求道:“大茂爺爺,幫我通知一下我爺爺吧!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尹大茂搖搖頭,暗嘆,他又如何沒有通知呢?只是他是暗地里通知的,又豈能告知。
方子墨突然道:“大茂兄,幫我通知小魚兒!讓他趕快回來!”
尹大茂遲疑道:“你確定?他現(xiàn)在可是有傷在身的!”
方子墨很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我需要他回來,用靈符通知,我知道你有的!”
尹大茂點點頭,這場面有些大,遠超他的掌控范圍。
林伯地說道:“老虎也在來的路上!”
幾人對話并沒有遮掩,自然被對方探聽到。
尚懷恩對尚懷期道:“抓緊動手吧!不要等那邊來了強大修士,那樣我們就殺不成了!”
尚懷期惡狠狠的笑道:“好!先殺了那四個主謀,我看看還有誰能來!哈哈!”
他看向身旁的美少年,說道:“安寧,我們報仇的時候到了,你下刀可別太輕!”
尚懷恩張嘴想說尚安寧親自動手不合適,不過想想皇族之間激烈的斗爭,他還是閉口不言。
在無染居門口的一片空地,護衛(wèi)架著四人。秦越之本已被洞穿后心,根本沒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但此時他被人強行打入真氣,醒了過來。他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用所剩不多的力氣稍稍轉頭。
旁邊尚安寧正對著秦云芝下手,秦云芝腹部被洞穿,比秦越之情況好上一些,但耐不住她被尚安寧殘忍對待……
尚安寧一邊動手,嘴里一邊發(fā)出狂笑。
秦云芝數(shù)次昏迷,又數(shù)次疼醒。
尚懷恩皺眉對尚錦樺說道:“安寧王怎么變成這樣了?”
尚錦樺道:“聽說……唉!我也不知道蘇巖郡王是怎么想的,這么好的一個孩子,說怕被傷害,放在懷期爵爺身邊,這不是把孩子毀了嗎?”
尚懷恩搖頭嘆氣,說道:“尚蘇巖雖然貴為郡王,武力不俗,卻也只是尚家駙馬而已。少年時,懷期幫助過他……”
這二人說話間,尚安寧已經(jīng)擺弄完秦云芝,和尚懷期來到秦越之面前。二人不知對秦越之說著什么,秦越之錘頭不語。說了許久,旁邊的飛羽衛(wèi)提醒,原來秦越之已經(jīng)死去。
尚安寧不解氣,一刀扎下,再向上挑起……
尚錦樺見狀,苦笑道:“難怪懷期爵爺說一定要親手殺了與他們相關的人!”
尚懷恩道:“這已經(jīng)是心魔!”
看到秦云芝仍在流血不止的慘狀,看到秦越之斃命后又被如此報復,方廣深已經(jīng)被嚇得哆嗦成一個,他想求饒,但巨大的恐懼讓他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美少年尚安寧此時的臉龐已經(jīng)不再美麗,而是滿臉扭曲的一步步向方廣深走去。
尚懷期嘴里說著什么,二人來到方廣深近前,尚安寧一刀劃在他的臉上,可怖的傷口瞬間出現(xiàn)。
一旁張曉霞“啊”的驚呼,她早就知道不能善了,卻不知會如此悲慘。
報復,絕非一刀斃命。
張曉霞的叫聲提醒了尚安寧旁邊還有人,他獰笑著向張曉霞走過去,嘴里說著什么,而后一刀扎在張曉霞的肚子上。
看著嘩嘩流出的鮮血,他心中滿意,回身繼續(xù)和尚懷期調(diào)理方廣深。
方子墨看向尹大茂,說道:“你通知小魚兒了嗎?”
尹大茂點頭道:“通知了,估計他處在修煉中!”
尹大茂通知方漁了嗎?當然是通知了的,但能否被方漁感應到,誰也不知道。
他此時心情復雜,方漁是大劍師的事情他很清楚,那證明方漁目前戰(zhàn)力肯定在金丹之上,更何況方漁還是雷屬性修士,戰(zhàn)力更要高上不少。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有多強大,但想來方漁到來,對付這些人是沒問題的。
但他也很清楚方漁現(xiàn)在受傷,受傷原因他也大概知道,因此,他內(nèi)心是不希望方漁來的。報仇不難,十年都不晚,只要別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拼。
然而,此時方德元從后門來到無染居,向尹大茂打招呼道:“尹管家,廣宇大長老在嗎?家主被這群人打成重傷!”
尹大茂神色一變,說道:“這群人?剛才他們和家主遭遇到了?”
方德元嘆道:“剛才在方立辰的家里,這群人剛把方立辰、和方子學全家殺了!”
周圍眾人聞言色變。
尹大茂看向柳如夢和孫佳說道:“你們二人速去藏芳園,不得通知不許回來?!?p> 他又看向方德元說道:“廣宇大長老前一段時間受傷,最近在閉關養(yǎng)傷,我們已經(jīng)通知他,但不知是不是能來!”
方德元也不糾纏此事,他嘆道:“家主這都是被立辰坑的!對面這群人也太狠了!”
方子墨不說話,偷偷向前移動。
林伯地側耳傾聽尹大茂和方德元的對話,皺眉不語。
他悄悄將傳音符握在手中,和葉明洲聯(lián)絡,希望請三合派的人幫忙。
不過,他也知道,這多半徒勞無用,現(xiàn)在三合派的負責人是大長老何超雄,葉明欽是沒問題的,面子足夠,但葉明洲修為太低,根本不在別人眼里。
正焦急間,孔直虎帶著封護衛(wèi)和巡城司趕到,巡城司人多,將尚國的飛魚衛(wèi)反包圍起來。
尚懷恩和尚錦樺二人上前協(xié)調(diào)。
正常情況,尚國的軍隊跨境執(zhí)行任務,是需要和當?shù)匮渤撬净蛘叱侵鞲蛘泻舻摹?p> 尚懷恩此前也在三合派護衛(wèi)軍以及山河城城主府辦了手續(xù),他們的調(diào)查和行動是得到山河城城主府和護衛(wèi)軍允許的。
不僅如此,甚至這次拿到證據(jù),將方廣深和秦越之抓出來,也在山河城城主府備案過。
但問題也出在這里,他們行動的地方是青山城,在三合派,雖有主副城之分,但并不代表主城就管著副城。這兩城市平級,都隸屬于三合派管理機構。
因此,這就相當于尚國的飛羽衛(wèi)沒有通知青山城,就在青山城大肆執(zhí)法。不僅如此,還殺了人,殺了三合派麾下的先天修士。
當然,更主要的問題在于,飛羽衛(wèi)將方漁家圍住。方漁是誰?孔直虎二話不說的兄弟??!
他自然要借題發(fā)揮。
與此同時,張家的張宜川和張孟仁趕到。見到張曉霞被架在當場,血流了一地,見到正被尚懷期一刀一刀割著肉的方廣深,張孟仁目眥欲裂,張宜川臉色凝重。
感應到尚懷恩展露出強大的氣勢,張宜川按住張孟仁,不讓他硬闖去營救張曉霞。他們站在孔直虎一旁,靜靜看著孔直虎和尚懷恩、尚錦樺爭論。
與此同時,方立哲也通過無染居的后門來到。
方德元神色凝重,對他說道:“你回去吧!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萬一……你懂的,全力推廣宇大長老接任家主,這樣方家還能度過這一劫,不然,這家就算敗了!”
方立哲雙眼通紅,說道:“我……我特么去把方立辰家滿門都滅了去!”
方德元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現(xiàn)在先去城外莊園呆著!我通知你,你再回來。聽話,寶貝兒兒子!”
方立哲聽到“寶貝兒兒子”的稱呼,眼圈一紅,狠心扭頭離去。
尹大茂道:“德元大長老,沒這么嚴重!我們?nèi)滔拢麄儺斦婢透???p> 方德元道:“要是我一家,自然不怕,但拖著這么一大家子呢!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其實,方家這些年就是這樣過來的!”
尹大茂點點頭,方家這些年遇到的危機,他也聽說過一些。
孔直虎那邊交涉過程中爭吵起來。
林伯地笑著搖搖頭,他對孔直虎太了解了,兵油子,最會審時度勢,不然,在激烈的戰(zhàn)場上是活不下來的。
方德元幽幽的補充道:“每次遇到這種事情都有意外發(fā)生的!”
這時,只聽方子墨對尚懷期說道:“你就是尚懷期?”
尚懷期意外道:“嗯,你是?”
方子墨上前兩步,說道:“我是方子墨,方子赫的哥哥!”說著,他要繼續(xù)上前,周圍飛羽衛(wèi)有人用刀攔住方子墨的去路。
尚懷期停下割肉的動作,扭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方子墨,說道:“你弟弟的死跟我沒關系,不要一直咬著我!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一直在調(diào)查我,但我不是殺你弟弟的兇手!明白嗎?”
方子墨又向前走兩步,飛羽衛(wèi)士兵見尚懷期還和他說話,便也沒有強行阻攔,反而跟著后退兩步,但依然用刀劍指著他。
方子墨用手指向尚懷期,憤怒道:“若不是你教唆,甄秀音又豈能殺人;若不是你提供毒藥,甄秀音又怎么能殺的了人?”
尚懷期也走上前兩步,冷笑道:“你有證據(jù)嗎?你有證據(jù)就讓巡城司、執(zhí)法堂抓我!我是有爵位的人,就算是抓了我,我一樣沒事兒?!?p> 方子墨怒不可遏,他指著尚懷期的手指都在顫抖。
尚懷期哈哈大笑。
方子墨強壓怒火,說道:“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出是你指使人殺了甄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