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魚對秦鴻葉這番表現(xiàn)不以為然,主要是他懶得參與秦家的內(nèi)部斗爭。
他們的話題被引向熊心壯志湯,秦鴻葉聽過之后,大感興趣,仔細(xì)詢問起來。
作為青山城著名的老饕,秦鴻葉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熊肉的吃法。
方魚玩心大起,將前世秦鴻葉研究許久的雄心壯志湯詳細(xì)道來,弄得秦鴻葉差點(diǎn)兒拉他拜了把兄弟。
說起來,方魚之所以愿意留下和秦鴻葉聊天,更多的原因還真不是因為秦鴻葉,他心中所想乃是那位前世的妻子柳如夢。然而,他和秦鴻葉聊了許久,卻不見對方出現(xiàn)。
柳如夢雖然無影無蹤,秦越之和秦云芝又和秦鴻葉的四個兒子斗起嘴來。
這次秦鴻葉忍無可忍,他堅決將秦越之二人趕走。
秦云芝想拉方魚和她一起離去,卻被秦鴻葉攔下,方魚當(dāng)然會選擇給秦鴻葉面子,這也讓秦鴻葉很是得意。
秦越之兄妹走后不久,方魚也起身告辭,對于這次沒能見到柳如夢,他心中有些失望。
秦鴻葉讓自己的大兒子秦享之送方魚一下,這位憊懶的大少,只將方魚草草送到門口附近,便扭身回去。
就在方魚要踏出秦府大門的時候,旁邊一個聲音叫住他。
方魚抬眼看去,秦府大門的石柱后,轉(zhuǎn)出一個清麗的美人,正是秦云芝的母親。
“小魚兒,今天的事情,我代云芝跟你賠禮了!”說著,她對著方魚行了一禮。
方魚趕忙將空食盒放下,扶了秦云芝母親一下。
然而好巧不巧的,他的手卻碰到對方腋下,秦云芝母親的身體一僵。
方魚趕忙說道:“伯母,沒什么的,我不介意!”
秦云芝母親也很快就緩了過來,說道:“那就好,云芝其實不是這樣的,都是被越之母子帶壞的,以后管教一下應(yīng)該就沒事兒了……”
方魚一滯,心中吐槽道:“這話怎么接?管教秦云芝不應(yīng)該是你的事情嗎?”
秦云芝的母親盯著方魚,輕吐朱唇,問道:“怎么……”
方魚嚇了一跳,趕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伯母怎么稱呼?”
秦云芝的母親笑道:“我叫初春梅……”
“啊,春梅……那個我先走了……”方魚心中很慌,居然直接喊了對方的名字,好在初春梅也不會計較這些。
說起來他不應(yīng)該慌才對,但不知為何,此時面對初春梅,他有些亂了陣腳,或許他在擔(dān)心初春梅逼問他對秦云芝的感覺吧!
看著落荒而逃的方魚,初春梅掩嘴輕笑,繼而又變成一絲苦澀,她對方魚是一見就喜歡的那種,只可惜現(xiàn)在一番試探下來,方魚大概率是不怎么喜歡秦云芝,小概率是因為害羞。
秦府門外,龍駒車緩緩開動,還沒走出秦家所在的巷子,一個女聲傳來:“等下”。
車緩緩?fù)O?,方魚從車窗伸出頭來,只見遠(yuǎn)處一個少女跑了過來。
這少女身著灰白色長衫,清爽的頭發(fā)簡單的盤在頭上,因為跑來的緣故,有幾縷頭發(fā)散了下來,飄飄蕩蕩在臉側(cè)。再看那張臉,那是一張白如凝脂、唇若點(diǎn)櫻、眉若墨畫、眼似秋水的俏臉。
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臉龐嗎!
少女跑來,長衫隨風(fēng)飄起,顯出她姣好的身材,在這黑夜里借著秦府門口的燈光,有一種說不出的空靈飄逸,方魚不由看得癡了,愣在那里。
直到那聲如黃鶯出谷的話語出現(xiàn)在他耳畔:“你是廣宇少爺嗎?”
方魚驚醒,忙道:“是我,是我!”跟著,他急忙開門下車,下車的時候還因過于著急,絆了一下,身體向前搶出。
柳如夢伸手扶住方魚,笑道:“小心!”
方魚抓著對方的手,感激的說道:“謝謝這位姐姐!”
柳如夢抽出手,說道:“你是廣宇少爺吧?”
方魚道:“姐姐,是我!”
柳如夢遞過來一只盒子道:“這是我公爹送給你的茶葉!”
方魚故作疑惑道:“公爹?”
柳如夢道:“我公爹是秦鴻葉?!?p> 方魚行禮道:“原來姐姐是嫂嫂啊!”
柳如夢抿嘴笑道:“是啊,廣宇少爺,這是公爹讓給你的茶葉,說感謝你送來的熊肉!”
方魚道:“這熊肉是胡子叔讓送來的?!?p> 柳如夢聞言笑著說道:“那就麻煩廣宇少爺代為感謝胡子叔了?!?p> 方魚又道:“不過這熊是我打的。”
柳如夢想起剛才方魚笨拙的下車,有些不信的上下打量著方魚,說道:“你還能打熊?沒看出來!”
方魚道:“翻山熊而已,不信你可以問問越之和云芝,他們都知道,云芝還親眼看著我殺的熊呢!”
柳如夢眉毛一揚(yáng),說道:“那就一起謝謝你了,廣宇少爺!”
方魚道:“那這茶是送給誰的?給我還是給胡子叔?”
柳如夢嘴角露出笑意道:“給你的!”
方魚道:“不知道嫂嫂怎么稱呼?”
柳如夢道:“我叫柳如夢?!?p> 方魚道:“嫂嫂,我叫方魚,大名叫方廣宇,你叫我小魚兒吧,大家都這么叫我!”
柳如夢道:“小魚兒,不錯這名字好聽,還好吃!”
方魚笑道:“糖醋魚嗎?”前世的柳如夢最喜歡吃魚,尤其是糖醋魚,因此方魚在這里特意點(diǎn)出。
果然,就見柳如夢眨著明亮的眼睛,訝異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糖醋魚的?”
方魚道:“呵呵,猜的!”
柳如夢笑道:“嗯,你還挺聰明的,我的確喜歡吃魚!尤其是糖醋的,嘻嘻!”
方魚道:“這青山城里,就數(shù)我方家美味居的魚好吃了!”
柳如夢連聲道:“嗯嗯,是啊,是?。 ?p> 方魚笑道:“那找時間,我請嫂嫂去吃了!”
柳如夢眼前一亮,答應(yīng)道:“好哇……”
方魚道:“那咱們就說好了!嫂嫂記得我了嗎?”
柳如夢又睜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方魚,道:“我記得你了,好吃的小魚兒!嘻嘻!……不過,唉,找機(jī)會吧!他很少讓我出去的!”
方魚道:“秦享之嗎?”
柳如夢道:“你怎么知道是秦享之?”
方魚道:“這很明顯了!只有秦享之年齡最大!你說是吧!嫂嫂!”
柳如夢道:“好吧,你說的對!不過,叫我姐姐吧!嫂嫂叫的我好像多大年齡似的!”
方魚笑道:“好的,如夢……姐姐!”
柳如夢微笑著點(diǎn)頭道:“嗯,小魚兒!那就這樣吧!對了,公爹還說有機(jī)會要請你吃熊肉!”
方魚道:“嗯,沒問題,要是我再獵到熊也叫他!到時候如夢姐姐也跟著一起來??!”
柳如夢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我回去了!”說著揮揮手,轉(zhuǎn)頭就走,帶起一陣香風(fēng)。
方魚似是想起了什么,說道:“姐姐下次可以試試‘夢海如蘭’!”
柳如夢聞言轉(zhuǎn)頭道:“這款’林間少女’不好嗎?我攢了好久的錢,排了好長時間的名額才買到的!”
方魚道:“我感覺’夢海如蘭’更適合姐姐!”
柳如夢歪著頭露出思索的神色,方魚目不轉(zhuǎn)睛的欣賞著這前世熟悉的臉龐。
片刻之后,柳如夢道:“不想了,反正也買不到。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小魚兒!”
柳如夢揮揮手,轉(zhuǎn)身向秦府走去,方魚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陷入回憶?!皦艉H缣m”是前世柳如夢最喜歡的香水,為此方魚不惜一次次在拍賣會上搶購。
茶葉盒上還殘留著她的一絲香氣,在這晚風(fēng)沉醉的夜晚,又見到柳如夢,方魚復(fù)雜的心情不用想也知道,畢竟現(xiàn)在這個柳如夢還年輕的很,依然如少女一般……
就是帶著這復(fù)雜的心情,方魚回到家中。
他當(dāng)然不會讓龍駒車直接送回家里,那不符合現(xiàn)在他需要低調(diào)的想法。
一進(jìn)門,就見正堂燈火通明,白嫻鳳和紅果兒在熬夜趕著做衣服。
見到白嫻鳳如此辛苦,方魚心中一軟,順手將柳如夢給他的茶葉交給白嫻鳳,而后扭頭向自己屋內(nèi)走去。
“你喝酒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呢!小魚兒,你喝酒了!”白嫻鳳追在他身后不斷問著。
方魚解釋道:“方廣武明天要去夜讀書院,我們聚餐歡送,所以稍微喝了點(diǎn)兒……”
白嫻鳳道:“你可注意啊!別像你爹那樣……”
“不會的……”
方魚很想說,真正的修士沒有誰會被一頓酒灌醉,除非是刻意如此。
畢竟內(nèi)氣這種東西對付酒氣,簡直不要太容易。
或許是忙著趕制衣服,白嫻鳳并沒有多言,而方魚回到屋中,也開始了日日不輟的修煉。
雖然酒后修煉效果不佳,但修煉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每隔一段時間不運(yùn)轉(zhuǎn)一下周天,會相當(dāng)難受。
今日喝了酒,且是大青山靈酒,這酒乃是“火”屬性的,而方魚手中的水屬性靈氣珠正好是“火屬性”的克星。
于是,理所當(dāng)然的,方魚會泡上靈氣水,狠狠修煉一番。
但他卻忘記了,此時的他是喝了酒的狀態(tài),對一切的把握并沒有那么準(zhǔn)確。
因此,在某次狂吞靈氣水的過程中,一顆綠豆大小的靈氣珠被他“一不小心”直接吞入腹中。
隨著大量靈氣在他胃部的產(chǎn)生,很明顯,這次修煉又超量了。
方魚趕忙調(diào)動神識,快速合成“內(nèi)元”。
仗著喝酒之后大腦的沖動,這一切發(fā)生的如此突然,方魚處理的也如此果斷。
很快,吸收靈氣的速度和他合成內(nèi)元的速度達(dá)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方魚不用付出太多的神識,胃里的靈氣珠在他的神念感應(yīng)之下,也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小。
就在靈氣珠快被吸收完的時候,“咣咣”的砸門聲響起。
被打擾的方魚稍一分神,靈氣便快速將他的丹田和經(jīng)脈填滿,且腫脹起來。
方魚心中慌亂,趕忙調(diào)動大量的神識來合成內(nèi)元。
然而,這又引起連鎖反應(yīng),就是大量神識的消耗,已經(jīng)導(dǎo)致他神識恢復(fù)的速度無法跟上。
跟著,一陣陣?yán)ьD來襲,方魚暗叫不好,就不敢再調(diào)動神識做任何事情。
好在,此時那顆靈氣珠也消耗一空,接下來,只要緩緩將經(jīng)脈丹田內(nèi)的靈氣吸收轉(zhuǎn)化即可。
方魚長出一口氣,看向自己的房門處。
“咣咣”的砸門聲,他太熟悉了,那是紅果兒的風(fēng)格。
除了她之外,白嫻鳳敲門聲最輕,方子墨其次,但這二人經(jīng)常是不敲門,反而推門就進(jìn)。
今天是他在修煉之前反鎖了門導(dǎo)致,否則紅果兒“咣咣”兩下,也會推門。
“滾!我在修煉!”
含著剛才被打擾的怒氣,方魚將之化為一個“滾”字。
紅果兒在門口“哦”了一聲,扭頭回去和白嫻鳳告狀。
豈料,沒有預(yù)想中白嫻鳳為她出頭教訓(xùn)方魚的情景發(fā)生,反而她自己被白嫻鳳臭罵了一頓。
方魚并沒有刻意去關(guān)心這些,此時的他內(nèi)視著自己的身體,每次超量修煉的結(jié)果,都是修為會有明顯的提升,這次想來也不意外,然而,煉氣巔峰是一個非常寬泛的概念,一直到他能實現(xiàn)第一次對全身內(nèi)氣的壓縮,才能被稱為煉氣大圓滿,否則就一直是這么個小圓滿的狀態(tài)。
這個境界卡住許多人,比如方子墨,又如張孟仁,還有秦家的家主秦蕪葉。
方魚前世是依靠著經(jīng)脈丹田自身的收縮,完成內(nèi)氣的第一次壓縮,現(xiàn)在嘛……他經(jīng)脈丹田的條件太好,這個收縮似乎遙遙無期……
但他不會氣餒,畢竟他才十一歲,剛重生三個月而已。
這一晚上,他無需施展天魔舞,消耗神識,便在疲勞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神清氣爽的他醒來,以“滿血”狀態(tài)來到學(xué)堂。
小飯店中,同窗們相見,大多臉色不太正常,看來昨日超量飲酒,還沒恢復(fù)過來,當(dāng)然這其中不包括方魚。
大家相互調(diào)侃著對方,話題始終圍繞昨日的晚宴。
沒了方廣武,秦越之便成了同窗中的唯一主角,他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又指點(diǎn)一下那個。
話題數(shù)次掃到方魚身上,卻在方魚的一個眼神中,又主動繞開。
經(jīng)過昨晚的事情,他對秦云芝的好感蕩然無存,當(dāng)然昨晚只是個不大不小的導(dǎo)火索,它讓方魚回想起前世很多不好的經(jīng)歷。
同窗中沒了方廣武,此時,真正能和方魚說上話,也愿意說話的只有方廣寒,方廣恩只能算是半個,畢竟交情不深。
好在,這頓早餐的時間不長,就到了眾人去學(xué)堂上課的時間。
一出小飯店,方魚迎上霍小山,他告訴方魚霍老鐵已經(jīng)解決了原料問題,讓方魚不要忘記去鐵匠鋪。
方魚點(diǎn)頭應(yīng)下,不過他并沒有即刻就去,因為更重要的事情是他還要去一下學(xué)堂,和方廣深見一面才行。
就這樣,半個上午的時間都在學(xué)堂中渡過,他和方廣深約了時間和見面地點(diǎn),又上了一堂老先生的文科課程,才向霍山鎮(zhèn)方向而去。
霍家老鐵鋪內(nèi),霍老鐵和霍小二正望眼欲穿的等著,因為之前積累的六轉(zhuǎn)精鐵還差二十斤沒法送貨。
方魚二話不說,當(dāng)即開動起來,二十斤六轉(zhuǎn)精鐵對他來說,太不是問題,吃中午飯前,他就將之打出。
霍小二匆匆將二百斤六轉(zhuǎn)精鐵放到龍駒車上,趕去青山城送貨。
方魚簡單吃過午飯后,繼續(xù)開動起來,今天他還要早走,他需要計劃好時間。
然而,今天他的狀態(tài)的確稍微差了些,鍛打出一百斤精鐵后,他向霍老鐵告了假,因為他需要去自己屋里小憩一陣。
剛睡不久,方魚就被門外的爭吵聲驚醒。
一個公鴨嗓子的聲音傳來:“爹,你不能偏心老二,這件事兒你得想著我這里,我也不容易啊!”
只聽另一個聲音傳來:“這是城里鐵匠鋪下的訂單,我們在抓緊時間完成任務(wù),你不能就這樣拿走,你拿走了我用什么交訂單?”這是霍小二的聲音,他已經(jīng)送完貨回來。
公鴨嗓音傳來:“這是從我店里拿的礦石,你們賺錢了要分我一半,不然我就把這精鐵拿走!”
霍小二的聲音傳來:“霍老大,我們已經(jīng)給你十倍的鐵礦石價錢了!”
看來與霍小二爭吵的公鴨嗓子就是那位方魚沒見過的霍老大。
只聽霍老大的聲音傳來:“你做夢呢,十倍價錢才多少錢?爹,你們最少分我一半的錢!這里有一百斤六轉(zhuǎn)精鐵,給我三千兩銀子,不給我就把這精鐵拿走!”
霍小二叫道:“霍老大,你才做夢吧!我們自己都賺不了這么多!”
霍老大怒道:“誰做夢呢?這是我的鐵礦石。”
“爹,你說句話!鐵礦石我們沒給他錢嗎?”
霍老鐵的聲音傳來:“小二,給他錢,讓他走!”
霍小二尖銳的嗓子叫道:“爹,你不能這樣干,我們不過就借了他一些鐵礦石而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倍的價錢買的了!”
霍老鐵道:“讓你給你就給,給過錢,讓他走!”
“爹,給了他,我們一分錢都賺不到,還得賠錢!”
“給吧!給你自己漲個教訓(xùn)!”
方魚在屋里靜靜聽著這些,沒有出聲,更沒有參與霍家的家事。但他對這位霍老大的印象瞬間就跌入谷底,這說話辦事的風(fēng)格很方子赫!
又等了一陣,霍老大拿到錢,得意的走了之后,方魚才走出房間,來到爐位前繼續(xù)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蚱痂F來。
霍老鐵神色如常,霍小二一臉不忿,兩人沒說什么??赡芩麄兌颊J(rèn)為這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吧。
下午的后半段時間對方魚來說,就是完成這剩下的一百斤六轉(zhuǎn)精鐵,如此加上之前完成的,二百斤六轉(zhuǎn)精鐵是明天的交付量。
至于后天的任務(wù),方魚看著剩下的粗鐵,怎么也不超過二百斤,恐怕還需要霍老鐵能買到鐵礦石才行。
今天的鐵礦石來自霍老大,方魚估算一下,霍老鐵從他那邊拿到的鐵礦石,不過千斤而已,一千斤鐵礦石,被霍老大要走三千兩銀子,這實在是太貴了。
霍老鐵有心讓方魚將這剩下的二百斤粗鐵也鍛打成六轉(zhuǎn)精鐵,被方魚果斷拒絕,這是效率和時間問題,他沒必要如此。
見方魚堅持,霍老鐵也不再堅持。
方魚和霍小二結(jié)賬,拿到了六千兩白銀。
走出霍家老鐵鋪,方魚見到路邊樹蔭之下停著一輛龍駒車,車身以精鐵加固,霍小二每天送貨也用這種加固過的龍駒車。
車上坐著一個人,他正悠閑的舉著水囊喝著水。方魚看此人相貌與霍老鐵、霍小二有四五分相似,心下便有了判斷,這位應(yīng)該就是那霍家老大。
此人見方魚從鐵匠鋪?zhàn)叱?,便跳下車,迎著方魚走來。方魚不愿與這人打交道,躬身下腰,跨馬神行步施展出來,一溜煙跑遠(yuǎn)。
他的第一目的地并非和方廣深約好的地方,而是青山城北門附近一家名叫清波堂的浴池。說起來,此處他倒是很熟悉,前世剛加盟三合派煉藥堂的時候,他就在這家澡堂包下一個包間,平日里累了乏了,這里便是他放松的地方。
今天他來到此處,是為了在見方立辰之前梳洗一番,畢竟要去見方家的大人物,干干凈凈的以示尊重。
與此同時,在方家族地核心區(qū)域?qū)訉盈B疊的大宅中,胡子叔被小廝引著來到一間大宅的正堂。
胡子叔面對一位面容清瘦,腹部微微有些隆起的老者行禮道:“見過老太爺!”
那老人微微點(diǎn)頭,露出笑容說道:“大胡子啊,你怎么還這么客氣?”
胡子叔笑道:“禮儀不能廢,我父親喊您老爺,我自然要喊您老太爺了!”
那老者笑罵道:“你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我可沒教過你這些!”
胡子叔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道:“這是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教的,我從來不肯忘!”
那老者對胡子叔的這套很是無奈,他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坐吧,大胡子!這也得我說?”
胡子叔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道:“謝過老太爺……”
老者無奈搖頭,卻也懶得和胡子叔爭,他轉(zhuǎn)移話題道:“說說昨天的情況吧!”
胡子叔清了清嗓子,便將昨日情況一一道來。
說到這里,這位老者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他正是方廣深三兄弟的祖父,方家族老中的二長老,方立辰,他也是方家現(xiàn)有的六位先天修士之一,筑基中期修為。
胡子叔說的簡單,方立辰并沒有聽出所以然來,于是他問道:“你也幫他們行氣了,有沒有趁機(jī)探查出來他們的修為?”
胡子叔點(diǎn)頭道:“大概能推測出一二來……”
方立辰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昨天他交代胡子叔幫大家行氣的目的。
胡子叔說道:“廣深少爺目前處在煉氣初期到煉氣中期之間,具體什么程度上,我認(rèn)為更偏向煉氣初期。”
這話出口,方立辰原本淡然的表情,馬上就沉了下來,“你說清楚點(diǎn)兒,什么叫更偏向煉氣初期?”
胡子叔咳嗽一聲,說道:“就是煉氣初期初段,最多剛進(jìn)入中段……”
方立辰皺眉道:“不對啊!按說,他跨入煉氣期一年了,不應(yīng)該吧!是缺了他丹藥還是靈餐?”
胡子叔道:“跨入煉氣期雖然一年,到煉氣初期也就半年多!美味居這邊對廣深少爺每三天一道靈食從來沒有斷過?!?p> 方立辰眉頭稍緩,卻依然不滿意,“要是這么說,他應(yīng)該更優(yōu)秀才對?。‘?dāng)初家主親自探查,推斷廣深是上上品資質(zhì)……”
之所以此處用“推斷”是因為在這個階段只能探查出一個大概,并不能算做結(jié)論,真正的結(jié)論需要在心動期,有外放的真氣時用儀器測試所得。
胡子叔笑道:“老太爺,您是愛孫心切了,其實廣深少爺?shù)男逕捤俣纫呀?jīng)不算慢了,應(yīng)該說是優(yōu)秀才對!”
方立辰搖頭道:“從初入煉氣期到煉氣初期,只要有足夠的丹藥和靈石,根本沒有門檻,閉著眼都能過!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胡子叔欲言又止,方立辰見狀,說道:“你說,我又不跟你生氣……”
胡子叔向前探出身體,壓低了聲音說道:“您應(yīng)該知道廣深少爺是被人引導(dǎo)進(jìn)入煉氣初期的吧,還有他現(xiàn)在的消耗也大了些……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現(xiàn)在的修煉速度,肯定不算慢!”
方立辰眼珠一轉(zhuǎn),問道:“你說的是他屋里那個通房丫鬟?”
胡子叔點(diǎn)點(diǎn)頭,又瞬間坐直,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方立辰見狀,只好自言自語道:“是啊,這些通房丫鬟,誰不盼著自己能生下一兒半女的,唉……”
胡子叔忙道:“老太爺心好,理解這些底層奴仆的不容易,我這里接下來給廣深少爺加把勁兒,靈餐改成一天一次,每次兩道,您看如何?”
方立辰?jīng)]接胡子叔的話,他突然發(fā)狠道:“現(xiàn)在處理掉?對,處理掉吧!”
胡子叔張張嘴,想說些什么,還未說出,就見方立辰擺手說道:“你要替那個丫鬟求情?我說處理掉,又不是殺了,只是送走而已!”
胡子叔道:“我不是替這丫鬟求情,這種不知分寸的丫鬟,隨便怎么處理都不為過,但她好像已經(jīng)懷孕了!”
方立辰怒道:“什么?已經(jīng)懷孕了?這還讓廣深修煉嗎?”
胡子叔道:“老太爺息怒,具體我也不清楚,就是聽說而已。我的意思是,事情不能這么生硬的處理,還得考慮廣深少爺?shù)母惺堋!?p> 方立辰哼了一聲,氣呼呼道:“看來這些年疏于對他們的管教!唉,都不如廣陸省心。你說廣陸是什么時候和通房丫鬟在一起的?”
胡子叔道:“我記得十六吧!不過那之后他的進(jìn)境也就慢了下來!”
方立辰感慨道:“是啊,十六歲的煉氣大圓滿,他第一天才的名號,就是十六歲打響的。我當(dāng)時恍恍惚惚以為他最少得是個先天境,結(jié)果從煉氣大圓滿突破到心動期,就用了四年時間,唉!”
胡子叔道:“好歹已經(jīng)到了心動期,不是普通人了!”
類似胡子叔的這種說法很多,有人認(rèn)為煉氣巔峰就不是普通人,也有人認(rèn)為是煉氣大圓滿,當(dāng)然,更多人認(rèn)為有了外放真氣,才和普通人有所區(qū)別。
方立辰道:“有什么用?方家也不可能讓一個心動期來做長老,最少得是融合后期。說起這個來,大胡子,你也得努把力!”
胡子叔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一直在努力修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融合中期后段了,再有個三五年,融合后期肯定沒問題。”
方立辰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你的事情一會兒咱們再說……繼續(xù)說說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