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源宗,乃是大秦仙朝之外的宗門,位于海外仙島之上,
上有元嬰老祖坐鎮(zhèn),相傳甚至是能夠追溯到一位化神老祖門下,
門內(nèi)有七八名金丹修士,乃至百余名筑基修士,
至于如衛(wèi)山等人的練氣修士,那則更是多不勝數(shù)……
“他們在海外,尋得了一處七品靈脈,是一處偌大的島嶼,喚作小山州,上面布設了遮蔽靈陣,極難被人尋得。”
“他們說,半月之后,與東海之濱,烏遠河入海之處,會有蓮渡大會,接應所有人前往小山州,只要我吸引足夠多的人去,便得到一個名額?!?p> 葛老漢兒描述中的星源宗,強大且神秘,
如此多的金丹、筑基,已然不比一些仙朝大州差了,當真是令人感嘆,
但落在金生才的耳中,卻好似聽得極可笑的笑話一般,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葛老漢兒,嗤笑道:“虧你還說自己曾是仙族子弟,怎不知海外最多便只有幾名化神大能?若是他們當真如此厲害,如何會龜縮于海外之地?”
“且海外修仙材料稀少,他們所說的,七八名金丹,百余名筑基,必然是無稽之談,如今的海外仙門,大多是師徒一脈,衣缽傳承!”
“金丹、筑基是有,但絕無可能如正常大州一般,有如此的人口比例。”
金管事的眼界,似是極高,
三言兩語間,便是將葛老漢兒的話語,辯駁的一無是處。
衛(wèi)山在一旁也算是聽懂了不少,海外的修士,大多無有親族、父母之說,多是仙門大佬尋覓適合自己傳承的人,然后相對的傳承下去。
這樣,才能夠保證傳承不絕,
至于想像仙朝之中,能夠大面積的修行,只怕是不可能的。
無他,只是因為沒有足夠的修行資源罷了。
“仙朝對海外之地,也并未一無所知,經(jīng)常有安排本朝仙族子弟,進入海外仙門之中探查,各家仙門實力如何,不說了如指掌,但也知曉大概……”
“這個星源宗,倒是第一次聽到,你又是如何聯(lián)系上他的?”
金生才敲了敲桌子,心中已然有些猜測,只死死的盯住葛老漢兒,又細細盤問起來。
第一次聽聞,要么便是在海外極深處傳承的仙門,要么便不是海外仙門。
葛老漢兒囁嚅一陣,又倒出了一段緣故。
“我年少時曾與一個游商交好,他叫武村,是在仙朝各處,倒賣各類靈丹靈器的,如此長久的年月過去,如今他似是做了這邊一處商會的東家,念及往日的情分……”
說到此處,葛老漢兒忽然沉默了下來,
若是當真看重他,便不會編出那些謊話來誆騙他,能如此坑害,便只是表面情分罷了。
金生才點點頭,他倒是不覺得葛老漢兒在說謊,畢竟若非是過去熟識的人,只怕是也不能讓這個深陷絕望的葛老漢兒,生出幾分妄想。
“何處商會,你在哪里與他見的面?”
“存仙城有他們的一處分會,名字是……覓寶商會,但武村平日里并不在此處,而是在烏河縣,聽聞哪里的匯海港,才是他們的總部所在?!?p> “我曾去過一次,不過……也只見著一回他?!?p> 葛老漢兒垂頭喪氣的說道,整個人都頹喪下來,
過去的自欺欺人,如今都不能作為他幻想的依據(jù),就連星源宗這個名頭,都沒有太多可信度,實在讓人心寒。
“你也不曾見到星源宗的人?”金生才又篤定的問了一句,
見著葛老漢兒越發(fā)頹敗的面容,他冷哼一聲,起身將兩人趕了出去,
又細細的翻找了一遍葛老漢兒的靜室,甚至還翻了翻衛(wèi)山的,才算是徹底信了他們所說的種種,然后甩袖離開了青巖山。
臨行前,他示意衛(wèi)山上前來,
“別聽那個老貨忽悠,如今你且替主家盯著他,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機緣,但此番若能立下功勞,我便提你入少爺?shù)男l(wèi)隊?!?p> “若再立下大功,我替你開口討要血魂牌!”
說完,他拍了拍衛(wèi)山的肩膀,扭頭走人。
只留下背生一層冷汗的衛(wèi)山,默默低頭送走了這位位高權重的存在。
待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衛(wèi)山便陰沉著臉,跑去尋了一臉死灰的葛老漢兒,
“怎么就惹到他來了?”
“我……去聯(lián)絡修奴,恰巧那處發(fā)狂修士太多,他們鎮(zhèn)壓不下來,便求了主家相助,結(jié)果……誰知道這位怎么就來了?!?p> 金生才能作為這一脈分家的修奴大總管,自然是人精似的人物,葛老漢兒一冒頭,再略查查一二,便察覺到這廝的不對勁。
樊家?guī)淼倪@些修奴中,有像他們這般希望搏一個未來的,也有對樊家死心塌地的。
葛老漢兒雖然行事謹慎,但卻還是無法保密。
“你就這么想賭一回?”衛(wèi)山無奈嘆道,他實在不知道葛老漢兒這是怎么了。
“不賭怎么辦?血魂牌的束縛,不是那么好解開的,我找了多少法子,甚至試過假死,都沒有辦法……”
“我也不知怎么了,明知道我這樣的人,回去了也是給家族增添一分羞恥,可……我腦子就是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p> 葛老漢兒老淚縱橫,他不住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顯然此事已成了他的心魔。
衛(wèi)山無奈,只能暫且勸慰他,
“若是……金管事說的是真的呢?此事之后,他愿意做主放你走……”
“你覺得,一個背叛了主家的,如何能被放過?”葛老漢兒苦笑不止,他自然也想過通過立功樊家,正大光明的離開。
但這條路,會死多少次,他也是清楚的。
他想活著,若是不能活著,他更愿意在樊家作為一個修奴,好歹能活著。
比起九死一生去搏一個離開,
那個武村的話,就像是黑夜里的救贖。
“不是在存仙城遇到的他吧?而是……在樊云山時?”衛(wèi)山有些猜測,若是沒有足夠把握離開樊家,葛老漢兒如何會選擇來東極新州?
“……”葛老漢兒忽然猛抬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什么時候?”
“樊云山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當初……有一批人,換走了明黃宗少宗主宋和……就是在那個時候了?!?p> “涼州葛家的一些族人,就在那些人之中,他們認出我了,說要帶我回家……”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回去???!”
葛老漢兒又哭又笑,癲狂無狀,
衛(wèi)山卻陡然掐住了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聲音微冷,面色渺茫無知。
“什么宋和,宋和不是死了嗎,我怎么知道?”
“血魂牌,可是從不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