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唇露瓠犀。
眸波微綻,媚如狐妖。
這一刻,這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出道便霸占了劍南道第一美人兒名頭的魚幼薇魚大家,將妖嬈嫵媚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場上所有人都被魚幼薇酥酥麻麻的魅音電到了心。
作為除了李霄之外,離魚幼薇最近的青山居青大公子,則是一臉震驚地打量著李霄與魚幼薇。
真人不露相,
露相非真人。
高,實在是太高了!
青山居除了給李霄大嘆一聲“李兄佩服”之外,真的是沒有什么詞匯可以用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他心中感慨萬千:自己還真是看走了眼吶,這位李公子竟是魚娘子的主子?
只是…
這似乎有些不太對呀!
青山居眸中顯露出一絲困惑之色。
在煙花之地混跡十多年的他自然也是鸞鳳閣的??土?,而有這財力來鸞鳳閣消費的公子權(quán)貴們,他大多都認識。
不過今晚卻是他頭一次見到這位不管談吐還是氣質(zhì)都屬頂級的李公子。
而李公子他自己也說過雖是蜀州人士,但從小就沒在錦官城生活。那么也就無從認識魚娘子,也更不可能成為魚娘子的主子!
那么問題來了。
魚幼薇為何如此做?
青山居微微瞇眼,將眸光凝落在魚幼薇身上……
難道是魚幼薇為了擺脫南蠻小王子的糾纏,便隨便找了一個公子哥來當(dāng)擋箭牌?
這也不對。
與其選擇一個根本不認識的李公子,還不如直接委身于一直追求她的安明虎安大少爺,或者直接尋求鸞鳳閣真正后臺史少將軍的庇護也成吶。
在年輕一輩中論身份、論地位,錦官城乃至整個劍南道,也就這兩位屬于最頂尖的那一撮了。
這兩位公子爺起碼還能和這個氣勢咄咄逼人的南蠻小王子周旋一二,若換做場上其他人,身份地位就差太了一大截,也就只有被南蠻子吊打的份。
只是看著這位大花魁的神態(tài)舉止,即便是身為花叢老手的青山居,此刻腦袋里也是亂成了一片漿糊。
他看不出來,這位大花魁到底是逢場作戲,還是真情意切?
李霄見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便知曉自己此刻必須站出來,萬萬不能退縮。
不過他倒也是饒有興致地望著面前這位向他行福禮問安的魚幼薇,心中暗道:不愧為南塘公主,這順著竿子往上爬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不過也罷,畢竟在人家閨房里也是達成了協(xié)議嘛,總不能所有好處都讓自己給霸占了,而別人卻連口湯都喝不上。
好歹人家也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喊了他一聲“主人”,不管是自愿的還是被迫的,此刻處身于這種場合下,他自然是要庇護魚幼薇的。
于是,李霄嘴角間掛著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很是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不過他并未起身,就是這般大咧咧地坐著,道:“真乖,小魚兒,如果覺得這個花魁當(dāng)膩了,便跟主人我回去吧。”
若非兩人之間還不熟,魚幼薇一定會給李霄翻個白眼。
不過李霄這種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倒也讓魚幼薇微微訝異。心道,這個“新主人”還真是與眾不同,初次見面就叫自己小魚兒。
小魚兒,小魚兒……聽起來似乎也挺不錯的。
當(dāng)然,最讓魚幼薇感到好奇的是,自己剛才可是悄悄施展了魅音,而這位李公子竟絲毫不受影響,看向她的眼神中除了一絲戲謔之外,絲毫沒有貪欲。
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不行了?
她偷偷用余光瞥向了周圍,而那些個公子哥們分明就是呼吸加促,面紅耳赤,恨不得立刻撲上來吃了她呢。
這才是正常男人該有的態(tài)度吧?
女人便是這樣一種神奇的動物。
若是男人像癩皮狗一般死命貼上來圍著她轉(zhuǎn),她反而會感到很不屑,恨不得一腳將其踢飛;可若男人對她沒絲毫興趣,連看一眼都懶得看,那么女人便又會胡思亂想起來……
場上,大部分男人都被魚幼薇的魅音迷亂了神志,但也有一部分人無懼此魅音,甚至還心生怒意。
史少將軍的眼睛迷成了一條縫,心中的殺意無限擴大。
這鸞鳳閣好歹是他的產(chǎn)業(yè),雖說沒有擺在明面上,但圈里人基本上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罷了。這個鸞鳳閣一手捧起來的劍南道第一美人兒魚幼薇卻不求他這個真正的主子庇護,反倒是找了一個陌生的少年人,并且還認了主!
這讓他的臉面往哪里擱?
與史少將軍同一級別的安明虎安大少爺此刻也是殺意迸射。
五年以來,魚幼薇對他一直若即若離,撓得他心癢癢的。
而今,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喊別的男人為主人,這讓他吞了蒼蠅一般難受,自己五年來的心血就這樣白費了?早知如此,當(dāng)初還不如就直接霸王硬上弓了,何必玩這種男女之間的曖昧游戲?
除了這倆個頂級公子哥之外,還有一個人渾身綻起滔滔殺意,便是這個南蠻少主。
被大離舉國上下都看好的接班人自然不是什么慫包,更不會輕易被美色擾了眼。
他并不在意這位大花魁委身于誰,他此刻震怒的是這個少年郎全場沒看他一眼,根本就是無視他的存在!
南蠻子可不像漢人這般講究內(nèi)斂含蓄,他們大多都是性子火爆的直來直往。
于是,這位南蠻少主大步邁去,居高臨下道:“你便是魚娘子的主人?說吧,要多少金銀才愿意將魚娘子讓出來。當(dāng)然,只要你能讓出這個女人,便能贏得小王的友誼?!?p> 南蠻子的友誼?
呵…
作為堂堂大胤皇朝的蜀侯世子,可不稀罕。
“你看本少像是缺銀子人嗎,為何要將我的女婢讓給你這個一身野臭的南蠻子?”
李霄言語中的嘲諷意極濃。
他隨后便一把拉過魚幼薇,在魚幼薇的一聲驚呼中,便將這個禍國殃民級的女人給完完全全抱在了懷中。
而坐在李霄大腿上的魚幼薇的臉頰上立刻攀起面紅耳赤的羞意,呼吸急促,胸前起伏不定。
尤其是感受著李霄胸膛傳來的絲絲熱量時,她的嬌軀與四肢更是軟了下來。
她真的沒有與異性有過這般的肌膚相親!
即便流落風(fēng)塵,她也是被保護的好好的。
李霄心中暗暗偷笑。
哼哼,叫你自作主張,這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而李霄這番乖張的行為舉止,真的是震傻了場上所有人!
膽大!
囂張!
狂妄!
這是所有人對李霄的初步印象。
這個連小手都未被男人牽過的魚娘子,就這樣被一個少年郎給抱在了懷里?
而且看上去滿臉?gòu)尚?,似乎沒有多大的抗拒。
難道說,這人真的是魚幼薇的主人?
場上眾人此刻的心思顯得復(fù)雜極了。
南蠻少主額前青筋暴起。他從未這樣被人戲耍過,若是在南蠻之地,他早已暴起殺人了。
但不論如何,此刻處于國力蒸蒸日上,頗有萬國來朝之勢的大胤皇朝的土地上,他若因爭風(fēng)吃醋而當(dāng)眾殺人,勢必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不能殺人,但稍微教訓(xùn)一頓面前這小子倒是沒問題。
他故伎重演,往前踏出一步,強大的【煞氣】朝著李霄涌去,喝道:“如若本王非要從你手中搶呢?”
李霄悄然運轉(zhuǎn)元氣,便輕易地化解了這股煞氣。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嘖嘖,就憑你還真搶不走。更何況,你這王爺又不屬于我大胤皇朝的,本公子,沒必要給你面子。南蠻小王子,在你自己的地盤逍遙快活不好嗎?非要來我大胤皇朝撒野?還有,你這煞氣對本公子不管用,你就別費勁了。”
南蠻小王子堪比熊虎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這不是害怕,而是要暴起傷人的征兆!
作為南蠻使團中的智囊,這位十年前考中進士,但卻因與朝堂上某個大人物不合,一怒之下辭官南下,只身入蠻的書生賀衍夔迅速上前一步,攔在了南蠻少主與李霄之間。
他當(dāng)然不能讓少主在這種場合下動粗。
他對著李霄拱了拱手,態(tài)度謙遜道:“在下賀衍夔,不知這位公子貴姓,又是哪家的少爺?”
賀衍夔年過五旬,但未顯任何老態(tài),看上去與三十歲的青年人無異。模樣生的也是十分英俊瀟灑,只是眉間一道兩寸長的劍痕嚴(yán)重影響了他的美男子容貌。
當(dāng)然,在大胤皇朝,“賀衍夔”這個名字也是十分響亮。十年前的那場風(fēng)波幾乎席卷了小半個朝堂。
只是李霄可不認得這個賀衍夔。
他依然做那不屑之態(tài):“在下姓李,至于身份嘛……看你也是漢人書生,卻落魄到做南蠻子的狗腿子,你覺得你有資格知道?”
即便是十年前的朝堂之上,賀衍夔也是無懼那些翰林大儒。他何時被一個小年輕這么懟過。
他眸中也是殺意一顯,要不是為了顧全大局,他也會忍不住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吧。
而李霄這般態(tài)度,卻是引得場上眾人拍案叫絕!
雖說他們也很是詫異,面前這個書生竟是十年前那個大名鼎鼎的賀衍夔。
可自從賀衍夔南下入蠻之后,便被大胤皇朝所有的讀書人唾棄了。
賀衍夔自然不會在這個令他難堪,甚至可以說是一生之恥的話題上繼續(xù)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氣,冷冷道:“大離少主乃是奉了大離王的命令前往長安為大胤圣上賀壽,你一個小小人物豈能這般無理?若是因你的不懂事而鬧僵了關(guān)系,甚至因此兩國開戰(zhàn),破壞了二十年來的和平,導(dǎo)致生靈涂炭,你便是千古罪人,萬死也難辭其咎!”
呵……
不愧是出口成章的文人雅士,真是好大一定帽子扣在了李霄頭上!
李霄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一個小小南蠻國,還是老實一些吧,既然要去朝拜,那就趕緊收拾包袱上路,錦官城可不是你們隨意瞎胡鬧的地方,萬一半夜被人宰了都無處喊冤。”
李霄此話,自然也是有些隱射前日刺殺一事。
這話一出,安明虎臉色微微一變。
前夜的那場刺殺,其實隱瞞了一個大真相!
知曉之人寥寥無幾,而他安明虎恰好是知情人之一!
那個刺客想要刺殺的并不是他的上令使父親,而是從金鑾殿走出,微服私訪的圣上!
也正是因為知曉事情真相,安明虎才安排了這場搜查,其目的就是用“窩藏刺客”這項罪名,將死對頭史家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