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將帶頭沖鋒
光時亨雖然沒有聽出周延儒的險惡用心,可他卻敏銳的覺得,就今天的周延儒似乎有些不對勁。
可眼看著上早朝的時間到了,他也沒時間去再多思考是哪里有問題了,直接跟著人群步入了大殿。
等到眾臣行禮之后,老朱看著下面的大臣,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動的言官,臉上露出一絲冷色,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對于這些言官,老朱原本是很寬容的,除了都察院之外,就連六科都是他設(shè)立的。
原本老朱的用意,是為了讓他們監(jiān)察百官,勸諫皇帝,以免國家出現(xiàn)什么大的錯漏。
初始的時候,這些言官做的確實(shí)很好,堅(jiān)持法理,不畏強(qiáng)權(quán),別說官員貪污了,就連皇帝做事出格,他們都敢上去懟。
老朱雖然有些時候也挺煩這些嘮嘮叨叨的言官,但因?yàn)樗麄冞M(jìn)言時沒有絲毫私心,甚至當(dāng)年周觀政因?yàn)樗胱寫蜃舆M(jìn)宮唱曲的事,直接堵著皇宮讓他認(rèn)錯,他都忍下來。
因?yàn)樗?,這些人是為了大明,是為了天下,而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所以老朱就算是再不耐煩,他都沒有難為過這些言官。
但這些言官,也就剛開始那幾代還行,到了后面這些個言官,就開始逐漸變質(zhì)了。
到了中期,只為了反對而反對,完全就是為了博取直名,對于江山社稷,他們既沒有那個眼光,也沒有那個心思去考慮,只要有能反對的事情,他們就不管不顧的開口反對。
尤其是到了明朝后期,這種情況更為嚴(yán)重,而且最主要的是,到了這個時期,他們就不只是風(fēng)聞奏事了,而是開始參與黨爭。
他們這些人,自詡為清流,仗著手中的權(quán)利,開始彈劾政敵,名為清流,實(shí)際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為自己謀取私利。
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清流,清流有自己說的嗎?簡直恬不知恥。
要不是現(xiàn)在大明不適合改革,老朱能把這些個自詡清流的混賬玩意給全砍了。
所以看著這些蠢蠢欲動的言官,老朱心中殺意大熾,等會他們要不跳出來倒還罷了,要是跳出來了,他今天就讓這些個言官好好見識見識,他朱元璋是怎么殺人的。
老朱微微平復(fù)一下心情,對著下面的群臣開口說道:“咱昨天收到了一份錦衣衛(wèi)的密奏,其內(nèi)容,簡直觸目驚心?!?p> 老朱剛想把勛貴的事拿出來說,絲毫沒有眼力見的光時亨,忍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直接就跳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有要事啟奏,還望陛下能夠恩準(zhǔn)!”
光時亨的這句話,就好像吹響了沖鋒的號角一樣,御史臺跟六科的其余十幾個官員,也都站出來一步,開口附和道:“啟稟陛下,臣等也有本要奏?!?p> 看著這些突然站出來的官員,老朱的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
說實(shí)話,他早就料到了這些言官會彈劾錦衣衛(wèi)和東廠,甚至這些人直接指責(zé)自己的場面,老朱都猜到了。
可他萬萬沒有猜到,這些人居然敢打斷他的話,在他說事之前就彈劾,如此行徑,簡直絲毫沒有把崇禎這個皇帝放在眼里啊。
而在首位站著的周延儒顯然也沒想到光時亨會這么勇,看著跳出來的光時亨斗志昂揚(yáng)的模樣,默默的垂下了頭。
這位,可真特么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啊。
原本他覺得這位今天敢彈劾就基本上有死無生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敢打斷老朱的話,他就這么著急去投胎嗎?
想到這里,周延儒默默的往側(cè)面退了一小步,盡量離光時亨這些人遠(yuǎn)一點(diǎn),他怕等會老朱殺他們的時候,濺自己一身血。
“好,好,好?!?p> 老朱怒極反笑,他連說了幾聲好,然后開口說道:“愧是兵科給事中,倒是真敢諫言啊?!?p> “陛下過獎了?!?p> 光時亨不是沒有聽出老朱有些不對勁的語氣,但他卻裝成沒有聽出來的樣子。
畢竟要是怕皇帝,那還能算是給事中嗎?
所以光時亨心中沒有絲毫畏懼,就當(dāng)老朱剛才那話是夸獎自己了,然后接著說道:“風(fēng)聞奏事,直言諫諍乃是太祖爺賦予我們這些言官的權(quán)力,亦是我們這些言官的本分?!?p> “呵~”
聽到光時亨居然還拿自己說事,老朱不由得冷笑一聲,然后緩緩的開口說道:“風(fēng)聞奏事,直言諫諍是……是太祖爺賜給你們權(quán)力?那怎為什么不知道呢?”
每次自己稱呼自己太祖爺?shù)臅r候,老朱都會覺得有些別扭,但現(xiàn)在不是直接攤牌亮明身份的時候,所以即使有些別扭他也忍下來了。
而光時亨聽到老朱這話則有點(diǎn)懵,他們言官風(fēng)聞奏事都已經(jīng)兩百多年了,怎么皇帝這會說不知道呢?
他什么意思?想收回六科的權(quán)力?
光時亨在楞了一下之后,他下意識的開口說道:“陛下,風(fēng)聞奏事自六科就……”
“咱說,咱不知道?!?p> 老朱直接蠻橫的打斷了光時亨的話,然后開口說道:“你說是太祖爺賜予你們的權(quán)力,是太祖爺親口給你說的嗎?”
“這……”
光時亨覺得老朱有些無理取鬧了,太祖爺都死兩百多年了,怎么可能親口跟他說這個事,因此他不想跟老朱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直接就開口說道:“陛下,這是太祖爺建立六科時下的圣旨,也是我六科的職責(zé),此事已經(jīng)延續(xù)了兩百多年,臣覺得此事沒有必要再討論了?!?p> “呵,咱只是有些疑惑,不確定太祖爺究竟有沒有說過這些話。”
老朱冷笑了一聲,然后直接圖窮匕見,“既然光大人覺得太祖爺肯定說過這些,那咱剛好有個好辦法可以驗(yàn)證一下。”
“來人??!”
老朱突然暴喝一聲,“錦衣衛(wèi)何在?!?p> 隨著老朱的厲喝,一隊(duì)禁衛(wèi)迅速沖上了大殿。
“將光時亨和這幾位大人送到皇陵去,讓光大人親自去問問太祖爺,當(dāng)時到底有沒有給六科賦予風(fēng)聞奏事的權(quán)利!”
聽到老朱的命令,這些禁衛(wèi)怔了一下,只是他們都是皇帝的死忠,雖然心中有些詫異,但在回過來神之后,他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將光時亨和剛才跟著他一起出來勸諫的言官給按在了原地。
哭泣的腳底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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