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茵心中一驚,莫不是自己慌忙逃路掉了什么東西暴露了行蹤?
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人,然而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
不行,自己不能慫。
張茵斂了心神,強裝鎮(zhèn)定。
萬幸,上面那群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
“疑神疑鬼的,這不就是昨晚射出來的箭嗎?撿起來待會兒帶回營里去,箭頭完好,以后還能用。也不知道誰箭法這么差……”
一會兒后,上面的人漸漸走遠。
宋懿之暗自松了口氣,“看來今天是沒法出去了。將軍,我們得養(yǎng)好精神,晚上再趕路?!?p> 他哪里不緊張,他只是沒表現(xiàn)出來。
張茵點頭,然后環(huán)顧四周。
這洞不大,但夠兩人伸展,只是洞內(nèi)除了草還是草。
宋懿之忽而拔起一根短草,“將軍,我們這一天肯定沒有吃的了?!?p> 兩人本以為作戰(zhàn)時間短,身上除了武器,沒有帶任何干糧,嫌帶著礙事。
張茵懂他的意思,“先試試有沒有毒。”
說著拔下一根,將草汁擠出,抹在胳膊上和嘴唇上。
其實直接抹在唇上也是極危險的,可現(xiàn)在的情況也沒有多少時間能讓她分開嘗試了。
“將軍,這是?”宋懿之沒看懂這套操作。
“等上半個時辰,若是我沒有異樣,就是能吃的?!?p> “那將軍也不能以身試毒!”
張茵一笑,“你著什么急?我又沒有吃,最多就是會感覺有些麻痹罷了。而且它若真的有毒,想解毒也簡單。毒物周圍生長的東西必定有能解毒的,不用怕。再說了,給你試你也不知道它有毒是什么感覺啊?!?p> 宋懿之默然。
“將軍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啦,梅副將專門教過啊?!睆堃鹨桓毙Σ[瞇的樣子。
宋懿之又安靜了,對啊,當初梅副將教過,可自己當時體力不支錯過了那場訓練。之后就再也沒有去了。
半個時辰后,張茵并無異樣,兩人這才放心吃起來。
這味道也真是很久沒有嘗過了。
當初兩人第一次吃梅副將準備的山中食物時,可是好一陣惡心。
現(xiàn)在卻沒有一點惡心的感覺,竟還有一點不可思議的美味,果然餓著肚子的人吃什么都是覺得好吃的。
宋懿之忽然捂住她的嘴。
張茵被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疑惑地看他,緩過神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頭上又有人走動的聲音。
兩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帶著苦澀味道的草含在嘴里也不敢嚼動下咽,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引人注意。
好一會兒,那群人才離去。
“娜爾諾敏竟如此細心,查過一次的地方還派第二批人查?!?p> “恐怕不是娜爾諾敏的主意?!彼诬仓肓艘幌碌溃耙郧澳葼栔Z敏時常輸給將軍的最大原因,就是過于自傲?!?p> 不過說起來,那時的將軍好像并沒有下死手,每每看出漏洞,也不會追她們至絕境。
然而現(xiàn)在也沒法再問原因了。
兩人吃了個五分飽,就吃不下了。肚子稍微有點飽之后,舌頭的味蕾就會作怪,將那種奇怪的味道放大,讓人變得格外挑剔。
太陽已落西山,月也悄然掛起。
蠻族搜查的士兵又退出了森林駐扎。
兩人小心翼翼從洞中爬出,遠遠地,隱約看見森林外似有火光。
“看來是沒法出去了?!睆堃饑@氣道。
“往里面走吧。”宋懿之提議。
“嗯?!?p> 兩人互相攙扶,撿了根樹枝探路,盡可能地不發(fā)出太大聲響。
好在森林樹木重重,里面雖安靜,但外面卻鬧,聲音傳不出去,也無人注意森林里有人爬了出來。
往森林深處走去的兩人,根本不知外面的人有多急。
娜爾諾敏和陳玉顏第一天沒能找到他們倆,就知道再想找到就希望渺茫了。
而顧婓雅這邊,更是難捱。因為她們根本沒法靠近盤城這邊的森林,只能從另一邊進去。且不說這里離盤城那邊有多遠,光是森林之大就很難尋到人。
哪怕張茵和宋懿之一直往她們這邊走,一天一夜的時間也根本走不到她們這邊。
所以她們沒有像蠻族那樣搜查,而是一路往里走,沿途留下標記。
這樣既可以給將軍和軍師指路,也可以讓她們自己不迷失方向。
張茵和宋懿之漸漸遠離盤城,兩人整晚都不敢停。為了防止自己迷失方向走回去,每走一段路都會掰斷一根模樣差不多的樹枝,放在樹下的草里。
一般人都不會察覺,也不會刻意去翻動草叢。
兩人一直走到天明,終于看見了一處溪水。
“有水!”張茵激動的跑過去。他們已經(jīng)一天兩夜沒喝水了。
張茵直接雙手捧水往臉上潑,洗了把臉,然后毫無顧忌的喝了幾大口水。
按理說,森林里的水沒有經(jīng)過處理是不能直接喝的,可如今的張茵哪想得了那么多。且不說自己渴得要死,若是真生火燒水,煙飄了出去,不就是在告訴別人自己在這兒嗎?
宋懿之也是接連喝了幾捧水才停下。
“將軍,還走嗎?”宋懿之抹了把臉。
張茵坐在石頭上捶腿,苦著臉道,“歇會兒吧,下午再走。我估計她們今天也搜不到這?!?p> “嗯,那我去找點吃的?!闭f著就要走。
“欸,一起?!睆堃鹆ⅠR站了起來。
“將軍還是歇著吧,走了一晚上也累了?!?p> “不累不累,再說了,兩個人一起也有個照應?!睆堃鹫f著打了個哈欠,累不累倒是無所謂,主要是困吶,一晚沒睡真是困得不行。
宋懿之哪能看不出她在強撐,勸慰道:“將軍還是先睡會兒吧,我順著溪水下去,應該能找到不少吃的。到時候再順著水流回來,也不會走丟。”
張茵卻容不得他反駁,直接跑過來抓住了他的衣袖,“都說了兩個人一起有個照應,你還說什么說,怎么?這會兒是不認我這個將軍了?區(qū)區(qū)軍師竟敢違抗命令?”
宋懿之無法,只能帶著張茵一起走。走了一會兒才發(fā)覺張茵還抓著自己的袖子,難怪擺手時感覺有些重。
他回頭想要提醒,卻見張茵四處張望,根本沒有察覺,自己貿(mào)然提起,豈不是很尷尬?
正想著呢,張茵突然哎喲一聲,撲在宋懿之懷里。
宋懿之連忙扶住她,“將軍沒事吧。”
“沒事。”
低頭一看,原來是被腳下的樹枝絆到了。
“將軍,我扶著你吧。小心腳下?!彼诬仓肿匀坏財v著張茵的手臂。
張茵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也不推諉,由著宋懿之攙扶。
漸漸地竟半邊身子都掛在了宋懿之身上。
小草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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