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游豪回到房間反復思量,那曹風華呼喚的男子究竟是誰,叫來了門下再次確認當日李青被殺詳細情況如何,及那年輕男子的相貌身形。
聽完門徒的描述,忽然想起這幾日每次到曹風華處總會遇到一個帶面具的男子跟在她身邊,著實令人懷疑。
為佐其猜測,這一日鐵游豪又開斗獸場地。還給其他三位統(tǒng)領發(fā)去了請?zhí)?p> 大統(tǒng)領因病謝辭,到場的只有二統(tǒng)領陳君及四統(tǒng)領落奪。
司馬蓮站在落奪身邊打趣:“從前這樣的項目你可不愿參與,今日怎么轉了性。是來看斗獸的,還是來遛鸚鵡的?”
“你可知世上有一種毒蟲叫噤寒蟬。”落奪答。
“知道啊,將它加熱烹煮,流出的汁液喝了可以將人毒死,如果僅是觸碰也可將人毒啞。我那里便有一只,你可需要?”司馬蓮知其意,但還是故意調笑于他。
“我看你今日比較需要。”
“哈哈……怕了怕了,我還是三緘其口。老實的看熱鬧吧?!?p> 鐵游豪喜歡的斗獸大會,實際上就是讓他豢養(yǎng)的各種野獸與和他作對的江湖人士搏斗,參與者多半有傷,又收其武器,結果不言而喻,通常當場血濺擂臺。若有僥幸得勝者,便派心腹力士與其進行第二場比試,直到那人倒下。
這樣連續(xù)死傷了幾人。
陳君打呵欠道:“看過了那日小侄女斗白眼獅王,如今這些人都是貪生怕死之徒,平凡無奇?!?p> 鐵游豪看了一眼身旁的琴鸚放聲大笑道:“畢竟是我鐵游豪的女兒。你過來,鸚兒。”
“三統(tǒng)領,何事?”
“現在還叫我三統(tǒng)領,罷了,來日方長。你帶著武藏把侍候曹小姐的藤面下人擒來,給大家助興。”鐵游豪低聲吩咐道。
見琴鸚似乎是領了什么命令離開,臉色發(fā)白。
“小鸚鵡要去哪里,看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彼抉R蓮好奇道。
“如此好奇,為何不跟去看看?!甭鋳Z本意是真的讓他跟去查看情況。
“不可,那武藏的云雷錘我可消受不起?!?p> “如此,就閉上嘴,安心看吧?!甭鋳Z怒其不爭。
司馬蓮想來琴鸚竟成為了鐵游豪的女兒,雖不知真假,必不會有什么危險,這落奪小子自己放心不下,拉不下面子直說,偏要羞他一羞。
琴鸚一路上便有些不安,那日匆匆見言之華一眼,確實與平日貴公子的打扮不符合。加上若他與曹風華暗生情愫,那鐵游豪定不會放過他。
說話間,武藏已經破門而入:“藤面下人何在,三統(tǒng)領有請。”
言之華聞聲從內堂走出,第一眼便落在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身上。
“琴鸚,我終于找到你了,你可安好?”
武藏一頭霧水:“小姐,這人與你相識?無妨,你快且跟我們走一趟吧?!?p> 言之華見對方來者不善,心里便起了防備:“你要帶我去何處,不,我哪里都不會去?!?p> “哼,這可由不得你。”說著云雷錘出,言之華下腰反身躲避。
武藏見狀:“小子,好俊俏的身手,看招!”
說著云雷錘應聲奔向言之華。言之華側過身子,以掌相攜,雖已經避過主擊,還是被云雷錘的余力震的后退了幾步,力量差距竟如此懸殊。
言之華決定拼死一搏,拔出腰間護命蜉蝣劍,飛身刺向五藏。
只見武藏持云雷錘正面相迎,短兵相接,蜉蝣劍被擊彎折疊,劍身卻絲毫未損,真乃一柄神劍。
武藏一招掃堂腿,言之華輕巧躲避,誰知這本是佯裝一擊。言之華不察,武藏趁機一掌擊在言之華的肩頭,登時倒地不起。
曹文儒見狀,趕緊拉了曹風華退了出去,遠離戰(zhàn)場。
言之華用手捂住胸口,武藏勢要乘勝追擊。
琴鸚攔在身前:“這一掌下去,你可曾想過水月姑娘!”
初七的真名叫水月,在這永夜城中無人知曉,哪怕是鐵游豪也不曾知悉。初七鐘情于武藏,兩人暗通款曲,這才將自己的身家本名說與武藏。
那日琴鸚與落奪于后山撞破二人奸情,琴鸚便記住了這個名字,如今急中生智。不禁脫口而出。
“你怎會知曉?”
“你和她的事別以為密不透風?!?p> “你就不怕我殺你了滅口!”說著武藏掐住琴鸚的脖子,卻并未用力。
琴鸚伸長脖子昂首道:“你不會,因為我是鐵游豪唯一的女兒,你殺我就是在他的心上捅一把刀。今日你只需放這個人一馬,我發(fā)誓絕口不提此事。”
武藏思來想去,終是不忍下手?!皟H此一次,下不為例,他日若再落入我的手中,我必親手取他性命。”
琴鸚扶起受傷的言之華趕緊逃離,但無處可去。想到后山尚且可以躲避。
言之華神志不清,但知道此時扶著自己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琴鸚,雖受重傷,但心里仍是歡喜。
二人躲進后山一個魔巖洞穴。言之華暈了過去,琴鸚十分擔心一直守在身邊。
這一邊,武藏回去復命,說一時不察竟讓那藤面男子跑了。
“嗯,連你也敵不過他?”鐵游豪本就懷疑李青長老死就是在他手上,現下連武藏也不是對手,這少年的武功之高,難以預料。
“小鸚鵡,不對,鸚兒小姐呢?”司馬蓮插嘴道。
鐵游豪這才反應過來,回來復命的只有武藏一人:“小姐呢,在何處?”
“小姐,小姐她……被那人擄走了?!?p> “什么?你把小鸚鵡丟了!”鐵游豪還未說話,司馬蓮先坐不住了。
“他們逃往何處?”一直不做言語的落奪突然開口。
這一張口,引來陳君和鐵游豪的矚目。差點忘了,這落奪竟也逃不過一個情字,從前哪里看到他管這些閑事,這永夜城,他唯一對其生死關注的只怕只有夜王異麟了。
雖是自己的女兒,鐵游豪得此籌碼,不利用一番豈不辜負,和陳君二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應是后山方向?!蔽洳氐?。
“你帶幾名手下弟子分別進入后山,去尋找他二人蹤跡,不可輕舉妄動,要確保小姐毫發(fā)無傷?!?p> 武藏得令下去。
經此一事,三人也沒了興趣,便各自回了。
落奪穩(wěn)坐善人層,司馬蓮心急如焚:“你怎么如此淡定,小鸚鵡又被抓走了。那人也不知是何來歷。對小鸚鵡會做些什么?!?p> “武藏在場,憑她的機靈勁兒,你以為會這樣簡單的被擄走?!甭鋳Z開始品茶。
司馬蓮穩(wěn)定心神:“你是說,小鸚鵡是故意跟他走的。那會是什么人呢?”
“多日前,疾風堂李青被一年輕的男子殺掉。在這個世上,能讓她不惜涉險也要保護的男子還能是誰?”
司馬蓮聞言頓時豁然開朗;“是他,他來了。”本來就這樣放下心來,但轉念一想,突然露出怪異的笑:“要我說,那人是兇惡歹徒還好。最怕是那個言之華?!?p> 落奪挑眉,此言何意。
“你想啊,現在二人孤男孤女,月黑風高,干柴烈火還不順勢成其好事。你不怕?”司馬蓮陰陽怪氣。
落奪沉思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方才說你有一只噤寒蟬?”
“哈哈……”司馬蓮突然大笑。
因為他知道毒蟲噤寒蟬還有一功能便是導向,只要給它聞到一人的貼身之物,無論遠隔千里,都能精準尋到。
“你笑什么!”落奪被看穿意圖,借故發(fā)火。
“好,我不笑,你要尋她,有什么她常用的衣物配飾嗎?”司馬蓮斂住笑意。
只見落奪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麒麟。
深夜,言之華才轉醒,琴鸚給他服下用荷葉取來的清泉。言之華調整作息,很快身體便休息的差不多了。
“琴鸚,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
琴鸚想說,我過的不好,一點都不好。離開你我受盡了委屈,不得不一直與奸人為伍,他們都不是好人,尤其是那落奪。此人是中州第一無情之人。但她不能說,既然她已經選擇離開,之華哥哥也心有所屬,便從此斷了瓜葛也好。于是點點頭:“很好。”
“對了,你怎么成了鐵游豪的女兒?此事是真的嗎?”
“說來話長,是……”琴鸚將來龍去脈講于言之華。
“如此兇險,琴鸚,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們回玉帛莊?!毖灾A道。
“回玉帛莊?你不是已經有了曹風華姑娘,我還跟你回去做什么?!鼻冫W心里酸酸的。
言之華沒有理解琴鸚的妒意,在他心里最鐘情的始終是琴鸚,和他共結連理的人不作他想。
但琴鸚提及曹風華,他突然想到,當時情況混亂,神智混沌,竟忘了將她帶走,鐵游豪對她垂涎三尺。若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馬上起身:“曹姑娘還在鐵游豪那里,我們得救她出來。你在此地等我,我去尋她,到時候我們一起回玉帛莊。琴鸚,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北惆瓮入x開了。
在如此生死之際,原來在他心里想的那個人還是只有曹風華,琴鸚傷心欲絕。
此刻一個腳步聲正緩緩接近她。
“琴鸚,你可真是命大啊!”
琴鸚馬上抬頭,見來人竟是楊春成。
“你,你想干什么?”
“送你上西天!”說著楊春成一拳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