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聘婷君走后,趙小五又恢復(fù)了咸魚一樣的生活,沒了一絲波瀾。
日日便是吃了睡,睡了又吃。
她的活動范圍也頂多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偶爾見見光,曬曬太陽,又或者賞賞春色。
果不其然,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圓潤了。
是日,百無聊賴的趙小五,掐了掐自己的小腰,腰間擠出的一圈小肉,都有些迫不及待得想跳出來走兩步。
好死不死地,她又在洱伊的腰間比劃兩下。
“咯咯咯咯……姑娘,莫要動,癢……”
額——
趙小五驚呆了,手下不盈一握的細(xì)柳,在指間柔韌成會跳舞的精靈,耐人尋味。
“洱伊,你可以啊……”
洱伊忙將趙小五的嘴巴捂住,羞紅了下巴,“姑娘莫要再說,沒的叫旁人聽了去?!?p> 趙小五吾吾知知,應(yīng)著好。
經(jīng)過多日的相處,倆人已經(jīng)熟的不能再熟悉,儼然已經(jīng)成為彼此親近的人。
“洱伊,你有沒有出過獻公府?獻公府外面是什么樣的,熱鬧嗎?”
趙小五兩只胳膊交叉著擱在案幾上,蓬松的頭懶散地枕在內(nèi)臂一側(cè),指尖隨意把玩著掉落下來的發(fā)尾,低沉的聲音吹在案幾上,一聲一聲傳回進耳朵里。
洱伊哪能不知道趙小五心里在想些什么。
“姑娘且好生休養(yǎng)著,等姑娘情況再利落些,想去哪里,公子都會帶了姑娘去的?!?p> 他?
哪能夠!
說到公子卿固,趙小五已經(jīng)有多日不曾正經(jīng)見過他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虛無縹緲,來無影,去無蹤。
有的時候他在深夜里來,因著那時趙小五已經(jīng)睡下了,他便只是在門外站一站。
虧了第二天洱伊告知于她,不然她都不曉得某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
有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趙小五一睜眼便能看到他人,倆人便會迎著初升的太陽,在清晨里,歡歡樂樂地共享一餐早飯。
以至于莫名地給趙小五一種錯覺,公子卿固像她手里的沙子,抓不住,握不緊。
“英大夫都說了,我的傷已經(jīng)恢復(fù)的頂不錯的了,可以隨意走動了,若你不信,可以摸摸嘛,傷口長的很結(jié)實了?!?p> 趙小五嘟嘟囔囔不肯罷休,“實在是無聊得緊,院子里我已經(jīng)走了四十幾遍了?!?p> 趙小五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shù)了出來。
“從前門到院門需要走上三百五十八步,從小廚房到臥房只需走上一百零七步。”
“院子里種的樹有五十二顆,開花的有十九顆,吐芽的有二十二顆。”
洱伊聞言,捂著嘴巴癡癡地笑個不停,“姑娘忘了,還有阿弟陪你的!”
“你可別提他了”,趙小五不禁抱怨道,“自公子送他去了學(xué)堂后,小豆子比我這個阿姊還忙,他統(tǒng)共也沒來過幾回,次次還不是屁股還未坐熱,便抬抬腿走了!”
“哼,我哪里重要,依著我看,我是一點兒都不重要。”
“姑娘嚴(yán)重了,姑娘細(xì)想想,咱們這獻公府后院,規(guī)矩還是有的,陌生男子也不是說進便能進的……”
洱伊實在過不下眼,忍不住小聲地替小豆子抱不平,“這哪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行行行,我的好洱伊,好阿妹,你說的是,你且可憐可憐我罷,就帶我去開開眼,咱們?nèi)ャ痍柍寝D(zhuǎn)上一轉(zhuǎn),就這一回,可好?”
趙小五輕輕晃晃洱伊的胳膊,后者堅定地?fù)u搖頭,就是不肯松下口。
唉,怎么出個門,竟比登天還難?
豈有此理!
她今天還就得非出不可!
沒有洱伊,她自己也能行!
等她什么時候瘋夠了,玩好了,她便回來。
她堂堂一個大活人,還能被丟了不成?
洱伊見趙小五安靜下來,還以為是她回心轉(zhuǎn)意,或者改變了主意,哪里會想到趙小五心里埋著一個天大的想法。
趁著洱伊前去浣洗房的空擋,趙小五隨意卷了身男子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粗糙化了個慣常男子的妝束,最后還沒忘了在鼻子底下貼上兩撮性感的小胡子,用以掩人耳目。
轉(zhuǎn)了個圈,趙小五對自己的手藝還算滿意,然后頭也沒回,大搖大擺地出了院子。
一個清秀俊朗的少年郎,踩著輕快的步子,穿過幾道拱門,偷偷從后院潛入前院。
姣好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尤其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路上,引得院子里的丫頭婆子紛紛側(cè)目。
看著身影,猜測著年紀(jì)應(yīng)該不算大,指不定是哪家的隨從,跟了主子來獻公府走動。
一只腳跨出獻公府的大門,呼吸著府外不同的空氣。
趙小五知道,她成功了!
內(nèi)心掩飾不住的歡呼雀躍。
耶耶耶?。。?p> 沭陽城的老少爺們兒們,我趙小五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