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當做不知道吧,若是怕被牽連,尋了法子從青巖山調(diào)走也無妨……”
葛老漢兒走了,留下這么一句話,還有一枚玉簡。
《葛氏符經(jīng)》,無有品階,乃是他自己一點一點,從腦海中打撈而出的記憶。
源自涼州葛家家傳,一門十分珍貴的煉符傳承。
衛(wèi)山甚至懷疑,若是將這門傳承交給樊家,樊家沒準就會直接大手一揮,給予葛老漢兒自由之身。
畢竟一個傳承穩(wěn)定的仙門的傳承,絕對是能夠買下一個練氣修奴的自由身的。
可惜……為了他心心念念的涼州葛家,葛老漢兒不愿意,
但他愿意交給自己……
衛(wèi)山摸了摸鼻子,不知是該偷笑,還是該罵人。
只能拿了玉簡,尋了一處靜室閉關(guān)。
二品錯認銅丸之中儲存的精純靈力,逐漸被他所煉化,最終化作沖擊練氣五層的底氣,
修為不足,有事也只能躲!
修為不足,有了靈石,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花!
修為不足,只能任人魚肉……
衛(wèi)山頭一回對修行,如此上心。
經(jīng)脈之中,漸有溪流流淌之聲,清脆歡快,運轉(zhuǎn)不休,
只是似是受到了不少阻礙,又像是遇到了一層柔韌的薄膜,所以遲遲不能肆意奔跑起來,被約束到了一定范圍內(nèi)。
衛(wèi)山所修行的《玄虎正氣》三品心法,
在練氣期時,不比旁的功法,或是能御水縱火,或是有召風引雷,只是用以打磨根基的,
壯內(nèi)臟腑,養(yǎng)精氣神,故而在練氣圓滿之后,破入筑基后,可做玄虎正音,言語間有雷音相伴,尋常宵小,聞之肝膽俱裂。
而即便未曾練至圓滿,練氣五層以上,便可得一門正氣吼的秘術(shù)。
乃是鼓動氣血,內(nèi)運靈力的震懾之法。
但這便要求衛(wèi)山的身體,被靈力滋養(yǎng)到一定程度。
這部功法,練氣五層是一道坎。
靈力不足,無以沖破,
但若能就突破,直至練氣大圓滿之前,便再無門檻。
“玉簡中有記載,若是能夠以三品玄參丹,作為滋補靈藥,此關(guān)便會容易許多……”
衛(wèi)山皺眉一嘆,
靈丹珍貴,他如今只是一介修奴,能夠搞到二品靈丹,便是要耗盡身家了,
三品靈丹,至少一千余二品靈石,
心中算盤打一回,衛(wèi)山就只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窮酸味,
明明如今青巖山上,他也算是少有的,身家豐厚之人……
“唉,原本以為,刻苦修行一回,加上吳水生那一次石珠轉(zhuǎn)化出來的靈氣,便足以突破了……”
衛(wèi)山揉了揉自己皺得發(fā)疼的眉心,才略略明白出幾分道理來,
他此次突破的癥結(jié),是肉身受靈力滋養(yǎng)時間不夠,
靈力滋養(yǎng)肉身自然是有效的,但到底見效慢,需要大把的時間,
如此,便比不上那些專門煉制的靈丹妙藥,
衛(wèi)山無奈起身,推開自家靜室的門,向著青巖山走去,
卻聽得山外一聲厲嘯傳來,
衛(wèi)山微微一愣,心中早有準備,
從吳水生發(fā)狂以后,便好似是給所有人提了一個醒,
其他得了狂癥的修奴,想來也快到了發(fā)狂的時候了。
于是,幾個得了狂癥的修奴,都是分開住的,防著一時間有太多的人都暴動起來,別人招架不住。
快步尋聲趕去,卻見著此時發(fā)狂的兩人,一個被何老倌招架住,一個則是在亂舞亂跑,
衛(wèi)山見狀松了一口氣,提著金巖盾就沖了上去,
他并沒有直接去應(yīng)對那個亂舞亂跑的,而是直接配合著何老倌,聯(lián)手將其中一人鎮(zhèn)壓,
隨后才抽出手來,盯上另一個發(fā)狂的修士,
甩出一片云霧,遮蔽身形,一如應(yīng)對吳水生一般,下手收拾了對方。
如此,便也就算是解決了這次發(fā)狂引出的亂子,
“好!”
“好兒郎,好手段!”
青巖山的山腳處,忽然傳來了一聲贊喝,聲音蒼勁有力,有著十分的沉穩(wěn)之感,
衛(wèi)山扭頭看去,隨即將擊昏的瘋狂修士,交由一旁的苗慧捆綁起來,
而他則是快步向著山腳趕去。
“大管事,失迎失迎!是小的之罪過了!”
衛(wèi)山的臉上掛起憨厚的笑容,好似見了親爹一般,
沒辦法,來人是玄石縣樊家一應(yīng)修奴之首,樊五少爺最信重的大管事。
金生才,相傳也是練氣大圓滿的人物,
樊云山脈中,樊家真正的大管家,相傳便是與他一般的出身,曾經(jīng)是樊家大老爺做樊家少爺時的身邊管事,待大老爺突破金丹期,他也順勢突破筑基期,
如今,也是樊云山中的實權(quán)人物,比有些樊家少爺,勢力還要大許多。
誰知道眼前這位金生才管事,會不會他日便成了樊云山大管家,
可隨即,衛(wèi)山便笑不出了,
葛老漢兒正臊眉耷臉的跟在金管事身后,連看都不敢看衛(wèi)山一眼,顯然……他那些事兒,只怕是事發(fā)了。
衛(wèi)山低頭撇了撇嘴,乖乖快步來到金生才面前,行禮作揖,
“這樣好的孩子,你就讓他替你一面干苦力,一面還打生打死的?”金生才扭頭看了一眼葛老漢兒,眼神中帶著幾分奚落。
隨后攬過衛(wèi)山,帶著他一起進了青巖山,
略略掃了幾眼各處產(chǎn)業(yè),這位大管事便斥退了眾人,只留下了衛(wèi)山、葛老漢兒,在一處靜室中議事。
“星源宗是如何與你說的,給我仔仔細細的說來!”
“你放心,到底你還是沒有做下不可挽回之事,你好好的替主家把這事兒了結(jié),你想要的,主家也不是不能恩賞你!”
金生才看著面若死灰一般的葛老漢兒,雖還是疾言厲色,但卻也給了他幾分期望。
他看看衛(wèi)山,青春年少,大好兒郎,
又瞅瞅年過半百的葛老漢兒,
頓時冷笑一聲,半是指點,半是奚落的說道:
“你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年歲比我都大了幾十歲,一把老骨頭又不曾知曉多少本家辛密,此番若能立下大功,也能賜你一副骸骨!”
“又不是如他這般的少年郎,正是值得投資的時候,還以為樊家多看重你呢?”
一番話說下來,倒是讓葛老漢兒生出了幾分希冀,
于是抬了頭,細細講述起了此間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