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奪及時救琴鸚 之華獲救往生層
原來自那日楊春成將曹氏父女及言之華三人帶上永夜城,便將三人的行程報告給二統(tǒng)領(lǐng)陳君。陳君夸他辦事妥帖,特命他繼續(xù)監(jiān)視三人。早前探子尾隨琴鸚及言之華二人從歸鬼層一路出來,跟蹤至此。
楊春成根據(jù)手下的暗號指引找到二人,一埋伏直等在暗處,待言之華離開,這才現(xiàn)身。
琴鸚不通武功,一拳被楊春成打中胸口,當即滾到洞中巖石邊,口吐鮮血。她想掙扎著站起來,卻無力做到。
“想知道我為什么知道你們躲在此處?那日我從李青的手里救了之華,便將他帶了上來,感激我吧,臨死之前讓你見他一面。我不懂他老人家為什么讓我?guī)湍悖?!你害我武功盡毀,被逐出玉帛莊,我?guī)湍?,要我?guī)湍?,我?guī)湍阆碌鬲z!”說著楊春成一掌襲來。
琴鸚閉上雙眼,卻并未受到重擊,只見那楊春成突然捂住喉嚨,在地上打滾。咿咿呀呀發(fā)不出完整的句子。一只蟬停在他的腿上。
黑袍男子出現(xiàn)在洞口,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身影,為什么,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他總是出現(xiàn)給她希望,隨后卻將她推遠,無法靠近,無法得到一絲溫暖。
落奪本走向楊春成,打算結(jié)果了他。
琴鸚知曉落奪意圖,一時心慈手軟念在他曾救言之華一命出聲阻止道:“落奪,落奪,帶我走。”
聞此言,落奪哪里還顧得上地上打滾的人,幻行步眨眼間來到琴鸚身邊,彎腰將她輕輕抱起。
明月皎潔,月光清冷卻不寒人,周圍樹木郁郁青青,隱在黑暗處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可怖。蟲鳴聲混雜著風(fēng)穿樹葉奏出的韻律交相呼應(yīng),反襯出夜的寂靜。
路過一條狹窄的雜草叢生的石林,落奪緩步將琴鸚的頭護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經(jīng)過。琴鸚從眼前的天鵝頸,目光向上看到那在漆黑夜里反而明亮如星光的眼睛。
“你是阿與吧,是你吧?!币膊恢冫W是真的神智不清,還是在自己騙自己。
“我是落奪,永夜城的四統(tǒng)領(lǐng)?!崩淅涞穆曇粼诙呄肫?,不帶有一絲情緒變化。
“是了,沒有阿與,沒有這個人,從來沒有?!闭f著琴鸚抱住了落奪的脖子放聲哭了起來。
從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琴鸚,放下所有防備像個孩子,哭的十分傷心,落奪見狀停下來,不知所措:“何故如此?”
“阿與,我好想你。”琴鸚啜泣著。
落奪也不動,就這樣任她伏在脖頸。琴鸚哭的累了,注意到自己的鼻涕眼淚都蹭到落奪的脖子衣領(lǐng)上。自己眼角的淚還未擦干,便開始手忙腳亂的幫落奪擦拭。
落奪出聲喝止了:“別再動了,無妨?!北憷^續(xù)前行。
琴鸚此時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一些,可以自己走了。但不知是何緣故,卻貪戀這一份憐憫。
言之華避開眾人耳目孤身一人潛回歸鬼層。小心謹慎的敲開曹風(fēng)華的房門。
“言哥哥,你怎么回來了,三統(tǒng)領(lǐng)下了命令正派人捉拿你?!辈茱L(fēng)華見言之華大為驚訝。
“曹姑娘,跟我走,我?guī)汶x開?!毖灾A說著拉住曹風(fēng)華的手。
“不行,我不能走?!辈茱L(fēng)華轉(zhuǎn)身。
“為什么不能?”言之華來到曹風(fēng)華身前看著她問道。
“現(xiàn)在錦繡閣就在永夜城的控制之下,我還能逃去哪里呢?”
“跟我回玉帛莊,他們絕不敢去那里要人?!毖灾A信誓旦旦。
曹風(fēng)華露出欣喜的微笑:“言哥哥,今日有你這番話,也算不枉費我對你的一片情誼,上天給予我不世容貌注定我是個不祥的人,我在你的身邊定會拖累你,你忘了我吧?!?p> 說著開始低聲啜泣。
言之華心都化為了一灘水,難掩心疼:“風(fēng)華,你莫要看輕自己。你不是累贅,你有涵養(yǎng)心地善良,你的內(nèi)在更勝過外貌千倍百倍,天下之人任誰可得你芳心皆是三生有幸,切不可妄自菲薄?!?p> “自小我便受容顏所累,受盡非議,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樣話的男子,我今生夙愿便是尋一真心人托付終生。言哥哥,你是這個人嗎?”曹風(fēng)華陳情。
話已至此,言之華不能不直面她的感情,若說他對曹風(fēng)華沒有動心是假。但他已經(jīng)有了琴鸚,又怎能三心兩意。救曹風(fēng)華是義,對青梅竹馬的琴鸚是情。如今要在情義之間做出選擇,言之華難以決斷。
曹風(fēng)華見言之華遲遲不肯回答:“是因為鐵小姐吧,她就是你一直要找的琴鸚?是呀,一個是三統(tǒng)領(lǐng)的親生女兒,一個不過是階下囚,如何選擇傻子都知道。”
“不是的,琴鸚不是鐵游豪的親生女兒,她是冒認的,當年金鳳夫人臨盆是我娘幫忙接生的,此事不會錯。方才在魔巖洞他已經(jīng)親口對我承認了?!毖灾A急于分辯自己并非攀龍附鳳小人,也沒管事情的嚴重性。
“若你心中對我沒有半分男女之情,就請離開吧?!辈茱L(fēng)華決絕道。
“風(fēng)華,我怎么能忍心看你處在水深火熱之地,獨自受苦,你在我心里,和琴鸚是一樣的。你二人任誰受傷我都心碎腸斷,我的這顆真心,真想掏出來讓你看個真切。你才知道你在我的心里的份量有多重。”言之華句句肺腑。
曹風(fēng)華聞言哭的更傷心了:“你,不要再說了?!?p> 言之華心急如焚:“你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我相信你”曹風(fēng)華仿佛下了好大決心。
言之華激動的抱緊曹風(fēng)華。
此時門被一腳踹開。“好啊,臭小子,還敢回來,放開你的臟手!”鐵游豪聲若洪鐘。
曹風(fēng)華輕聲在言之華的耳邊道:“言哥哥,你先走,一定要記得我。”說著便裝作被言之華推了一下,絆住了剛要出手的鐵游豪。
如此的一個絕色美女撲進懷里,鐵游豪的半個身子都酥了?!澳銈兘o我去抓住那男子,若是讓他跑了,提頭來見?!?p> 門下得令前去追捕。
“美人可否安然無恙?”
“多虧你接住了我。謝三統(tǒng)領(lǐng)?!辈茱L(fēng)華溫言軟語。
“你在此地等候,我去捉了那賊人,一是為你出氣,二是救回我的女兒?!?p> 曹風(fēng)華見狀趕緊拉住鐵游豪:“三統(tǒng)領(lǐng)慢走,你可知道這男子的真實身份?”
“不知,任他是誰,只要上了永夜城,休想活著離開?!辫F游豪自視甚高。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三統(tǒng)領(lǐng)武功蓋世,常人自然不是對手,但要時刻提防身邊人陰謀算計?!辈茱L(fēng)華話里有話。
“美人,此話怎講?”
“那人便是和興南別院交往甚密的玉帛莊少莊主言之華,方才三統(tǒng)領(lǐng)未到之前,我為保全自己,虛以委蛇假意奉迎,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真相。”曹風(fēng)華娓娓道來。
“什么真相?”
“琴鸚并非您的親生女,她是假意冒認的。”
“此話當真?”
“是琴鸚親口對他承認,豈能有假?!?p> 鐵游豪怒氣攻心,握緊雙拳,脖子上的青筋驟起:“豈有此理,那臭丫頭,我要將她碎尸萬段?!?p> 曹風(fēng)華自恃美貌冠絕世人,她從小便迷盡天下男子,她絕不容許有人因為其他女子拒絕她。她曹風(fēng)華要的就必須得到。什么翩翩公子言之華,什么鐵獅少保鐵游豪,在她眼中,不過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任她戲耍的微不足道的打發(fā)時間的工具。她享受這樣優(yōu)越感。這二人皆不過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眾多追隨者之一。
行跡敗露,言之華匆忙回到山洞中,卻只見楊春成口吐白沫,暈倒在那里。如今驚動了永夜城的所有守衛(wèi),想出去更是難上加難。
就在言之華一籌莫展之際,一個面目狡黠,鷹鉤鼻,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皫纤?,跟我來。”
永夜城每個層都有自己的一條通道可以直通要塞。他們?nèi)爽F(xiàn)在走的便是第三層,往生層。
中年男子將他們帶進一處房間,讓言之華將楊春成放下。查看了傷勢搖了搖頭。
言之華見狀十分擔(dān)心:“他怎么樣了?”
“他中了毒,雖是性命無憂,只怕會有嚴重的后遺癥?!?p> “什么后遺癥?”
中年男子沉思道:“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大夫,只能等他醒來才會知曉。”
言之華看著昏迷的楊春成:“大師兄,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琴鸚在哪里,是誰傷了你?”
陳君的目光始終落在言之華的身上,見他身材挺拔魁梧,面容俊秀,言談舉止儒雅大方。翩翩佳公子??芍改付嗄陙砗蔚榷崦婷眯脑耘唷?p> “你母親,這些年身體可康健?”
言之華雖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但見他并無惡意,出手相救,聽他言語之間,似乎還是母親的舊識,便禮貌回復(fù)道:“母親常年深居簡出,操持家業(yè),卻仍堅持每日清湯素裹,身體保養(yǎng)的幾十年如一日。算是硬朗?!?p> 中年男子一聽很是欣慰:“是嗎,這就好,這樣就好。”說著黯然神傷,退了出去。
言之華這才開始仔細打量房間的布置,大堂正中的一個蜈蚣的圖案吸引了他的注意,如此眼熟。
言之華恍然大悟,對了,是琴鸚手上的蜈蚣印章,可以在往生層隨意出入,冒大不韙收留鐵游豪追殺的人。那這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永夜城二統(tǒng)領(lǐng)“探囊取物”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