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罵甄寶珠的,她自然是沒必要去招惹甄月珠,只是目光落在那朵潔白的牡丹上,甄舒笑了笑。
“寶珠年紀(jì)尚小,你在她這個年紀(jì)只怕還不如些,就別訓(xùn)她了?!?p> 她笑容明媚,話也說的坦然,倒叫甄月珠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甄寶珠忍不住對甄舒露出個感激的笑容。
在家時她就得處處讓著自己這個姐姐,可現(xiàn)在是在二叔家,姐姐當(dāng)著這般多的人面前說她,她真是臊極了!
甄月珠見妹妹也不說句話,心下更惱,可有了甄舒那番話,她卻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甄崇幾個男子有自己的話要說,就拉著宋鶴一起去花園散步了,留下一屋子大小女人氣氛尷尬。
一番唇槍舌戰(zhàn),甄舒也沒了吃東西的興致,見甄月珠還看仇人似的時不時瞪甄寶珠一眼,索性拉著人也去花園里溜達(dá)了。
甄月珠借口說不舒服要回房歇息,可等甄舒帶著人一走,她就一把將那朵甄寶珠送給甄舒的牡丹花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一頓飯,不歡而散。
甄寶珠一離開膳廳,眼眶就有些泛紅了,一路都是甄舒說的多,她答的少,待到人少處,甄寶珠忍不住嘴角一癟,‘嗚嗚’哭了起來。
甄舒沒有什么哄人的經(jīng)驗(yàn),有些生硬的安慰道:“好了別哭了,別人欺負(fù)你,你也不能只知道哭啊,得讓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負(fù)的才行,否則下次還得被欺負(fù)?!?p> 甄寶珠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言論,從來她聽到的都是要恭順仁愛,讓著姐姐,從未聽說過這種說法,她不由眸子微閃。
對于大伯父一家,甄舒沒有什么好感,只是甄寶珠年紀(jì)還小,性子也和他們有些不同,她便隨口說了兩句。
“別人若是待你不如你待人那般真誠,便也不必講究什么仁義禮廉了,她給你難看,你也可以去找能管住她的人說,只是怎么說就有些講究了……”
只是甄舒沒想到,自己一轉(zhuǎn)身,甄寶珠就真把這些話學(xué)以致用了。
張氏心頭正因丈夫的話而不舒服,小女兒的一句話更像是火上澆油,她當(dāng)即就讓人叫了甄月珠過去。
甄月珠方才正在屋里想著如何把今天丟的面兒找回來,就被張氏的人叫了過去,一過去就是噼里啪啦一通訓(xùn)斥,甄月珠一時間都被罵懵了。
“從前我只當(dāng)你乖巧,卻沒想到在別人家里這般無禮,別管你二叔家里多不堪,你也要顧忌著自己的身份,他們是不入流的下等人,你卻是要嫁進(jìn)高門的,這些事傳出去叫人怎么想?”
甄佑德聽著心頭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要幫女兒說兩句話,可還沒開口呢,張氏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當(dāng)眾訓(xùn)斥你妹妹,你是在打她的臉還是在打我的臉啊,沒個輕重,我看你的規(guī)矩也是疏忽了!”
甄月珠垂著眸子一言不發(fā),只在母親說完后才低低的說了句:“女兒知錯了?!?p> 卻轉(zhuǎn)身去了甄寶珠屋子,抬手就給了甄寶珠一巴掌。
甄寶珠腦袋瓜都‘嗡嗡’作響,她也知道,一定是母親訓(xùn)斥了姐姐,腦子里就響起了甄舒那句‘不要讓人覺得你好欺負(fù)’,她深吸一口氣,飛快抬手還了甄月珠一巴掌,這次甄月珠傻眼了。
這么多年,她沒少教訓(xùn)這個妹妹,長姐的威風(fēng)還從沒有受過這樣的挫,惱怒讓她失去了理智,姐妹拉扯漸漸變成了一場從主人到仆婦間的扭打。
等到客房那邊甄佑德夫婦得到消息的時候,甄家上上下下也全都知道了,當(dāng)然除了已經(jīng)回宋宅的甄舒和宋鶴。
宋鶴兩日后就要出發(fā)了,甄舒幫著他一起收拾行囊,卻不是碰倒這個就是就是打翻那個,最后宋鶴強(qiáng)行將人摁在椅子上不許她幫忙,書房里這才消停許多。
而屋外的百靈卻被一同守著的魏全弄紅了臉。
魏全這幾日瞧著郎君娘子之間似乎融洽許多,以為郎君會在出遠(yuǎn)門之前把娘子收了,畢竟這可是出遠(yuǎn)門呢,再回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放著這么個嬌嬌娘子在家,郎君能放心嗎?
反正擱他是絕對放心不下的。
果不其然,娘子進(jìn)屋不久,書房里就發(fā)出一聲嬌呼,旋即幾聲嚶嚀,然后就是郎君的大喘氣,里,里面什么情景,魏全都能想象出來了。
百靈見魏全貼著書房門聽墻角,上前也跟著聽了一耳朵,頓時面紅如霞,魏全怕百靈出聲打擾郎君娘子,還壓低聲音說別打擾主子們洞房,百靈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才好!
殊不知屋里氣氛鄭重得再鄭重不過了。
宋鶴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幾本詩經(jīng),放在了桌上,神色認(rèn)真的對甄舒道:“我出門的這些日子,你在家可以多讀讀這本書,修身養(yǎng)性是一輩子的事,沒事別亂跑?!?p> 這個亂跑就很有些聽頭了,甄舒耐著性子聽著,心里卻想著,等你去了鹿鳴書院,還能管得著誰呀?
見她聽得走神,宋鶴破天荒的伸手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甄舒猝不及防,嚇的輕呼一聲。
宋鶴虎著臉道:“你和妹妹兩個姑娘在家,我有些不放心,托人找了幾條大狗,明日送過來。”
甄舒:“……至于嗎,家里這么多人呢!”
宋鶴:“人心隔肚皮,不要事事都想著依賴別人。”
甄舒滿臉笑,苦哈哈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
第二日她才知道家里發(fā)生的事。
聽說甄寶珠不僅在張氏面前告了狀,還和甄月珠干了一架,甄舒聽得瞠目結(jié)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這丫頭有出息啊,是個可造之材!
今日宋鶴要去向恩師徐清徽辭別,甄舒問小妹要不要去甄家散散心,小妹不去,甄舒只好一個人回去了。
甄佑德一家也打算辭行繼續(xù)赴京了。
這次什么也沒撈著,還丟了老臉,甄佑德就是想多留也拉不下那張老臉啊!
只是現(xiàn)下沒在甄佑財(cái)這里撈著銀子,朝中的關(guān)系卻不可不打點(diǎn),少不得寫信回祖宅,問老父親‘借’些銀子。
甄月珠和甄寶珠打了一架也沒討著什么好,臉還被桌角刮了一道小口子,自是無顏見人,戴著帷帽不肯摘。
甄寶珠受了教訓(xùn),也蔫頭耷腦的,只有甄家最小的甄瑞十分高興,因?yàn)樗昧硕宥饍纱鸸献?,這下他不用擔(dān)心身上的零花不夠用了。
欲妝
這都什么人呀,總算走了! 甄佑財(cái):拜拜嘞您,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