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杜少伶刁難出新題 阿寸為花房上永夜城
曹風(fēng)華對言之華可謂是情深意重,在言之華眼中,當日她不惜犧牲自己保全他一命,屢屢在他危難之際不離不棄。但感情不是感激,何況琴鸚如今泥足深陷,也有他的一份責(zé)任,讓他不管不顧和另一個女子相親相愛,言之華實在辦不到。
龍芽見這三人都不做聲,察覺到情形有些微妙壓力十足:“四夫人,你就不要管那個酒瘋子說的話了,他一向都顛三倒四的?!?p> 阿寸從她的話中卻聽到另一層意思:“你和杜少爺是舊相識嗎?”
龍芽矢口否認:“怎么會,你想多了,我不認識他,見都沒見過?!?p> 龍芽撒謊的功夫?qū)嵲诓辉趺礃?,在場只怕只有言之華信了她的話。
阿寸卻由此想到了至純之人,不一定非要是品德高尚,單憑杜少伶曾十日百釀的佳話,足見其對酒的最純粹的熱愛。
阿寸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風(fēng)二娘,風(fēng)二娘回憶起當日杜少爺說要釀出讓他認可的杜康酒,可見這酒的答案并非唯一。只要找到的三滴血令他信服,便可過關(guān)。以他對自己在釀酒業(yè)的天賦成就,這之最,自然當?shù)闷稹?p> 一行人來到夏虞酒坊求見杜少伶。杜少伶聽罷風(fēng)二娘的一席話,當即仰天長笑:“若我不答應(yīng),那豈不是砸了我這天下第一酒的招牌。我倒很想知道這法子是誰想出來的?”
風(fēng)二娘將阿寸從人群中帶出來到杜少伶面前,杜少伶仿佛并不吃驚,他微微低頭看著,將自己的臉貼近阿寸的臉。
龍芽見狀,趕緊上前幾步插到兩人中間,杜少伶被嚇了一跳后退了幾步:“哇,大可不必這么主動?!?p> 龍芽一副不屑的樣子:“呸,你不要打什么歪心思,你明知道四……”
杜少伶突然緊張的打斷龍芽的話:“四……是第一次見面,我也確實冒昧了。只是看阿寸姑娘秀麗端莊,忍不住想近距離看看?!?p> “你腦子不清楚了,之前不是見過了?!饼堁孔プ∑溴e處,數(shù)落一番。
龍芽如此和杜少伶說話,可把風(fēng)二娘嚇的提心吊膽。杜少伶是什么人,在夏虞酒坊如帝王一般的存在,若是得罪了他,在這一個行業(yè)根本沒有任何立足之地。
風(fēng)二娘怕龍芽再說什么惹杜少伶發(fā)火,趕緊拉回正題:“既然杜少爺接受這第二滴血,那就有勞了。”說著從懷中拿出小白色瓷瓶,將他的血收好?!?p> 眾人心滿意足打算回去尋第三滴血。杜少伶叫住了她們:“既然,你們第二滴血用我的,那么這第三滴只能比我更至情之人才可釀出佳釀?!?p> 杜少伶心想,既然你們算計我,那我就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這第三滴血,你們休想輕易得到。
風(fēng)二娘連連搖頭,論對酒的至情至性,杜少伶無出其右,想要找到才能地位凌駕于他之上,即使尋遍夏虞城,甚至整個中州都找不出一個人來。
風(fēng)二娘說出自己的難處:“如此說來,這第三滴血我們豈不是湊不齊了。”
杜少伶不以為意道:“此言差矣,我不但不是為難,還可以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并且寬限時間至半月?!?p> “什么路?”阿寸警惕問道。
“你們可曾聽過雕心雁爪落奪,傳聞中此人無情無心,絕恩絕義。這最純粹人的血是第三滴血的最好選擇?!?p> 聽到這個名字,言之華不能淡然處之:“不可,此人絕對不行。不能再接近他。”言之華緊張的拉住阿寸的胳膊。
曹風(fēng)華看著言之華緊張的模樣,怒氣涌上心頭,難以消退。
龍芽本來不想管她們這些閑事,但是和這些人相處久了,就真的會站在阿寸的角度忿忿不平,聽到杜少伶的話簡直難以相信,上前貼近他道:“酒瘋子,你搞什么鬼?”
杜少伶用只能兩人聽見的聲音道:“稍安勿躁,我自有安排?!?p> 回到花房眾人莫名低氣壓。一些采花女不知既然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人,這個血究竟為什么難取。
風(fēng)二娘為眾人解釋:“杜少爺所說的那個人,出身于永夜城。是其中的頭目”
一聽到這三個字,眾人才知道擺在面前的是一個多大的難題,永夜城多年來與江湖正派人士紛爭不斷,傳聞里面的人皆如鬼魅一般,嗜血成性。就連提起都肝膽巨顫,更不要說取到主要人物的一滴血。
此刻龍芽才意識到,杜少伶之舉實乃天助我也。
“我可以帶你們上永夜城取血?!?p> 風(fēng)二娘聞言欣喜,拉著龍芽:“此話當真,姑娘,你真有辦法去永夜城?”
龍芽瞟一眼那個叫阿寸的女子,一臉驕傲道:“這是當然,只是,我只能帶她去?!闭f著指向阿寸。
“不行,我也要去!”風(fēng)二娘突然強硬。在這里待的這些時日,阿寸從未見風(fēng)二娘這樣急切的神情,好像進入永夜城這事比花房的安危還重要。
“我不想去”阿寸幽幽道。
言之華聞言感到十分欣慰。
龍芽則不慌不忙,因為她抓到了主動權(quán):“如果阿寸不去,那就誰都去不了?!?p> 眾多采花女聞言紛紛勸導(dǎo)阿寸:“當日你落難,是二娘救了你,你就當回報二娘?!?p> “是啊,花房是二娘畢生的心血,如此毀于一旦,你讓二娘下半輩子如何自處?!?p> “你難道不知,在夏虞城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杜少,否則我們根本沒有立足之地,這些無家可歸的采花都要流離失所。你忍心嗎?”
阿寸無奈,只得應(yīng)承下來。
這倒是順了龍芽的心意,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兩天后,龍芽帶著阿寸和風(fēng)二娘沿著龍泉到達盤龍嶺,言之華和曹風(fēng)華尾隨在不遠處,但始終保持距離。這一次,龍芽帶著兩人從善人層的密道上山。
龍芽將阿寸和風(fēng)二娘帶到前廳客房休息。
龍芽便獨自去落奪處復(fù)命。龍芽走進后堂,見落奪端坐。身邊站了一個素衣男子,手拿一本書。肩頭上站著一只黑色八哥。
“此人錢原化,南藥坊新任長老。你們認識一下,將此消息傳下去?!甭鋳Z冷冷道。
司馬蓮的本事在幾位長老中可謂之最,如今這個人竟然在短短時間就頂替了他的位置。雖然知道他是司馬蓮妹妹的相公,但沒有本事,龍芽心里還是不服。
龍芽將尋回琴鸚的消息和將她安置的情況報告給落奪,但是巧妙的隱藏了她說不認識自己的這一情況。畢竟落奪沒有問,她也不算存心為之。
“怎么不讓她直接回來?”
“這個……四夫人還帶了一個朋友,說要和她的朋友先住在一處?!饼堁恳庵革L(fēng)二娘。
落奪挑眉:“朋友?是男是女?”
龍芽急忙答道:“回四統(tǒng)領(lǐng),女子?!?p> 落奪聞言不以為意:“我知道了,你們都退了吧?!?p> 龍芽和錢原化一道走出門。行至一假山旁,龍芽突然拔劍刺向身邊的錢原化,只見劍刺中他的身體瞬間,錢原化的身體變成了上百只蝴蝶四下紛飛。
這些蝴蝶分開,又在假山上重聚,排成人形,錢原化的本體在蝴蝶慢慢消失處出現(xiàn)。
黑色八哥發(fā)出老人聲音:“機杼苑長老,怎如此暴躁。”
龍芽仰頭收劍:“看來你不是泛泛之輩。以后多多關(guān)照嘍。”說著大步離開。
“你以為你不說你隱瞞的事,四統(tǒng)領(lǐng)不會自己發(fā)現(xiàn)嗎?”黑色八哥突然道。
龍芽轉(zhuǎn)頭怒視錢原化:“管好你的南藥坊吧。”
“我等你來找我。”黑色八哥語氣平和。
龍芽不屑,大步離開。心道鬼才會找你。
龍芽去找阿寸,見只有她一人在屋子里?!帮L(fēng)二娘呢,在這永夜城行事要小心,否則隨時會小命不保?!?p> “她說要四處看看,放心吧,二娘行事謹慎,很有分寸?!卑⒋缱岧堁孔隆?p> 龍芽像是有什么心事,自我拉扯了一番還是決定要叮囑她:“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你自己是誰,但是到了永夜城,你只有一個名字,琴鸚?!?p> 阿寸復(fù)述了一句:“琴鸚。”
龍芽附和:“對,這是你的名字,你是四統(tǒng)領(lǐng)的夫人,若你想得到那個名叫落奪的人的血,這個是再容易不過的身份。”
阿寸道:“雖然如此,但是我終不是那個人?!?p> 龍芽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你這張臉和琴鸚一模一樣,就算是爹娘再世都認不出。為了你們的花房,你就好好扮演這個角色吧。”
阿寸又聽龍芽講了一些琴鸚和四統(tǒng)領(lǐng)的往事,不過都是進行了美化的。這個版本是,琴鸚被鐵游豪抓上山被迫參加斗獸大會,在大會上,四統(tǒng)領(lǐng)落奪英雄救美,二個人情投意合結(jié)為夫妻。在阿寸的心里,這不失為一個美好的愛情故事,直到她見了落奪本人。
傍晚時分,風(fēng)二娘才回來,問她去了何處,她只是避重就輕敷衍了幾句,琴鸚跟她交代了白天龍芽說的話,并商量在此處就叫她琴鸚,不可露出馬腳。
說罷阿寸出去給風(fēng)二娘準備熱茶,剛一出門,眼前一只手襲來,突然視線一黑,腰間一只手緊緊將她環(huán)住,等她再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間陌生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