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這已經(jīng)到了早上?
布萊斯面露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外面那些忙碌的農(nóng)夫。他謹(jǐn)慎地打開房門,外面的一切似乎真的回復(fù)了正常。只剩下布萊斯對自己昨晚遭遇茫然不解。
那究竟是一場夢境還是別的什么?
與此同時,對面薩繆爾神父的房間也有了動靜。很快,房門被打開,神父從房間出來。正好也看到布萊斯愣愣地站在門口。
神父先是一臉的詫異,隨后對他露出笑意。
“早安啊,布萊斯閣下。你是怎么了,看起來似乎緊張一個晚上沒有睡好覺吧?”
“早,神父。你說的恰恰相反,我昨晚睡的太好了。好到令我感到奇怪?!?p> 布萊斯搖了搖頭,將那些胡亂的思緒排出腦海。
“神父,能否請你回答我,昨晚你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情況沒有?”
神父也是哀嘆了一口氣,也坦言昨夜自己竟然也是毫無發(fā)現(xiàn)。不過神父并不認(rèn)為這可以代表這座農(nóng)莊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
“在我眼中,最可疑就是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這就像明知有人病倒了,卻無法找到他的病因一樣?!?p> 布萊斯也點頭表示認(rèn)同神父的看法,不過他始終還是猶豫了,沒有將昨夜的怪事透露出來。見他一臉心事的表情,薩繆爾神父展露出自己慈愛的笑容,真摯地邀請他一起去做早課。
“雖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這也意味著事情沒有糟糕到無可挽回的地方。不如陪我去做一場早課,也許天主會帶給我們明悟?!?p> ....
布萊斯就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神父帶著克羅德教士在自己的馬車旁做完了今天的早課。當(dāng)那兩人重新走下馬車,克羅德依舊不待見布萊斯,徑直走了回去。
布萊斯自然也不會搭理這個人,看著神父隨口問了句:
“天主有沒有給予什么啟示啊?”
神父微微一笑,并沒有接他這個問題,反而問了一句:
“布萊斯閣下,你是如何看待信仰的?”
布萊斯不明白他的意思,覺得他問的有點奇怪。不過還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斟酌了自己的語言這樣回答他:
“信仰就像為黑夜中徘徊不定的人點亮了一場篝火,讓那些感到寒冷、失去方向、內(nèi)心無歸宿的人可以在這里尋求溫暖和庇護。不過內(nèi)心真正強大,擁有智慧的人卻是不屑與此。”
布萊斯講述的是他的上一世,在另一個世界時對于信仰的看法。
“哈哈哈...!”薩繆爾神父聽后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下顎白須不斷顫抖。
“喔?我的看法很可笑,很幼稚嗎?”
“不,并不是嘲笑你的答案。只不過你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阿斯塔爾那個老家伙,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說信仰對于智慧來講不過是無稽之談。你真不愧是他的弟子?!?p> 沒想到神父一語道破他的身份,布萊斯剛想反駁。薩繆爾神父沖他擺擺手,指著他腰間的黑光短劍告訴他:
“這柄短劍我認(rèn)識,被那個老家伙收藏起來的。既然他送給了你,那說明如果你不是他的兒子,就是他的學(xué)徒了?!?p> 老神父滿臉堆砌著笑容,有些得意地看著布萊斯。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承認(rèn)這一點。
“薩繆爾神父,看來您與老師也是相熟吧?!?p> “相熟?那是當(dāng)然的,從年輕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相互認(rèn)識了?!?p> “喔?老師年輕的時候是什么樣的?”這倒是引起了布萊斯的好奇。
“正好現(xiàn)在閑來也無事,那我就跟你聊聊?!?p> “阿斯塔爾年輕的時候,那的的確確是個怪家伙。他學(xué)識淵博,卻不通人情,性情直率,脾氣卻是有些高傲暴躁。當(dāng)他開心時就喜歡哈哈大笑,完全不在乎儀表。一旦生起氣來就會想要對別人掄起拳頭,根本不會考慮自己是否能夠打贏對方?!?p> 沒想到老師還有這樣暴躁的一面,布萊斯覺得有些好笑。
“你知道你的老師是如何當(dāng)上這個學(xué)士的嗎?”
阿斯塔爾大師任學(xué)士歷時有三代,布萊斯怎么可能知道這事情的經(jīng)過,自然是搖搖頭。
“那時還是現(xiàn)任伯爵的祖父在掌控著東戈特爾的權(quán)利。但他年事已高,就考慮為下一任伯爵找到一位合適老師。可惜,他不知道無論找多好的老師都教不出自己的兒子?!?p> 喔?感覺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不過布萊斯沒有去打斷神父,任他繼續(xù)說下去。
“那段時間,整個東戈特爾的學(xué)者都聚集在這里,甚至還有其它領(lǐng)地的學(xué)者也趕來參加。這便是我與阿斯塔爾第一次見面?!?p> “那時候他還沒有多大的名聲,但是那孤傲、直率、暴躁,還有點臭屁的脾性一點也沒差。你可以想象一下,這樣一個家伙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能夠引起別人多大憤慨。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這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富少爺,跑過來只是為了找點樂子。不過我卻與他交談甚歡,因為我也自詡是個學(xué)識豐富,擁有智慧的人。并不認(rèn)為自負(fù)是一種錯誤。”
“當(dāng)然,他毫無疑問的通過了各種考驗。這才讓那些簡直是人目瞪口呆的,嘿嘿嘿。而直到最后在城堡的晚宴上,老伯爵給剩下的所有學(xué)者出了一道題?!?p> “他給了每個人一根麻繩,大概就這么長?!崩仙窀干斐鲎约旱母毂墼隈R車上比劃了一下,大概有6、7尺的長度。
“他說誰只要用這跟麻繩圈出最大的土地,那學(xué)士的位置就是誰的。”
“結(jié)果那些沽名釣譽的家伙們,有的將繩子從中間裁開,有的干脆將盤好的麻繩解開來用。但無論他們怎么嘗試都無法超過城堡大廳的范圍?!?p> “當(dāng)時老伯爵面色上已經(jīng)有些厭煩時,我找到機會站了出來。而當(dāng)時我給出的答案是將麻繩筆直地擺在城堡大門,并指著大門的兩側(cè)并告訴他們:我已經(jīng)用麻繩連接了城堡圍墻的起點和終點。我圈住了整座城堡。
“那一刻,所有人都為我響起了掌聲,老伯爵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以為我勝券在握了。當(dāng)然你也想到了,這個時候那個混蛋站了出來?!?p> 時至今日,薩繆爾神父提到‘那個混蛋’時也是滿臉的微笑。
“這個家伙,總是做出驚人的舉動。沒人能夠想到,當(dāng)別的人都在嫌棄繩索太短,他卻故意把麻繩給折疊了起來,使它恰好足夠?qū)⑺_下那一小塊土地給圈起來。所有人看著他的舉動都疑惑不解,紛紛都想要嘲笑他這一次出丑。”
“接下來他說了一句話,在之后沒有一個人還能夠笑得出來?!?p> “喔?他到底說了什么?”布萊斯實在沒有想出老師當(dāng)時究竟說了什么,能夠完成逆轉(zhuǎn)。
“那個混蛋,他指著自己腳下,當(dāng)著所有人說:我現(xiàn)在正站在外面?!?p> “哈哈哈...那個狂妄的家伙竟然說他圈住了整個世界?!?p> 說到這里,老神父開懷地笑出聲來,可是轉(zhuǎn)眼間,語氣又突然低落了。回想往事,令他唏噓不已。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我與他的智慧正如那座城堡與世界的差距一樣?!?p> 沒想到啊,年輕時候的老師便已經(jīng)有了這般的智慧。布萊斯還想知道更多的故事,于是他問道:
“然后,你們又發(fā)生了什么?”
“然后?然后他順理成章地當(dāng)上了學(xué)士,而我是心灰意冷加入了教會,成為一名教士。直至現(xiàn)在,我在天主的教導(dǎo)下,才幡然醒悟。擺脫了他的陰影。有一句話我很想送給他。”
“智慧早晚會比更高的智慧擊破,而唯有浩瀚無邊的信仰才是牢不可破的!”薩繆爾神父表情肅穆,語氣淡泊地說出這最后一句。
閑三余
晚點還有一更。希望如果大家喜歡的話,能夠多給予一點支撐。有什么建議也請盡管提出,我會吸收大家的意見后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