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笑,伸手過來便要攬寧語棠的腰。
云意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擒在他背后,把他抵在門上。
“呦,這性子這么火爆?!?p> “放肆,這是皇都的寧三小姐?!痹埔饷嫔幊痢?p> 那人一怔,松了反抗力氣:“表妹?”云意松開他。
那人轉(zhuǎn)身,攏緊了衣袍,賠笑道:“表妹,都是誤會。這廂房都是給貴客的,平日里無人,沒想到表妹住在這,我這就帶人走。”
廂房中走來一女子,寧府丫鬟的打扮,膚若凝脂,纖腰一握,衣裳滿是褶皺,披頭散發(fā),面色微紅,朱唇水潤,眸中有著淡淡的水霧,見到寧語棠便跪。
寧語棠皺眉:“不必,換廂房?!?p> “我這就去派人去準備著?!闭f罷,笑著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子便走了。
“小姐,寧宅竟有如此齷齪事?!?p> “去打聽打聽,這人是誰?!睂幷Z棠道。本是回自己的廂房,卻是撞見了一出別人的活春宮,當真是荒唐至極。
“是?!?p> ……
直到晚膳前,云意傳來了消息:“小姐,那是二老爺家的二公子寧思辰,據(jù)說整日流連花街柳巷,沒銀子了才回一次府?!?p> 寧家便是不計庶子,只嫡脈也有著十幾房,寧家家主行九。如今許多她的叔伯在外地任職,而她這二伯的官職卻是在渝州。
晚膳之時,眾人聚到一起,寧語棠見到了她二伯,身形消瘦,面容刻薄。
“語棠,你今日又去哪了?”寧夫人拉過她。
“嗯?娘何出此言?”
“我讓春梅給你傳話,你不在廂房?!?p> “沒去哪。”寧語棠一驚,好在沒讓春梅見了今日那番。
剛一落座,便覺有一道目光盯著她,抬頭便見了寧思辰似笑非笑的眼。
“辰兒回來了。”寧文紹喜道。
寧思辰瞥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
“表姐。”寧思善走近,把手中的竹籠遞給了身后的小廝。
“你又遲了,今日這么多長輩在,成何體統(tǒng)?!睂幬慕B面容嚴肅。
“爹,我錯了?!睂幩忌泼佳垡粡潱讼聛?。
寧文紹老年得子,也是寵極了寧思善,訓(xùn)斥一句便也不再說。
……
“王爺,易玄來了消息,這渝州知府魏大人為官清正廉潔,渝州下屬縣府也大多公正。但是前日子魏青山確實有些形跡可疑,只是如今無從查起?!?p> “嗯。”過了這么久,大部分證據(jù)都已被銷毀,此次糧餉之事能查到他身上已是難得。
“寧家如何?”
“渝州寧家近些年衰落,多位老爺都在外任職,只幾人在皇都且并非手握大權(quán),但人脈極廣不可小覷,少爺們大多紈绔且不學(xué)無術(shù),一些人有官職在身?!?p> 謝呈澤望向窗外,皇上既已知時日已久糧餉之事無從查起。還是把此案給了他,是想讓他查出什么呢?
明日便要去渝州了,就可以見到語棠了,不由勾唇一笑。
……
“小姐,小姐。今日要早起沐浴更衣去祠堂祭拜?!痹埔饬闷鸫册!?p> 寧語棠睜開眼起身由著云意給她侍弄。
梳洗過后食了幾塊糕點便去了祠堂。
如今祖父一脈的牌位未在此處而是在皇都的寧府,聽說當初祖父不知為何便要分家,不要寧家的任何家產(chǎn)只帶走了這一脈的牌位,后從武建功留在了皇都。
寧家得知后派人去了皇都,后定下了這上巳節(jié)回渝州祭祖之事。而清明節(jié)則是留在皇都。多年過去,當年祖父分家之事的緣由已不得而知。
祠堂處已聚集了多人,寧語棠隨小輩們一同進入。
寧宅的祠堂比寧府大了許多,牌位眾多,香爐中燃著未盡的香,空中飄著檀香味,幾人跪在蒲團上,叩拜后上香念祭語,禮畢離開祠堂。
“二哥。”寧語棠走近寧元淮。
“出去走走?”寧元淮笑道。
“好啊,二哥想去哪里?”
“表哥,表姐,你們要去哪,可不可以帶上我。”寧思善手中捧著團子。
寧語棠腳步一停。
寧元淮挑眉笑道:“好啊?!?p> 寧思善面露喜色。
幾人出了府門,寧元淮看著來往的百姓道:“今日百姓要到軒轅廟祭拜軒轅帝的,還會有水邊的祭禮習(xí)俗?!?p> “那我們?yōu)楹沃辉诩抑屑腊菹茸??”寧思善問道?p> 寧元淮但笑不語。
“二哥想去軒轅廟嗎?”寧語棠看他。
寧元淮眸光一亮,搖了搖頭:“難得來一次渝州,今日便隨處走走吧?!?p> “好啊,渝州最富盛名的除了景色,便是名伶,美食次之,表哥表姐想去哪?”寧思善撫摸著掌上的團子。
寧元淮望向?qū)幷Z棠開口道:“去酒樓吧?!?p> “那便去迎客樓?!?p> “你為何隨身帶著這兔子?!睂幷Z棠瞥了眼團子。
“我不放心它留在府中。”寧思善輕聲道。
幾人還未至酒樓,途中便被人攔了去路。
寧語棠看著昨日鬧事那幾人,眉頭微皺。
那人看見寧語棠與云意面色一怔,沒想到兩人竟還與這寧少爺在一起?;仡^望了望今日帶的人,轉(zhuǎn)過頭神色囂張。
“今日必不會放過你,要是拿不出銀子,便拿那稀罕兔子來抵?!?p> 鶴一上前一步,神色激動:“我們少爺沒有欠你們銀子,誰欠了你們銀子你們便去找誰要?!?p> 那人不再聽,一擺手便要硬搶。
“可由憑證?”
那人看向?qū)幵矗骸白匀皇怯校@次沒帶來。”
“那便回去取,若是真欠了你銀子自然會還你,這寧少爺若是還不起,你也不必找他,直接找去寧家便罷?!?p> “你是何人?”
“我是誰你也不必知道,若是你今日動起手來,便是誰也走不了?!睂幵错馇謇淇催^去。
那人本經(jīng)過昨日之事便有些忌憚,略一思索也并無不妥,只是每次找這少爺習(xí)慣了,若是兩人都不還便是找去寧府又何妨?
想通之后也不在多留,留了句狠話,帶著人便走了。
“表哥……”寧思善面色有些難看。
“少爺,那個沒良心的,少爺替他還了多少銀子,如今竟還替他隱瞞?”鶴一急道。
寧元淮看他:“思善,這是怎么回事?”
寧思善摟緊了懷中的團子,垂頭不語。
“去酒樓說。”
幾人到了迎客樓,寧思善依舊不愿講。
鶴一一急,跪在地上便道:“表少爺表小姐,這銀子真不是我們少爺欠的,二少爺幾年前便在賭坊賭銀子,賭輸了便讓那些人找我們少爺要,少爺良善還了幾回,后來便變本加厲起來,次次來找少爺要銀子,二少爺更是越輸越多,少爺拿不出賭坊那些人便要打少爺,這次便要拿團子去抵債?!?p> “為何不告訴寧家主?”
鶴一一怔,面色有些難看,抿了抿唇開口道:“少爺不愿說。”
寧語棠看著寧思善:“為何不說?!?p> “他是我二哥。我不想……”寧思善苦笑。
寧語棠不解,竟還有如此善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