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阿寸被俘留蹤跡 馬青荃涉險鼠山
盧晚楓對言臣的到來很是高興,當日便在堡中設宴,阿寸同為座上賓,坐在盧亭西的旁邊,分列在會客堂的一側,言臣就坐在盧亭西的對面。
盧晚楓和言臣許久未見兩人寒暄過后,言臣忽然起身來到阿寸的面前道:“琴侄女別來無恙啊,從前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看到你無恙,我就放心了?!?p> 阿寸不識此人,從盧亭西口中得知她是琴鸚先父的故交,在中州有一定的威望,既是熟人,未免他識得自己的身份,自當小心說話。
“有勞叔父掛心了。”
言臣本擔心琴鸚會當眾與自己辯駁,在眾人面前揭露往事種種。沒曾想這小女子卻一臉泰然,難道對方心中有什么謀劃,思及至此,言臣也不敢輕舉妄動。自那日失手殺了司馬蓮,言臣為保命只好逃出永夜城,由此也無法從曹氏父女那里追尋神脈經(jīng)。
當日琴興南滿門覆滅,以他的計智不可能沒有留退路,他篤定神脈經(jīng)的線索定在琴鸚身上。前日聽聞琴鸚在此地突然出現(xiàn),便追尋而來。
言臣客居盧家堡不敢輕舉妄動。必要想一個辦法支開盧家父子。便召來了楊春成在花園一處隱秘的涼亭商討計策。
楊春成很快想出了一條妙計,正當兩人籌劃之時,在不遠處的花叢發(fā)出響動。
言臣警覺,讓楊春成先行退下,只身上前查看,只見阿寸正蹲在地上挖一株蘭花,并未察覺到有人接近。
不知這女子是否是故意在此地偷聽,她故意裝作不熟識,本就令人生疑,如今恰好出現(xiàn)在此地,令言臣更加不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言臣看四下無人,躡手躡腳接近阿寸,打算從背后偷襲。正要出手之際,忽聞一男聲在不遠處響起。
“阿鸚,你要的花瓶我拿來了。”來人正是盧亭西。
盧亭西走到兩人面前:“言叔父,怎么您也來賞花?”
阿寸此刻才起身,見過兩人。
“是呀,我看今夜月朗日清,便來賞花。你二人也有如此興致,年紀大了,出來已久疲乏的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言臣答道。
“言叔父,慢走?!北R亭西作別,阿寸也跟著賠禮。
言臣走后,兩人合力將蘭花栽入花瓶。
“這黏土土質松軟,顏色金黃,不同于別處?!卑⒋缬檬旨毤毮肽?。
“這是我私人調制的,用泥炭土、腐葉土、河沙以及少量的珍珠巖混合配制而成的,透氣性和保濕性都比較好,更適于蘭花生長?!北R亭西仔細講解。
夜色朦朧,月光輝映,散落在眼前女子剔透白皙的臉上,眼波流轉,耐心靜聽,纖纖玉手輕拈素雅的蘭花,如話本中的仙子一般婀娜生姿,不禁贊道:“蘭花是花中君子,品性高潔典雅,很適合阿鸚?!?p> “花美,花瓶選的也好,謝謝你?!卑⒋缫恍脑诨ǖ难b飾上,并未注意到眼前男子熾熱的目光。
“距此地不遠的鼠山,有許多珍稀品種的蘭花,琳瑯滿目,顏色有白、黃綠、紅、青、紫。五彩斑斕。你定會喜歡?!北R亭西道。
“鼠山?怎么會有山叫這樣有趣的名字。是你亂編的吧?!卑⒋缤嫘Φ馈?p> 盧亭西聞言臉上一紅:“千真萬確,真的有鼠山。就在平原城的郊外。因為山上有數(shù)不清的狹洞,暗洞,且深不見底,由此得名。只要一不小心掉下去,必死無疑。所以十年前我爹下令已經(jīng)封鎖鼠山,將其列為禁地。平原城里的人想要進入,必須得到盧家堡的許可,做好萬全的準備才可以進入。”
“蘭花如此美麗,卻是迷人又危險?!卑⒋缧牡?,就像那人一般,自己等待的心情如履薄冰卻又甘之如飴。
“我對鼠山還算熟悉。蘭花的位置我也知曉,他日若有機會我可設法為你采來。只是近日父親身體抱恙,我心里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盧家堡事務繁多,我無法脫身。”
阿寸見他眉頭緊鎖,便不再推搪,輕輕點頭。
第二天早上,還未等盧亭西梳洗,就有下人傳來急報,說是鎮(zhèn)上有兩家大戶小姐被人擄走,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拜托盧家堡出手,查明真相。這兩家被擄者家世在平原成有極高的聲望,盧亭西只好親自前往查看。
言臣親眼見盧亭西離開盧家堡,自己備好烈酒,找到盧晚楓,兩人憶往昔,前塵往事好不痛快,兩人喝的正酣。
楊春成趁機潛入。他來到阿寸的房間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滿面猙獰。
阿寸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是誰,那人卻仇恨的盯著自己:“你是誰?找我有事嗎?”
楊春成見阿寸不像說謊,施展腹語術:“你不認識我?”
阿寸搖搖頭,見此人竟如此說話,當下更加害怕。“你不會說話嗎?”
楊春成聞言怒目而視:“我有今日你可知拜誰所賜。琴鸚,你總算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做夢都在想這一天?!?p> 說著殺向阿寸。
阿寸見狀,疾呼救命,但她武功不及,還是被楊春成掐住脖子。阿寸拼命掙扎。只好故意打翻蘭花花瓶。抓一把粘土藏于袖中。
“你放心,我現(xiàn)在不殺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說罷,將阿寸打暈帶走。
等盧亭西回來,見父親和言臣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來到琴鸚房中,見到花瓶碎片,房間內空無一人。
此刻下人來報,有貴客來訪。盧亭西分身不暇心急如焚,只好暫時先令門下眾人四處打探琴鸚的下落。
盧亭西來到會客堂,見來人是一名紅衣女子,身后跟著十名人高馬大,十分健壯的馬夫。女子劍眉星目,氣場強大,腰間別一副長鞭。
雖未謀面,但此人他卻早有耳聞。中州第一大幫派馬幫幫主馬飛白有個小妹馬青荃,從小便天資非凡,傲于眾年輕一輩,他一直心中暗暗與她較勁,今日一見,氣勢凌人,名不虛傳。
“在下盧亭西,馬姑娘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p> “無妨,此行為尋人而來,還請盧少堡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謝。”馬青荃快人快語。
“馬姑娘言重了,所尋何人?”盧亭西隱約覺得事有蹊蹺。
“是一位姑娘,姓琴,名鸚。有傳言在盧家堡坐客??煞袢菸乙娚弦幻妗!?p> 果然是如此,盧亭西面露難色。心道,阿鸚定是卷入了什么陰謀之中??梢娭版?zhèn)上的擄人事件不過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便是阿鸚。
不知馬幫此次前來是敵是友:“冒昧問一下,馬姑娘和琴鸚有何淵源,為何到此地尋她?”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馬青荃不解。
“重要?!?p> “我是受人之托,為保護琴鸚而來,這個答案可否讓我見到琴鸚?!?p> 盧亭西思來想去,若是有馬幫之力尋人更加便利:“姑娘請隨我來。”
盧亭西將馬青荃帶到琴鸚的房間:“這就是琴鸚的房間,早晨下人來送飯時她還在房中,我真是太疏忽了,才會中了歹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馬青荃見房中擺設玉器完好,單單打破了放在茶幾正中的花瓶,黏土散落在茶幾上。用手細細碾磨,發(fā)現(xiàn)其土質不同于常。“這黏土……”
二人相視一望,便洞悉一切,不謀而合。
天色已晚,兩人等到第二天天明,和言臣,盧晚楓言明一切,便一同出去分散開來,沿著黏土的蹤跡追查琴鸚的下落。
傍晚時分,馬幫一馬夫在鼠山方向尋到了有關黏土的蛛絲馬跡。發(fā)出信號,召喚了馬青荃等人集結。
事不宜遲,在盧亭西的帶領下,挑選了一些身手不錯的門進入鼠山。
盧亭西深諳鼠山地形,若不是有他,只怕只有馬青荃一人可安然無恙。
“多謝”馬青荃抱拳道。
盧亭西不解:“馬姑娘言重了?!边@馬青荃看似高傲不可親,實際外冷內熱,對門下眾人看的很重。雖然不像琴鸚那般嬌美動人,卻是另一番颯爽英姿,令人甘心臣服卻不慍。
“馬幫門人聽令不要生火,沒有命令不可輕舉妄動,盧家堡門人戒備偵察注意火光,及時來報!”馬青荃干脆利落。
盧家堡門下眾人看向盧亭西,只見盧亭西點點頭,眾人才得令分散。
馬青荃的安排得當,擄走琴鸚的歹人不熟悉鼠山地形,現(xiàn)下天色漸暗,定會生火照明,煙霧一起,便無所遁形。盧家堡門人熟悉地形,偵察任務最適合不過。
入夜,果然東南方向火光氤氳。距離尚遠,為確保安全,盧亭西命眾人原地待命,和馬青荃一起先行追擊。待天亮之后,眾人再趕來會合。
鼠山地形復雜程度難以想象,無底狹洞數(shù)以萬計,洞口有的被落葉遮蓋,不易察覺。且鼠山山頂四方噴泉常年流水不絕,山壁經(jīng)流水長年洗滌,光滑難立。稍不留神跌入狹洞就會粉身碎骨,就連熟悉地形的盧亭西也舉步維艱。勉強前行。
“馬姑娘,你還好嗎?”盧亭西關切道。
“無礙,如此甚好,那歹人不會冒險前進。定可以在天明之前奪回琴鸚?!?p> “姑娘真是想法奇特。”盧亭西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