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這地仙其實他不過是白歡喜了一場,因為那個自他手里摘走那朵桑麻花兒的并不是本上神自己,而不過那我那婢女紅狼,化做我的皮相胡亂行些欺騙行為?
我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出口,一則自己有些教管不嚴、壞了門風,著實有些丟人,另外也著實有些看不得老地仙流露出傷心失望之色。畢竟他雁歸山與我清幽界中間相隔了天地之別,他這一趟行走也算得上千里迢迢,所以能應下便應下是了,好在也并非什么大事,不就是他有個侄孫女想跟天庭某位神仙有個姻緣么?雖說本上神我的確也心里沒什么底,畢竟我也著實不是會幫人做媒之人,但暫且應了,后面再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找機會唄。
就這樣終于算是將老地仙歡天喜地打發(fā)走了。可剩余下本上神還默默靜立于那里,心里著實有那么些不是滋味啊。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好笑,原來弄了半天,我不過是被那紅魅一個小小的手段,便耍了個暈頭轉(zhuǎn)向而已。
所以說我還終歸是不夠聰明?;蛟S都可以稱得上是有點愚笨。因為不愛熱鬧,所以我終年甚少出門走動,所以我自然就根本不清楚那元靈地仙的雁歸山究竟在哪里,自然也就更不會知曉,他那一甲子只開一回、一回只開一朵的桑麻花兒,它究竟都有這些怎樣的用處。
因為信任紅魅,我便放心的讓她去辦任何事情,雖說彼時也時常會見到她出一趟門之后弄些新鮮玩意兒來,卻也從來都不細問,只以為她天性活潑,所以不必過于強制約束,只要不犯什么出格越舉之事便好。結(jié)果卻剛好相反,因為我自以為的那只簡單熱情的小紅狼,她不但悄無聲息關注著清幽界外的一切,并且還親手為我設了個天衣無縫的局,讓我死在里面那么久,都從來沒有看破的完美。
我一直都以為那晚我親眼所見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我清清楚楚記得我并沒有喝醉,想要輕易迷惑一位自始至終對著自己記憶力超級自信的上神的眼睛,真正不是口頭說說那么容易的事。但紅魅她的確就是做到了,她巧妙利用了元靈地仙桑麻花兒具有麻醉功效的一面,的確拿它做了酒引子,并且是只為了給我離落上神一人喝的酒的酒引子。那花的功效與酒結(jié)合于一起之后,不但令我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異常,最主要的,則是它會令人產(chǎn)生幻覺卻沒有絲毫自知,或者更清楚明了一點講就是,或許三界會令人產(chǎn)生幻覺的事物應有盡有,所以想要迷惑個一般世人,根本不在話下,但若是想要隨隨便便就迷惑個神仙,尤其一位修為極高的上神的話,那就著實有些不那么現(xiàn)實了。而元靈地仙地仙那桑麻花兒被做了酒引子之后,卻偏偏就像是專門為著迷惑神仙而量身定做一般,這個其實很好理解,它既然可以為神仙鎮(zhèn)痛,抑制疼痛嘛,原本就有麻痹的意思,并非是你早已壞透了的血肉之軀真的不再疼痛了,而只是你自己感覺不到疼痛了,思想上放輕松了,于是便還有救。其實這跟迷幻、麻醉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意思,只是程度的深淺罷了。所以若說它真正的救命效應,或許最主要的還在于止血這一點,其次便主要拯救的是一個人的感受和思想。
反正就拿我這位上神當時的感覺來講的話,只怕若不是親口聽元靈地仙講起了當日我到他那里借花之事,并且敘述了些那花的功效之后,我也就會被一直蒙在鼓里,常常心如刀絞的難受著,卻又無可奈何的大度著說服自己,畢竟師兄已經(jīng)離我遠去,過去的一切,孰是孰非,已是枉然,不提也罷。
老地仙離開很久之后,我還立于原地,就像一座雕像一般,毫無表情,也不清楚自己是誰。
很是好笑,因為一切原來不過是個如此好笑的笑話而已。
但我想哭,哭自己的單純固執(zhí)、哭一切早已再也無法挽回...
“哦!原來竟是這么一回事?。‰y怪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你竟還是沉浸于其中無法自拔?!?p> 突如其來又被那個頗令人討厭的聲音貿(mào)然打斷,我不得不再次自一片迷茫之中回過神來,不外乎的,光怪陸離、氣氛詭異,我置身于其中,還是那個似乎并不喜歡、卻又夜夜都來的忘憂酒館而已。
所以說,眼前這古怪的老家伙,他到底還是從我嘴里騙出了一些什么去,不然就只怕是我大腦出了問題,居然就這么三番五次、無休無止的跟他講了一段又一段,還準備繼續(xù)投入的敘述下去?
“呵!你懂個什么,也配在此處指手畫腳。也是有點好笑?!?p> 因了一種重回現(xiàn)實的清醒之感,本上神的冷漠與高傲便也很自然的即可重新回歸,我斜著眼皮掃了那店家一眼,竟連扔下銀子的姿態(tài),都帶著那許多的不屑:“不必找零?!?p> “客官又何必氣惱?有些事情壓抑在心底久了,某天陡然間講了出來,不覺得會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之感么?所以老朽倒真愿意做個忠實的聽眾,只為能為客官化解一分憂傷而已?!?p> “化解憂傷?”
我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住腳步冷眼瞅了過去:“接下來要做什么?勸我拿自己的故事與你交換?給我一杯忘憂酒?自此后令我做個快樂無憂之人?”
“客官所言極是,其實做個無憂...”
“花言巧語!終歸不過一個生意人而已?!?p> 我漠然打斷了他,便就出門而去。
“唉!不過也是,聽客官故事中所講起的那種花兒,老朽倒也很是渴望能夠得到一朵,釀出酒來卻也不知究竟是...”
哼!厚顏無恥。癡心妄想!
我疾速前行了兩步,居然對于那老家伙還自那酒館內(nèi)傳來的聲音有幾分憤恨惱怒。果然是唯利是圖的生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