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琢磨著,方魚已經(jīng)進入青山城西門。
他心中一動,向北而去。
保安堂就在青山城西北角,一條叫北市街的路上。
裝作不經(jīng)意的路過,方魚又見到前世熟悉的保安堂大門。
大門口貼著招工告示,要求只有一條,就是練氣期以上修士。
告示常年張貼,是因為保安堂用這種形式招來的藥工或?qū)W徒,給的薪水很低,每旬也就不超過五百文。對于正常求職者來說,若有練氣期的修為,只要不是太笨的,每個月總能掙來兩三兩銀子,這些錢,一般家庭養(yǎng)家還是沒問題的。
反過來說,若是將兩三兩減為一兩,那對單身漢還行,養(yǎng)家肯定沒戲。
方魚在保安堂門口稍一駐足,見到招工告示,便心滿意足離去。
畢竟,家里還有紅果兒受傷,他也自認煉氣中期還需要鞏固兩天。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里,方魚依舊保持了原來的作息,不過修煉的勁頭更猛了些。就比如每日清晨,他會在瀑布下修煉到上午第一節(jié)課下課,這樣做相當于放棄文科課程,而第二節(jié)武修課他原本也想放棄的,但自從他將甩拳練的“相當不錯”之后,孔大力貌似盯上他了。
呃……真實情況其實不是這樣。事情的根源在方魚自己身上,當他被孔大力夸獎過幾次后,他一時腦子抽抽,將秦云芝送給他的“靈茶”轉(zhuǎn)送給了孔大力。
原本他送靈茶的意思是請孔大力對他抬手放過,可以不上課。誰知,送過之后,靈茶得了孔大力的心思,反而讓這位五大三粗的教習對他頗為看重,幾乎就要拿他當助教來用了。
方魚對此苦笑不已,好在有人重視是好事兒,他也不能整個早晨上午都泡在瀑布下修煉,也得緩一緩不是?
的確,秦云芝口中的請客吃飯,變成了六包“靈茶”。不過,在方魚看來,秦云芝所謂的靈茶,或許茶葉香了些,但絕非真正的靈茶,甚至都不如方子墨珍藏在家中的靈茶好。
從這個角度來說,方魚轉(zhuǎn)手將“靈茶”送人是有道理的。
這也就難怪秦越之說方魚水囊中的“靈茶”不亞于秦家的“靈茶”了。
當然,檢查方魚的水囊,也成了秦越之一段時間的習慣性操作,方魚被秦越之弄的煩了,干脆將水囊放在瀑布附近,不再帶在身上。
秦越之找不到方魚身上的靈茶,反而越來越想念,為此變得有些執(zhí)念起來。
方魚為此沒少對他冷嘲熱諷,很快方魚的冷嘲熱諷就變成他和秦越之的一次沖突。
這次沖突源自秦越之要翻方魚錢袋不成,首先動的手,方廣武和方廣寒二人要幫忙,被方魚攔下,而后方魚親自動手,施展甩拳給秦越之來了幾下。
好在還有秦云芝打圓場,這才沒讓事情走向極端。
當然,事后秦越之也道了歉,甚至帶了同款茶過來。
這樣做,讓方魚的請客壓力更大了。
無奈中,他選擇在小飯店里,點上八個菜,又買了一壇酒,和眾位同窗吃上一頓。
即便如此,這頓也花去將近五百文,主要原因是這次請客多了方廣恩和方廣修二人,且吃飯時,秦越之帶頭,方廣賢、方廣修響應,方魚比原計劃多加了好幾個“硬菜”,這才導致他花超了。
眾位同窗們吃的頗為開心,甚至方曉雪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肉。
方魚唉聲嘆氣,他手中的錢真不多了。
還沒等他們吃飽喝足,已經(jīng)有后山水潭邊的同窗來喊秦家兄妹去撐起棋局。最近一段時間,五子棋的棋局越來越火爆。
秦越之打著哈哈,起身對方魚說道:“小魚兒,這次不算完啊!下次咱們繼續(xù)!”
方魚沒好氣的說道:“就這么一次,你走了是你自己放棄!我可不會補?”
“是嗎?”秦越之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你這么說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拿出一個袋子,將桌上能帶走的菜,一一打包起來。
眾人見狀,干脆一起動手,將桌上的菜品全部打包帶走。
方魚照例陪著大家去后山水潭處走上一遭,然后再回家。
不過,這次他并沒有再去走翻山的小道,而是沿著大多數(shù)人走的山路回家。
因為他想起,當初他為了裝走那些靈氣珠,曾經(jīng)將隨身攜帶的二十多文錢扔在陣井之中。
一路小心翼翼,方魚憑著記憶找到井口,再次確認沒有人跟著后,他縱身躍下。
有了陸地縱躍術的加成,這座并不深的陣井對他完全不是問題。
井中依然是他上次走時的樣子,枯枝爛葉堆在一起,他走的時候特意將銅錢擺成圓形,現(xiàn)在看沒任何變化。將銅錢撿起來,放入錢袋,方魚開始重新觀察井底的環(huán)境。
扒開被他掩埋好的八個小坑中的泥土,這是他發(fā)現(xiàn)靈氣珠的地方,確認過這些泥土里沒有被遺漏的靈氣珠后,方魚伸手在小坑中摸索起來。
現(xiàn)在他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前世他從井中撿到的那顆靈氣珠是從什么地方來的?如果是這八個小坑中的一顆,那么坑上掩埋著泥土,珠子是怎么穿過泥土從小坑里出來的呢?
他剛才確認過這些坑中的泥土,是有一定粘性的膠泥。前些天他找到這些靈氣珠時,都是在坑里的,沒一顆是在泥土表面的!
一陣摸索未果,他起身觀察著四周井壁。井壁上也結(jié)著厚厚的泥土,泥土上有流水痕跡,想來是下雨造成。他向井壁上的泥土踢去,一下沒踢動,再用力踢,留下白色的鞋印,這泥土很結(jié)實,換一個地方再踢,效果依然。
“井壁上是堅硬的膠泥,明顯是人刻意為之!這膠泥在保護什么?”
方魚四處尋找起線索來,終于在剛探索過的一個小坑中,他發(fā)現(xiàn)了線索。
這個小坑靠墻面一側(cè)有一個向上通道,之前方魚沒發(fā)現(xiàn),是因為泥土將通道堵上了。
通道有成人手指粗細,他將手指伸進通道中探查,摸不到頂,但手指感覺到通道外覆材質(zhì)與石壁的不同。
于是,他向外用力拉,隨著膠泥脫落,一個木條被他拉扯出來,木條上有卡槽,可以與井壁通道上的槽卡在一起。
也不知這是什么材質(zhì)、多久之前的木條,木條有些地方還算結(jié)實,但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腐朽。他剛拉扯出兩尺多長,就聽“啪”的一聲木條已經(jīng)斷裂,從斷口處繼續(xù)再拉,木條在六尺左右的高度到了盡頭。
他順著小洞再伸手進去,發(fā)現(xiàn)向上已觸頂,左右能通,手指向外使勁兒拉,紋絲未動,他才注意到,這橫向通道的外覆材料已經(jīng)是石制。
依照剛才的辦法,他又在另外七個小坑中發(fā)現(xiàn)了七條一模一樣的向上通道,并在其中的兩條向上通道中發(fā)現(xiàn)靈氣珠殘留。
這些都是指頭肚大小的靈氣珠,而不像之前他發(fā)現(xiàn)的那些,只有黃豆、甚至綠豆大小。
在其中一條通道,隨著木條被揭開,一顆靈氣珠掉了出來。這顆靈氣珠卡在木條腐爛的地方,沒有順著通道落入下面的小坑中。那木條已經(jīng)完全腐爛,只靠外面一層薄薄的膠泥掩蓋。
“這顆應該就是前世發(fā)現(xiàn)的那顆靈氣珠了!”他默默的想著。
前世方魚掉進井中后,曾試圖爬出井口,但陰差陽錯他并沒找到向上石階,反倒一腳踢在這通道薄弱處,隨著外層膠泥破裂,這顆靈氣珠從中掉出,被他撿到。這就是為何重生那晚,他無法在井底地面找到靈氣珠的原因。
因為又得到許多靈氣珠,不得已他再次將剛撿回來的銅板和錢袋里原有的銅板都倒出來,將這些靈氣珠一一撿入錢袋。在此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一顆個頭略大的橢圓形靈氣珠,想來剛才就是它卡在了最下端。
這些靈氣珠一共九十顆,上次一百多顆小靈氣珠也就裝了半錢袋,這次九十顆大靈氣珠,已經(jīng)將整個錢袋塞滿。
當然,至于這些指頭肚大小的靈氣珠是否就是其原本大小,方魚也不清楚,因為靈氣珠這種東西,只要肯用靈氣來培養(yǎng),做到拳頭大小也不是不可能,但之前黃豆和綠豆大小的靈氣珠,則肯定是被消耗之后的體積,想來應該是和周圍濕潤泥土接觸才造成的消耗。
收拾好這些靈氣珠,他開始研究起井壁六尺位置上的石制通道。一個位置不行就再試下一個,終于找到其中一個有些松動的石條,他用力將之拉出,然后又將其它石條拉出。
然后,他就在這橫槽內(nèi)發(fā)現(xiàn)四個向上通道。沿著這些通道找下去,四個靈氣燃燒室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
靈氣燃燒室外覆蓋的是一塊金屬板,板子向外一側(cè)已經(jīng)被膠泥封上,從內(nèi)看去則是密密麻麻的通氣孔。
金屬板封著的靈氣燃燒室其實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石窩,石窩內(nèi)壁上刻著繁復的花紋。方魚也是根據(jù)這些花紋判斷,這個石窩的作用是將靈氣珠或靈石轉(zhuǎn)化為靈氣。
由此可以推斷,這個陣井當初應該是為一座強大陣法提供靈氣的靈氣井。
方魚怕有什么遺漏,拿著木條、石條將井壁上的膠泥一一鏟去。除了通道周圍雕刻著繁復的紋路之外,其它地方都是平整的石壁。
而在上下井的腳踏石槽三尺位置,方魚發(fā)現(xiàn)兩行文字,上寫“北水”,下書“青?!?。見到這四個字,他心中一動,想道:“這莫不是當年青牛宗的護山大陣?”
稍微休息過后,他將石條、木條一一裝回去,木條糟朽空缺的地方,他也用泥土將之填平。而后,他踩著石階,爬出陣井。
書中代言,其實方魚的猜測距離真相已經(jīng)很接近了。
這個陣井就是為青牛宗護山大陣提供靈氣的靈氣井,三合派占領青牛宗后,重新移來的七座山峰,改變了青牛宗原來駐地范圍,同時當初青牛宗的各種大陣也被這七座山峰壓在下面,也唯有這最北面的一座靈氣井被遺漏而已。
由此可知,方魚他們常去的小水潭,還有馬鹿吃草的地方,在青牛宗時代,的確是其宗門范圍。
一路無話,方魚回到家中,水屬性靈氣珠的數(shù)量不僅翻倍了,其品質(zhì)也提升不少,這讓他既高興,又有些擔心,之前靈氣珠小,塞進枕頭里,其實也沒什么?,F(xiàn)在靈氣珠的個頭大了不少,再放在枕頭中,就顯得有些勉強了。畢竟,他這屋子,紅果兒和白嫻鳳都經(jīng)常進來收拾,屋里大部分東西放在哪里他都不知道,每次都需要問。
解決方案自然是藏起來,思索再三,方魚將他新得到的大靈氣珠放入小鐵盒中,又撬開桌子下的地磚,挖了個小坑,將之放了進去。
不過鐵盒不大,卻沒能將所有靈氣珠放進去,還有剩下幾顆,它們?nèi)员环呕卣眍^中。
說起來,自從他突破到煉氣中期之后,對靈氣珠的消耗與日俱增,之前一顆黃豆大小的靈氣珠,怎么也要用上三天,現(xiàn)在幾乎是一天一顆的樣子。
方魚盤膝靜坐,回憶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秦越之還是那個時刻不忘記占便宜的性格,這一點前世今生從來沒變過。倒是有關秦家的崛起,今天的經(jīng)歷,終于讓方魚明白起來。
此前那一百多顆黃豆大小的靈氣珠,雖然也是一筆財富,卻當真無法讓秦家崛起。但若加上這九十顆近乎完整的靈氣珠,可能性就大了不少,這些靈氣珠從個頭,成色上來說,很明顯都是上上之選,若拿去換靈石,應該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這么想著,方魚心中有了憤怒,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因為他要修煉了,若不能將這些靈氣珠化作修為,那他得到再多的靈氣珠也沒用。
“不過,是時候需要賺些錢了……”
前世那個花錢大手大腳的首席煉藥師,變成今天缺錢的少年,實在不應該。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飛速流逝,很快就到了紅果被打的半個月后。
信嬸嬸親自上門幫紅果兒拆去夾板。
“呵呵,小紅果兒,你最近可是胖了不少,看來白夫人和小魚兒把你照顧的很好??!”
信嬸嬸隨口開的玩笑讓紅果兒羞紅了臉。
方魚定睛一看,可不是,紅果兒之前是個干巴丫頭,這才半個月,就變得圓潤起來,看來這也是個易胖體質(zhì)的人。
方魚的思緒不禁飛回前世,他見到的那個村婦紅果兒,的確是個大胖子。
“嗯,我看紅果兒胖一些好看!”白嫻鳳隨口說道。
這讓剛想提醒紅果兒注意體重的方魚戛然而止。
接下來白嫻鳳就要挽留信嬸嬸一起吃飯,她為了慶祝紅果兒康復,買了些硬菜。
信嬸嬸自然不會留下,人家平安堂那邊也是一堆事兒,來此復診,只是免費的順手而為。
一家三口的晚宴很快就擺開,紅果兒在白嫻鳳慈祥的勸飯中,吃的滿嘴流油。
方魚見狀不禁苦笑,若真這樣下去,紅果兒應該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小肥婆。
只是白嫻鳳和紅果兒,一個愛勸,一個愛吃,那就沒他什么插嘴的余地。
其實在這個家里,方魚的地位當真不怎么高,甚至都不如紅果兒,因為所有人都把他當做小孩子。而白嫻鳳則不僅當紅果兒如女兒一般,還當紅果兒是她的娘家人。
紅果兒在方魚家享受到的不僅是親情,更有超出一般丫鬟的家庭地位。
見到白嫻鳳和紅果兒倆人說的熱鬧,方魚低下頭默默的啃著一個豬蹄。
“小魚兒,你怎么不說話?紅果兒病好了你不高興嗎?”
白嫻鳳這話,方魚實在沒聽明白。
他抬起頭,愕然看向白嫻鳳,又看看滿嘴是油的紅果兒。
白嫻鳳皺皺眉,在心中罵了“木頭”,又提醒道:“你是不是因為以后不能照顧紅果兒了才不高興?”
“咳咳……”方魚被白嫻鳳一句話給嗆的咳嗽起來。
白嫻鳳哈哈大笑,紅果兒則露出她嬌羞的一面。
方魚瞬間想到白嫻鳳前世說過要讓紅果兒給他做通房丫鬟的事情,心說這事兒要糟糕,他知道紅果兒未來的樣子,可不能將她留在身邊做通房。
不過,還不等他說話,就聽得院門被“砰砰”砸響。
紅果兒先反應過來,“我去開門,應該是老爺回來了!”
白嫻鳳馬上收起笑容,咳嗽一聲,正了正身體,點頭道:“去開門吧!一去半個月,他這是要瘋?。 ?p> 方魚聳聳肩,不知道這次回來的方子墨要怎樣圓之前的事情。
紅果兒起身跑去開門,順手將一雙油膩膩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
白嫻鳳見狀忍不住對方魚吐槽道:“紅果兒從哪兒學的在衣服上蹭手的毛??!小魚兒,你以后得好好管教她!”
方魚一臉無奈,看來白嫻鳳將紅果兒送給他的心思已經(jīng)非??隙?。
就在此時,門口處傳來紅果兒的叫聲,“你們是誰?”
跟著“啪”的一聲后,伴隨著紅果兒的大聲尖叫。
白嫻鳳心中著急,一腳將眼前的凳子踢飛,飛身向院門方向跑去。
雖然隔著影壁墻,但此時紅果兒已經(jīng)被三個身材粗壯的大漢推著倒退。
那推她的大漢還趁機在紅果兒的胸前占便宜。
“住手!”白嫻鳳順手拿起院中的掃帚直奔三個大漢而去。
三個大漢之一將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其中一個一把掐住紅果兒的脖子,將紅果兒擋在身前。
只聽那人大聲道:“住手,別動!小心我掐死這個小丫頭!”
白嫻鳳果然停下,她厲聲道:“你們是什么人?快把人放開!不然我可喊人了,這里到處都是我方家之人!”
那人哈哈一陣狂笑,手在紅果兒身上摸個不停,紅果兒被嚇的連掙扎都不敢。
“白夫人,你不認識我了?哈哈哈!我是城南九九坊的??!”
“城南九九坊”是青山城南最大的賭坊。
白嫻鳳一愣,將那人認出,她厲聲問道:“你來這里做什么?這個月的錢我們早就給過了!”
那人湊近紅果兒的耳朵,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家方子赫在九九坊里又輸錢了,這次他又欠了五萬兩銀子,你們算算應該怎么還吧!哦,對了,方子赫已經(jīng)被我們扣下來了!這五萬兩沒有說法之前,他肯定出不來!”說著,那人拿出一張借據(jù)在白嫻鳳眼前晃了晃。
白嫻鳳聞言一陣頭暈目眩。城南九九坊是青山城最大的賭坊,也是方子赫欠錢最多的賭坊。
之前方子赫欠錢,方子墨二話不說承擔下來,迄今為止,還有超過十萬兩白銀沒有還,這怎么又欠錢了?
就在此時,白嫻鳳感覺有人將她扶住,不用說,那是方魚。
白嫻鳳趕忙道:“小魚兒,這件事情跟你沒關系,你回去修煉吧!我來解決!”
方魚搖搖頭,對那大漢說道:“你把手里的姑娘放開,你這么做,別說還不還錢的事情,你自己這頓官司就跑不了!”
那大漢獰笑一聲,說道:“你們今天不還錢,就把這個丫鬟借給我用用吧!這樣我能寬限你們一天!”
方魚冷笑道:“那你說如果我現(xiàn)在報告巡城司的話,巡城司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修真聯(lián)盟早有禁令,一切賭博都不受律法保護!”
那人聞言,在紅果兒身上亂摸的手就是一滯。
方魚繼續(xù)說道:“按照律法,挾持人質(zhì)者,若在挾持期間被任何人擊傷擊斃,則出手之人均被視為無罪。這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出手對付你,不論如何,我都不用負責!”
那人臉色一變,繼而又笑道:“哈哈哈,小子,你嚇唬誰呢?我們九九坊背后就是城主府的欒大爺,有他在,你看我會不會有事兒!”
方魚冷笑道:“那就看那位欒護衛(wèi)會不會為你這個讓他蒙羞的爛人出頭了!我說過,這是你的問題,不要連累你們賭坊!”
方魚自然聽說過這位“欒大人”,據(jù)說他是城主親衛(wèi),所以被稱為“欒護衛(wèi)”。幾年后,他就會離開青山城,之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
聞言,那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跟著他松開紅果兒的脖子,轉(zhuǎn)為抓著紅果兒的肩膀。
就在此時,一塊被吃剩的骨頭突然被方魚射出。
只是骨頭的走向卻不是沖著那個大漢。
骨頭直接打在大漢身邊,正拿著長劍的那人手上。
那人手上吃痛,拿劍就沒有那么穩(wěn)。
而方魚也趁此機會突然上前,他一腳踢在正抓著紅果兒肩膀的大漢腿上,跟著借力,他整個身體砸在拿長劍人的身上。
那人倒退著摔倒在地,方魚借機將長劍搶奪過來。
長劍到手,方魚也隨著拿劍之人落在地上。
不過那人是真摔,而方魚則是趁機一肘頂在那人胃上。
那人當場就疼的站不起來,方魚則借機一劍斬向正抓著紅果兒的大漢脖子上。
這一招理論上肯定是個虛招,畢竟以當下的情況,若將這大漢殺了,方魚肯定要吃官司的。
只是,配合上方魚那不殺人誓不罷休的氣勢,那個抓著紅果兒的大漢當場就慫了。
方魚一劍用老,這一套動作算是結(jié)束。
紅果兒失去大漢的力量,當場坐到地上。
方魚來不及管她,只顧讓劍尖對準大漢,畢竟對方三個成年人,而他只是個少年。
大漢雖然被方魚用劍尖指著,卻很快反應過來。
但想要再次出手,方魚可沒給他機會,長劍的劍尖點在那人脖頸上,滲出了鮮血。
“你……你你你……”那人色厲內(nèi)荏,其實是個怕死的慫貨,“小三兒,你別亂動啊!”
他被方魚這一手制住,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提醒他的手下不要動手。
方魚劍尖再稍稍往前遞出,那大漢被嚇的“啊啊”亂叫道:“你別沖動,我就是來送方子赫的欠款單子而已,沒別的事情!”
方魚冷笑兩聲,剛要再出手。
白嫻鳳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行了,別鬧出人命來,這些事情等你爹回來再說!還有,戚五命,你就是送欠款單子,還有別的事兒嗎?”
戚五命語帶顫抖的說道:“還有就是問你們準備怎么解決,是把這五萬兩還上,還是重新?lián)Q一份欠賬的文書?我……我好心勸你們把這五萬還了,換文書對你們來說不劃算……其實……其實欒大爺希望你們換欠賬文書,但你們知道的,凡是這種的都沒好事兒!”
戚五命為了活命,居然說起討好的話來。
方魚聞言,不由得冷哼一聲,手上的長劍再次向前遞出。
戚五命大叫道:“這事情跟我沒關系?。∥揖褪莻€跑腿的!”
方魚冷笑道:“那剛才你欺負我家紅果兒的事兒怎么說?”
戚五命哆哆嗦嗦的從錢袋中拿出一張十兩的銀票,說道:“這個當給紅姑娘賠禮!其實我就摸了兩下,不傷筋不動骨的……”
方魚手中長劍一翻,在戚五命的脖子上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痕。
白嫻鳳忙道:“小魚兒,算了吧!今天的事情算了吧!”
方魚怒道:“戚五命,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方子赫的錢讓他自己還,跟我們家沒關系!”
方魚還想上前動手,胳膊卻被白嫻鳳抓住。
“戚五命,還不帶著你的手下滾蛋!不然你這條命今天就要丟在這里了!小魚兒,你給我回去!”
方魚心中暗嘆,收劍回撤一步。
戚五命見狀,和手下將正捂著肚子的那個扶起,扭頭就走。
白嫻鳳看著地上的十兩銀票,說道:“把你自己錢拿走,我們不需要這個!”
戚五命沒有動手,他扶著手下退出宅子大門。
那沒有受傷的手下見白嫻鳳沒有動彈的意思,快速將落在地上的銀票撿起,而后跑了出去。
“咣當”方魚家的大門被重重關上,白嫻鳳倚著門滴滴答答的掉起眼淚。
紅果兒頭發(fā)凌亂的在地上坐了一陣子,見沒人來扶她,只好自己爬起來。
白嫻鳳哭了一陣子,也自感無趣,她抹干眼淚,牽著紅果兒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