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靜安有些心疼,他為鎮(zhèn)北軍,為大楚做的事并不少,能力與魄力都不在顧浩天之下,缺的只是那么一個身份,堂堂正正的身份。
幸好他與自己一樣,本就是不喜讓人照顧的人,倒是不在乎代表身份與地位的東西。動手打來水,洗了一把臉,人覺得舒服多了。
她是從娘親七七結(jié)束后的那一刻出的發(fā),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趕了過來,中途休息了一晚,幸好是六子,別的馬兒算是跑不下來。這會那王二狗應(yīng)該把六子照顧好了吧。
抬步走進(jìn)他休息的地方,滿是他的氣息迎面而來,到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對他相思入骨。伸手摸過他用過的東西,整個身心不由放松了下來,晃晃悠悠的心似也落到了實處。
這一放松不打緊,連日來的疲累便涌了上來,她不讓自己累一些,忙一些,沒他的日子真的很難捱,在床邊坐下,散了長發(fā),讓自己更舒服一些,隨手取來他床頭的書籍,邊看邊等他回來。
哪知,終是太辛苦了,竟不知不覺靠著床頭睡了過去,萬幸這六月的天,到也不涼。
顧浩然終熬到了訓(xùn)練結(jié)束,仍與往常一樣,同將領(lǐng)們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訓(xùn)練計,才晃回自己的住所,他有些怕回來,這里太空,除了他一人,便沒別的人。可他又想回來,只有在這里,他可以肆意去思念她,不用去顧忌別人的眼光。
一推開院門,便察覺到了屋里有人,皺了一下眉,誰這么大膽?他是狼王對于自己的領(lǐng)地有奇異的獨占感,沒經(jīng)他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進(jìn)入,這來人是在找死。
殘暴的氣息猛漲,用心去打探那人發(fā)出的氣息所在,探到的那一刻就有些難以置信了,是她來了嗎?這么熟悉的味道,除了她還有誰?
有些慌亂得向前邁了一步,想了想又轉(zhuǎn)身先關(guān)好門,下了栓,才急急奔向那間房,到了門口猛得住了腳步,捂著胸口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本就規(guī)整的衣袍,扶了扶發(fā)簪,他想以最好的面貌出現(xiàn)以她眼前。
輕推開門,小人兒并沒有立即出現(xiàn)在眼前,順著氣息去尋,入目的是他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處的畫卷,對于她的到來他是有些感應(yīng)的,而她能如此疲憊得,毫無警覺得睡去,是他意料之外的。
三天三夜從穆莊來剛剛好,想來這小人兒定是與自己一樣,這段時間都沒休息好吧,他哪知穆靜安臨走前又跑了一趟雷閣,親自指點了那幾樣實驗品進(jìn)度。
聽著她的呼吸聲,感覺到她的氣息,顧浩然的一顆心被填得滿滿的。長長的黑發(fā)垂下,襯得她越發(fā)的嬌小,這么些日子不見,她好像又瘦了。
心疼得摒斂聲音走了過去,伸出一只手,輕撫了那頭青絲,手中的柔沒觸感告訴他,他沒有做夢,她來了,真的來了。彎下腰將人抱在了懷里,這感覺更加真實,她真的來了。
安哲迷迷糊糊間知道他已經(jīng)回來了,卻戰(zhàn)勝不了困頓的邀請,不想睜開眼睛,直到他擁她入懷?!澳慊貋砹恕!鄙焓直ё∷谒麘阎袑ち藗€更舒服的位置接著睡。
她依賴的小模樣讓顧浩然歡喜的同時,也是滿滿的感動,因她一句話,對這個地方,第一次有了歸屬感,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啊。
“嗯,我回來了,你睡吧?!被卮鹚娜允禽p淺的呼吸,顧浩然抱好小人兒,明明六月的天,應(yīng)該很熱,特別是兩人這么靠近,可顧浩然卻覺得剛剛好,從未有過的好。
連日來的負(fù)面情緒都消失了,一直運轉(zhuǎn)的大腦也在這一刻休息了下來,只想就這樣看著她,抱著她,感受著她,到天荒,到地老。
安哲是在睡足兩個時辰后才睜開的眼,見這人抱著自己不說,還盯著自己看,不由輕笑。“這是不認(rèn)識了,還是傻了。”伸手摸上他的臉,他瘦了。
“安安。”顧浩然有些輕得吐出了這兩個字,這兩個字瘋狂得在心底已叫了上百遍,上千遍,上萬遍了。到了嘴邊只化為這輕輕的一嘆。
“原來是傻了?!辈挥盟f什么,她也知道他是想她的,在他懷中又蹭了蹭,想從他身上起來,卻被他加力困住了,不松。
“抱了這么久,不累的嗎?”他抱起自己,是有感覺的,過了多長時間她是不清楚,但憑她緩過來了,時間就不會短。
“不累,這雙手臂就是為抱你而生的。”哪怕它現(xiàn)在已有些麻了,他也是高興的。
“顧將軍,這里是吃了糖嗎?”指尖點了一個下他的唇,“說個話都能這么好聽?!?p> 顧浩然張嘴將那手指吮在了口中,驚得安哲急往回撤,臉頓時就紅了,一些日子不見,這人越發(fā)沒個顧忌了。
“我吃有沒有吃糖,安安親自來嘗嘗不就知道了?!闭f著便低頭去吻她,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味道。
兩人的呼吸交纏到了一起,把對方都抱得很緊很緊,本來就是新婚夫妻,又這么長日子沒見,沒有點別的想法肯定是不對的,可還沒等他們做點什么,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滾?!鳖櫤迫徊荒蜔┑煤鹆艘宦暎鴳阎械男∪藘簠s忍不住笑了起來,顧浩然全身緊繃起來,這小東西又在惹火,只可惜真的不能繼續(xù),懲罰得咬了一下她的香肩,才從她身上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這才去開門。
門外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王二狗松了一口氣,喚了一聲“將軍?!?p> “何事?”幸虧他平時臉就黑,倒一時讓人看不出是不是更黑。
“安少爺來了,我送些吃的過來?!?p> 顧浩然這才察覺午時過了,而自己的肚子也傳來了抗議,安安也早餓了。“你怎知他來了?”接過食盒,有些不滿他不是第一個看到她的人。
“安少爺來找將軍,小兵不讓進(jìn),是我擔(dān)的保,才把安少爺請進(jìn)來?!辈坏貌徽f這王二狗會說話。
“嗯?!睂λ谋憩F(xiàn),顧浩然還算滿意,在沒觸犯軍規(guī)的前提下,又善待了他的小人兒。
對于顧將軍的這聲肯定的哼聲,王二狗是高興的,是激動的,要知道這位比顧大將軍更難肯定一個人的行為,行了一禮,樂顛顛得去尋人吹牛去了。
顧浩然對此也不在意,關(guān)好門,忙著去照顧自家小女人的胃,哪知就這一下馬虎,讓軍營里傳出了別樣的流言。
安哲自是不知門外發(fā)生的細(xì)節(jié),起了身,仔細(xì)得穿戴整齊衣袍,這男人是頭餓狼,不注意一些可不行,她哪知,只要是她,穿得再好也沒用。
軍中的伙食很粗糙,哪怕王二狗送來的還是小灶上的。安哲也不在意挑了些自己能吃的吃了一些,反倒是顧浩然很不滿意。
“院中有個廚房,明日我讓人送些食材過來?!边@是想單獨開火的意思。
“不好吧,太特殊了?!卑舱苤言谲娭姓痉€(wěn)了,可這種特殊化,總歸不太合適。
“有什么不好,不吃它的,喝它的,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我都算不得正經(jīng)軍中人,更無所謂了,跟著受什么罪?!彼钥嗑退銕ち?,他的女人可不行。
安哲卻聽出了別樣的意味?!拔业淖觾墸凰闶钦?jīng)軍中人,卻比正經(jīng)軍中人做得更好?!比羲麤]來,在有心人的挑撥下,這鎮(zhèn)北軍說不定就亂了。
“安安,也知道我委屈了?!鳖櫤迫槐緵]這個想法,可見她心疼自己,不由打蛇上棍,謀取更多福利。
“別委屈了,我們只是求個心安不是?!彼麑@里的感情她是知道的,這里亂了,他會難過的。
“那我做到了嗎?”顧浩然半垂著眼簾,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真實情緒。
“我的子儔,很棒?!卑舱懿恢腥送诳拥戎?p> “只可惜,就你一人認(rèn)同我,還沒有獎勵?!鳖櫤迫还首縻皭澋玫拖铝祟^。
安哲繼續(xù)跳坑?!跋胍裁椽剟?”這人怎越來越孩子氣,剛搖笑了笑,下一秒便被人抱進(jìn)了懷里,嚇了她一跳。
“功夫見漲啊?!彼环浪且环矫?,另一面是他功夫真的進(jìn)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