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些事后,我很同情小靈,趁陪她上課的機會,偷偷給她送些書法用具。后來被柳主任發(fā)現(xiàn),大發(fā)雷霆,解雇我不說,還跟導(dǎo)師說了很多我的壞話。”
馮珍一邊擤鼻涕一邊說,“好在導(dǎo)師沒有偏聽偏信,不然我能不能拿到學(xué)位證都是個問題?!?p> “那你畢業(yè)后為什么還要去博文學(xué)院當老師?你應(yīng)該知道柳太太在這里任職?!?p> 馮珍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這么問,苦笑道:“我開始不知道柳主任也在這家學(xué)校,就職后才發(fā)現(xiàn)的。”
她頓了頓,語帶惆悵,“你知道藝術(shù)類學(xué)生找工作有多難嗎?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舞蹈家,有工作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這話說的很在理,至少吳寧挑不出什么毛病。
照這么說,史瀾沒有說謊,那柳太太臥室里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問:“柳衣靈跟她哥哥的關(guān)系好嗎,我去過柳家,柳衣澤看起來對國學(xué)很有研究?!?p> 馮珍愣住,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猶豫一會才回答:“挺好的,小靈很喜歡衣澤,他們兄妹很親近?!?p> 吳寧瞇起眼,追問:“那柳衣澤呢,他喜歡國學(xué)嗎?”
馮珍眼神閃了閃,避開吳寧的視線:“這我怎么知道,我跟他不熟。”
“好吧,我還有個問題?!?p> 對方不愿意回答,吳寧沒有強問,話鋒一轉(zhuǎn):“聽柳衣靈的同學(xué)說,她前陣子出了點狀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我知道,她要跳樓……”馮珍神色一黯,輕聲道。
“博文書院以國學(xué)為主,后來為了賺錢才開設(shè)藝術(shù)班?,F(xiàn)在國學(xué)興起,藝術(shù)班的處境就尷尬起來。
前段時間學(xué)校想撤掉藝術(shù)班,柳太太準備將小靈送到專門的藝術(shù)學(xué)校,小靈不肯。
她脾氣大,威脅柳主任要是轉(zhuǎn)學(xué)就跳樓,本來只想裝裝樣子,沒想到腳滑了一下?!?p> 見吳寧一臉吃驚,忙補充,“她福大命大,人沒事就是受了點傷?!?p> “這事發(fā)生在古硯失竊前還是失竊后?”
“失竊后?!瘪T珍回答完像是想起什么,驚愕地瞪著吳寧,“你不會懷疑偷東西的人是小靈吧?這不可能?!?p> 她搖頭,“小靈那天的確找過我,但那時古硯已經(jīng)不見了。我其實一直很后悔,小靈當時的情緒不太對,但我剛被柳主任那么羞辱,心里亂著呢,沒顧上她。誰知隔天她就……”
“既然如此,最后一個問題。”
吳寧盯著馮珍的眼睛,認真地問,“告訴我,古硯到底是怎么丟的?!?p> ……
離開馮珍家,吳寧轉(zhuǎn)悠半天沒找到吳久,偏吳久又不用電話,正在焦頭爛額,忽然聽到小區(qū)門口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該不會……吳寧臉一黑,急匆匆地往外跑。
小區(qū)門口圍著十來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吳寧扒開人堆往里瞧。
吳久先生悠哉地抱著吳黑山,坐在遮陽傘下的搖椅上,手里還舉著杯果汁,硬把小區(qū)門口躺出了海濱度假的既視感。
“喲,出來啦。”吳久看到吳寧,沖著人群中不知哪位舉了舉手中杯子,笑容燦爛,“我等的人來了,多謝款待。”
人群散去,吳寧憋著口氣不知該往哪兒撒,誰說長得帥不能當飯吃的?這位不但能當飯吃,還加贈飲品……
“怎么這么久?快把我曬成黑山了?!眳蔷貌粷M地嘟囔。
吳寧的怨氣散去,耷拉下腦袋。
得,他是老板,給工資的那種。
“馮珍挺配合的,就多問了幾句?!?p> “哦?問出什么來了?”吳久挑眉。
說起這,吳寧瞬間滿血復(fù)活。
“老板,柳太太雖然人品不咋地,但她沒懷疑錯,馮珍的確有問題?!?p> 吳久瞥他一眼:“她偷的?”
“沒證據(jù),但她的嫌疑最大,可我想不出她的動機。馮珍身上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馮珍說她是柳衣靈的芭蕾舞老師,因為幫助柳衣靈練書法才被柳太太厭惡。但柳太太的態(tài)度咱們都見過了,哪兒是厭惡啊,說憎恨都不為過……”
“兩人早有過節(jié),她畢業(yè)后仍然選擇去博文工作,她說不知道柳太太也在博文,這不可能。柳太太是博文的主任,百科里都寫著呢,連打聽都不用打聽……”
“馮珍對柳衣靈有問必答,對柳衣澤卻避開話題。4年前柳衣澤15歲還沒住校,馮珍天天去柳家,應(yīng)該跟柳衣澤也很熟才對。
還有,她提起此人時下意識稱呼衣澤,這是比較親近的叫法了……”
“最后,我問馮珍古硯丟失的詳細過程。
她說她把文房四寶都放在旁邊的柜子上,先擺筆墨,等到擺硯臺時,發(fā)現(xiàn)古硯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當時她身邊沒有別人,丟失過程加起來不超過五分鐘。
柳太太懷疑她,還強行搜身,一無所獲,四周也都檢查過,沒發(fā)現(xiàn)古硯。
我有個大膽的假設(shè),如果這不是靈異事件,那么只有一個解釋。”
吳寧篤定道,“那就是古硯其實一直都在現(xiàn)場,一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在……”
“在展示柜底板的背面。”吳久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聽他叨叨這么多都聽瞌睡了。
“你、你怎么知道?”
吳寧吃驚地瞪著自家老板,嘴皮子直打哆嗦。
吳久活動下頸椎,隨意說:“聞出來的,展示柜底下有淡淡的靈氣殘留,看來真是一方古硯,沉淀千年已超脫凡品?!?p> 吳寧顫抖著伸出手指,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悲憤異常:“您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我還……”
“說好是獨立完成委托,你不會忘了吧?”
吳寧硬生生咽下一嘴的血淚,泄憤似的說道:“您都這么說了,古硯現(xiàn)在肯定不在那兒了,那您在馮珍家聞到味兒沒?”
“很遺憾,沒有。看來想找到古硯,還得繼續(xù)努力,加油吧,少年!不過現(xiàn)在,你有更重要的任務(wù)。”
“什么任務(wù)?”
“打車!”
“又讓我去……”
“去不去?”
“……去。那個,老板,咱們打車去哪兒?我還是覺得應(yīng)該去見見柳太太的兩個孩子,您覺得呢?”
“回家!你不吃飯,我不用吃飯嗎?黑山和我的魚不吃飯嗎?”
“……”
魚是我買的,老板……
凡界王
感謝小白云愛東東、某書友的打賞,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