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關(guān)于我,一個半老不死的糟人是怎么在兩天內(nèi)搖身一變,成為他們口中的‘尊者’的?”
老伯壓低了聲音,解嘲般說道:“瞧,我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p> “什么?!”
我也壓低聲音驚嘆了一句。
他沒急著回答,只是朝我擺手,然后我們便移坐到酒館里更為偏僻的角落。
“這還得從他們的復(fù)興會說起。也就是你已經(jīng)知道的——于此處秘密興起的反原始種組織?!?p> 說完,老伯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考慮著該用怎樣的邏輯來把整件事情給講清楚。隨后他一仰頭,又是將杯中的酒給喝了個精光——我懷疑他是個超人,再不然就是對酒精免疫!
“復(fù)興會!哈哈哈哈……從最早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科研團體,一直發(fā)展到了如今幾乎是整個費倫多都爭先恐后企欲加入的政治性組織?!?p> 老伯不住地搖頭,眼神深邃。
“首先,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復(fù)興會已經(jīng)開始積攢起能與清算者政權(quán)抗衡的內(nèi)部力量了,至于他們是怎么做到的,這我一會兒再說。我現(xiàn)在要說的是,你想,他們的內(nèi)部力量,其中人手絕對是一大方面,而需要領(lǐng)導(dǎo)這樣大批的人手,他們就得從思想上保證絕對的控制,和地球上歷代王朝所有過的那些‘經(jīng)歷’別無二致。就著這一條件,所謂‘尊者’便應(yīng)運而生了?!?p> “我知道。就是相當(dāng)于他們行為模范的標(biāo)桿,對吧?”
“是這樣,但也不盡然。尊者是在各大分治區(qū)的坊間一致被認為德高望重的人。依他們看來,召集尊者便能擴大影響力,潛移默化地在世界各地都埋下起義的擁護者。就好比古時候陳勝吳廣反對秦朝暴政,打得就是扶蘇項燕的旗號般,他們希望以此來塑造一個讓異生種人心甘情愿地投入起義的理由。”
老伯居然給我講起歷史了,虧在我初中時期算是還有在認真聽課,不至于現(xiàn)在只能呵呵地傻笑。
“反對壓迫,重塑世界。”
“對。重在重塑世界!此之謂復(fù)生。再說尊者,他們充當(dāng)?shù)目刹恢挥行袨槟7稑?biāo)桿這一角色,更多的還需要對大家進行思想引導(dǎo)和教化管理。平常做個公眾演說,或是對個人耳提面命地疏導(dǎo)些什么的,還有更大的權(quán)利——則是我們能夠通過投票,處決組織中行為‘出現(xiàn)問題’的個人。日常守則的制定與監(jiān)督,尊者也享有很大比重的話語權(quán)?!?p> “那看來權(quán)利很大啊?!?p> “可以說除了上三部的復(fù)興會領(lǐng)頭人以外,確實是這樣。他們意在與清算者的三大首腦一一對應(yīng),正面交鋒?!?p> “那老伯您說自己是個替代品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伯無奈地聳肩道:“因為亞基里分治區(qū)原先欽定好的尊者突然死了!”
“?。侩y不成……”
“沒錯。就在你來看我的那天晚上,他去參加了廣場的集會。好巧不巧,正逢上你那位朋友……不用說,最后千瘡百孔,成了爛泥,被埋葬蟲清理掉了!”
“所以……”
“亞基里可是個大分治區(qū)!在復(fù)興會眼中的重要程度沒準(zhǔn)僅次于清算者的中心政權(quán)地墨城呢!他們自然不能允許在那兒居然召集不到尊者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就連夜地秘密研討出了這么個‘濫竽充數(shù)’的方案?!?p> “那您是怎么被他們看上的?”
“很簡單。其一,我與原尊者年歲相仿,形貌相似,足矣掩人耳目以假亂真。其二,不瞞你說,我這個糟老頭子在地球上時可是個大演說家呢!稍給他們說上一點宗教教義,他們竟都還挺吃這一套!所以新尊者是我便沒錯了?!?p> “然后他們就把原委都告訴了你?”
“是的。告訴我其實無妨,而且我自早年起就已對他們有所耳聞。他們查過我的身份,知道我從未和清算者有過什么接觸。當(dāng)然,你小子除外,你還不是個正式的清算者,不是嗎?”
“這也對?!?p> “鑒于我再怎么說還是個‘外人’,他們也不可能把一些政治職能交到我的手上。雖然沒什么‘排面’,不能在那個豪華的招待場館里瞎轉(zhuǎn)悠,但這也是一大好處啊。我只需要在他們的晚宴上露個臉,發(fā)表一段演講,親吻親吻那些赤誠的小呆瓜的腦門,讓他們知道亞基里的尊者已然到位,就萬事妥帖了!否則我今晚也沒有機會和你一起出來愜意地喝喝小酒。他們對我沒什么限制,招待場館后面的那間小屋還是他們征用了曾經(jīng)廢棄的民居,專門用來安置我的呢!他們只求我平平安安,按時出席,其余的事情一律不管,也無暇去管。而我,雖然沒有什么決定事務(wù)的權(quán)利,不過……”
老伯露出了個驕傲的笑容。
“我說話還是有份量的,那些戴著半臉面具的保鏢都得無條件地聽從我的指示。所以保護你這個臭小子以及你那位朋友還是綽綽有余!哈哈哈……”
我很高興老伯今晚這么暢快。
試問憋屈了一輩子,頭一次走上人生巔峰,誰人不為之躊躇滿志呢?
可莉莉絲還是個問題。
哎!
那個瘋丫頭還未醒呢!
中了那么嚴(yán)重的毒,想必就算醒來也無法正?;顒?,所以我不擔(dān)心她在小屋內(nèi)會鬧騰出什么狀況。何且此處距離也近,透過酒館玻璃,我甚至一抬頭就能看到小屋的窗檐——有什么問題不消兩分鐘也能趕到。
沒事的。
先不考慮這個,及時行樂!
“誒,老伯。”我接著酒勁饒有興致地問道:“復(fù)興會是怎么躲過清算者們掘地三尺的盤查的???”
“噢,你說這個?”
“嗯?!?p> “你把這瓶吹了,我告訴你!”
酒鬼!
我無奈地端起了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