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群糟心玩意
至于楊子云離開自家如何謀生就不是牛珍珍愿意再想的了,只覺得自家少女時一心找個有才的夢想破滅得如此可笑。在青湖府甚至江南三府她一家算出了名,于是一年后牛珍珍求了舅舅安排她到外地去住,后來她嫁與個北方商人,只愿走得越遠(yuǎn)越好,牛珍珍在余生再沒回過江南,這是后話了。
這邊馮金寶顧不上前岳母引發(fā)的軒然大波,自顧自抓緊處理家產(chǎn),帶著全付身家并李媽準(zhǔn)備遷居南泉。楊魯氏這事雖然轟動卻沒傳入留園,羅夫子最恨這種男女鄙俗之事,就是私下說嘴被她抓住一定嚴(yán)懲不貸、趕出留園,所以柳葉連同李氏都并不知道這事。
柳葉正是愁腸百結(jié),李氏是跟定她了,她思索如何跟夫子開口她娘要隨她們?nèi)ツ先?,還沒想好時她爹也來了。
原來李氏從家里跑走柳仲生難免納悶,雖然他這些年越發(fā)別扭但畢竟是少時相伴起的老妻,豈有不掂念的。柳葉正好打發(fā)人回石榴巷告訴爹爹娘親暫住自己這里,她也是長了經(jīng)驗,沒派鶯兒這樣的小丫頭子,而是干脆叫了個強壯的中年管事。
這人本是羅夫子的陪房之一,就連張大太太都素來不怎樣放在眼里,更何況福牛兒福狗兒媳婦一個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這倆個婦人就如當(dāng)初的楊魯氏,其實有眼色,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我們二太太說你家實在不成體統(tǒng),明玉姑娘面嫩,做嬸子的不但不扶持還這般欺辱她。既然沒有做一家人的緣分這位大嫂何不帶著你夫婿離去,一家人成天吵吵鬧鬧,何不分成兩家各過各的快活日子?!?p> 福牛兒福狗兒媳婦乖乖低著頭聽著管事的話,屁也不敢放一個,待到管事離開卻立馬扯了頭發(fā)往柳仲生房屋前面一滾,邊滾邊嚎:“哎唷我是活不了了,哪家的長輩這樣逼小輩啊,一家子有什么過不去的不自己說道說道反而先嚷到外面去了,這婆婆是王母娘娘托生罷,一丁點兒話都受不住,鍋勺還常年碰到碗沿、這牙齒也經(jīng)常咬到舌頭呢。我可是把自己的親兒子都給你們做香火的。你們難怪生不出兒子來還死了個姑娘,這樣不積德的人家就活該做絕戶!”
倆個侄兒媳婦罵得意猶未盡還想去留園把李氏揪出來痛痛快快罵一餐。從此倆人在柳仲生門口一日罵上三餐,比吃飯還準(zhǔn)時。
柳仲生先是生氣李氏這無知蠢婦,俗話說胳膊往袖子里折才是一家人的做法,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丑,可等他自己被侄兒媳婦不帶重樣的罵上兩天就呆不住了。
“不賢的婦人、這不賢的婦人····’柳仲生氣得哆哆嗦嗦,嘴角抽搐,口水直流。他又站不起來,急得手指想指著門外又做不到,再一急話都講不出來了。柳承祖只會傻笑,還說些戳心窩子的大實話:“爺爺,你啥時候死啊。我娘說了你既然是真心為我好就干脆死了,錢財房子都留與我豈不快活,逢年過節(jié)也少不了你一碗飯。這樣吊著死不死、活不活的是個磨兒孫的老厭物呢?!?p> 他人傻乎乎的,這幾句聽得多了說得竟然是順溜無比,柳仲生心窩里疼得受不住,一口血噴出來。柳葉得了信哭哭啼啼來了,接了爹爹拿了羅夫子的名片去了家素來有名氣的醫(yī)館,精心調(diào)理之下柳仲生漸漸清明,其實那一口淤血吐出反而疏散了些,于身體是大有好處的。
柳仲生對小女垂淚:“明玉,爹爹對不起你,把個白眼狼招進(jìn)家門,如今卻是回去不得了?!?p> 這柳承祖是正經(jīng)入了族譜的,眼下吃用柳仲生的都是理所當(dāng)然。柳仲生早居花石鎮(zhèn)上,不如柳伯生在青柳村跟本宗親戚族長走得親近,而李氏兄弟雖多但柳仲生要把田產(chǎn)收回來交給自己哥哥打理就得罪了李榮。一時之間居然無人管這一家子,三個人癱的癱、病的病,一個小女兒嬌滴滴,哪里有奪回家產(chǎn)的可能。
柳葉跟著羅夫子養(yǎng)的性格里倒是有一樁好處,就是不看重錢財,認(rèn)為錢財最鄙俗。她只要父母康健,和氣相處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根本不在意石榴街的東西給柳承祖占了去。
柳葉把父母都留在留園,這事兒不可能不跟羅夫子說,當(dāng)她羞臊的對夫子說父母都想跟著自己去南泉散心時羅夫子沒有說話的力氣,還能怎樣?船已經(jīng)訂好,難道不走了?
羅碧城訂的就是馮金寶的船,馮五爺家產(chǎn)箱籠收拾用了一船,自己和李媽倆個舒舒服服坐另一船,結(jié)果呼啦啦來了一群熟人,真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李氏見到李媽不免有些羞愧,滴著眼淚想敘敘舊,不料李媽躲進(jìn)房間不接自己的話,訕訕著又有些惱怒,雖然說自己沒維護(hù)她,但是自己畢竟是主她是仆,她怎么還能記恨主人呢。
李媽跟馮金寶商量他們干脆去坐行李那一船,雖然說地方小了但舒心一些,有些人見了就是吃人參都不快活。馮金寶很是贊同,于是在下一個碼頭停靠時他叫小廝把倆人行李搬去了。
見到倆人換船李氏心里憤憤,自己還不想見到這小人一朝得志般的輕狂樣子呢。她自己安慰自己:“也好也好,騰出兩間房來這更寬敞了些?!?p> 李媽做了一屜青團(tuán)帶上船的,羅夫子不吃外面人造的吃食,柳家人又不想再搭理,于是就她和馮金寶倆個當(dāng)茶點慢慢吃了。在甲板上擺個桌喝茶吃點心,吹著春風(fēng),看著兩岸桃花垂柳的,也甚是快活。
李氏總懷疑是柳桃給了李媽什么好處,李媽當(dāng)時光身被趕出,現(xiàn)在氣色已經(jīng)大好,只見她穿一件棗紅色玉堂富貴花紋的綢衫,頭上簪子、耳畔墜子、腕間鐲子都一應(yīng)俱全,且都是金的呢。李媽這年紀(jì)當(dāng)然不可能是被馮金寶失心瘋的看中了,且看馮金寶待她如親娘般,倆個人其樂融融的叫她眼熱心酸。
柳仲生也誤以為小女其實是去找大女的。他們知道李春在南泉,這么一窩蜂的都去南泉不可能是湊巧。不過柳仲生經(jīng)過柳承祖這一遭對大女兒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那么不可周轉(zhuǎn)了,他私下和李氏聊天,還嘆息說:“不知道這一次見不見得到那個孽障,她如今二十有二了吧?!?p> 李氏拭淚:“這丫頭心腸是硬的,你想見她她不想見你呢。到時小葉兒去見她我非跟著去不可,看她見了親娘、這些年沒在膝下盡孝到底慚不慚愧?!?p> “唉,只要他們倆口子過得還好也就不計較了”柳仲生自我開解著,片刻又猶豫,壓低了聲音才說“李春當(dāng)年出手那么大方,現(xiàn)在只怕更好了。可恨本是小葉兒的嫁妝不該給那對白眼狼算計了去,到時何不叫她姐姐再幫襯幫襯?!?p> 李氏極力贊成:“就這么一個嫡親的妹子,好好給添妝是應(yīng)該的。她對她妹妹好,我們倆個老的也就原諒她的不孝罷。”
柳仲生點點頭,倆口子愁思漸去,日漸開朗起來。
三千貍
平靜,土木建專業(yè)理工科男,深度技術(shù)宅男。白琪,商科精英男,那種喜歡手辦寧愿和二次元萌妹呆一起的另一種風(fēng)格的宅男。倆個都是父母陰影而暫時對成家沒興趣,身體沒毛病,取向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