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公司不是那么好進的
四十二的六十五工作室已經熱火朝天開工，而天海的單機游戲研發(fā)組山罡工作室也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他們兩款游戲的研發(fā)。
兩款游戲名為《地府奇兵》和《方塊星球》。
幾乎像把是《無間》和《混沌紀元》的世界觀和玩法翻譯了一遍，且翻譯得還頗有些港味兒。
原四十二美術組員工羅鑫，包括另外五個從四十二挖過來的四名美術和一名程序也加入了這個工作室。
毫無疑問的，這是原本就在計劃之中。
這幾人無疑是天海最了解四十二的人，會知道四十二在《無間》和《混沌紀元》開發(fā)過程中的更多細節(jié)，可以幫助制作人曹信掌控方向，也加快進度。
制作人曹信原本也是做單機游戲的，他當時有一個自己的獨立游戲研發(fā)工作室，雖然跟四十二沒法比，但也有那么十來萬套的銷量，小有名氣。
后來被天海收購，做過一個內部項目，但做到一半被直接砍掉，團隊就地解散，成員們也被內部各個部門和工作室吸收，開始了更盈利的網游研發(fā)。
如果說天海里對陸啟最好奇的人，他一定是其中之一。
因為陸啟做著他曾經想做的事，而且做成了。
在四十二的幾名員工加入后，曹信找他們分別有過一次談話。
但不是聊他們自己，而是打聽四十二工作室平時的狀態(tài)，還有陸啟的行事風格。
曹信會問羅鑫：“《混沌紀元》的策劃案和美術需求真是陸啟一個人寫的？”
雖然從游戲結尾的制作人員名單他都能看到，但還是想真切地問一遍知情人士。
《無間》還稍好一些，但《混沌紀元》的各種系統不僅數量更多，還更加復雜，而且開發(fā)時間還很短，同為制作人，他有些難以置信。
每個人的答案都一樣。
“是的，是陸總一個人做的，還有個新人策劃，不過當時他只是做一些翻譯外包跟進，美術資源管理，還有填表的活兒。”
“他做那些系統用了多長時間？”
“大概十天左右吧?！?p> “十天？就全部做出了？”
“是的。”
“包括美術需求？那么多物品，裝備，材料？”
“啊……對?！?p> “這TM都什么妖怪！”曹信發(fā)出了和所有四十二員工們親眼所見后一眼的感嘆。
“陸總確實很厲害……”
他又問：“帕拉丁真是主動邀請四十二給NC平臺移植那兩款游戲的？”
“是的，當時他們還想簽獨占協議，被陸總給拒絕了……”羅鑫那幾人也有些受傷，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跳槽，雖然這次來天海面試就是隨便走了個流程，但第一次制作人談話，進行對下屬的初步了解，哪兒有這樣對其他東西只字不提，全程聊上家公司老板的……
不是應該聊聊自己會些什么，擅長什么，想要做什么方面的工作么。
“那陸啟平時做東西會找團隊成員一起討論嗎？”曹信又問。
“會討論的，但不是討論怎么做，陸總是自己做好了拿給召集大家一起發(fā)表看法。我們不少人會提一些意見，但陸總卻總是能站在更高的角度闡述說服他們?！?p> “喔，那很好啊，讓項目組的人都能理解設計思路，效率會提高不少?！?p> “是的?！?p> “他就做好了給你們，中間從來沒改過什么東西？”
“基本上不會，有也是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正式立項后就是完全按照方案一直做下去就行。”
“那……難怪可以做得這么快了……”
說實話，一個項目立項后不再有方向上的調整，不會有系統級的改動，反正曹信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項目組的，甚至很難想像。
因為在研發(fā)過程中是一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去調整解決，可能是市場風向轉變，可能是設計者原本的考慮本身不夠全面，可能是提出的需求發(fā)現程序做不出來或者很難，要消耗大量的時間和工作量，不得不妥協。
這太可怕了。
曹信皺眉沉思，好一會兒又問道：“那陸啟跟擎火……你知道有什么來往么？工作上的？或者陸啟私人層面?！?p> “這……我也不知道那些啊?！?p> “好吧，是我想多了?！边@就一基層員工，怎么可能知道老板的私交。
曹信點點頭：“那沒啥事了就先回去工作吧?！?p> 羅鑫都傻了，真就關于他自己，一個字都不問??？
好歹意思一下呀。
而且回去工作……也沒給安排什么工作??？
他平時是喜歡摸魚了一點兒，但入職也兩個星期了，就讓他看看項目先熟悉熟悉下工作流程，瞅瞅其他美術的資源統一一下風格，了不起跑跑項目提點兒意見記錄下來，實質性的內容一點兒都沒接觸到。
這樣非但不會讓他感受到愉悅，反倒是心里越來越慌。
他也不是傻子，也很清楚天海給他開出高薪并非完全是出于對他工作能力的看重，更多的還是打擊自己的老東家四十二。
也是做好了進入公司后先勤勉一段時間，至少態(tài)度上要表現出來，該加班的加班，該和同事們打好關系也仗義疏財，先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再說。
但很多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細節(jié)并不是那么容易在短時間內改掉的。
尤其是“勤勉”了一段時間之后，發(fā)現沒什么人管著，也沒人在意關注的情況下。
便更容易故態(tài)萌發(fā)。
有時候覺得身后沒人看見，偶爾切換打開個網頁或者微博沖沖浪，TT上在加的游戲美術群里吹吹牛。
看看社會新聞，關注下球賽的比分。
也怪沒人告訴他，天海是有一套嚴格的內網員工監(jiān)控系統的。
倒不至于侵犯隱私去窺視員工的聊天記錄，但卻是知道你有過這些行為，上班時間下載過什么東西，打開過哪些網頁。
在天海這邊兒，他已經被進行過內部評定。
而且羅鑫還發(fā)現這里的人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接納他們。
他也能感覺得到就像是一個鄉(xiāng)下人進了大城市，會面對的那種異樣的目光，雖然并不明顯，但很清楚大家也只是表面上的和和氣氣而已。
中午去食堂吃飯，也只是他們這六個人結伴而行，沒有人叫過他們一起。
周日的時候有些人會相約著一起去玩兒密室和桌游，他也提出過能不能跟著一起，姿態(tài)放得低，對方一群人沒有明確拒絕，只是面色顯露出難色，互相看著沒人拒絕也沒人答應，拉長音說：“這……”
他也只好識趣告退。
他逐漸發(fā)現天海本身自帶的那種優(yōu)越感的，無論是這家公司還是這里的員工。
這個山罡工作室的員工原本所在的網游項目組都是月流水最少也是五六千萬的項目，被調來一個新成立的單機游戲工作室，還是獨立游戲級別的，就算賣個100萬份又能有多少錢？
這直接決定了分到他們手里的獎金也大幅度降低。
再加上他們根本就不太看得上單機項目，有一種被發(fā)配的感覺，本來也是有所不滿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羅鑫們，也越來越感受到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