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譽王之憂
孟小魚問道:“你如今不是工部尚書嗎?要表現(xiàn)給大家看機會多著呢,又何需我兄長幫你?”
“先生,你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我便來氣?!鄙瞎僬\元氣呼呼地跺著腳,“你說我皇上哥哥讓我做何不好,偏讓我管這勞什子工部。我是一不懂農業(yè),二不懂水利,陶冶、織造、百工營作我更是一竅不通,我只好將這些都甩給工部侍郎管了,我樂得做個清閑王爺。”
“上官誠元,你當這些事兒有人生下來就會管?還不是慢慢學的?尚赫如今既無專寫工部事務的書,也無專教這方面的先生。困難即是機遇,逆境才能重塑人生,這些道理你本也是懂的?;噬献屇愎芄げ?,不就是想給你機會證明自己并非只是一介武夫?再說,你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要掌管尚赫江山呢,如今管個小小工部就力不從心了?”
上官誠元聞言沉思良久,然后蹙眉說道:“先生,我便是有心想學也不知從何下手。不如先生指點一二?”
“工部事務我可不懂。不過你可以找懂的人問問啊?!?p> “何人?”
“你剛剛不是提到了工部侍郎?他是你屬下,大小事務都幫你管著,定是個懂行的?!?p> “跟自己屬下學,那多丟面子?再說,他都成了我先生,我還如何管他?”
“上官誠元,人成年后可不能跟小兒一般,學什么非得拜個師,讓先生日日悉心教導的。成年后學東西,可都是偷學,先看,再試,進而精,而后超越??啥??”
“先生果然是高人。明日起我便日日坐在工部,看著工部侍郎如何處理那些事務,然后再自己慢慢接手?!?p> “果然是一點就通,不愧是我的學生。”
孟安歸說道:“本將聽聞前任工部尚書在治理工部事務方面極為得心應手,頗得上官烈鋒賞識。”
上官誠元搖頭嘆道:“那又怎樣?他與那烈鋒狗皇帝走得太近,一聽聞都城失手,我皇上哥哥攻進來了,嚇得一刀抹了脖子,一命嗚呼了?!?p> 孟安歸微微一笑,將一把折扇搖得呼呼作響,看著倒頗有幾分文人之氣:“那工部尚書原本便年事已高,早生了隱退之意,可上官烈鋒一時間找不到合適替他之人,硬將他留在朝中。他為了早日告老還鄉(xiāng),前些年悉心教導自己的小兒子,希望子承父業(yè),能為朝廷分憂,自己也好為小兒子謀個好前程?!?p> “孟將軍是想讓我去拜他小兒子為師?”上官誠元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孟安歸自顧自說道:“皇上登基后,前任工部尚書的兒子們擔心皇上秋后算賬,變賣了家產,舉家搬回了老家,而他們的老家,正在殷施。”
孟小魚驚問:“殷施?那個瘟疫肆虐之城?”
“正是?!泵习矚w回道。
上官誠元撓了撓頭:“孟將軍,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點?你繞來繞去的,我這種直腸子猜不著?!?p> 孟小魚卻聽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問道:“前工部尚書的小兒子姓甚名誰?多大年紀?”
“前工部尚書姓于,他小兒子今年大約也有十六七歲了,名誰我卻不知?!?p> 孟小魚看向一臉迷惑的上官誠元:“如若你主動請命去殷施治理瘟疫,之后再將那個前工部尚書的小兒子帶回來到工部任職,你覺得會如何?”
上官誠元頓悟:“那學生便是他的貴人,有知遇之恩。他定然對學生感激涕零,必會為我肝腦涂地,死而后已?!?p> “哈哈哈!”孟小魚和孟安歸都忍不住大笑出聲。
孟小魚又說道:“最主要的,你問他何傻問題,他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無意間,她又教了自己的學生一回。
上官誠元連連點頭,點完之后又現(xiàn)出苦惱之色:“可那瘟疫之地卻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學生去了是否還有命回來?”
“你做好防護,再帶些兵馬去。那瘟疫是否有藥可治是你辦不到的,但染病之人與未染病之人分開你定是能行的,畢竟你帶兵多年,辦事效率高?!?p> “先生不會蒙學生?”
“如今談到瘟疫,朝野上下人人自危。你雖治不好瘟疫,但若能將染病與未染病之人分開,不再讓瘟疫擴散便是立了大功。以后朝中之人再也無人敢背后道你長短。具體如何做,你若決心接下這事,我便與你詳細說說。”
“那敢情好。先生不如此刻便說與學生聽?!?p> 三人于是找了個地方坐下,孟小魚又是畫圖又是寫字地解釋自己的想法,從制作防疫服裝到隔離的場所,一一作了詳述。上官誠元聽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立馬便要去宮中請命去治理瘟疫。
孟小魚說道:“倒也無需急在一時,如今之計,令織造局即刻做出大批防疫服,太醫(yī)院立刻熬制預防瘟疫的湯藥才最為緊要?!?p> 孟安歸笑道:“譽王殿下也算算需要多少兵馬,本將幫殿下備好?!?p> “多謝孟將軍!”上官誠元拱手道謝?!氨就跫纯叹腿スげ拷淮幌?,明日早朝定向皇上請命?!?p> 孟小魚忍不住交待:“你坐的車馬,定要日日用醋熏過,烈酒噴過方行。無論如何,不可跟病人過于接近,勤洗手沐浴?!?p> “多謝先生。學生這就告辭?!?p> 孟小魚又想起木盈華來,問道:“你是坐車來的,還是騎馬?”
“自然是騎馬,可惜這都城到處都是人,騎馬也跑不快……”
“那你陪我去個地方可好?我跟你一起騎馬去?!?p> “小魚,你不可騎馬。”孟安歸趕緊勸止,“你要知道那木盈華之事,正好問問譽王殿下?!?p> “木盈華?”上官誠元疑惑地看著兄妹兩人,“孟將軍指的是之前珠翠樓的木盈華?”
“正是。”孟小魚答道,“想不到你來都城不久,煙花之地倒是混得挺熟?!?p> “先生可冤枉學生了。學生不過是偶爾聽人說起珠翠樓,又想著萬一皇上哥哥取締了青樓,我以后想去都去不成了,故而那日去了一趟,正好趕上見了木盈華最后一面?!鄙瞎僬\元對著孟小魚又是邪魅一笑,“先生對這種事也感興趣?”
孟小魚懶得回應他的揶揄,直接問道:“為何說見了木盈華最后一面?她此后便失蹤了?”
“先生不知?”上官誠元眉頭緊蹙,“木盈華自縊身亡了。唉!我那一面見到的可是具尸體,發(fā)紫的臉和伸得長長的舌頭,一點也不美。坊間傳聞她生前可是個嬌滴滴的美嬌娘,可惜學生卻無緣見到?!?p> “死了?她為何會死?怎會自縊?”孟小魚頓覺頭昏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