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扮好并沒有急著離開,也沒招回黑風與六子,必定那兩只太過搶眼了,他們決定先找個城鎮(zhèn)什么的,休整休整,要知道五天沒好好洗漱了,雖不臭,可心里也隔應(yīng)。
再說了,他們的任務(wù)完成了,也得靠勞一下自己不是,簡單的對話顧浩然是會的,在集市上唯一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顧浩然幫安哲打來熱水,自己則是靠在門邊觀察來往人群,一是防止行蹤暴露,二是為她戒備,這安安也太心大了,一個女孩子,在客棧就這么隨便。好吧,有他在,也不算隨便了。
安哲好好得泡了個熱水澡,又偽裝好,才打開門?!拔胰ゴ蛩畞?,你也洗了洗?!惫嬷挥腥讼铀?,沒有水嫌人的,條件雖簡陋,洗了總是舒服的。
“不用,我去?!蹦挠凶屌⒆尤プ鲞@個的,顧浩然表示堅決不能。
兩人交換了一下位置,不過安哲是純屬無聊,才站在那看風景。這一看,便看出了點門道來。只見有人拿著畫相在比劃身高,與體形找兩個人,而那手腳描述的正是他們兩人上。
細細得觀察了一下,那抖開的畫相,不由撇了一下嘴,就這畫功,還找人,拉倒吧,不過,若是按身形與身高來找的話到是麻煩,還得另想個法子。
就不知這是哪路的人馬?很快,就有人主動得回答了她的疑問,是完顏康。論起來這完顏康確實是他們?nèi)值苤凶盥斆鞯囊粋€。
兩天前,也就是安哲他們走了的第三天,完顏康便收到回報,便知老二的人是傷害不了顧浩然、安哲二人的。沒想到,那安哲殺起人也是個狠的,原還以為只會個防身健體什么的。
知道這一點后并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更興奮了,北疆遵從的便是強者有理,作為他想要的人,可真的不能太弱。既然二王子不能留住他們,他的人估計也很難成事,那么安排好一切的自己,只能親自出馬了。
想必協(xié)議上的五天后,連個人影都會很難找到。于是他就出了發(fā),披星戴月得趕上了他們的進程,也在午時收到了信報,人跟丟了,這還真是……
幸虧他有打算,以那兩人的性子,定會找地方沐浴休整,大楚人的習慣他還是了解的,仰仗著地理位置熟悉,只晚了一步便找到了這。
完顏康做什么樣打算,安哲不太清楚,卻知道這回相見一定會大打出手,怕是不怕的,可必定時間不多了,懶得同他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
眼眸轉(zhuǎn)了一圈,落到了一對老夫妻的身上,便有了主意。這不,當顧浩然收拾完,便出不了門了,門口的化妝師不在,他能往哪去。好在那人回來的快,還抱著一堆東西,明顯又要換裝。
“我見到完顏康了?!卑舱荛_門見山。
“他想干什么?”明顯,顧浩然也沒想到。
“誰知道呢?”安哲不太在意,將弄回來的東西擺放整齊。
顧浩然瞇了一下眼,他想他估計知道原因了,不為別的,為的怕就是他身邊的這個人兒了,臨走前,完顏康的失態(tài),安哲或許忘了,他沒忘。
想必就是那時那人起了奪安哲的心思,而此刻的出現(xiàn),定是為了試上一試能不能留住她。要知這里可是他的地盤,一旦他們離開,他就更沒有機會了。
怎么說還是男人更了解男人呢,只是女人的招術(shù)你永遠也猜不到也就是了。比方說現(xiàn)在,小安安把他按在椅子里,又重新?lián)v豉是為哪般,絕對沒有再貼胡子是肯定的。
“好了?!蹦请p靈巧的手,在他臉上畫了好一會,總算放過了他,長舒一口氣,松開握緊的拳頭,再讓那溫熱的氣息,柔軟的小手摸下去,保不齊他會做出點什么來。
一面不算太清晰的鏡子遞了過來,里面明顯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怎樣?再穿上這件衣服,彎個腰什么的,連個身形都看不出來?!边€真別說,完顏康找人的那種方法,對于他們剛才的裝扮確實有一定威脅。
“你呢?”還好,沒再貼胡子,老就老些吧。
“扮你兒子?”安哲試探得問了一句,那老臉明顯不愿意,她也不想比他矮上一輩。
“瞧好吧?!卑舱茉缬写蛩?,邁了個關(guān)子,對著鏡子開始上妝。這回可不是扮黑那么得簡單,為了將皺紋顯得列真實,不得不借用點工具,好在都是些能吃的東西,上了臉也不難受。
很快,一張同樣蒼老的臉出現(xiàn)了。
“扮兄弟?”顧浩然猜測。
“我們這體型不搭?!卑舱芊駴Q,脫掉外袍,開始換裝,見她如此大方,顧浩然不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她對自己不設(shè)防,憂的是女兒家的這也太……
等她換好衣服,顧浩然便開始不淡定了。“扮兄……妹?”
“哪有這么老的兄妹還在一起的?!鄙㈤_長發(fā),這下犯了難。
“會梳嗎?”將梳子遞給他,這方面永遠都是她的弱項。
“沒梳過,但看過?!边@邊老年女性的頭發(fā),倒是不用挽起來,否則他也沒辦法了。摸著那柔軟的發(fā)絲,定了定神,不同于上次,這回更愛惜了,也更小心,生怕梳發(fā)時扯疼了她。
完全梳好一個才敢去瞧,哪知這丫頭撐坐在凳子上,甩著兩條腿,正享受著呢,心下好笑的同時,也軟成了一汪春水,真想為她梳一輩子頭。很快一個當?shù)貗D女的常見發(fā)式就梳好了。
“你的呢?”安哲讓開,問顧浩然。
“我自己來?!边@小迷糊樣到是難得,忙將自己也打理好,又相互檢查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遺漏,才相攜出了門。
為什么相攜?很簡單,背也駝了,眼也花了,他老了好不容易出個門,不相扶相攜還能怎么辦。
安哲無所謂,前世扮過各種人,雖很少與人搭伴,可身邊這位不同,不僅不她討厭不說,還讓她有所欣賞與歡喜,也不討厭他的碰觸。
顧浩然便有些激動了,他與安安扮的是夫妻,一對老年的夫妻,相信他們也會相愛相扶走到這一天。今天就算是提前體驗了吧,手不由抖了一下,配上他顫顫巍巍的形態(tài)倒也不突兀。
兩人兩只蒼老的手握在一起,雖說沒有了原有的觸感,可溫度還是熟悉的溫度,身邊的人還是那個人,便足夠了。緩緩得前行與完顏康錯身而過。
并沒有因為他的出現(xiàn),步履發(fā)生任何變化,可偏偏這時,完顏康的手伸手攔住了他們,安哲感覺到身邊的人身子一僵,不由寬慰得拍了拍他的手背,扶著他慢慢得轉(zhuǎn)過身,一開口便驚了身邊的人。
“爺,有事嗎?”蒼老的女聲,不帶一點平常的安哲。他終于明白她剛才為什么要抓緊時間練習幾句常用的話,原來是防著這一手。
也難怪,她作為女子時,聲音一點也不會同作為男子時相似。并且在完顏康的印象中,安哲是不會說北疆話的,現(xiàn)在她開口,比自個開口更能糊弄人。
“見過這兩人嗎?”抖開的是兩張畫。
“啥?”老婦人明顯不懂。
“這人這么高,這么壯,這個人這么高,這么瘦?!笔窒卤葎澚撕枚啻瘟耍f得很快,比劃得也很準確,可惜對方是個老人。
“啥?”老人有老的特權(quán),反應(yīng)慢。
瞟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見沒新的指示,硬著頭皮又比劃了一遍。
“沒?!崩蠇D從終給了一個答案,手下長舒一口氣。
“沒聽懂。”這老婦人在逗他玩是吧。
“你呢?”轉(zhuǎn)向那老頭。
“誰?”這個好嘛,是個嗓門大的。
“他聽不見。”老婦人邊說還邊比劃,可老頭不依了,仍大聲問。“誰?”
“漂亮小伙。”老婦人對著他耳邊說。
“誰?”老頭還在問。
“漂亮小伙。”老婦人接著解釋。
“誰呀?”老頭終于多了一外字。
“你。”老婦人少了幾個字。
“噢?!崩项^明白了,閉了嘴。
完顏康揉了揉被吵疼的額頭,揮手放他們過去,老婦人拖著老頭,行了一禮才轉(zhuǎn)身,這一次交鋒,并沒有引起對方一丁點的懷疑,便知這關(guān)算是過了。
出了集市,不著急交談,又走出去老遠,到了黃昏,才尋了處坐下來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