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暴君總好過亡國之君
老朱突然的爆發(fā),讓朝堂上絕大多數(shù)人都懵了,看著被擒住的光時亨等人,這些大臣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言官勸諫,這在大明朝堂上,實(shí)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怎么現(xiàn)在這些人還沒開口就給按住了呢?
還什么讓他們問太祖去,太祖都特么死兩百多年了好吧,這分明是要弄死他們吧。
光時亨也懵了,他不是沒想過“崇禎”會發(fā)怒的可能,但作為言官,就算皇帝發(fā)怒也不可能會對他們怎么樣的啊。
而且他又不是那種剛正不阿的人,他原先的打算是先彈劾錦衣衛(wèi)和東廠,看看皇帝的反應(yīng)再說。
如果皇帝反應(yīng)比較大的話,甚至因此責(zé)罰他們,那他賺個清名之后,也就不會再繼續(xù)下去了。
言官彈劾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在他想來,皇帝總不能因?yàn)樗麖椲厘\衣衛(wèi)和東廠就怎么樣他吧。
所以,這事在他的設(shè)想中,怎么都是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
可現(xiàn)在,他還沒開口彈劾呢,皇帝就要送他去見太祖,這是什么情況?。孔约菏裁炊歼€沒說啊。
“陛下,臣有何罪?”
光時亨在錦衣衛(wèi)手下奮力掙扎,然后對著老朱喊道:“言官進(jìn)言,本就分內(nèi)之事,況且臣還未進(jìn)言,何以殺我?”
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他的掙扎對于錦衣衛(wèi)來說簡直微不足道,押住光時亨的兩個錦衣衛(wèi),手上只是稍微一用力,原本好像一個離水的魚,在不停掙扎的光時亨,頓時變成了一個死魚,被按的動彈不得。
老朱看著充滿驚恐和不甘的光時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后開口說道:“光大人誤會了,咱可沒有說要?dú)⒛?,咱只是說,讓你去去問問太祖,他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p> “等你問完了之后,別忘了回來告訴咱一聲?!?p> 說完這話之后,老朱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擺了擺手,道:“把人帶走,送皇陵去,問不出來不要讓光大人出來?!?p> “陛下,陛下……”
眼看著要被拖走,其余幾個跟著光時亨一起出來的言官急了,他們此時也顧不得光時亨了,連忙開口說道:“去問太祖爺,光大人一個人去就行了,還請陛下讓我等留下啊!”
“嗯?”
光時亨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圓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些平時日里唯他馬首是瞻的手下,此時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若不是因?yàn)槔现鞗]有明確的說要他死,讓他覺得自己還有希望能從皇陵活著回來,他現(xiàn)在恐怕早就開始破口大罵了。
而老朱顯然也沒有放過這幾人的意思,他輕描淡寫的開口說道:“咱怕光大人一個人找不到路,你們到時候跟著光大人一起探探路好了?!?p> “還愣著干嘛,還不把人帶走?!?p> 聽到老朱的訓(xùn)斥,押著光時亨等人的錦衣衛(wèi)不敢停留,直接帶著人就朝外面走去。
“等等……”
在大臣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聽到這聲音之后,錦衣衛(wèi)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老朱,發(fā)現(xiàn)老朱沒有絲毫動作之后,他們也不管開口的人,直接將人給帶走了。
在這過程中,光時亨沒有敢喊任何人救自己,更沒敢跟說等等的那人有任何交流。
因?yàn)樗?,崇禎最討厭的就是朋黨,若是不喊可能還沒有什么問題,可若是喊了,那就必死無疑了。
而剛才開口喊等等的人,正是時任詹事府少詹事兼禮部右侍郎的魏藻德,也就是在老朱看的史書中,在周延儒之后的大明最后一任首輔。
此時這位大明“最后一位”首輔雖然羽翼未豐,但作為差點(diǎn)就成為東閣大學(xué)士的人,他結(jié)交的勢力卻不算少,而作為兵科給事中的光時亨,剛好與他關(guān)系匪淺,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就這么看著光時亨被發(fā)配到皇陵去。
魏藻德看著沒有搭理自己,直接帶著光時亨他們朝殿的錦衣衛(wèi),不由得覺得有些尷尬。
但站都站出來,就算再尷尬,他也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啊。
“陛下,臣覺得此事有些不妥?!?p> “哦……”
老朱根本就不等魏藻德說完,直接就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光時亨的分量不夠,太祖不一定見他,讓咱把你也送過去是嗎?”
“……”
魏藻德聽到這話有些無語,他剛想開口辯解什么,但卻在抬頭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老朱眼神中的冷意,突然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覺得,若是自己敢再說下去,可能就真的要跟光時亨一起去作伴了。
因此他張了半天嘴,最后還是決定遵循自己內(nèi)心的選擇,很從心的開口說道:“臣……臣對光大人去皇陵之事,沒有異議?!?p> 看著突然慫了的魏藻德,周延儒心中微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魏藻德對危險的感知居然這么強(qiáng),原本看到魏藻德站出來,還以為這次能把魏藻德一塊坑死呢。
沒錯,就是坑死。
別人只以為光時亨他們是被送到皇陵,最多算是發(fā)配,性命肯定無憂,回頭若是等皇帝心情好了,興許還能有再回朝堂的機(jī)會。
但唯有周延儒知道,若是上面那位真是朱元璋的話,那光時亨他們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們。
而肩負(fù)著整頓京營事務(wù)的李邦華,看著微微皺眉的次輔吳牲有站出來的意思,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然后搶在他前面站了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老朱現(xiàn)在明顯是在氣頭上,此時站出來,很可能就會倒霉。
但即使如此,老朱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幾位言官扔到皇陵的行為,也還是會有人出來反對的。
畢竟,這滿朝的官員,并非都是奸佞之臣。
大明的脊梁還在,大明官員的脊梁也還在,連殉國他們都敢,勸諫皇帝,對于他們來說更不算什么了。
而李邦華雖然跟吳甡的關(guān)系算不上要好,但他卻知道吳甡的為人,知道吳甡必然是要站出來勸諫的。
所以他才搶先站了出來,畢竟他身上還擔(dān)著整頓京營的差事,就算觸怒皇帝,想來也不至于責(zé)罰太過。
“陛下,言官因言獲罪,在我大明未有先例?!?p> 經(jīng)歷過罷官再復(fù)官,李邦華如今志向和信念沒有絲毫改變,但做事卻變得圓滑多了。
他并沒有直接跟老朱硬頂,而是委婉的勸諫道:“如今陛下將光時亨他們押至皇陵,若是傳揚(yáng)出去,臣擔(dān)心會引起非議,于國不利啊。”
“呵,非議?!?p> 看著說話的是李邦華,老朱倒也沒有刻意為難,而是語氣有些平淡的說出了一句讓在場眾位大臣,均為色變的話來。
“當(dāng)暴君,總好過當(dāng)亡國之君;非議咱,總好過懷念大明?!?
哭泣的腳底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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