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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霜有久質(zhì)

第94章 舍小為大

風霜有久質(zhì) 執(zhí)吉不悟 4011 2022-08-10 13:21:43

  權衣頓了頓,抬頭茫然的看他:“不是這樣,他不能這般就死?!?p>  “可為什么,如若他殺了楚莘,你大可殺了漢陽一命賠一命??删烤故鞘裁醋屇闳绱藞?zhí)拗!”顏襲強硬的剝離她那丑陋不能見人的想法。

  唯一的她,那是他曾渴求無數(shù)次的,可這卻多虧漢陽的讓步,讓他一點都不覺歡喜,一直以來自己想要的不過是有一人能光明正大站在權衣身邊。而如今他卻只能當個轉(zhuǎn)世被她永遠當做替身。他也明白漢陽的想法,無法是讓權衣念念不忘,讓他們不得安寧。從來不會有轉(zhuǎn)世的人卻有了,多么搞笑,如今看來這便是漢陽多年的籌謀,自愿赴死換來轉(zhuǎn)世,還能依著權衣的執(zhí)念繼續(xù)占著她的身子活,多么絕妙的算計。

  “為什么?為什么?!我不知道!”她頭痛欲裂,她想不通卻還是在騙自己,權衣扶著頭,一下一下重重的敲著腦袋,太疼了好疼。突然,像是懸崖低扔下來一根繩子,她猛然抬頭,抓住那根繩,不管是不是正確的答案,只要出現(xiàn)了不管是錯還是對她都抓住不放手。那雙眼突然亮晶晶的,有了希望?!拔抑皇遣幌胼敚?!我只是不想依著他所愿!”

  “你不知道?還是不明白?”他抽出尸體里的那把刀握在手里,捏著她的肩膀,拒絕她自欺欺人的偏執(zhí)想法,緊盯著她的雙眼將其親手遞給了她。“如若你真的想證明你恨他,那現(xiàn)在就將他的肉身毀了如何?”

  權衣怔愣的看著手中的刀,熟悉的劍柄,分明就是由原初而改。忽然之間,腦海里一片呼嘯聲,好亂!什么都聽不清!

  “不!”突然間,她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壓迫感,下意識的爆發(fā),一股生硬的力道突然近距離打在顏襲身上,使得他連退數(shù)步,徑直跌了下去。

  “該死!你們都該死!”聲東擊西,她護了顏襲,立刻回身打了過去,可是將顏襲推開錯過了最佳時機,慢了一步,那本無人注意的陣法突然將她包圍。權衣本就傷勢慘重又著急出力導致未來得及收斂力道,打的毫無防備的顏襲五臟六腑都像是受了沖擊,眾靈在最后一眼只看見她口中也漫出黑血。

  突然間,陣法中央散出了濃郁的靈氣,她的墨絲自腰部開始一寸寸焚燒,就連貼身衣裙也在一步步向上燃燒,灼傷皮膚。五臟六腑也被莫名的邪火開始焚燒?!鞍?!”陣法中發(fā)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顏襲見了這一幕,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瘋了般撲進去。一旁的鳳厲也下意識沖過去,卻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的魔力,咬牙收回了險些踏入的腳。

  無數(shù)闖入的神仙妖魔見狀松了一口氣,卻絲毫不敢懈怠,都拼盡性命向其輸入靈力魔力繼而耗盡自身被陣法反噬焚燒,發(fā)出比陣法當中更加凄厲的嚎叫,卻仍舊前仆后繼。

  自始至終旁觀全程的汝邕,靜靜站著,瞧著此刻的情形,露出了些許輕松。

  “權衣!”他撲上去緊抱著她,源源不斷的輸入自己的靈力為其滅灼傷五臟六腑的邪火,用身體蓋滅身上的焦灼。

  待迷蒙的權衣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顏襲失控著急的模樣,他滿腔的怒意,沖她吼道:“為什么要如此?”

  “因為……我要護你?。 彼謇砀蓛舾杏X亂糟糟的腦子,重拾嬉鬧,沖他笑道,這一刻他以為回到了從前,可是下一刻便跌落泥地。“你死了,他便真的回不來了?!?p>  顏襲僵在了原地,靜靜的看著她,瞳孔中里盛滿不悅。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拳,忍耐著她的話語帶給他的嘲弄。短短幾秒便再度松懈,輕嘆一口氣低聲道:“我?guī)愠鋈ァ!?p>  他的身子刻意散出的冷氣讓權衣不自覺的靠了過去,顏襲不動聲色的瞄一眼緊貼著他的權衣,卻還是裝作不在意,用源源不斷的魔力輸入陣心對抗著外界的力量。

  “這東西,是專程來對付我的,你說有不有趣?這法陣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形成的,他們敬我為主神,卻仍舊想弒吾奪力。”她佯裝虛弱的倚著顏襲,倒是真的有些疲憊了,順便觀察著陣法,對其嗤笑道。

  “要解嗎?”他的眼冷酷下來,隨口一問。

  “不急,且看看?!睓嘁旅虼綋u了搖頭,抬眸看著眼前的風雨流轉(zhuǎn),短短幾秒陣內(nèi)變化出無數(shù)四季特有的產(chǎn)物,卻利的像刀片一樣。

  “好。”顏襲聲音平和溫柔,不見一絲著急,手中還是不慌不忙的抵御著外界的攻擊,只是面上卻越發(fā)蒼白。三人之戰(zhàn)拔骨對打時可能有些傷了他的骨血之力。

  “你說說他們可真會找時機,就挑個咱們兩敗俱傷的時間來?!彼^察著周圍的瞬息萬變,半刻鐘后在顏襲身邊盤腿坐了下來。“我且歇一歇,你看著?!苯又汩]眼換息了起來,不再出聲。

  顏襲瞧了一眼,繼而繼續(xù)輸送著魔力維護這一寸之地。

  “你也早應察覺到了這個陣法克制的便是神力,正好克你我,我猜想既是汝邕所做,珠璣或許能破,你也坐下來歇歇我們便看看會發(fā)生什么?!睓嘁潞谜韵镜牡却?,血色也逐漸恢復,手一揮周圍便隔起一個光影將他倆圍了起來,阻擋了陣法的攻擊,接著抓住他的手。

  顏襲被拉坐下來后愣了一秒,簡直便不再管其他只是盯著權衣看,從進來時他便注意到了她眼里玩弄愉快的情緒,也就是明白了剛才陣法中的慘叫不過是哄騙那些仙家,想起外邊的人冷眼勾起一抹驕傲的弧度,她的實力恐怖可不是那些人所估。

  “蘇荔!這是什么陣法?”匆匆趕到的珠璣與蘇荔躲在暗處,瞧著眼前血腥的場面,想著蘇荔自小便熟知各路陣法,應是知曉。

  “看樣子許是蝕身陣,這東西一般為強奪功力所用,不僅奪陷陣之人,更奪獻祭之眾,你瞧那些倒在地上掙扎的便是了?!彼袂轶E然大變,眼前的場景漸漸與記憶中的重合,眸子深處燃燒著憤怒,下一刻又恢復了平日的樣子。

  “那應該便是了,看樣子權衣在里了,現(xiàn)下該怎么辦?!”她聽了這些更為著急了,連忙拉著蘇荔低了下去,躲避著那些神魔的視線。

  “古書里似乎記載過說是奪取獻祭,以吾之什么?可太久遠我有些記不清細節(jié),待我想想?!?p>  過往所看古籍典藏,或多或少在經(jīng)歷了之前的事情都有些記不清,唯有這個,他是死都不會忘,可是哪怕翻閱所有的書都無法找到解決方法,只因為均被人力破壞,他遍尋多年也無果,此刻看著珠璣滿含希望的眼神,他無法說出這么殘忍的話只得先哄騙著,只能待他觀摩出辦法。

  “我們登神位所求不就是無情無欲嗎?爾等卻萬年來將吾趕盡殺絕,你們所追求的大道便是如此?”這時,法陣內(nèi)卻傳來了權衣的聲音,她聽起來是從未有過的虛弱,倒是引得珠璣在外擔心不已。

  “汝邕所追求的大道從來都是如此,多年來神界受魔界牽制,主神既享了神族奢利多年,何不舍小為大。”汝邕盯著法陣,心中有些忐忑,卻在聽到權衣略顯虛弱的話音中放下些緊張,反而勸解道。

  “舍小為大?笑死吾了,既然如此何不舍汝邕你呢?你都能殺了本座了,可是比吾厲害多了。”

  法陣中傳來了一陣陣的嗤笑聲,還伴著一些陣中氣流碰撞的聲響,引得汝邕的注意力全在法陣之上,無暇顧及其他。珠璣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權衣的意思,連忙拉著蘇荔隱身飛掠到大樹旁躲了起來,離著陣法近了不少。

  “為其獻祭不好嗎?主神的神力散至神界,不知會帶來多少益處,而汝邕只是計策好罷了,旁的卻無法做到,您可知有些人生來便是帶著某種責任的,主神也是。既然承了六界尊澤,那便得還?!?p>  他的眼里格外平靜,帶著篤定,一步步走上前,站在離法陣最近的地方,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之中。

  “如此,便要吾奉獻生命嗎?可本座不愿呢!你又該如何?”她在法陣中心,瞧得見外邊的模樣,看著汝邕自以為是的樣子格外好笑。

  “您想不通便由我來,畢竟當初你也是此般,我既創(chuàng)得自也毀得?!彼难哉Z道破天機,卻戛然而止,讓人摸不到頭腦,極是故意之為。

  “創(chuàng)?何意?”陣心之中的權衣疑惑道,可像是腦海深處有一個東西被輕彈發(fā)出了微響,她雖然疑惑卻也無法尋到。

  “既然已經(jīng)忘了自當是痛苦的回憶,主神注定要死,那么臨死之前又何必再受折磨?!比赙呗唤?jīng)心說道。

  “哈哈哈,注定?故弄玄虛,成堆的姻緣簽上唯有鳳厲與吾在一處,那也是命中注定,可是呢?本座的夫君還不是顏襲?這種天注定的事從來算不得數(shù)!”

  她大笑出聲,虛弱的像是五臟六腑都在發(fā)力,可是語氣中卻透著驕傲,與無畏,不管不顧的樣子像是重回當初,格外肆意。顏襲瞧著她此刻生龍活虎盤腿坐的樣子,如若旁人在面前絕不會相信那個聽起來像是虛弱到快死的人是她,倒是看得他極是想笑。

  陣法之外他瞳孔緊縮,驚愣于耳朵所聽到的聲音,一瞬間心間泛起竊喜,盡管如她所言,她的夫君曾是現(xiàn)下與她一起的那人,但向來都是天命不可違不是嗎?鳳厲與權衣從此便不得分開了。

  “便是因為你改了姻緣簽上的命格,我才不得不殺你,你可知在這世上長久活著得藏住鋒芒,更何況你還不受掌控,天道六界皆不會容你!”汝邕的神情變了,他帶著一腔的狠意向陣中打了進去,卻陷于了進去,無波無瀾。

  “吾還不夠藏拙?便是你們太過蠢笨罷了。你用了這般陰毒的陣法便是算好了我死前會用咒術換回他們的命嗎?可我不明白,吾在你心中抵得是什么?”她靜靜發(fā)問,并未糾結(jié)于那一掌,只是一點點的將他引入自己的邏輯之中,套出想要得知的信息。

  “……神骨。我用自身神骨伴著多年來所修大道筑得陣法,此陣凡進便不得出。魔神大人!汝邕便是想不通,為何您會為了一世情愛而入,可知我沒有辦法再將您救出!”

  他的眼里露出一絲厭惡與沖動,他不甘心,魔神大人是他救回的,這么多年也是由他陪伴的,盡管他愛主神,卻怎么能不顧嫌隙這般豁出命為她。

  “你可聽到了,我與此陣的牽連?我具體該怎么做?”珠璣聽得父帝說的話,依稀有些思緒,可陣法對她來說自來深奧,她無法尋出具體方法。

  “……照搬獻出天脈,便可破陣,這世上唯有天帝及其血脈才可,我知你喜愛權衣,定不會放任她死,你放心,我會幫你。”

  蘇荔瞳孔微顫,下意識便想沖出去,理智使得他的動作卻猛然僵住,原來這陣是這般形成的,難怪多年來遍尋它法也無解,當年的滿門慘死到了現(xiàn)在也不放過他。他的眸子深沉,下一秒又切回了人畜無害的樣子。蘇荔拿出隨身攜帶的玉佩,向其輸入靈氣,隨之遞給珠璣道。

  “妖佩可護住你的心脈,你便放盡自己半身鮮血,祭出神脈,剩下的事情便是他們的了。”

  “好,那……我便開始了!”她有些怕,可是想到權衣此刻在法陣中受的苦便不怕了,咬咬牙,捏著妖佩似乎注入了許多勇氣,隨即閉上眼手中神力化作尖刀狠狠刺了進去。霎時間,血流不止,珠璣面上蒼白咬牙強忍著痛,而同時,蘇荔也施法助她一臂之力。

  “血液化作塵埃,覆遍吃人血泊。神脈!獻!”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珠璣身上剝離出的金光伴著加速涌出的血液相互交織直沖法陣。

  “珠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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