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
“木梓宮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曹太后按著額角,齊嬤嬤不在她一時(shí)有些不適應(yīng),昨夜頭疼了地下的人怎么按她怎么覺著不舒服,折騰了大半宿才睡,今日連早朝都心不在焉的,有兩個(gè)大臣在那里吵被她各罰了半年的月俸。
現(xiàn)在她還真有點(diǎn)后悔將齊嬤嬤去了木梓宮。可是······想到自己正在求證的事情她只好忍了。
算了,再忍忍就好了。
等確認(rèn)了她的身份······到時(shí)候就讓齊嬤嬤回來。
一個(gè)不起眼的小宮女恭敬的跪在地上低著頭,聽到曹太后的問話趕緊回答:
“一切安好?!?p> 說完之后想到昨日的事她又道:“倒是有一樁?!?p> 曹太后睜開眼睛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昨日姒公主設(shè)了宴,叫了齊嬤嬤和陳公公?!?p> 估計(jì)是為了拉攏人心,曹太后沒放在心上,齊嬤嬤對自己的衷心她是知道的,一頓飯而已,成不了事。
她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齊嬤嬤那邊怎么樣了?”
雖然詫異太后娘娘會問一個(gè)宮人的情況,不過小宮女還是恭恭敬敬的開口:
“齊嬤嬤沒一會兒就醉了被冬舞扶著回了屋子?!?p> 醉了?這么多年自己還沒有看過文若喝醉過,她該是怨自己的吧,不然也不會借酒澆愁了。
曹太后壓下內(nèi)心凌亂的心緒擺手讓小宮女下去,自己一個(gè)人呆呆的坐了許久。
······
“嬤嬤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歇兩天再來也無妨。”
昨日喝的多了點(diǎn),再加上冬舞后來說的事讓姒陌歸想了大半夜,所以姒陌歸又華麗麗的起遲了。
其實(shí)她早上也醒過,但是想著昨夜大家都喝挺多,應(yīng)該都還在休息所以也就沒有起來。躺著躺著就又睡著了。誰知道一起來就看到齊嬤嬤已經(jīng)坐著了,一問原來齊嬤嬤早早就來候著了。
齊嬤嬤沒有貿(mào)然湊過去幫她穿戴,這些都是親近的人才做的。她自覺自己剛來肯定不如冬舞這般得信任,所以自覺地站在稍遠(yuǎn)處遞東西。
“殿下厚愛女婢,不過女婢無礙,昨晚醉了那么一下反而歇好了,感覺精神都好了不少?!?p> 她這么一說姒陌歸也不好再勸了,不然還以為自己是不想讓她近身伺候呢。
稍晚點(diǎn)滿城抱著一摞書進(jìn)來。高高的書摞在一起把滿城人都擋住了,齊嬤嬤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震驚地開口:
“這、這、”
姒陌歸起身熟練的幫滿城抱下一半的書放在暖炕上,見齊嬤嬤震驚的樣子,她輕笑:
“嬤嬤不必震驚,以后這種場景你估計(jì)不會少見?!?p> 齊嬤嬤木著臉,呆呆的“哦”了一聲。
姒陌歸將書推進(jìn)去,自己窩在炕上拿起一本書翻開閱讀。
滿城將自己這邊的書也往里推了推,熟練的踢開靴子坐在姒陌歸對面拿起一本書,身子斜靠在窗戶旁。
偏殿里火盆燃燒木炭發(fā)出劈里啪啦的聲音,遠(yuǎn)處的四腳貔貅香爐里香煙裊裊。
炕上兩人對坐著看書,一室的靜謐。
齊嬤嬤一開始被滿城理所當(dāng)然和姒陌歸躺在一張暖炕上的樣子震住了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阻止他,過了那個(gè)時(shí)候反而不好開口了。
她和冬舞坐在火爐旁喝茶。
“殿下和滿城公子平日就是這般?”
“?。俊?p> 冬舞沒明白她的意思。
齊嬤嬤哽了一下,小聲說道:“我的意思是殿下和滿城公子平日無事就是這般躺在暖炕上看書的嗎?”
“不是啊。”冬舞否認(rèn)。
齊嬤嬤松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例外。
冬舞:“哪能時(shí)時(shí)看書呢,兩人經(jīng)常也會躺著說話?!?p> 冬舞補(bǔ)充道:“至于說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太小聲了。”
主要是自己也不敢偷聽,最重要的是聽了也聽不懂。
齊嬤嬤一口氣放到了胸口就這么哽著了,不上不下的讓她更難受了。這兩個(gè)人躺著說悄悄話還不如躺著看書呢。
見冬舞理直氣壯的樣子齊嬤嬤更難受了,怎么就這么心大沒意識到問題呢?
幸好這木梓宮平日沒什么人來,否則成什么樣了。
腦子里胡亂想著齊嬤嬤又覺得不對勁了,自己怎么才來一天就這么操心這位主的事了?
她急忙打住自己的擔(dān)心,在腦子里暗暗提醒自己: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只是她總是沒忍住,時(shí)不時(shí)的抬頭朝內(nèi)殿看一眼,見兩人默默看著自己的書,偶爾姒陌歸茶盞里的茶沒了滿城則會及時(shí)為她添上,還貼心的試試熱不熱。
氛圍很是溫馨。
齊嬤嬤看到這一幕內(nèi)心無法,只得安慰自己:罷了,就這一次,明日自己定不能再讓滿城公子和姒公主膩歪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熬了一天,到第二日的時(shí)候齊嬤嬤摩拳擦掌,自己今日定要看緊滿城公子。
可惜今日兩人不窩在暖炕上看書了,趁著雪停了,天光燦爛起來,滿城拉著姒陌歸兩人出去賞花賞雪去了。
齊嬤嬤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力氣白費(fèi)了,直把自己郁悶好久。
姒陌歸自然不可能沒察覺到齊嬤嬤的異常,走在梅林中見了滿目鮮艷的紅,姒陌歸自覺心情都開闊了不少。
“你有沒有感覺齊嬤嬤怪怪的?”
滿城只會比姒陌歸更敏感,他甚至大概知道齊嬤嬤為何這般??墒悄怯腥绾?,阿姊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特意點(diǎn)出來。
于是他無辜地?fù)u搖頭,“可能是阿姊想多了?!?p> 是嗎?
姒陌歸小心的避過蓬松茸茸的積雪,見他一臉真誠的樣子無可指摘,只好道:
“或許真是我想多了?!?p> “可能是齊嬤嬤剛來還不太適應(yīng)吧。”
這倒是,姒陌歸這次相信了。
“大冷的天不在屋子里待著你拉我出來作甚?”
姒陌歸并不是主動(dòng)要來的,是滿城非要拉著她出來的,她掙不脫只好遂了他的心。
“阿姊天天待在屋子里都要長豆芽了,出來逛逛心情都要朗闊一點(diǎn)?!睗M城是看她整日待在屋子里整個(gè)人都快長草了才拉她出來的。
果然,出來被冷風(fēng)一吹精神都好多了,省的像昨日一般睡起來沒看多久的書就又去睡了,晚上卻熬了好久睡不著。
姒陌歸看著這滿林即將凋謝的梅花卻沒忍住感嘆:
“江南幾度梅花發(fā),人在天涯鬢已斑?!?p> 滿城聽著懊惱,本來是帶阿姊出來賞花的卻惹起了她的愁傷,還不如就讓她在屋子里睡覺呢。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見迎面走來一中年男子對著兩人道:
“公主殿下何必如此悲傷,豈不知若無花謝,又怎可看見花開?”
姜酒煮紅豆
江南幾度梅花發(fā),人在天涯鬢已斑?!耳p鴣天·雪照山城玉指寒》宋代: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