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點點又睡著了,睡的很熟。
蘇不棄卻沒有一點睡意。
他對葉點點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十分疑惑,夜晚是最容易敞開心扉的,酒醉后說的話百分之八十都是真言。
剛才,葉點點以為身旁是陸勝龍,厭惡的情緒作不得假,聽到自己的聲音,卻立刻安心了下來。
可是,晚上在餃子館的時候,媳婦明明對曾經(jīng)的老情人陸勝龍暗送秋波。
從陸勝龍當(dāng)時只忙著和葉點點聊天,忘記介紹同去的盧菲菲,這個青年俊杰同一時刻也曾心門失守。
當(dāng)然,陸勝龍最終恪守道德,又被蘇不棄的人格魅力折服,只想著挖自己進入開辦的公司幫他,斷然、決然拒絕葉點點的誘惑。
蘇不棄分析,陸勝龍的情緒是連續(xù)的,正常的,倒是媳婦葉點點前后矛盾,讓人猜不透她的真實想法。
蘇不棄寧愿相信葉點點是一時糊涂,突又良心發(fā)現(xiàn)。
總之葉點點的態(tài)度十分奧妙,唉,媳婦是本書,讀了六年沒讀到完本,果然贅婿找的媳婦都不是一般人兒。
蘇不棄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透,索性不管,也許明天早上葉點點會急流永駐,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改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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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蘇不棄是被葉點點吼醒的。
“蘇不棄,你怎么躺在我床上,早飯做了嗎,已經(jīng)快遲到了,忘記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一天不挨上兩下,皮子緊了,是不?”
蘇不充后半夜也沒弄清葉點點的問題,沉沉的睡著了,手機忘記設(shè)鬧鈴,這會還迷糊著,動作遲緩。
葉點點看他依舊慢騰騰的樣子,直接上手掐了。
蘇不棄惱了,昨晚你喝得大醉,我忙了一夜,偶爾忘記做早飯又怎么了,還我什么身份?
我什么身份???
迷糊中,蘇不棄無意識的問自己,然后打了個寒戰(zhàn),哦,我贅婿身份!
他立刻清醒了過來,但這時臉上的怒容已經(jīng)收不住了,只好強行拐彎,“點點,我真生氣了,舊傷摞新傷,你就不能換個胳膊掐,圖案至少也要對稱,是不?”
這個彎拐的還是比較好的,沒翻車,葉點點沒再搭理蘇不棄,讓他抓緊下樓熱車,隨即進了洗手間開始洗漱。
兩人的公司在一條線上,上班順路,這也是當(dāng)初租這套兩室的初衷。
路上都擔(dān)心著遲到,沒怎么說話,蘇不棄把葉點點送到公司后,沒用五分鐘也到了公司。
在公司后院停車的時候,他遙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前門口徘徊,竟然是陸勝龍。
陸學(xué)長看來比他來的早,還真是對他求賢若渴了,蘇不棄跳槽的心有些萌動,“今天和陸學(xué)長好好談?wù)??說不定開出的薪水是一份驚喜?!?p> 蘇不棄一起床就被葉點點吼著去熱車,臉都沒洗,這個樣子怎么可能見未來的老板。
他沒有和陸勝龍照面,直接從公司大樓后門拐進了電梯。
平時有時值班,公司放的有洗漱用品,至少梳下頭,洗把臉,一會以清爽的樣子迎接陸學(xué)長的面試。
同事們都到了,老板劉大頭端著個小壺,一口一口往嘴里抿著茶,無聊的在辦公區(qū)轉(zhuǎn)著,看到蘇不棄,連忙打招呼。
“小蘇,快來我辦公室,我剛得了新茶,極品毛尖,來嘗嘗。”
蘇不棄不情愿的跟著劉大頭進了他單獨的辦公室,他還沒去洗臉呢。
劉大頭的這家公司起初只有四五個人,業(yè)務(wù)就是幫人拍賣,有時也收一些小的古玩,字畫,名表之類的。
劉大頭本來是做典當(dāng)行的,收到東西,賣了后掙錢,后來典當(dāng)風(fēng)險太大,劉大頭干脆轉(zhuǎn)行做起了拍賣,抽取傭金,也算是借雞生蛋,規(guī)避了風(fēng)險。
蘇不棄從小跟著老爸,好玩藝見得不少,字畫文玩稍懂,名表之類的更是精通。
本來他是以人力資源應(yīng)聘到這家小公司的,時間一長,劉大頭見他對一些拍品如數(shù)家珍,頭頭是道,慢慢的看重了他。
去年劉大頭,收了幾塊名表,蘇不棄一眼就指出其中一塊是高仿,劉大頭找了專家,證明蘇不棄沒胡說,當(dāng)時就把他升職了經(jīng)理。
薪水雖然沒長多少,倒是特許他有事可以不用坐班。
后來又經(jīng)歷了幾次,公司發(fā)展起來,人員多了十幾個,劉大頭更是把蘇不棄當(dāng)朋友一樣,囑咐其他同事,他不在時,拍品先讓蘇不棄過過眼。
這會叫蘇不棄去他辦公室,哪是讓他品茶,一定又是收了新品。
果然,蘇不棄剛進老板辦公室,劉大頭就獻寶一樣拿出一款腕表,“百達翡麗,來,掌掌眼?!?p> 蘇不棄拿表在手,根本沒細看,“假的,只不過做工極品?!?p> 劉大頭當(dāng)時就不愿意了,“我找人看過,絕對是真的,你看這表盤內(nèi),根本沒瑞士毛,刻度十分完整、夜光亮度均衡到極品?!?p> “再看這筆直的指針、12點位置的小皇冠logo----”
蘇不棄計算著陸勝龍快到了,自己還沒洗臉呢,哪有工夫和劉大頭廢話,“老板,你說這些都是真的,但表是假的?!?p> 劉大頭蒙了,“你怎么個意思,我聽不大明白。”
“把頭痕跡不是“開口笑”,”蘇不棄說著把表的側(cè)面給劉大頭看。
所謂的把頭就是在表側(cè)的那個突起,用于校對時間,這款百達翡麗正品腕表把頭上有一道出廠時就有的劃痕,向上略微翹起,看象起就象一個笑臉。
這個笑臉被約定俗成的稱為“開口笑”,而仿品則是一條直線,完全沒有笑臉的效果。
“你再好好看看,戴上試試”,劉大頭有些急了,這款表是熟人的熟人介紹的,收的時候花了幾十萬,蘇不棄隨便看了一眼,這幾十萬就沒了,劉大頭哪能甘心。
看劉大頭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了,蘇不棄無奈之下,只好把表戴在自己的手上。
他對這款表特別的熟悉,老爸就有一塊,隨便放在床頭柜上,太熟悉了。
“老板,你看到這里的痕跡了嗎,這塊表根本就是正品和仿品部件拼湊成的,我分析原主人的表摔壞了,賣到了二手市場,有心人找了高仿的配件修好了,賣給了你?!?p> “這塊表原價二百多萬,你最多出了兩成的價格,也不會虧太多的”,蘇不棄安慰劉大頭。
“不過-----”,他欲言又止
蘇不棄猜的很準(zhǔn),劉大頭花了六十萬的樣子,聽小蘇這么說,算是找到了一點平衡,接著蘇不充又說“不過,”劉大頭的心再次吊了起來。
“不過,這表壞了只能回原廠修,這樣子瞎搞,根本修不好,過不了兩天,就廢了?!?p> 劉大頭急了,立刻拿出了手機,撥了過去,沒想到終日打雁,一時疏忽,反而讓雁把眼牽了。
電話接通后,劉大頭和那頭為腕表的事吵了起來,劉大頭越來越激動,但他還壓抑著聲音,下面這么多員工,聽到了,說自己老板是個冤大頭,也太沒面子了。
終于,劉大頭克制不住情緒,拿著手機,跑出了辦公室。
劉大頭剛?cè)ィ瑳]過兩分鐘,辦公室的門就被同事小王拉開了。
小王指著身穿著筆挺西服的陸勝龍,“蘇經(jīng)理,有人找,我攔不住,說是你的熟人?!?p> 蘇不棄沖小王擺了擺手,陸勝龍的眼睛睜大,他清楚的看到蘇不棄手上那款百達翡麗的腕表。
出國的經(jīng)歷,陸勝龍還是有些見識的,他知道這款表的發(fā)售價是二百五十三萬人民幣,因為限量,價格一直在漲,黑市中已經(jīng)漲到了三百多萬。
昨晚,葉點點酒醉之后,告訴他蘇不棄是個大騙子,家里是破落戶,看到了蘇不棄司機開的大奔,他就心里大罵葉點點起妖娥子,差點害了他。
現(xiàn)在看到了蘇不棄的公司和手上這款名表,他更坐實了心中的想法。
這次他前來,是想讓蘇不棄往自己的網(wǎng)絡(luò)公司投錢的,陸勝龍的心里期望是先期投入二百萬,看這個樣子,自己還是眼界太低,要少了,蘇不棄把這塊表賣了就夠了。
蘇不棄看到陸學(xué)長愣神的樣子,心里也是沒有底,大早上出來,牙沒刷,臉沒洗,頭發(fā)亂成雞窩,眼屎掛在眼角,這是陸學(xué)長不滿意了。
蘇不棄連忙補救,找出杯子給學(xué)長沏茶。
“您別忙,我自己來,”陸勝龍的心態(tài)已經(jīng)發(fā)生的變化,眼前的蘇不棄就是他的送財童子,哪敢得罪,那亂發(fā)和眼屎也被陸勝龍自動忽略。
思考再三,陸勝龍決定還是叫蘇不棄學(xué)弟,叫小蘇總太生份了,要拉近距離,打感情牌,才能拉到投資。
“蘇學(xué)弟,我回國有一陣了,調(diào)查市場后,決定成立一家公司,專作網(wǎng)絡(luò)通訊這塊兒,先期投了一部分錢,現(xiàn)在項目接近完成了,資金還有缺口----”,陸勝龍開始了忽悠。
蘇不棄心里打起了小鼓,陸學(xué)長的意思很明白了,想拉自己過去,但是薪水有些問題,要不,自己兼職先做著,等情況明朗了,再做決定。
“學(xué)長,錢不是問題,不用坐班吧?!?p> 聽到錢沒有問題,陸勝友喜笑顏開,小蘇同學(xué)就是大氣,根本不問投多少錢,坐班?錢只要到手,你愛干嘛干嘛去!
陸勝龍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有空你去看看,沒空就忙你自己的事兒。”
蘇不棄點了點頭,陸學(xué)長太好說話了。
陸勝龍興高采烈的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文件,一份份擺到了桌子上,“蘇學(xué)弟,你準(zhǔn)備投多少錢,五百萬還是一仟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