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勵?”
瞥了眼又抱住自己手臂的雷佳娜,蘭思頓內(nèi)心苦澀,他只是靠藥劑強行,暫時地提高了精神力而已,而在“刺蝠的嘶鳴”效果結(jié)束后,蘭思頓的靈魂強度又會回到以前的狀態(tài),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擔心以后該怎么壓制雷佳娜解開第一層封印后的邪性了,哪怕有羊皮紙?zhí)峁┑挠H和性,蘭思頓心里還是有點虛。
不過新得到的三個二級靈術(shù)對蘭思頓來說簡直是幫了大忙,不僅能讓蘭思頓有更多的手段應(yīng)付敵人,而且也增強了蘭思頓的保命能力。
蘭思頓邊思索著這些靈術(shù)的搭配方法,邊轉(zhuǎn)頭看向華法利,問道:“這棟屋里,有沒有地下室?”
這次從雷佳娜那里得到的三個新靈術(shù)中,有兩個都跟黑暗有關(guān),但現(xiàn)在還是白天,所以必須要有合適的環(huán)境才能發(fā)揮出靈術(shù)的效果。
正驚訝看著雷佳娜的華法利在聽到蘭思頓的問題后才回過神來,回答道:“當然有,一個地下酒窖,不過里面放著的酒不是很多了。”
“入口位置在哪?”蘭思頓繼續(xù)問道。
“就在大廳里,兩個樓梯之間,與大門正對,但因為顏色的問題,那門看起來就跟墻一樣,不注意看的話很難發(fā)現(xiàn)?!比A法利語速很快地道,“在進入下面的樓梯后就可以到地下酒窖了?!?p> “好,我們走吧。”
蘭思頓知道自己耽擱了這會已經(jīng)讓時間有些緊張了,起身準備打開門出去,但這時華法利拉住了他,在蘭思頓疑惑的目光下,華法利將一把純銀色的左輪從懷里取了出來,說道:“這把槍,交給你。”
“那把能無聲射擊的槍?”蘭思頓稍有些意外地看著華法利手上那把槍,內(nèi)心稍微權(quán)衡后,蘭思頓取出自己的左輪和華法利進行了交換。
交換時,華法利介紹道:“單動左輪,總共五個彈巢,里面已經(jīng)裝滿了,不過我忘了帶額外的子彈……咳,它的效果必須配合這五發(fā)特殊的子彈才能展現(xiàn)出來,其他適配的子彈也能用,但不會再有靜音效果?!?p> “原來還需要這樣……我知道了?!?p> 蘭思頓一邊記著,一邊適應(yīng)著這把純銀色左輪的重量和手感,一小會后他收起左輪,對華法利輕輕點頭后,他起身伸手探向門,施展出腐裂術(shù)。
剛得到的靈術(shù)恰好就能用上,雖然不是在什么關(guān)鍵的時候,但還是讓蘭思頓相信自己此時歐皇附體,對后面的事情有了不小的信心。
這波啊,這波我能偷渡!
在稍長的施法后,門把鎖被快速腐蝕,輕輕一碰后就化作了塵灰,看得華法利張大了嘴巴。
慢慢開門,一股明顯的陰冷的寒風從門外吹進,激得蘭思頓和華法利寒毛倒豎,好在門外并沒有任何人,兩人小心查探后慢慢走了出來。
門對面是棕色的木欄桿,蘭思頓和華法利對視一眼,隨即便默契地一起伏低身體,慢慢靠了過去,看到了欄桿外面,處于一層的大廳。
這!蘭思頓的眼中映出大量血色,只見整個大廳都鋪滿了衣衫較為襤褸的尸體,而且這些尸體還都被殘忍地砍出傷口,讓無數(shù)鮮血流滿了地面,而除此以外,最令人震撼的就是在大廳中間立著一根木桿,一位老邁的男人正渾身流血地被綁在上面。
難過剛才沒人開門……蘭思頓正想著,他身邊的華法利突然喊道:“外公!”
喊完的瞬間,華法利就快跑著沖向了下樓的樓梯,讓蘭思頓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阻止。
見鬼!蘭思頓很想拉住華法利說這是陷阱,但一想到被綁在下面,生死不明的人是華法利最親的外公,他就只好一咬牙跟著華法利跑了過去。
不過在下樓的時候,蘭思頓注意到了那為整個大廳提供光亮,巨大華麗的吊燈,遲疑了一下后,蘭思頓看了眼安全抵達大廳的華法利,然后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裝滿暗紅色物品的大玻璃瓶,稍微用力將瓶子扔了上去,發(fā)出嘭響的同時玻璃瓶卡在了吊燈上面。
接著蘭思頓下到了大廳,這時他才注意到在二樓看不到的四個角落處,各有一具跪著的,全身呈紫黑色的尸體正大張嘴巴,露出空洞、被拔掉舌頭的嘴和污黑的牙齒,在看到的第一時間,蘭思頓就覺得它們應(yīng)該是所謂的寒尸。
真夠惡心的……該死的冥修會……蘭思頓收回目光,看著面前那些鋪在地上,面目猙獰的尸體,心中默哀了一下,然后小心地踩著空處過去,盡量不再玷污尸體。
蘭思頓比華法利慢了一些走到中央處,看了眼在呼喊無果后只能費力解繩子的華法利,蘭思頓伸出手想摸一下這位老人的心臟處,但這時華法利突然道:“蘭思頓,麻煩你看一下管家先生!”
管家?蘭思頓這時才注意到躺在旁邊的“尸體”中有一具穿著得體西裝的老先生,輕嗯一聲后,蘭思頓走過去蹲下身想要扶起這位管家,但這時他剛戴上不久的那枚銀色手環(huán)就突然讓他的手腕感受到了急促的刺痛。
危險!?有過類似經(jīng)驗的蘭思頓立刻起身后跳,同時激發(fā)了他項鏈上固化的一級靈術(shù)“石之肌膚”,下一瞬他就看到本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位管家先生突然甩出一把銀色小刀,在避無可避,甚至來不及做出其余反應(yīng)的情況下,蘭思頓只能被那把銀刀刺在了自己腹部,發(fā)出硬物互相敲擊的“吭”聲。
“好快的反應(yīng)!”老邁且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的管家站了起來,旋即他分外驚恐的看著那把掉落在地上卻沒有絲毫血跡的小刀,“你、你也是怪物!”
怪物?蘭思頓迅速地從懷里掏出左輪,然后一邊提防著這位管家一邊撿起那把小刀,喊道:“華法利,先到我這里來!”
看到剛才那一幕,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華法利愣了一下,稍稍猶豫后他還是離開了他外公身后,站到了蘭思頓身邊,緊張地低聲問道:“什么情況?”
蘭思頓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管家,剛想說我也不知道,但這時在他們側(cè)面,下樓的兩個樓梯之間一間小門被打開,一位黑發(fā)中偶有銀絲,套在黑袍中,氣場肅穆的中年男子率先走了出來,而在他的身后正跟著一位面目英俊,眼眸淡藍的青年。
“威爾姆!”華法利在看到那位青年的時候難以遏制地咬牙怒吼道,“都是你這個混蛋做的吧!”
“華法利?!?p> 一個老邁但富有磁性的聲音突兀地在蘭思頓和華法利身邊響起,兩人不禁錯愕地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那被綁在木桿上的米德爾頓爵士正睜眼看著他們,嘴角含笑:“要禮貌對待我們的客人啊。”
“外公……您沒事?”
華法利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蘭思頓已經(jīng)拉著華法利退后,凝重地質(zhì)問道:“告訴我,你們到底在圖謀什么?”
米德爾頓爵士沒有理會蘭思頓,他依然看著華法利,笑著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p> “當然!可、可……”華法利看向米德爾頓爵士,不知名的中年男人,威爾姆,又看向蘭思頓,最后還是選擇附和蘭思頓,堅定道:“我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一個有趣的嘗試,想找回偷跑的你而已?!边@時那位中年男士站了出來,他走到米德爾頓身邊,用不緊不慢的語調(diào)道,“自我介紹,我叫多爾頓斯?!?p> 他……就是冥修會的靈首嗎?蘭思頓這樣想著,靜靜地等待起來。
“你是誰?”華法利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威爾姆,“威爾姆的上級?”
“你可以這樣理解。”多爾頓斯輕輕點頭,然后邊漫步走向管家邊說道,“盡管你們還年輕,但你們應(yīng)該也能想象到蒼老的悲哀和恐怖,對吧?人的生命是那樣渺小,以至于我們有太多的遺憾和無奈,即便我們想要彌補,但在時間面前,往往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我們都應(yīng)當希冀著,期待著冥界徹底取代主世界,期待著萬靈永生的那一天,不是嗎?”
說到這里,多爾頓斯已經(jīng)走到了管家身旁,一只手搭在了管家的肩上,低啞而威嚴地道:“巴尼先生,盡管你并不虔誠,但你也有這樣的愿望吧?”
“當、當然?!?p> 管家巴尼顫聲道,他很想躲開多爾頓斯的手,但在之前見過多爾頓斯的恐怖后,他完全不敢這么做。
“好極了?!倍酄栴D斯勾起微不可見的笑容,“哪怕不是我們的教徒,但也依然有這樣的愿景,這不就證明我們的夙愿是得到認可,真正正確的嗎?可惜……”
“可惜?”巴尼微愣,看著多爾頓斯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在下墜,必須仰頭才能看到多爾頓斯的臉,看到那繼續(xù)在動的嘴,只是不再有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你毫無價值?!倍酄栴D斯淡然地補充完自己的話。
目睹著在多爾頓斯拍肩后就突然由下向上被腐蝕成血水的管家,蘭思頓和華法利都難以遏制地倒吸口涼氣,忍不住地再后退兩步,試圖盡可能地遠離多爾頓斯。
不過蘭思頓也不是第一次撞見類似的情況,在短暫的驚恐后他就轉(zhuǎn)移槍口鎖定住多爾頓斯,但看著多爾頓斯?jié)M不在乎的神情,蘭思頓也沒敢直接開槍。
見到管家被殘忍殺死,米德爾頓爵士皺起幾乎沒有眉毛的眉頭,不滿地壓低嗓音道:“多爾頓斯先生,你不該殺死巴尼,他不會背叛我們的?!?p> “爵士先生,你即將重獲年輕,巴尼先生注定無法再跟隨您了?!倍酄栴D斯看向米德爾頓,稍微放慢了語調(diào)。
兩人對視了一會,最后米德爾頓冷哼一聲,挪開了視線。
“感謝你的理解。”
多爾頓斯轉(zhuǎn)頭看向華法利,不帶絲毫笑意地道:“爵士即將重獲年輕,但這需要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條件——一個年輕的同性直系子嗣的生命,也就是你,華法利·米德爾頓的生命?!?p> “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