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謝謝你信我

　　“原來你和赫連家族的人是這么認識的，后來呢？”宋格西摸了摸她的頭。

　　“后來……”

　　呼延灼月和成羽燁之間的情愫是在一次次幫他換藥中滋生的，因為赫連煊的笨手笨腳，所以這件事只能交由呼延灼月來做。

　　呼延灼月記得，第一次臉紅心動，是在某一次換藥中，她不小心被赫連煊放在地上的壇子拌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赤裸著上身的成羽燁懷里。

　　他忍著痛，扶住她的胳膊，溫熱的手隔著布料，將溫度傳遞給她。

　　“小心?！背捎馃钫f。

　　呼延灼月抬眸，在兩人對視的一瞬間，她知道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她感受到自己的臉在一瞬間紅成了番茄色，她感受到自己那顆心，此刻好像要蹦出來，她感受到成羽燁也是一樣。

　　赫連煊廚藝不錯，每天忙的像個老媽子，又是出去打獵，又是燒火做飯，十足的良家婦男。

　　赫連煊說，“你們是我這些年的第一個第二個朋友。”

　　“誰是第一個？”呼延灼月指了指自己和成羽燁想讓赫連煊做個選擇。

　　赫連煊拍拍腦門，“我突然忘了，我的第一個朋友，是樹上那只鳥?！?p>　　呼延灼月指了指樹上一排的鳥，非要赫連煊指出來是哪一只。

　　“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煩！”赫連煊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不愧是女魔頭。”

　　“不服打一架？”呼延灼月舉起劍，作勢要拔出來。

　　“我去采果子吃！”赫連煊拿起籃子，一個起身就跑了。

　　成羽燁笑笑，對呼延灼月說，“你是第一個。”

　　呼延灼月羞澀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成羽燁受傷的第一個月，每天清晨，呼延灼月在河邊練功的時候，他總是默默在一旁打坐，而赫連煊，總是叼著狗尾巴草，躺在樹干上，哼著從未聽過的曲子。

　　成羽燁受傷的第二個月，傷口慢慢愈合，他開始恢復練功。

　　傍晚的時候，落日余暉，呼延灼月和赫連煊總是坐在樹上，看成羽燁在河邊慢動作練習招式。

　　“他像烏龜吧？”赫連煊抓住一只飛舞的蜻蜓，邊玩著它的翅膀，邊說。

　　呼延灼月點點頭，她同意，確實很慢。

　　三個人沒什么娛樂，無數(shù)個螢火蟲漫天飛舞的夜晚，他們肩并肩躺在草地上，看漫天繁星，看一顆又一顆流星劃過。

　　“羽燁，你看那幾顆星星，連起來像不像小兔子？”呼延灼月躺在中間，扭頭問成羽燁。

　　赫連煊大聲叫道：“哪里像兔子？明明是像牛！”

　　成羽燁笑笑，“我覺得像兔子?！?p>　　赫連煊不服，拿手比比劃劃，畫著牛的形狀，換來呼延灼月的一記猛踢。

　　“好好好，你倆說像兔子就是兔子！”赫連煊氣鼓鼓地扭過頭去，明明就像牛，像什么兔子！

　　呼延灼月點了點他的肩膀，“生氣了？小氣鬼！”

　　赫連煊扭過頭，“誰生氣了？”

　　“牛！”呼延灼月狡黠地眨了下眼。

　　“你……”赫連煊隨手抓起一只蟲子放在呼延灼月手上，嚇得她不敢動彈。

　　“呵～堂堂江湖第一女魔頭，女殺手，被兩只蟲子就嚇得不敢動彈！”赫連煊抱臂看著她。

　　收到呼延灼月的怒視，赫連煊知道情況不對，起身先跑了。

　　成羽燁溫柔地笑著，替呼延灼月拿起爬到胳膊上的蟲子，他按下要起身的呼延灼月，示意她躺下，然后指著天上圓圓的月亮，“小鐲，那個像你。”

　　“嗯？”呼延灼月沒太明白。

　　“像你，像你一樣明亮?！?p>　　呼延灼月看看月亮，指了指旁邊那顆星星，“那那個就是你！”

　　“為什么那顆是我？”

　　“因為他在閃閃發(fā)光?！?p>　　成羽燁悄悄握住呼延灼月的手，“以后，我就叫你小鐲好不好？鐲子的鐲?！?p>　　“可以?！焙粞幼圃滦睦飿烽_了花。

　　呼延灼月記得某一天，赫連煊和成羽燁合伙用樹條，給她系了個秋千。二人蒙著她的眼睛，說要送她個禮物，她睜開眼，開心的坐上去，差點被赫連煊推飛。

　　幸好她會輕功，幸好成羽燁及時來接住她。

　　赫連煊收到兩個人凌厲的目光后，默默從背后拿出了一束野花，送給呼延灼月示好。

　　呼延灼月將花插在秋千上，覺得甚是好看，成羽燁倒是有些不爽，第二天采了一大捧花，送給呼延灼月，又趁大家不注意，將赫連煊摘的那束，偷偷扔進河里。

　　其實呼延灼月都有看到，赫連煊也有，他總是撇撇嘴，又暗地里為兩個人開心。

　　他們在吸血魔窟的第三個月，成羽燁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手還不能完全抬起來。

　　某一天，赫連煊拎著剛打回來的雞，看見呼延灼月和成羽燁正在深情對望，對屋內(nèi)的兩個人吼道：“喂，你們兩個每天眉來眼去的，真的很煩！說明白在一起得了！”

　　呼延灼月收回剛剛被成羽燁拽住的手，臉色微紅，她看向赫連煊，反駁道，“你在瞎說什么！”

　　“哼！”赫連煊邊放雞血邊哀怨，“欺負我孤家寡人。”

　　“小鐲，不要看他?！?p>　　“好?！?p>　　“小鐲？”赫連煊皺了皺眉，“好肉麻?！?p>　　成羽燁再次拽住呼延灼月的手，起身，拉著她往外走。

　　呼延灼月拿起桌上的劍，低頭跟著。

　　“你倆就這么光明正大了？”赫連煊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再次吼道，“喂！”

　　好吧，他被濃情蜜意的兩個人無視了。

　　赫連煊撇撇嘴，男女之情了不起啊，他也有喜歡的人，有過……

　　成羽燁拽著呼延灼月來到一處河邊，他扭頭看著嬌羞的呼延灼月，問她，“小鐲，那……你愿不愿和我在一起？”

　　19歲的呼延灼月，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遇見了那個讓她為之心動的人。

　　她點點頭，將懷里的掛墜遞給他，這是她無聊的時候，用河里撿的石頭磨成的。

　　成羽燁接過掛墜，系在劍柄處，往后伸了個懶腰，“其實我的手都好了，為了讓你幫我，只能每次假裝這里還很疼?！?p>　　呼延灼月抿了抿嘴，其實她都知道。

　　成羽燁握緊她的手，他不知自己何時何刻開始心動，可能是第一次見到她就開始了，可能是某個她替他換藥的瞬間。她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在面對他的時候，卻又總是無比的溫柔。

　　“傷養(yǎng)好了以后，你什么打算？”呼延灼月扭頭問他。

　　“想和你一起生活?！背捎馃顩]忘記自己的目的，沒忘記自己的使命，也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可他喜歡這段日子的生活，喜歡眼前這個人。

　　那些枷鎖，他開始想要掙脫。

　　“你是武林盟主?！焙粞幼圃绿嵝阉?，“你的任務是殺了我。”

　　“小鐲，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解決這一切?！背捎馃顚⑺θ霊阎校睦锲鋵嵲缬辛舜蛩?。

　　在吸血魔谷的第四個月中，成羽燁的傷，徹徹底底的好了。因為還有江湖和幫派的事情要處理，兩個人不得不暫時離開吸血魔谷，離開這平靜而隱世的幸福日子。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呼延灼月扭頭，問赫連煊。

　　“你干嘛？搞得生離死別一樣?！焙者B煊錘了錘她的肩膀，“老子會飛耶，一個起身，就能飛上去找你們。又不是什么生離死別，處理好事情，沒幾天就見了！”

　　“舍不得你嘛！”呼延灼月拽了拽他的袖子，被成羽燁一把拽回來，握住了手。

　　“你怎么變這樣？”赫連煊往后退了一步，“你可是女魔頭??！”

　　“哼！”呼延灼月打了下他的胳膊，將掛墜扔給他，“也給你做了一個，省著天天說我重色輕友?！?p>　　赫連煊舉起掛墜，是白色的透明石頭磨成，上面刻了個大大的“煊”字。

　　“算你懂事！”

　　“好了，我們走了，過幾天見?！背捎馃顩Q定結(jié)束兩人的依依不舍。

　　“后來，我們一起回了斷骨崖，在上面生活了半個月，偶爾赫連煊會飛上來看我們。我記得那天有市集，吃過晌飯，我拿出早上偷偷下山去買的最新鮮的桃子，每一個都洗得干干凈凈，滿心歡喜想要拿給那人吃，那人卻突然變了臉，將他的劍刺向了我的胸口。”呼延灼月嘆了口氣，“我太相信他了，沒有任何防備，更來不及躲閃?！?p>　　宋格西捧起她的臉，“灼月……但經(jīng)歷了這些，你還是信我，謝謝你信我?！?p>　　呼延灼月點點頭，“說出來好像更輕松了一些了。”

　　宋格西目光如炬，良久，他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我們回家吧?！彼胃裎鲹ё∷难?。

　　宋籮忻看著昏迷的成羽燁，嘆了口氣，那個他成為吸血鬼以前，總是叫著的名字，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肯定是念念不忘的深情。

　　但她不在乎，因為那是他的過去。成為吸血鬼以后，就什么都會忘掉，一切重新開始。

　　宋蘿忻用手指撫平他皺起的眉頭，“你……沒有忘掉嗎？”

　　她心里默默地問，又拍了拍腦門，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呼延灼月的出現(xiàn)和表現(xiàn)確實讓她有了危機感，呼延灼月是那么的漂亮，讓人過目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