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與身邊的親人、朋友或是不熟悉的陌生人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在外人面前,我們總會樹立起一個防御機制,這個防御機制讓別人不能輕而易舉的進入到你的一畝三分地,所以別人對于你的第一印象和熟識之后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變化。
而相處久了的戀人或是夫妻,雙方之間早已卸下了原有的偽裝,漸漸以自己本來的面目融進對方的生命,一開始你有可能會覺得慌張、不適應(yīng),但也只有在逐漸接受之后,才有繼續(xù)的可能。
于是,漸漸的,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你知道他心里所想。
高興或是郁悶,有時候并不一定需要言語,你就能看到或感覺到。
人與動物相處也是一樣,從小在凡萱身邊長大的小金子,高興時圍著你上躥下跳,不高興時獨自悶頭大睡,躺到地上露出肚皮是想你給它撓癢癢,望著你流口水是想吃零食......
所以,語言不通根本不影響你們之間的交流。
此時,小金子一雙淺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凡萱,爪子輕輕撓著凡萱的手背,濕漉漉的舌頭伸出來,這幅樣子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它這是怎么了?”阿蒙終于說了進門后的第一句話。
林襄宜見狀,不禁也覺得納悶兒,看樣子小金子是想吃東西了,可從昨天開始,它就已經(jīng)滴水未進了。
握著小金子的爪子,凡萱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明明已經(jīng)淚眼婆娑,卻將小金子眼中的渴求看得清清楚楚。
與小金子額頭相抵,揉著小金子的腦袋,凡萱的聲音都哭啞了,“你怎么......還沒忘掉他?”
這句話,讓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阿蒙率先反應(yīng)過來,她快步走過來蹲到小金子身邊,輕輕撫摸著那一身柔軟的黃毛,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小金子,你再等等,他馬上就到了,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p> 驚詫之余,凡萱轉(zhuǎn)過來看著阿蒙,阿蒙此時卻未像之前那樣心虛,直視著凡萱的眼睛,說:“是我自作主張了,但我覺得.....小金子對于他來說,也很重要不是嗎?”
房間里安靜了片刻,除了凡萱低低的啜泣聲,便只剩門口一遍又一遍的嘆氣聲。
短短的幾句對話,雖沒指名道姓,哪怕林襄宜反應(yīng)再遲鈍,也該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誰了。
云海在收到阿蒙發(fā)的微信后,拋下一眾演唱會的排練人員,直奔機場而去。
操碎了心的經(jīng)紀(jì)人被這個大明星一次又一次的特立獨行搞得快要崩潰,但他攔也攔不住,勸也勸不了,只好跟著一起走。
在瀠城下了飛機之后,大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早已等在此處,接上人后就馬不停蹄地上了高速。
一路上,云海都在默默的祈禱,也在暗自后怕。
他默默祈禱小金子沒事,就像凡萱所說的,只是老了,不愛動了。
后怕的是,如果......如果他和凡萱此時還處于失聯(lián)狀態(tài),那他連小金子的最后一面都見不著了。
云海想起那天在盛世海棠,凡萱還說起要接小金子到瀠城來,可如今不僅接不來,接收到的還是如此晴天霹靂般的噩耗。
望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物,云海將頭輕輕抵在窗戶上,那個丫頭,現(xiàn)在是不是都哭得不成人樣了。
林襄宜趁凡萱不注意,輕輕拍了拍阿蒙的肩膀,阿蒙回過頭,見凡萱媽媽朝自己招了招手。
兩人退出房間,輕輕將門帶上,將這最后獨處的時間留給了這一人一狗。
林襄宜讓阿蒙先坐,自己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過來,阿蒙看著林襄宜也跟著坐了下來,知道這是有話要問自己了。
阿蒙正襟危坐,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雖然這發(fā)型和一身行頭看起來并不像個老實人。
“你叫什么名字?”林襄宜問道。
“阿姨,您叫我阿蒙就可以了?!崩蠈嵢死侠蠈崒嵒卮鸬?,“我是凡萱的朋友,也是她的房東?!?p> “哦......”林襄宜恍然大悟,“你就是跟凡萱合租的那個學(xué)姐,是吧?”
阿蒙一愣,她先是覺得林襄宜沒有聽明白“房東”這兩個字的意思,隨后一琢磨,敢情凡萱沒跟父母說自己已經(jīng)再次搬家的事情???
估計是報喜不報憂把,阿蒙想,自己到底是房東還是合租室友不重要,凡萱既然沒說,她也不能拆穿,只好乖乖點了點頭。
林襄宜像是松了一口氣,笑道:“凡萱給我打電話經(jīng)常說起你,說你對她很照顧,人很好,還很會做菜,是不是?”
阿蒙自覺愧不敢當(dāng),名義上,她雖說是凡萱的房東,卻占了這個租客不少便宜。
從感情上,她倆算是交情頗深的好閨蜜,她只能說自己是在行動上照顧凡萱,頂多就是接人上下班啥的。
但凡萱卻是在物質(zhì)上照顧她,還十分照顧她。
“凡萱也很好,很夠哥......很夠姐妹兒!”差一點嘴瓢,阿蒙暗自想,萬一說錯話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畢竟,自己從進門到現(xiàn)在,凡萱媽媽的視線就沒少在自己身上停留。
“那......”林襄宜往那間關(guān)上的房門看了一眼,聲音壓低了一些,“那你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又聯(lián)系上的嗎?”
這下?lián)Q阿蒙松了一口氣,她一直以為凡萱媽媽見自己這個樣子,是不是誤會了她和凡萱的關(guān)系,沒想到此次談話的重點卻在這里。
“額......”阿蒙有些為難,搬家的事情瞞一瞞無所謂,畢竟不是什么大事,但涉及到凡萱感情的問題,阿蒙還真不知該不該如實相告。
父母對于孩子戀愛之事一向重視,況且凡萱和云海的愛戀還不是一場普通人的戀愛。
“你放心,他們以前的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绷窒逡怂坪跏强闯隽税⒚傻念檻],循序漸進地瓦解著她的防備,“你不知道,當(dāng)時凡萱最難過的那段日子,都是我寸步不移陪在她身邊,一天天熬過來的?!?p> 阿蒙撓了一把自己的寸頭,眼睫忽閃忽閃:“我知道,她跟我說過?!?p> 林襄宜又問:“那你知道嗎?云海當(dāng)年要離開的事情,我是最先知道的,因為他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