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游了一時三刻,陶夭夭好歹算學(xué)會了游泳。
嘗到了甜頭的她癮子大得很,賴在水里游到天黑,才意猶未竟出了水。
玉郎玉雕趕著出宮,陶夭夭哪里肯讓他們走。
好說歹說要他們?nèi)フ殃柕顡Q干衣服,順道一起吃晚飯。
玉郎說這不合規(guī)矩,陶夭夭便道自家哥哥探望妹妹犯哪門子規(guī)矩。
一不做二不休,她還直接差人去報備玉郎玉雕留宿昭陽殿。
外臣是不允許在宮里過夜的,就算骨肉同胞也不行。
今日是陶夭夭賜封的大喜日子,趙淵也樂得做個好人,爽快地準(zhǔn)了。
這可把陶夭夭高興壞了,一整晚都賴著玉郎不放,樂得像個撿了金元寶的娃娃。
玉郎狀似無意地告誡陶夭夭,不要讓趙玉瑾知道他留宿昭陽殿。
陶夭夭不解:“為什么啊?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玉郎不禁又想起陶夭夭組CP的事,澄清道:“……也不是很好啦?!?p> “還說不好,連我的醋他都吃。”陶夭夭又開啟了八卦加戲模式,“估計他看不得你和任何女人在一起?!?p> 陶夭夭的腦回路跟旁人不同,聽得玉郎咬牙。
他耐著性子解釋:“夭夭,不要亂想。不是那么回事。你師父就是想和我比,你跟誰更親罷了?!?p> 陶夭夭笑了:“這還比什么,自然我跟哥哥更親啊。”
玉郎換了身張清的黑袍子,越發(fā)襯得肌膚若雪,他拿著自己的濕衣服在烤,陶夭夭擠在他身邊幫忙。
玉郎突然道:“那我要不是你親哥呢?”
陶夭夭笑道:“這也能假如?”
“那假如呢?”玉郎少有的執(zhí)拗,臉上是戲謔的笑。
“這個嗎……”
陶夭夭看他認(rèn)真,也配合著認(rèn)真思考,末了道:“這就很難比了。師父和你對我都挺好,都親?!?p> 玉郎看她思考半天的結(jié)果是這樣,不免有些失望。
他故作自然道:“你一碗水端得倒平。若我二人必須選一個呢?夭夭選誰?”
這還沒完了。
陶夭夭抖著那衣服烘烤著,故意氣玉郎:“傻子才選,明明有兩個親人,干嘛要丟掉一個。”
站在陳陳的立場那必須選玉郎,無關(guān)利弊,只順應(yīng)本心。
但在昭陽的角度就沒有必要舍棄誰了,她樂于三人成黨。
兩人湊在一起烘衣服,挨挨擠擠也沒人嫌熱,嘴里嘰里呱啦地沒停。
四周靜悄悄的,周圍竟一個人影都沒有。
陶夭夭自言自語:“人都跑哪里去了?玉雕莫邪不烤衣服嗎?”
玉郎道:“你不是猜那兩人互相喜歡嗎,興許躲著說悄悄話了。”
陶夭夭卻道這有什么要躲的,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我可以做主給他們辦婚禮。
她從風(fēng)鈴那里已經(jīng)知道,莫邪對這具身體的原主意味著什么,也知道她對自己付出了多少,早盤算了要怎樣風(fēng)光把她嫁出去。
總之一生當(dāng)親姐,不離不棄報答。
玉郎既是玉雕的主人,那按照古時舊習(xí),大約自己應(yīng)該和他談?wù)剝扇说幕槭隆?p> 于是陶夭夭打起十二分精神,道:“哥哥,我可以把莫邪嫁給玉雕嗎?”
“自然是可以?!庇窭尚Φ溃骸澳憔筒粏枂柸思覂蓚€的意思?可別亂點鴛鴦譜?!?p> “我馬上去問?!碧肇藏舱酒饋砭鸵?,玉郎拉住她衣擺:“有這么急嗎?”
“急。莫邪姐姐快三十了?!?p> 陶夭夭夸張的比了個三的手勢。
她知道這年齡在現(xiàn)代父母也得著急。
何況莫邪還是為自己這個不靠譜的主人耽擱的,若自己再不做主,莫邪一個女兒家又不是自由身斷不能出嫁。
她一陣風(fēng)似的刮出去了,留玉郎在那里靜默沉思。
不一會,陶夭夭硬是拽著那兩人出現(xiàn)在玉郎面前,按著莫邪玉雕的肩膀坐到火盆旁。
還沒烤火,那兩人的臉就紅成了猴屁股,臉上有了被人“抓奸”的局促。
兩人果然是在莫邪房中嘮嗑,敞著門。
陶夭夭瞅瞅這個瞟瞟那個,想著怎樣開口才不至于唐突。
原來她揪人過來時并未說話,直接就上手了。
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幾個人都有些尷尬。
玉郎笑了,道:“夭夭,你把人家拉過來又不說話了,你剛才跟我怎么說的?”
陶夭夭不好意思摸了摸頭,訕笑道:“這個,我先問問。”
她終于還是覺得這么當(dāng)面鼓對面鑼的談婚嫁不行。
要是兩人中某人是自己看走了眼,場面就會很尷尬。
又特別是女方當(dāng)面被人拒絕的話。
她笑瞇瞇試探:“玉雕,我姐姐若是成親的話,你會不會送個厚禮,我可聽說你們也是年少時混著長大的?!?p> 玉雕突然抬起頭:“小姐,你想把莫邪許給誰?”
陶夭夭看出來了,他分外緊張。
陶夭夭道:“一個各方面我都覺得不錯的人,跟他家人也溝通過,就看莫邪的意見了。”
玉雕的臉肉眼可見的從緋紅變成了煞白。
莫邪突然插話:“小姐,莫邪不嫁!無論怎樣好的人。我要陪著你?!?p> “你能陪我一輩子?趕明兒我也嫁了呢?”陶夭夭道。
“你嫁給誰?”莫邪反問,那眼神分明寫著“你能嫁給誰?!?p> 陶夭夭急了:“你是覺得我嫁不出去?”
“也不是?!蹦坝朴频溃骸熬褪怯X得你也沒人可嫁?!?p> “……”
陶夭夭有點堵心了。
沒人?
她看向玉郎,這個確實不能算。
趙玉瑾也不能算,那還有誰?
完大哥已經(jīng)走了,她還真沒交往結(jié)識誰。
可是她不能這么被人看低,蠻橫道:“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你別轉(zhuǎn)移注意力,現(xiàn)在是談你的婚事。”
“不談?!蹦扒文樋囍?。
陶夭夭也不看她臉色,道:“莫邪姐姐,我給你挑那個人不錯的,跟咱玉雕哥條件差不多?!?p> “那也不行?!蹦袄淅涞?,“沒事的話我走了。”她做勢要站起來。
“好吧,我就直說了,我給你選的就是玉雕哥,同不同意說個話。”
陶夭夭敞開天窗了,原打算悄悄先問問莫邪對玉雕的想法也不顧了。
莫邪一時僵在那里。
陶夭夭轉(zhuǎn)眼看玉雕,他一臉歡喜驚喜加狂喜。這人的意見看來就不必問了。
陶夭夭道:“莫邪姐,如果覺得玉雕不合適,我就為你篩選他人。”
“不要!”莫邪急道。
“不要什么?是他人,還是玉雕?”陶夭夭故意刁難。
莫邪臉紅了,囁嚅道:“……他人?!?p> 陶夭夭大喜過望,叫了聲“哥哥”就問“他們是不是可以辦婚禮了。”
玉郎笑了,說哪有這么快的,還有些程序要走,當(dāng)下就告訴她接下來怎么辦。
那二人臉紅心跳地聽著他們的安排,一臉都是激動幸福的光。
接下來一陣子陶夭夭有得忙,歡快的籌辦著莫邪的婚禮。
她早已把妙香樓藏那些寶貝找到,有真金白銀也有身邊那幾個女孩的賣身契和許多首飾。
她把莫邪那份賣身契還給了她,按照玉郎的提示寫了釋奴文書,去給她上了個自由民的戶口。
還從那些珍藏的寶貝中取了萬兩白銀和幾件珠寶做了嫁妝,又親自設(shè)計嫁衣,八方采買,把她能想到的東西都置辦齊了,最后還添置了個鋪面,把莫邪感動到哭得稀里嘩啦。
小財迷的陶夭夭出手能如此大方,可見真是把莫邪當(dāng)做了姐姐。
成婚后莫邪仍堅持伺候在陶夭夭身邊,陶夭夭只好讓她每周抽兩天時間回侯府和玉雕團聚。
身邊其他幾個女孩看著陶夭夭如此厚待莫邪,仿若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無論是照顧陶夭夭還是練習(xí)歌舞上,都格外的賣力。
了結(jié)莫邪這樁心事后,陶夭夭立即籌謀著利用昭陽公主的身份做點文章。
雖然是認(rèn)的公主,但好歹有個公主的頭銜。
如果趁勢推出自己的娛樂公司應(yīng)該更有號召力。
她又想起賜封大典上,自己在萬眾矚目中邁著貓步走紅毯,若是自己再設(shè)計些衣服,也辦這么個紅毯走秀會怎樣?
能不能借紅毯之勢開個服裝公司?
或者就由自己的男女天團客串模特,與歌舞表演銜接,利用現(xiàn)場觀眾完成時裝展覽新店推廣…….
陶夭夭思緒紛紜中熱血翻涌。
她片刻都坐不住了,直奔宸王府找趙玉瑾商量具體事宜。
接待她的是滿面春風(fēng)的陶清婉,說是看見陶夭夭就像看見了自己的親妹妹。
趙玉瑾并不在府中,陶夭夭委婉謝絕了她的挽留,恨不得馬上飛出宮找顧鶴影合計合計,很多事情還需要顧姐的支持和指點。
要把自己這一腔熱血變成現(xiàn)實,中間還有一段艱苦的路要走。
身為公主也不是想出宮就出宮的,還得報備審批。
陶夭夭覺得先和皇帝談?wù)勔膊诲e,若是他老人家對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計劃橫加阻止,這娛樂公司就斷不可能開張。
若是把服裝和娛樂創(chuàng)業(yè)都假手于他人,自己只做個幕后主宰和推手,便不能沾昭陽公主的光了,這可對生意不利。
陶夭夭找到了趙淵,見私下里他穿的真是那套自己送的衣服,一顆小心臟不由得鼓蕩起來。
她開心地問:“爹爹,衣服還喜歡嗎?”
趙淵放下書,換了個慈祥的臉,道:“我都穿上了,你說喜不喜歡。愛妃們都喜歡看我穿這身,說顯得朕更英武挺拔有人君氣度?!?p> 陶夭夭聽了這種話全身每個毛孔都舒暢了。
沒有什么比肯定別人的勞動成果更打動人。
雖然這衣服樣式也是從宮廷劇里皇帝的私服借鑒而來,但把它從腦海里摳出來,還原成一針一線真實的衣服,也是耗了陶夭夭很多精力。
趙淵這聲肯定,無異于給她的創(chuàng)業(yè)熱情上又添了把火。
她想,興許自己設(shè)計的衣服會得到很多人的鐘愛。
陶夭夭借機把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計劃給趙淵和盤托出。
最后說道:“爹爹,您支持呢,咱就大張旗鼓地辦這事,借借皇家的聲勢和排面。您老人家什么都不需要做,就等著收錢。算是我孝敬您的。天天月月年年您都會有進賬,雖然您老也不差錢,但再多點也沒壞處是吧?!?p> 后面還有一句陶夭夭沒有說,那就是“您老不支持我也會做。悄悄做?!?p> 趙淵猛然一聽這家伙不得了,竟然想把生意做到在奉賢遍地開花的程度,做服裝倒不算什么新鮮事,從賜封大典上她穿那些衣服來看,她設(shè)計的必然是新潮令人眼前一亮的東西,用她昭陽公主的身份做活廣告,推廣也應(yīng)該不難。
至于娛樂公司是什么他聽不懂,但她們的歌舞在大典上已經(jīng)露面了,確實很震撼。
若是顧鶴影插手經(jīng)營問題就不大。
于是趙淵道:“想法很不錯。只是公主拋頭露面表演和推廣,這和民間那些賣藝的有什么區(qū)別,這讓皇家的威儀何在?”
陶夭夭一聽這就是不準(zhǔn),立馬祭出了常用在玉郎身上的撒嬌招式,拉衣袖拽胳膊再配上自己那個招牌人畜無害軟萌笑,道:“爹爹,爹爹,你行行好嘛,這是我一生的心愿,若不達(dá)成我活著沒有意思了?!?p> 趙淵的衣袖和胳膊沒有哪個子女敢拽,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場面了。
立馬答應(yīng)覺得有損自己的威嚴(yán)。
不答應(yīng)又看不得她這個楚楚可憐樣的子。
“夭夭,要不,你就悄悄辦這事,派你的人去做不就行了,掙了錢爹爹也不要你的孝敬,你存著做嫁妝。”趙淵終于溫和地回應(yīng)。
“爹爹啊”陶夭夭眼眸亮亮地看著趙淵,道:“你想沒想過,我來自于宮外,正好可以做皇室和百姓的友好親善大使,我若把收益回饋給貧窮困苦之人,不是彰顯了皇家的氣度仁德?這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費國庫一分一毫,何樂而不為?”
趙淵分明被觸動了,道:“你當(dāng)真要把收益捐做善款?”
陶夭夭誠懇道:“爹爹,這也是我的心愿,窮則獨善其身,達(dá)則兼濟天下。我會把收益每月固定放一份做善款,日積月累積沙成塔定能做不少事?;蛘甙焉瓶钣米鞅窘鹪偻顿Y其他生意,所有收成全用來福利大眾兼濟蒼生。例如上次的礦難,各地水災(zāi)……這些年收服四鄰想來軍費開支極大,若有些補充總是好的。”
趙淵動心了。
他擔(dān)心的莫非是皇家臉面。
若陶夭夭真能兌現(xiàn)承諾,皇家面子里子都有了。
于是他大大稱頌了一番陶夭夭,贊其有志氣,阻攔的話就再也不說了,還問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爹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等著夭夭賺錢回來孝敬您。”
陶夭夭的喜悅從心胸往四肢百骸亂串,眼睛里就像落入了星辰閃閃亮亮,臉如三月的桃花綻放,道:“您只要傳令禁衛(wèi)讓我隨時可以出宮就行。爹爹,我自會低調(diào),不教人飛短流長?!?p> 趙淵爽快地答應(yīng)了這個請求。
喜得陶夭夭帶著張清和武忠義,飛一般出宮去找顧鶴影商量大計。
至于趙玉瑾他只要出銀子就行,運營公司還得仰仗顧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