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鬼,神!
這個男人,到底是一道什么樣的存在??!
神秘氣柱消散了,而看著眼前那個雙目全然化為黑色,神情除了瘋狂以外一無所有的男子,他們實在是難以想象:
能夠集這樣的四種力量于一身的他,真的還能算作是一個人嗎?
同樣被驚得匍匐在地的兩位東域長老,率先從那樣的不堪狀態(tài)中解除過來,他們也想不明白,可想起教主的吩咐,為了防止遲則生變,卻又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采取行動。
“住手吧!”
一道冷聲突然響徹于這片天地。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書生打扮之人自空間中閃現(xiàn)而出,而看他的架勢,卻是為了救人。
“你確定,你能從我們二人手中,把他救回去?”
東域長老如臨大敵地看著來人,直覺告訴他們,雖然彼此都是小圣人境界,可面前的書生無疑要比他們二人強(qiáng)上許多,甚至于,以一敵二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單是他?!?p> “所有人,我都要救!”
“你!”
東域長老被書生話語中的自信,或者說是囂張逼得面容一滯,一度連話都說不出來。
可在思忖了一陣之后,兩位東域長老卻又不由對視了一眼。
他們看出了彼此的顧忌,但最多的,卻是放手一搏。
此人以一敵二或許能夠做到,可那是在心無旁騖的情況下,若是眼前的書生選擇帶上了這三個累贅,卻也難說會鹿死誰手。
而就在局勢一觸即發(fā)的時候,在這片天空之上,兩道尋常修士根本難以窺得的心念,同樣也是劇烈地碰撞著。
“我說過,他是我天魔宮的長老?!?p> “長老?”
“這樣的理由,恐怕不足以讓我把人讓給你。”
“是嗎?”
“那我便再換一個說法?!?p> “如果我說,他會是下一位玄天之子呢?”
“玄天之子!”
“連你也這么說!”
“為什么你和那個死去的老家伙,都抱著一樣的想法?”
“難道時至今日,你竟真的還異想天開,遲遲不愿醒來?”
“醒來?”
“也許,我一直清醒著,而執(zhí)迷不悟的人,應(yīng)該是你。”
“但你要瘋便瘋,別拉上我,可如果?!?p> “他真的是呢?”
另一道聲音因為這道質(zhì)問,突然了失聲。
“哼,走著瞧!”
最終,帶著滿滿的不甘,它選擇離開了。
而似乎是收到了某種未知的命令,下方的兩位長老面色突然變得極其古怪,然后也不管尷不尷尬,兀自留下一道聲音便瞬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神威難犯,爾等速速撤離!”
留下的東域修士們,只覺有一道詭異的寒風(fēng)過境,令他們不由也感到極度凌亂。
直到那位書生將自己要帶的人,全部帶走之后,他們才逐漸恢復(fù)過來。
可一道疑惑,也因此纏上了他們的心間。
難道那個男人,真的是神嗎?
而在另一邊,圣元教中。
“義父,你不是說過,等我殺的人足夠多了,等時機(jī)成熟了,就告訴我自己親生父母的真相嗎?”
獨(dú)孤越此時,正匍匐在自己的義父,圣元教的大護(hù)法呂玄青的前方。
因為沒有按照自己與義父的約定將那個男人帶回來的緣故,所以在他提出,希望從自己義父口中得知當(dāng)年的真相之時,竟然被一口拒絕了。
興許是他哭喪的面龐太過感人,又或者是最終想到了什么,呂玄青的臉上最后閃過了一道頹唐,還有無奈。
“唉。”
“過來吧,我的孩子!”
“為父來告訴你我的苦衷吧!”
獨(dú)孤越聞聲一喜,直接靠了過去。
果然,自己的義父還是疼愛自己的。
可這樣的念頭才剛剛升騰,他卻驀然感覺自己被禁錮了,同時一股莫大的吸力,也作用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
而更讓他覺得恐怖的是,自己的義父突然該換了一副他從未見過的瘋狂面容,他獰笑道:
“時機(jī)成熟?!?p> “現(xiàn)在就是時機(jī)成熟的時候?!?p> “對于我而言,你的父母早就死了?!?p> “你不過是一只籠中鳥而已。”
“但為父喂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甚至送你去修了后天魔道,現(xiàn)在是你該報答的時候了。”
“嘿嘿嘿!”
隨著自己的修為,連同魔人族的帝煞血脈被吸食一空,獨(dú)孤越帶著一副難以置信的面容直接癱軟倒在了地上,仿佛至死都沒有想明白這一切的因由。
......
一塵感覺自己頭非常地痛,但這樣的跡象,也讓他明白,自己正逐步走在一條恢復(fù)神智的路上。
可是,為什么呢?
我不是化身為天鬼了嗎?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竟然讓我重新?lián)碛辛松裰牵?p> “夫君,醒來??!”
冥冥之中,他聽到了一道哭聲,而恰恰是這樣的哭聲,讓他一下子再度回想起了自己極為遙遠(yuǎn)的記憶。
那時,自己還是一個世人眼中的癡兒,始終處于尚未覺醒的狀態(tài),好像也是被這樣的呼喚所喚醒的。
那個女孩!
他像是再度觸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縷光,然后一下子睜開了自己的雙目。
眼前,小怡正守護(hù)著自己,而自己的身體,竟完全恢復(fù)成了尚未強(qiáng)行成圣前的狀態(tài)。
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小怡無比虛弱的神態(tài),以及身上那道殘存的皎潔光茫,他像是一下子明白了。
圣女功!
小怡竟然用自己的圣女功,將自己從天鬼的狀態(tài)中拉了回去。
難道!
虛空觀主的預(yù)判,竟然應(yīng)驗了!
他不禁回想起了倆人在圣女宮中重逢之時,小怡對自己吐露的,有關(guān)于她被觀主帶走的真相。
“那位高人講述了有關(guān)于你的所有往事,竟與我知曉的分毫不差,我便信了他。”
“然后,他對我說,在某一天,你將會遭遇一道避不開的生死大劫?!?p> “而只有我學(xué)會了某樣?xùn)|西,才會成為拯救你的那道力量?!?p> “什么東西?”
“圣女功。”
這算什么?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還是說,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jī)會?
可是,在灰霧登臨陸地的今天,自己真的還有的選?
如今的自己,又真的還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
這片天地容許嗎?
或者說,自己死去的師父,還有虛空觀主,他們真的會允許嗎?
一塵感到了一道深深的無力之感,在命運(yùn)的大網(wǎng)里,他仿佛連一刻也掙脫不了。
看著眼前之人驚喜的面容,在默然了許久之后,為了不讓彼此再糾纏下去,他如實地道出了自己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