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在心底的那份愛戀,充滿了小心翼翼。
徹夜難眠,擁著一張照片,睹物思人,以此來緩解心中的思念,看似自卑,實則充滿了瘋狂。
……
“2月12號?竟然回來這么久了,可是,我怎么從來沒有看見過你。”
聽到蘭安安的話,云哲將視線移向了一邊的電梯鍵上,并沒有看向她,半晌,才對她解釋道,“因為,你一直在學(xué)校就沒怎么回來過,而且我也不經(jīng)?;貋?,遇不上,很正常?!?p> “奧~這樣啊,這回回來怎么想到去德強(qiáng)上學(xué)了,我記得之前婆婆說過,你的成績一直不錯。”
“我,只想來這里?!?p> 因為你在這里,德強(qiáng)離你所在的地方最近,這句話放在云哲的心中,沒有說出來。
“對了,說道婆婆,我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她老人家了?!?p> “去世了?!?p>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聽到熟悉的婆婆竟然去世了,蘭安安直接驚呼出來,明明那么慈祥的一個人,怎么會突然就去世了呢?而且他們一家竟然從未知道婆婆去世的任何消息。
“自從去年在醫(yī)院檢查出來有骨癌后,她就希望自己可以去周游世界,完成年輕時未完成的心愿。”
說到這里的時候,云哲眼中的神色漸漸暗淡下來,因為他永遠(yuǎn)都會記得自己的至親躺在自己的懷中,聽著她微弱的呼吸,即使有著痛不欲生的感覺,也絲毫不愿意讓自己的孫子知道,直到閉上雙眼,徹底的撒手人寰。
外公去世的早,沒想到,就連最愛他的外婆也終于離開了人世,他怎么會不心痛,怎么會在親眼看見外婆在自己的懷中結(jié)束了她的一生后還能安靜的下來。
異國他鄉(xiāng),孤獨的走在街頭,他沒有哭,但是為外婆處理完身后之事的那一刻,他哭了,埋首膝間,所有的嗚咽聲,隱藏在黑暗之中,沒有任何人知道。
父母離異,他從未挽留,因為他知道,即使是挽留,得到的結(jié)果,依舊會是一片黑暗,但是在離開祖國,與外婆分別的那一刻,他做過無盡的掙扎。
外婆是唯一一個給了他親情的人。
“周游世界,婆婆她,是在國外?!?p> 是在國外去世的嗎。
這后半句話蘭安安并沒有說出來,因為她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是什么了。
“最后一站是圣托里尼島,外婆就是在那里,我的懷中離世的?!?p> 云哲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孩子,但是對于蘭安安的問題,他都會盡可能的全部回答她,只因為,她是他陰暗無光的生活中唯一的一抹光亮。
不用問也知道,那個陪伴婆婆周游世界的人是誰了,除了祁云哲,還能有誰呢?
祁父祁母在離異后各自組建新的家庭,異國十二年,是少年孤身一人度過的。
“總歸是完成了婆婆的一個心愿,她在天堂會開心的?!?p> “嗯?!?p> 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蘭安安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安慰少年,所以只能盡可能的去保佑他。
不過,她并沒有問,為什么他會回國的事情,今天可能并不適宜談?wù)撨@個話題,所以蘭安安將話題轉(zhuǎn)移開。
“吃早餐了么?”
“沒有?!?p> “叮──”
剛好,電梯已經(jīng)到了樓下,蘭安安直接回身,拽住一旁少年的胳膊,將他帶出了電梯。
而云哲的身子,在蘭安安碰到他的那一刻,完全的僵硬了。
“走啦,姐姐請你吃早餐去。”
“……”
“……”
“鐺鐺鐺?!?p> “鐺鐺鐺?!?p> “嗯~誰啊,這么早就敲門?!?p> 此時,寢室里正在昏睡的于喆因為外面的敲門聲頓時有些清醒起來,剛想招呼離門口最近的何佳佳,讓她去開一下門,這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五點左右,還不能有人睡醒。
迷迷糊糊的從上鋪爬下來,連腳上的拖鞋穿反了都不知道,就那么去開門去了,連問一聲門外的人是誰都沒有,就把門打開了。
如果這要是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面住,肯定少不了隱患的。
“晴晴?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的。”
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張婉晴,于喆也不迷糊了。
“先讓我休息一會兒吧?!?p> 張婉晴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話,就從門縫中側(cè)身擠了進(jìn)去。
罕見的是,于喆發(fā)現(xiàn)張婉晴這一次沒有背著吉他回來。
但是看起來卻有些緊張又古怪,而且一直緊緊的用右手捏著自己的衣領(lǐng),從未撒開。
不過很快她便困意來襲,畢竟昨天晚上和別人激戰(zhàn)一宿,現(xiàn)在能下來開門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索性就沒問那么多,又一次的爬上床鋪睡覺去了。
而此時的張婉晴,看到于喆又一次的睡著之后,也松開了自己的衣領(lǐng),對著鏡子,落下了一滴眼淚。
……
“先生,小姐已經(jīng)回去了?!?p> “走吧?!?p> 此時,一輛商務(wù)林肯緩緩的從角落中離去,消失在街道上。
……
“怎么樣,這家包子的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吧,一直沒有變。”
蘭安安看著面前正在吃包子的云哲,于是一只手撐在桌面上,拄著下巴看著面前吃相慢條斯理的云哲,另一只手不斷的舀著碗里的小米粥,遲遲沒有動口。
云哲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緩緩的說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過?!?p> 你也是,就像這包子的純粹一樣,從未改變。
蘭安安并不知道云哲口中的另一層含義是什么,也并不會多想,只是單純的認(rèn)為對方是在回憶包子的味道和曾經(jīng)一樣而已。
其實,他上一次吃這家的包子,就是十二年前的蘭安安帶他來的,就連口味都是和今天點的一樣。
“回來這么久,你吃飯的時候怎么辦?”
他在國外是什么樣的,蘭安安不知道,但是回國這么久,卻知道他一直是一個人在這里住,生活方面大大小小的瑣事就很繁多,更何況是廚房里的事情。
國內(nèi)的祁父從來不會過問云哲的事情,就連在國外的祁母哪怕是對他上一點心,也不會讓孩子小小年紀(jì)就出國,一個人和保姆住在一起。
“在學(xué)校的時候能隨便買點,有時候任老師也會招呼我去他家,我自己在家的時候,有泡面?!?p> 聽聽,這樣的生活簡直心酸到一定的程度,家里沒有個大人還真的不行。
“任老師?是咱們這單元的那個任老師嗎?”
“嗯?!?p> “任老師是個好人,這樣,以后放假你就來我家,給你改善改善伙食?!?p> “那,你會回來嗎?!?p> 蘭安安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期待,就好像如果自己說了不會回來,云哲就不會接受她的邀請一樣。
實際上,她還真就猜對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會回來的?!?p> “如果你回來,我就去。”
“呃……怎么好像在和我撒嬌呢你?!?p> 蘭安安笑著伸出手,在云哲的臉頰上輕輕的捏了一下,雖然這樣的動作是無意識的進(jìn)行的,但是兩個人還是莫名的僵硬住了。
“你?!?p> “哈哈,沒事,沒事,那什么,以后你放假的話就去我那里找我,咱倆一起回來好吧,反正很近。”
“好?!?p> 祁云哲并沒有拒絕蘭安安的邀請,因為在他看來,只要是她說的,他都會答應(yīng),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會給。
只是這些想法,蘭安安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罷了。
而蘭安安并不知道,因為她今日的邀請,為她今后挖了一個多么深的坑,還是永遠(yuǎn)都無法填平的那種。
但是,某個人,卻樂此不疲,享受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