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雀神色陰沉,提高了音量,“這位小姐,快請吧?!?p> 登時,周圍不少群眾都被這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其中有人認出了邱沁靈,這下更多人對著她指指點點。
邱沁靈從小都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除了先前的榮秋儀,哪個敢這樣對她指手畫腳的。
“要你多管閑事!”
她惱羞成怒,猛地扇了沈枝雀一巴掌。那一下又重又響,沈枝雀的半邊臉迅速腫起。
周圍的群眾也憤怒起來。
他們平日里被他們邱家壓榨不說,現在出了個菩薩心腸的小姑娘幫助她們,還要被這邱沁靈打,這真的是一點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不少莊稼漢主動圍住了邱家兄妹,怒目而視,握緊拳頭,有和他們拼命的沖動。
邱既明心里暗罵一聲蠢貨,但也沒有什么動作,明顯是想看好戲。
沈鶴他們看見,臉色迅速黑了下來,還沒來的及沖上去,就看著楚時溪已經飛身過去查看情況。
“師姐,你怎么樣了。”
楚時溪擔憂地撫上了沈枝雀臉上的掌印,目光變得深邃。
“沒事,就有點痛?!鄙蛑θ赋冻鲆粋€笑容來,臉上的傷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邊的邱沁靈看楚時溪來了,不由的慌張起來,有些后悔剛剛一時的沖動。
她努力擠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的邱既明都后退了一步。
“公子,我打的很輕的,是她先……”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時溪一把扼住咽喉。他眉頭緊鎖,陰翳地盯著邱沁靈,“哪只手打的。”
邱沁靈清晰的感受到楚時溪的手在慢慢縮緊,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她試圖用手去扒開,但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身邊的丫鬟也被楚時溪的暴戾嚇到,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更別說本來就想揍她的圍觀群眾了。
邱沁靈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楚時溪看向她的眼里是暴戾,是冷漠,就是沒有她想要的愛意。
她驚恐地發(fā)現,眼前這個貌美的小公子,很可能是一個跟邱既明一樣心狠手辣的人。
就當她感覺自己要被掐死了的時候,邱既明輕飄飄地出聲了,眼神里多了一份玩味,笑的單純。
“她用的是右手。”
楚時溪的眼神略帶不屑,松開了握著邱沁靈脖子的手,然后,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瞅著就要將其掰斷。
“夠了,師弟住手。”沈枝雀出聲阻止,“她也受了苦頭,就這樣吧。”
楚時溪這才勉勉強強收回手,轉身回到了沈枝雀身邊,又恢復成原來那副軟軟糯糯的模樣。
邱沁靈被放下后,劇烈地咳嗽起來,她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看楚時溪。
“這位小姐,我對我?guī)煹軇倓偟呐e動向你道歉?!?p> 沈枝雀話鋒一轉,姿態(tài)落落大方,“但同樣,我希望你能對剛剛那兩巴掌向我們道歉。”
楚時溪補了一句,“還有碗的錢。”
此時的邱沁靈驚魂未定,哪里還有心思跟沈枝雀繼續(xù)糾纏下去?
她低著頭小聲地道了歉,丟了顆碎銀,便帶著丫鬟慌亂地離開了。
“謝謝……對不起,都是因為我?!?p> 剛剛那個摔倒了的小姑娘感激又愧疚地跟沈枝雀道謝,聲音細細小小的,像受驚的兔子。
沈枝雀摸了摸她的腦袋,目光溫柔。
“好啦,沒事啦,你跟我來,我給你打碗粥。大家也重新排好隊,我們繼續(xù)發(fā)粥啊?!?p> 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紛紛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只是這次他們討論的話題,已經變成了沈枝雀和邱沁靈剛剛的糾紛。
唯有邱既明一人站在原地,瞇著眼打量著重新忙碌起來的沈枝雀。
他面上的笑容神秘莫測。
“有趣。”
——
沒了剛剛的風波后,施粥進行的很順利,很快就結束了。
尤其是一些本來想鬧事的小混混在看到楚時溪的狠厲后就熄了這份心思。
就是粥不夠多,晚來的人沒有分到。但大家還是一致對沈枝雀他們的施粥行為表示感激。
在撤場的時候,楚時溪悶悶不樂地塞給沈枝雀一瓶去疤膏,不樂意道,“師姐,你剛剛為什么阻止我。”
沈枝雀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小笨蛋,你如果真?zhèn)怂窦铱隙〞碚夷懵闊┑??!?p> “那師姐你剛剛為什么不躲開那個巴掌?”
“小笨蛋,不懂了吧,這叫苦肉計?!鄙蛑θ嘎冻鲆桓彬湴恋男∧?,配著她臉上的紅印有些好笑。
“我們先前燒了他們邱家的房子,就是跟他們結了仇。如果我們要想全身而退,那就得把他們徹底扳倒?!?p> “可現在的我們勢單力薄,要想扳倒他們,我們就得先讓民心偏向我們,這樣邱家才不敢輕易動我們,就像剛剛那樣。”
沈枝雀眨巴眨巴眼,捏了捏楚時溪的小臉蛋。
“最容易收買民心的方法,就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和他們站在一邊的,施粥雖然有效但不長久。反而剛剛這一巴掌算是幫我們徹底劃清界限?!?p> 看著楚時溪的臉蛋被自己蹂躪成各種形狀,沈枝雀像是想到了什么,噗嗤笑出聲。
“而且這一巴掌真的很值,至少讓我看到了我家小師弟這么有男子漢的一面呀?!?p> 楚時溪皺著眉頭,不滿道,“那也不能就這么硬生生地挨打吧。反正以后師姐你可不能再這樣了?!?p> 沈枝雀樂呵呵地笑起來,語氣揶揄。
“怎么啦,你心疼我啊。我家小師弟怎么這么可愛,快讓師姐好好親一口?!?p> 楚時溪盯著她沉默許久,終是沒有再說話。
“雀丫頭,快來!你師叔又把碗摔了一個!”
“欸!來啦!”沈枝雀趕緊進屋,留下了內心復雜的楚時溪。
他半闔眸子,喃喃自語。
“師弟嗎……”
——
黃秋雪在阿福走了之后,安分了不少,至少沒有再動不動的摔東西發(fā)脾氣了。
香堇她們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依舊兢兢業(yè)業(yè),不敢出什么差錯。
夜色降臨,因為黃秋雪還沒有正式過門,行納妾禮,所以于禮上還是榮府的客人,應該主客同席。
可馬氏心里膈應不想見到她,榮文修也默許了馬氏的行為,黃秋雪樂得清閑,在自己院子里設了一個小廚房。
就在月兒點亮蠟燭,端上菜點的時候,榮文修來了。
“老爺。”月兒和香堇恭敬的行了一禮,見榮文修揮了揮手,便順從的要離開。
榮文修瞥見香堇臉上的隱約的傷痕,皺了皺眉頭,“這臉上傷是從哪里來的?”
黃秋雪聽見榮文修的聲音趕緊迎了出來,搶先一步道。
“這丫頭毛手毛腳的,肯定是哪里摔到了,我已經給了她祛疤膏了。”
她笑的溫柔,“香堇你先去上藥吧?!?p> 香堇默默無言,低聲謝過后便和月兒退下了。
面對面色陰郁的榮文修,黃秋雪心頭惴惴不安。
這么多天,榮文修除了上次昏迷一事外,從來沒來過她院子里。
今天他好容易來了,卻又擺著張臭臉,怕不是來找她麻煩的。
又或許……該不是榮文修和馬氏鬧了什么矛盾?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機會可算是來了。
黃秋雪半垂眼簾,掩去小心思,溫柔小意地上前服侍榮文修入座,柔聲撒嬌道,“老爺今日怎么忽然來了?!?p> 榮文修冷哼一聲,有些煩躁,“怎么,你還不愿意我來嗎?該不是怕我知道你的身世都是騙我的吧?”
黃秋雪噎了一下,這事榮秋儀果然告訴了他了。
她小心地看向榮文修,眉眼間帶了點怯意。
“老爺,對不起……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我騙你,是因為我真的怕你也會丟下我……”
說著說著,她眼角擠出一滴眼淚,瑟縮著身子,悲切萬分。
“這些日子里,我也想明白了,是我……是我傷害了老爺和夫人的感情……我會離開的……對不起?!?p> 榮文修見她哭了,有些不知所措。
他這次來,就是因為方才馬氏跟他又為黃秋雪而大吵一架。所以他才賭氣來了黃秋雪這里,順帶發(fā)發(fā)脾氣。
可看見黃秋雪哭的梨花帶雨,榮文修不由的心虛起來。
無論是不是黃秋雪設計,他奪了她的清白這是事實。
一個女孩子家無依無靠,沒了親人,胡亂扯個身世,也勉強算是情有可原。
反倒是自己這些日子,為了補償馬氏而一直避而不見黃秋雪,遲遲不給她個名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回想到這些日子里馬氏對他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榮文修腦子一熱道。
“別哭了。我會對你負責的。再過幾日,我就納你為妾?!?p> 黃秋雪大喜過望,面上還是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露出一個嬌嬌怯怯的笑容,“謝老爺?!?p> 榮文修應了一聲,沒再說話,低頭吃菜。黃秋雪貼心站在他的身側,一杯接著一杯給他倒酒。
或許是因為和馬氏的爭吵過于讓榮文修心煩,沒出一會,一壺清酒就都下了肚,面上流露出頹色。
“你說蕓兒要是跟你一樣體貼有多好?!?p> 蕓兒?想必是馬氏的閨名了??磥硭麄儍扇酥g真的出了什么矛盾。
黃秋雪抓住機會,怯生生地從身后輕輕抱住了榮文修,弄得他一愣。
只聽她柔聲細語道。
“老爺,天色不早了,要不要今個兒在我歇下?”
梅菜肉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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