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早些時候,那會兒還很小,應該是剛高考完沒多久,離出成績僅剩一天。
高考結束后,有些大學會去不錯的高中做宣傳,我們那是當地最好的高中,于是和博野約出去看看學校。
我到了后去找她,忘記是我先到還是她先到了。天很熱,太陽毫不吝嗇地揮灑著自己的汗水,也嫉妒地要求其他人和他一起流汗。
好在我很快就找到了她,一起進了那間學校。
樓層里人滿為患,我全程只顧著擁擠和熱,手中不知道哪個學校的宣傳冊索性被我當做了扇子用,不停給自己和身邊那個小可人兒扇風。
或許真像我一直開的玩笑一樣,我總覺得她有些像孩子。
從那個擁擠的大廳出來,行至門前,一股涼風便已補面而來,順著衣物流進肌膚,屋內的溫度和人群的密度一樣高,衣服都黏膩地沾在身上,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
我自知是個怕冷不怕熱的人,但里面的感覺還是讓我難受,此時的舒爽真是讓我長舒一口氣,相比起來她對熱一定比我要敏銳的多。
果不其然,風初動時她的聲音已經在我耳邊:“哇,太涼快了吧!”
我回過頭,看了看她,笑笑,沒說什么。
我們也見到了書舍的主人,互相道安,寒暄幾句就又和博野一塊兒走了。
行至半途見到了一位朋友(也就是龍女)和她的男友,我倒記得她提過她的男友我是認識的。
我和博野隨意漫步,兩人都沒有什么目的地,于是往最近的一個商場走,打算去蹭空調。在路上開著玩笑打鬧,我們都流著汗,卻忘了太陽的嫉妒和身上的黏膩。有時我也驚異于自己也形如孩童,不過這種感覺,倒也不錯。
坐在兒童樂園旁和朋友一起吃著冰淇淋,還在說笑,她突然問起“z小姐”。
“早就死了。”我說。
見她實在追問,我無奈:“沒死,逗你玩呢?!?p>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自我醒來時她便已如一只被獵人打傷的小鹿躺在我開墾的花園里一樣,揮之不去。
下午和龍女以及她的男友(成先生)去海邊,嚴格來說她的男友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是和三個朋友一起。一行四人就這么前往大海。
兩個女生明顯興趣更濃一些,匆匆下水,我本就不太想下水,索性留在岸上幫他們看包、拍照,順帶著抽根煙。
待一會兒,他們都已上了岸,海中傳來了歌聲,以一種特有的、很難被法學的聲音。我認得這個聲音,珍珠。
人魚的歌聲總是富有誘惑力,我這樣被幻覺侵擾的人是最難抵御誘惑的。我又點了一根煙,風將我的火熄滅,海風也不愿意我抽煙,或許是珍珠的呼喚讓海洋對我有規(guī)勸和警告?!拔铱隙ǖ觅I個防風火機.……”
我身邊博野沒有聽清我的嘀咕,問我說了些什么。
我沒理會她的話:“我去碰碰水?!?p> 珍珠,我猜她想擁抱我,在碰到她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水是最通靈的元素。海灘上的垃圾,漂浮在浪花上的泡沫,她的悲傷…我感受地一清二楚。
我愣住了,她的淚水打濕了我的鞋,我沉浸在她的悲傷,走回地面時才發(fā)現鞋已濕透。無奈,光著腳,作朝圣者,感受大地。我又點燃一根煙,身邊可人兒的聲音已經越飄越遠,卻突然把我叫回了神。
珍珠,我什么都做不了,抱歉,我該走了,以一種虔誠的姿態(tài),赤腳行走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